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疏看着未央如此,不免觉得有些好笑,“你不是同她一样的么?现在莫不是在笑你自己?”
“我我我……我怎么同她一样了?”未央忽然觉得有些脸红,就连说话都结巴起来了,“我见谁色了?”
沈疏方才意识到自己似乎是说错了话,一时间也沉默了下来,两个人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尴尬。
“喂,你们还愣着干啥,还不快过来!”林秀鸾还沉浸在与齐律一同玩闹的高兴中,一回头才发现屋子里的两个人竟然还没有跟上来,便赶紧招呼道,“快点啦,我是真的要饿死了!”
未央见状,这才匆匆忙忙地拉着沈疏跑了过去,沈疏的内心虽然有些复杂,但还是很快就缓过神来,看着未央拉着自己胳膊的小手,脸上忽而又现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来。
在长安城内还没有逗留几日,皇宫里传来急召,说是要接秀鸾回宫去了,秀鸾虽然对热闹繁华的长安城有些恋恋不舍,只是她父皇的命令,她终究不敢违背的,无奈,她还是跟着齐律回去了。
坐在回宫的马车上,秀鸾明显有些闷闷不乐,任凭着齐律想尽了法子逗着她,她也分明提不起劲来,齐律看着这样的秀鸾,一时间有些心疼,“是在担心皇上?”
“你怎么知道的?”林秀鸾愕然,这几日她人虽然在外边玩得高兴,心里却还是不无记挂着她的父皇的,如今就要回去了,又是这般的急迫,她是真的怕她的父皇出了什么事情,因而纵使心急如焚,却更怕回去的时候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来。
就连未央也只当她是在长安玩得疯了,才不愿回那枯燥的皇宫里去。没想到齐律竟然一下子就发现了她的内心所想,一语中的,害得她也不知怎么的,忽然就鼻子一酸,吸了吸鼻子,秀鸾这才说道,“若是父皇出了什么事情可如何是好?”
“怎么会的?”齐律安慰着她,“皇上洪福齐天。再说了,他可是皇上,有什么三长两短的,早就昭告天下了,现在不是还没有什么动静吗?定是他几日没有看见你,太想你了,这才这么急急地召你回去的
“真的吗?”听了齐律这样一说,秀鸾这才破涕为笑,“我就说呢。肯定不会出什么事情的,原来真的是我想多了!”
这样说着,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昭阳殿外,秀鸾也不等宫女太监来搀她一把,就飞也似的下了马车,朝着昭阳殿里奔去,一进到大殿里去,皇上正安然无恙地端坐在正前方,脸上是少见的慈祥的笑容。秀鸾这才松了一口气,一下子就扑进他的怀里。泪如泉涌地说道。“父皇真是大坏蛋,秀鸾在宫外还没有玩够啦!”
“你个丫头!”皇帝却一下子板起脸来,“堂堂公主,整日跑出去瞎闹,成何体统,真是有损我皇室威严!”
“嘻嘻嘻,”林秀鸾却照样笑得高兴。“当初是父皇说了,只要秀鸾高兴,随便怎么玩都好,如今你又说话不算话!”
“好,好皇帝这才复笑道,“父皇方才逗你玩呢,父皇是太想咱们公主大人了,快说说。有什么好玩的事情!”
“好玩的事情,”林秀鸾略一思索。“那可多了,三天三夜都说不完呢!”
齐律此时正站在大殿之外,看着昭阳殿的宫门一点一点合上,秀鸾瘦小的身影渐渐地消失不见,伴着他一点一点淡下去的笑容,虽然只是远远地观望了一眼,齐律却还是不免忧心忡忡起来,他不知道给皇上用的究竟是什么东西,只是他还是清楚地看见了他略微凹陷的两腮以及两鬓隐隐斑白的头发,仅仅几天的功夫,就足以将他销蚀成这副模样,齐律这样想着,脚步也愈发的沉重,这倒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若是这是太子的陷阱,那么林浩然分明是想利用白面来控制皇上,这后果将会是不堪设想!
“什么,又降价了?!”未央不可置信地听着皇宫里来的哪个不知名的小太监念的圣旨,虽然跪在地上,又低着脑袋,双手却还是不自觉地攥紧了自己的拳头,等到阴阳怪气的太监走掉了,她才不禁吐槽道,“朝廷这会还真是发狠,这下子,看来皇上之前同我约定的那些隐形福利也是保不住的了!我就说呢,他再急也不用急到这么快就将秀鸾召回宫里去的,不就是怕我跟秀鸾告状吗?!”
