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会有七情六欲,他也会生气,他也会像个孩子那般胡闹。最新更新:苦丁香书屋红泪忽然隐隐有点儿兴奋,他在自己面前展现的一面,是不是特别的?
是不是林昭仪,虞美人亦或者班婕妤她们,不曾见过的呢?
这样想着,红泪睁开眼睛,忽然伸出手,反抱住他。他的身体微颤,但是却没有说什么,就这样,屋里面静静的,静得红泪忽然心慌起来。
彼此的心跳声交叉,红泪的心更加惶惶,隐隐夹杂着一丝害怕。
半晌,慕容子寒忽然轻轻地说:“朕想要你。”声音很轻,刚好有风吹过,木质窗框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但是红泪还是听到了。
这句话宛如一声惊雷,红泪惶惶地心终于不受控制地加速跳跃,原来,真的是怕什么来什么。
慕容子寒睁开眼眸,眯着眼睛看着红泪,红泪惊恐地看着他。他嘴角勾笑,轻轻地吻她的额头,然后是眼睛,红泪吓得只得闭上了眼睛。
但是迟迟的,却不见慕容子寒下一步动作。惊恐地悄悄睁开眼睛,红泪感觉身上一轻,慕容子寒已经翻过身,留个背影给自己。
什么情况?慕容子寒的声音幽幽的自空气中传来:“朕逗你的,长得那么丑,朕感觉下不了手!”
什么?是可忍孰不可忍,红泪闷闷地咬住下唇,半晌泄气地裹紧被褥,瞪着眼前的背影,恨不得能够瞪出个窟窿来。
慕容子寒的轻笑传来:“朕困了,睡了。”声音里明显夹杂着愉悦,似乎不用转身,他也知道红泪此时咬牙切齿的表情。
红泪发誓,恨死这个嘴巴狠毒的皇帝了。
这样看着眼前的人,感觉着他的冷傲,他的孤寂,他的不甘,他的隐忍对,他也有不得不忍住的事情吗?
忽然心疼再次掠过心尖,红泪出乎意料的,下意识前倾,紧紧地搂住他。感觉着他的身体颤动,红泪低低地唤道:“皇上。”
慕容子寒轻嗯一声,继而转过身,将红泪紧紧搂进怀中,温声说:“睡吧。”
红泪感觉着他的体温,他的怀中真是温暖啊,比那个燃烧得火炉还火热。朦朦胧胧中,红泪在一团火一般的温暖下,沉沉睡去。
睡着前,红泪心里还在沾沾自喜,这个皇帝,有点儿孩子气。
翌日,红泪醒来的时候,不期然地看到,只有自己一人睡在床上。空气中还存有他的气息,虽然很淡,仍然能够令红泪的鼻翼嗅到。
摇摇头,红泪兀自垂眸傻笑。其实,他有时候就像个孩子。他也需要人疼,是啊,处于那个位置,他的孤寂和无奈,有几人能够知晓?
知书和听琴进来的时候,就看到红泪坐在床榻,嘴角噙起一抹浅笑。两人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了高兴。
知书说:“娘娘,今日气色很好呢。”意有所指,红泪只是浅笑。
听琴忽然想起来什么,开口说:“娘娘,板栗昨晚来报,说是寿阳宫的碧荷,今日经常出入清颜宫。”
红泪一动,虞美人吗?心底暗自冷笑,很好,漫不经心地拨弄着左手腕处的玛瑙玉镯,红泪出言:“你们瞧,本宫这只手镯怎样?”
听琴笑言说:“娘娘,这玛瑙玉镯是皇上赐给娘娘的。听说这玛瑙玉是西域进贡的,玉镯由尚宫局钟司制亲手所制呢!”
红泪嘴角勾笑:“唔,那倒真是块好玉。美玉理应配美人,你们说,本宫今日气色真的很好吗?”
知书闻言笑言:“娘娘,您有皇上的宠爱,气色自然好了。”
红泪浅笑,皇上的宠爱么,也对。回眸看着两人,红泪笑意更加浓厚:“听知书这么一说,本宫真迫不及待想要某人瞧瞧,本宫现如今的好气色呢。你去,请虞美人。”
知书低垂着头说:“是,奴婢这就去。”
椒盈进来,闻言立刻说:“娘娘,虞美人一个人,可成不了事。”
红泪浅笑:“姑姑无须担忧,本宫自然知晓。”虞美人,自然不会是单独行动,只是背后之人,红泪也是有数的。
椒盈将托盘放下,端出一盘盘精致地点心说:“娘娘,这是御膳房新出的几样糕点,您尝尝。”
红泪掂起一块,又放了回去说:“本宫还是等虞美人一起用吧,想来昨晚上,虞美人心底不好受,饱受煎熬,这会儿也来不及用早膳呢。”
椒盈闻言微微一笑,就听着板栗来报:“娘娘,虞美人已经进院了。”
红泪冷笑:“来得倒是快。”的确是快,从清颜宫到甘沐宫,往常一炷香的时间,这会儿才一盏茶的功夫,虞美人真乃神速也。
红泪淡淡的说:“嗯,请虞美人进来吧。”
虞美人今日穿得是一身紫色衣裙,外面披着黑色的大氅。脚步略微凌乱,对着红泪福了福,虞美人笑颜如花说:“臣妾给贤妃娘娘请安,真是巧,臣妾本就打算来看看娘娘,不料娘娘却先一步差人来请了。”
虞美人笑着,眼底的笑容分明三分勉强,七分警惕和焦急。
红泪闻言笑得意味深长说:“哦?如此看来,虞美人和本宫,倒是心有灵犀呢!”
