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上众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望向声音发出的方向,秋末初冬的阳光要比任何时候的来的柔和,只见阳光下沐浴着两个人,一黑一白的两个身影在金灿灿的光线下显得格外的耀眼。“哈哈,陌,真是没想到啊,本王不过才到外面去游历了些许时候,一回到京都,就听到了这么劲爆的消息,怎么样?你什么时候跟我父皇也有一腿了,还劳得人家羽家千金惦记着?”就在众人惊惧的时刻,一个爽朗中带着调侃的声音暮然响起。
说话的正是和权栩陌一同出现的黑衣男子,他的肤色黝黑,眼睛晶亮有神,鼻梁高挺,此时的他,脸上带着一抹吊儿郎当的笑容,正随着权栩陌步入大厅,听着他的语气,便知道刚刚羽歆贝口无遮拦的话,已经被当事人听到了。而厅上众人闻得此调侃,大多数都煞白了脸,其中以羽钟和羽歆贝为最。
“敢情七王爷确实是太闲了,一回京都便好奇起陌的私事来了,这样吧,要不改天奏请皇上,让七爷随陌一同前往边城才好面对黑衣男子的调侃,权栩陌脸上始终波澜不惊,语带笑意的斜睇了他一眼。
“别别别…”黑衣男子看着权栩陌脸上那笑容可掬的神情,顿时吓出了一声冷汗,他急忙摇着手,“本王这江湖还没游历够呢,哪能陪你一起出征去?”
“下官见过七王爷,见过右丞相首先回过神来的,还属遇事较为老练的羽钟,他急忙向二人作了揖。
厅上其他人听得羽钟的话,知道那黑衣人来头还不小,居然是那个被皇帝亲封为“逍遥王”的七皇子,一时之间,每个人脸上的表情各异,都纷纷跪下给他行礼。
黑衣男子,也就是当今庆锡帝的第七子——慕炎尘像是没看到厅上跪着的众人一般,转身面对着羽钟道“羽大人,好久不见了,本王真不知道,一回来便能听到这么一出好戏他的语气中带着调侃,但是眼神却是锐利无比的。
羽钟闻言一惊,额上更是冷汗涔涔,急忙跪子,“下官之罪,是下官教女无方,还请七王爷和相爷恕罪
“陌哥哥……妾身见过七王爷直到看到权栩陌在自己身边站定,羽歆泠方才回过神来,接着转眸看到正一脸好整以暇的看着自己的黑衣男子,再一回想刚刚羽钟对他的称呼,她霎时反应过来,急忙也跟着行礼。可是哪知道这礼才行到一半,便被权栩陌给拦住了,“泠儿…”
“陌哥哥…您”羽歆泠有些不解的看着权栩陌扶住自己手臂的手。然后在抬眸对上他淡淡的眼神时,一时之间又不明白他的意思了,于是便只能这样愣愣的看着他。
“唉唉,嫂子,陌这是担心你了旁边传来慕炎尘戏谑的声音,羽歆泠才如梦初醒,意识到自己大胆的行为,顿时有些无措的红了脸,稍稍别开眼,再不敢与之对视。
就在羽歆泠无措的当头,只听得慕炎尘又道:“嫂子,你也别多礼了,本王闲云野鹤惯了,对那些虚礼,本王一向是不注重的说着,慕炎尘已经走到羽歆泠的面前,这会正朝着她调皮的眨眼睛。
羽歆泠方一抬眸,便对上慕炎尘调皮的神情,一时半会倒是有些哭笑不得,“如此,那…妾身便谢过七王爷了虽然慕炎尘表现上是客套了一把,但是在羽歆泠心里,该行的礼仪,还是要做到位的。
“嘿嘿,嫂子,本王这是第一次见你,也没给你准备什么见面礼,你可别见怪啊!”可能是常年在外行走的缘故,慕炎尘虽然贵为当今七皇子,可是他却丝毫没给人那种皇亲贵胄该有的架势,相反的,他这人平日里便是大大咧咧不拘小节惯了,而且他还是属于自来熟的类型,也因此,在面对才第一次见面的羽歆泠时,他丝毫没有半丝陌生感。
“王爷严重了,妾身不敢羽歆泠闻言,只觉得再次的哭笑不得,哪有要他堂堂一个王爷送礼的道理?