未央越想越不服气,只是身边的黎念泽却是越想越发觉得奇怪,“再怎么说,皇上贵为九五之尊,不可能说反悔就反悔的,未央,你看,这件事情,是不是有什么蹊跷?”
未央一听黎念泽这话不无道理,怪异地看了他一眼,想着这小子什么时候还能说出这样深邃的话来着,黎念泽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嘿嘿,人不可貌相!”
“总之这件事情我们也处理不好,”未央想着自己也没有法子,只能说道,“还是应当去找沈疏帮忙的!”
“好,我自会处理沈疏明白虽然自己给未央收拾了不少的烂摊子,那也都是自己主动去帮忙的,未央很少有求与自己,今儿个她既然开了口,就证明她定是真的束手无策了,想也没想便欣然答应。未央这才放心了下来,看着沈疏公务繁忙,也不多打扰,便径自离去了。等到她走到了书房外的一处别院里,看着有些荒凉的景象,想着这儿原来是沈疏的住处,后来他娶了林涣歌为妻之后,索性讲这院子给了她,自己反而不常来了,就是后来林涣歌被关进了冷宫里去,他也不再踏入这个院子,如今更是无人搭理,倒是真真显得有些凄凉了。
“沈疏啊沈疏未央想着沈疏那样冰冷的性子,不禁喃喃自语道,“这院子里,还是缺一个女人啊!”未央说这句话的时候天空忽然下起了蒙蒙细雨来,雨是不大,却密得很,钻进未央的脖子里是刺骨的寒冷,未央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头顶忽而现出一方荫蔽来,未央抬头一看,竟是一把折伞。而握着伞柄的经络分明的一双大手的主人,分明就是沈疏了。
“你……”未央一时间有些愕然。
沈疏的表情却没有什么变化,“如今难民聚众闹事的多,长安毕竟乱了些,又下了这样大的雨,我送你回去吧
“你没什么事情么?”未央问道,看着沈疏方才眉头紧锁的模样,他应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才对。
然而,沈疏却是不由分说,就带着未央出了沈府了。
在他们的身后,站在屋檐下的阿风只是默默地盯着两个人离去的方向,忽而传来了一个女声,“哥,你说公子对小姐的心意,小姐明白吗?”
“明白吗?”阿风不置可否,却看着红玉,重复着她的话,这才说道,“我只是知道,公子近来已经忙得焦头烂额,却还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小姐的请求,只是这些毕竟是他们的事情,我们只需要保护好他们,这才是我们的责任
“我明白了红玉点了点头,脸上再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沉默地退了下去。
不消几日,长安的难民是愈发地多了,打家劫舍的事情也渐渐地多了起来,长安上下,人心惶惶,长安城内更是成立了不少帮派,竟然逐渐拉拢了许多的人,似乎大家都认为只有加入这些帮派,才是最最安全的,这倒是苦了那些安守本分、绝不拉帮结派的商人们。
未央看着守在店门口几个五大三粗的“保镖”们,可是苦了脸,“这几个人往那儿一站,是不敢有人来这儿闹事了,不过还叫不叫我做生意了?!”
“据说那个什么青龙帮最近名声大噪,厉害得不得了!”黎念泽见未央如此,便趁机献计献策,“不如我们也加入到他们中去,有了他们的名头,就是不用这些个壮汉,咱们自保还是不成问题的!”
“不成问题个鬼!”未央一拍黎念泽的脑袋,“你忘记沈疏说的话了,他不是明确告诫咱们不能拉帮结派吗?要是被他知道了,咱们可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你什么时候那么听沈疏的话了?”黎念泽吃痛地揉了一揉脑门,说道。
未央却不再理会黎念泽的话,想了一想,忽然有了一个主意,“指标不行,还得治本,只要找到这出闹剧的源头,才能想出办法来!”
“你是说那些难民?”黎念泽脑袋瓜子一转,就想出未央所指来,只不过他很快便摇了摇脑袋,“怎么可能!那些难民的事情还不是太子搞出来的,咱们怎么能跟他斗的,不成不成!我还想死的时候留个全尸!”
“太子要想将我们怎么样,还要等到现在!”未央想着林浩然既然只是将米行的,米价压低而已,是暂时不会对自己起了杀机的,“再说了,山人自有妙计,我自有办法,既能解决了这些难民,还能让他对咱们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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