虞美人闻言眼皮跳了跳,立刻垂下眼眸说:“臣妾不敢!”手中的锦帕绞在一起,出卖了她故作轻松的表象。
红泪嘴角的笑意更加浓厚,先一步坐下说:“过来坐吧,这一大早的,想必虞美人也没有用膳,陪本宫一起吃点吧。”
红泪的声音没有波澜,却带着不容置疑,虞美人心底一惊,眼眸中的惊惶和惊愕一闪而逝,随即坐下来不做声。
红泪轻笑,这虞美人还真是愚蠢得可以,难怪会被竹韵抢先一步,将慕容子寒给气恼了。
嘴角勾笑,红泪心底禁不住想要逗逗她,便伸出手拿了块玫瑰花糕尝了一口。果然,虞美人也含笑拿了块玫瑰花糕。
只是,眼角余光瞥见红泪咽下玫瑰花糕后,虞美人才浅咬了一小口。
红泪眉毛一扬,浅笑着说:“虞美人不尝尝桂圆糕吗?味道很好,是御膳房新制的糕点。”指着一盘糕点,红泪笑得很是浓厚。
虞美人闻言立刻面色一白,随即掩饰着说:“多谢娘娘厚爱,只是臣妾素来不喜桂圆的味道,恐怕无缘一尝了。”
红泪心底冷笑,这虞美人果然是不成气候,蠢得认为自己会下毒害她吗?
冷冷地一笑,红泪捻起一块桂圆糕,咬了一口,似笑非笑地说:“是吗?虞美人该不会以为,本宫在这些糕点中,放了不该放的东西了?”
虞美人闻言面色更加苍白,身体微微一颤,随即立刻跪下来说:“臣妾不敢!”
红泪黛眉一挑,嘴角噙着耐人寻味地浅笑说:“嗯,味道不错,本宫在里面还尝到了红枣的味道呢。真是名不符实,应该叫做桂圆红枣糕呢。”
椒盈施礼说:“是,娘娘说得在理,奴婢会去御膳房传达娘娘懿旨。”
红泪轻唔一声,边吃边说:“本宫虽然算不上多聪明的人,但是不会蠢得去做暗箭伤人的事,说实话,本宫对那些只会使背后伎俩的人,可是很深恶痛绝的哟!”
虞美人闻言身体更加微颤,就连跪着的双腿也打着哆嗦,但是却是死死咬紧下唇,不发一言。
嘴够用,红泪倏然敛去笑意,冷冷地说:“那些卑鄙手段,本宫不屑去用。但是本宫真是好奇,没有资本的人,怎敢轻易出招?虞美人,你该不会蠢得以为,这样便能够如愿以偿吧?”
虞美人张口欲言,红泪忽然啪的一下丢掉了手中吃了一半的糕点,冷凛地说:“想要斗,便要有足够的资本去斗,否则,一不小心,那可会陷入无底深渊的呢!”
虞美人终于害怕了,惊呼出声:“娘娘!”面色惨白,哆嗦着说:“娘娘勿怪!臣妾也是瞧着绾太妃病得可怜,如今娘娘是后宫之首,必不会见死不救何况,娘娘深得皇上宠爱,臣妾想皇上也不会加以怪罪娘娘,是的,是这样。娘娘宅心仁厚,必不会与臣妾计较吧!”
红泪嘲讽地冷笑,这蠢货,真以为自己和她那般,几句奉承话外加巧言善变之语,就能够蒙混过关了?
轻蔑地一笑,红泪说:“照虞美人这么说,本宫该感谢虞美人,给了本宫一个证明陛下对本宫是否宠爱的机会了?”
虞美人面色骤变,红泪却忽然又浅笑着说:“唔,还有,本宫理应代绾太妃感谢虞美人,不然这会儿指不定绾太妃的病如何呢!”
笑眯眯的,红泪兀自褪下手腕上的玛瑙手镯,拉住虞美人的手,硬扯着给虞美人戴上。
轻笑着,红泪不无感叹说:“瞧瞧,这颜色多衬虞美人啊!果真是美玉配美人,本宫瞧着也高兴呢!”
虞美人脸色中带着惶恐,隐隐还有份惊喜说:“娘娘,万万不可,这玉镯可是陛下赏赐与你,臣妾惶恐!”
红泪不悦地出言打断:“本宫送出去的东西,岂有收回的道理?”
虞美人一惊,谄媚地笑着说:“臣妾愧不敢当,既是娘娘所赐,臣妾惶恐受之。日后必定每日携带,时刻警醒自己,为娘娘效犬马之劳!”
红泪不自觉晒笑,就连椒盈也露出了蔑视。这虞美人,居然会蠢得以为,自己要拉拢她吗?也不看她那点儿脑子,再加上见风使舵,留着也是祸害。
红泪笑容敛去,正襟危坐说:“这效劳一说就免了,虞美人的心意本宫可不敢接受。今日本宫就是与虞美人聊天,既然这话也说完了,虞美人便退下吧!”
虞美人刚刚的笑容僵硬,面色惨白继而是灰败,听琴则上前冷冷地说:“虞美人,请吧!”
虞美人颤颤巍巍起身,失魂落魄地向门外走去,居然连宫规都忘记了。
红泪不禁冷笑,这虞美人见慕容子寒并没用责怪自己,便如墙头草般,想要倒向自己。殊不知,红泪早就知晓,虞美人不过是班婕妤的一颗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