“呵呵,嫂子不见怪就好,之前你和陌成亲的时候,本王正好在塞外,实在是赶不回来,所以错过了你们的婚礼……唉唉,瞧本王这记性,都将话题扯远了慕炎尘本来正说得尽兴,奈何眼角的余光瞥到权栩陌脸上带着警告的神情,明显的感觉的某人情绪波动了,于是慕炎尘便只能硬生生的将话题给打住了,“羽大人,你们怎么都还跪着呢,快快请起啊!”他的语气中尽显夸张的成分,大有后知后觉的意思在里面,就像是他本就不是故意让厅上的人都跪着一样,他真的只是一时之间忘了要他们起来。
众人闻言,心中都松了口气,尤其是羽钟,他知道,七王爷要他们就这么跪着,那其实已经是最轻的处罚了,若他突然心血来潮,追究起羽歆贝刚刚的罪行,那才是糟糕的事情。
就在众人纷纷谢过礼,站起身子的时候,慕炎尘又忽然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唉,瞧本王这记性,刚刚在前院的时候,本王是不是听到有人在说当朝右丞相和皇上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来着?”
羽歆贝闻言,原本便不怎么好看的脸色,这会更是直接惨白了下来,她急忙慌乱的将视线扫向羽钟的方向,期待他能为自己解围,奈何羽钟现在也是骑虎难下,脸色也是一阵青一阵红的,都说这七王爷平日里,是不管朝中任何事的,打他及笄开始,便向皇帝奏请想要逍遥快乐一世的愿望,而皇帝也因为这个皇子在家中排行最小,也是他最心爱的皇后所出,所以对他格外的恩宠,因此,庆锡帝送给慕炎尘的及笄礼物便是,逍遥自在一生的“逍遥王”封号。
当然,虽然七王爷从不参与朝政之事,但是也有传言说过,他行事乖张,向来不按牌理出牌,做事仅凭自己的喜好而定,所以,这会突闻他的问题,羽钟心中也是为羽歆贝捏了一把冷汗,“下官知罪,是下官教女无方,还请王爷降罪羽钟急中生智,急忙拉了旁边的羽歆贝一把,将她扯跪到地上,自己也跟着双脚一曲,跪了下去。
“民女,民女知罪,请,请王爷恕罪羽歆贝直到这会才知道真正害怕。
“唉唉,这怎么又跪上了?”慕炎尘像是被他们父女的行为吓到了,“羽大人,您可是实权在握的“礼部尚书”,本王虽贵为“逍遥王”,但是羽大人应该知道,本王同样是被架空了一切权力的闲散王爷一个,说到这掌权之事,确实也还不如羽大人你来的大,你这样是不是折煞本王了?”慕炎尘这话,摆明了就是不想那么轻易的放过羽家父女两,所以将刚刚羽歆贝说过的话,反述了一遍。
“下官不敢,下官知罪羽钟听出慕炎尘的弦外音,急忙叩首认错。
“本王都说了,羽大人何罪之有,倒是羽大人你这千金,刚刚说了那么多不该说的话,更是直言不讳的直抵当今圣上和当朝右丞相,羽大人,按当朝律令,你说,这是什么罪责来着?”
“这…”羽钟悄悄的擦了一下额际的冷汗,才有些艰涩的道:“按律…当斩
“呵呵,不愧是我“东默国”的得力大臣,看来,“东默”的律法,羽大人还是清楚的慕炎尘言不由衷的称赞了一句,接着再转向早就被吓傻了的羽歆贝,“羽小姐,你是听清楚你爹刚刚的话了吧?”意思便是不用他再重复一遍了。
“不,民女,民,我,我不是故意的,民女只是,只是……”一旁早就被吓得够呛的羽歆贝,这会更是不知要如何是好了,她慌乱中抬起头来,看到一旁的羽歆泠,“三妹,三妹,你救救我,求求你,三妹,救救我像是忽然看到救命的稻草一般,羽歆贝跪走到羽歆泠旁边,伸手扯着她的裙摆,哭求着。
“我,二姐,你…”羽歆泠也才从羽钟的那句“当斩”中缓过神来,这会更是被羽歆贝的动作吓了一跳,一时之间,她急忙抬眼看向权栩陌,却见权栩陌朝她轻轻的摇了摇头,意思就是要她别管,可是…羽歆泠咬了咬下唇,看向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羽歆贝,怎么说眼前这人都是自己的姐姐,虽然自己同她确实也没多少姐妹情可言,对于她的口无遮拦,她也想过要找个机会教训一下,可是,却从没想过事情会闹到这种地步,那可是活生生的一条人命啊!
权栩陌静静的观察着羽歆泠,许是觉察到她情绪的波动,他伸手悄然握上她的手腕。
羽歆泠感觉到手腕上的力道,她身子轻轻一震,随即抬眸看向权栩陌,只见他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容,一时之间,羽歆泠便只是愣愣的回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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