望着那张斯文有度的脸,听着他楚楚动人的倾诉,如果不是知道他的底细,洛琪差点就要被他感动了。♀
她讽刺的替他鼓了鼓掌:“真动听,你再煽情一点就要把你当成情圣了。”
“你不相信?”楚夜枭痛苦而又诧异的抬头。
“我信!我终于相信道听途说來的,那些关于温雅嫁了一个禽兽不如的男人,过着怎样生不如死的日子,原來都是真的。”洛琪正视着那双虚伪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回敬他。
楚夜枭紧蹙的眉越拧越紧,眉宇间一团煞气,接着那团煞气又一点一点散开,他颓然的往沙发背上一靠:“风凉话别说的太早。想想你爱的男人,他和你同床共寝,说着最甜蜜的情话,做着世界上最亲密的身体接触,可是心里却永远藏着另一个人。如果你还能如此淡定,那么,我钦佩你的大度!”
他的这番话令洛琪的底气荡然无存,因为那个莫须有的陈紫妍,他说的这种感觉她不止一次的体会过。如他所说,沒有一个人能淡定的了。就如同刚才,她云淡风轻的对他说出那番嘲讽的话,可是她的心,仍是痛了。
“楚夜枭,想靠挑拨离间,逃月兑法律的制裁,你休想!就算你找出一千一万个理由,我也不会相信你!我会找出证据,让你得到惩罚!”洛琪恼羞成怒,为楚夜枭的犀利,也为她该死的心痛。
“你还真是固执的可以!”楚夜枭站起來,冷笑着,从腰间模出一把枪,看到那个黑呼呼的东西,洛琪一惊,以为他要动手,惊慌失措的后退,可是手上一凉,那把枪已经交到她的手中。
楚夜枭握着她的手,把她的手指掰到扳机的位置,然后抬起,处变不惊的对准自己的脑门:“好吧,不是想杀我吗?我给你个机会!既然打定了主意认为我是凶手,那你就开枪吧!你一枪打死我,所有的真相就会全部沉沒,然后你继续给那个男人当傻子,被他骗一辈子!”
手握着枪,可是洛琪的手却在发抖。楚夜枭把枪口又朝他的脑门抵了抵,他痛苦的说:“你以为这么伤害小雅,我不难过吗?和她相比,我过的才是生不如死的日子!來呀,既然恨我,就替小雅报仇,杀了我吧!反正这里沒有人知道,我死了也沒人会找上你,比你在医院里杀我要安全多了!”
他的手指勾着洛琪的手指,他像是一心寻死,眼前扳机就要被他扳动,洛琪惊叫一声,扔掉了手中的枪,一直退回到窗子边上。
她的手心,脑门上全是汗,惊恐的望着楚夜枭。不知道这个疯子的葫芦里又在卖什么药。
“事实胜于雄辩!既然还沒失去理智,那就考虑考虑我的建议。”楚夜枭默默捡起地上的枪,擦了擦,重新放好,同时解下一串钥匙,扔到洛琪面前:“这是房间的钥匙,如果你仍认为这都是我安排的。你可以随时來这个房间,看一看你男人出现在对面那个房间的频率有多高,而他们又在干什么。”
他轻佻的笑了一下,讳莫如深的朝对面望着,“也许这一切该结束了。”
楚夜枭打算就此离开,见洛琪怔怔的不说话,他又补充了一句:“再提醒你一句,好好查一下方阿姨用过的药,以及那些药的來源途径,你就会明白我到底有沒有骗你。”
楚夜枭走后,洛琪无力的跌坐在沙发上,心里乱乱的,像两个小人不断的在她心里打架,扯的她皮开肉绽,生疼生疼。
不……不是这样的……楚夜枭说的不可能是真的,他才是那个凶手。♀一个声音这样说。
另一个声音却在叫嚣,如果楚夜枭是凶手,为什么惠仁医院找不到一点和他有关的蛛丝马迹;如果楚夜枭是凶手,为什么他还能如此淡定和振振有辞;楚夜枭说的沒错,昨天的婚礼上,楚兴正确实承诺过,楚天佑有楚氏50%的继承权……
哀叹一声,洛琪痛苦的抓着头发。慢慢的,她站起來,又不由自主的朝那架望远镜走过去。
镜头里,温雅背对着楚天佑,一颗一颗解开了病号服的纽扣,露出里面雪白肌肤……
洛琪喉咙里像堵了一块棉花,眼泪渐渐盈满眼眶,她再也看不下去,拿起钥匙冲出了门。
*
“洛小姐,您又來取东西呀,方阿姨的病情怎么样了?”洛琪來到惠仁医院方雅茹住过的病房时,从前照顾方雅茹的护工正在里面收拾着东西,看到洛琪,她殷切的问。
“还是老样子。”洛琪看着她发了一会呆,伤感的说。
“方阿姨吉人自有天相,她一定会沒事的。”护工安慰洛琪说,她停下手中的活,“洛小姐这次想找什么?我帮您找。”
“我找……”话到嘴边,洛琪犹豫着,又咽了回去:“你先去忙别的吧,我想一个人在这里待会儿。”
护工点点头,也不愿多事先出去了。
望着她的背影,洛琪叹了口气。不是她多心,万一这里面真的有什么猫腻,她不得不小心行事,她对这个护工的底细不了解,万一打草惊蛇,就不利于她的调查了。
关好门,洛琪开始寻找方雅茹从前用过的药物。
她常用的药物有三种,每一样还剩了小半瓶。盯着那三瓶药,洛琪反复的查看,一一记下它们的名字,又把药片从里面各倒出來一粒,用密封袋小心的包好。
想了想,她又坐了一会儿,顺手拿了两本书,离开了病房。
开车离开前,洛琪打开手机,将电话拨给许久沒有联系过的许曼曼:“曼曼,你在哪里?我要见你!”
*
盛世江南,位于市中心的富人区,也是楚夜枭的住所之一。楚夜枭开着他的爱车刚刚驶进公寓,还未停车,遥遥就看到一辆熟悉的黑色轿车停在他的公寓门前,不知已经停了多久。
车停下,楚夜枭整了整鼻梁上的眼镜,坦然的下车。
车上下來的男人楚夜枭认识,那是楚天佑的助理阿凯,阿凯高大的身躯靠在车身上,低头,点燃一支烟,烟雾缭绕中,他朝楚夜枭一步步靠近。
“是你?楚天佑派你來找我有什么事吗?”楚夜枭十分倨傲的扬了扬眉,并沒把他放在眼里。
只是话音才落,下巴上就挨了一拳头,血腥味扑面而來,楚夜枭一个趄趔,栽在地上,代表斯文的眼镜摔出去很远。
他咒骂了一声,一边擦着嘴角的血一边爬起來去捡眼镜,手才碰到眼镜,一只黑色的皮鞋已先他一步踏了上來,把它像碾蚂蚁一样,碾了个粉碎。
楚夜枭抬头,对上阿凯盛气凌人的目光。
“你知不知道你打的人是谁?”他愤怒的骂。
“楚夜枭,我们楚总本想给你个机会。可是,你这个畜牲,真不配得到任何原谅!”阿凯轻蔑的看着他,狠吸了一口烟,他俯,按住楚夜枭的手,猝不及防的将烟头按了上去。
空气中传來皮肉燃烧发出的滋滋声,还有异样的味道,楚夜枭闷吭了一声,死死的抬头,瞪着楚天佑,汗珠顺着额头流了下來。
“你问问楚天佑,我爸把股份都给他了,他还想怎么样?”他的手抖着,被烫的位置像一个火红的窟窿,饶是这样,楚夜枭紧咬着唇,沒叫过一声。
“别贼喊捉贼了!我现在就替洛琪的妈妈要你偿命!”眼前寒光一闪,阿凯拎着楚夜枭的衣领,把他从地上拎起來,甩到车身上,接着,那把刀贴着他的脖子就迎了上去。
利刃擦着柔软的肌肤,冰冷的,令呼吸和血液瞬间停止了流淌。楚夜枭惊恐的盯着那把刀,只要对方的手轻轻一动,他的颈动脉就会割开,然后血流成河……
“我承认霍淑云给方雅茹下药的事是我说出去的,你想要多少钱,我给你……”喉咙抖动着,楚夜枭额上冷汗直流。
“什么?”
阿凯只是愣怔了一瞬,肚子上已挨了楚夜枭一脚,持着刀欲再次冲上去擒住他时,楚夜枭的车上门一开,迅速下來两个人,左右开弓,猝不及防的把阿凯原地治服,按在了地上。
阿凯还要反抗,手腕处一凉,一副手铐把他牢牢铐住。
“楚先生,您沒事吧?”身穿制服的警察打量着楚夜枭的伤势,关切的问。
对着束手就擒的阿凯发出一声冷笑,楚夜枭掏出手帕,擦了擦嘴角殷红的血,从容的摘掉身上的监听设备交给两位保护他的警察,又和他们握了握手:“我还好。今天多亏了二位的护送,刚才的对话你们听到了吧?看來我预料的不错,楚天佑果然对我下手了。”
“楚夜枭,你使诈!”阿凯瞬间明白上了楚夜枭的当,他像困兽一样挣扎着。只是,话音刚落,口袋中的手机应声而响。
不好,一定是楚天佑打來的。阿凯头皮一麻,楚天佑不准他贸然行动,是他不想连累楚天佑,才仓促的想要结果掉楚夜枭。谁知道楚夜枭这么狡猾,现在他打來电话,岂不会让事情更糟?
可是他的手被铐着,一切都由不得他作主。一个警察走上前,伸手从他口袋中把手机拿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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