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完上一首,李白观察了一下皇上和太真的反应,见他们似乎对这些描写皇宫华丽生活的诗作比较感兴趣。心里冷笑了一声,然后接着吟道:
卢橘为秦树,蒲萄出汉宫。
烟花宜落日,丝管醉春风。
笛奏龙吟水,箫鸣凤下空。
君王多乐事,还与万方同
吟完依旧将壶中酒一饮而尽。太真笑道:“果然是李太白,真可谓是字字有姿态仪容,字字见曼丽风神,若先生称诗中第二,普天之下试问还有谁敢称第一呢。”
皇上也补充道:“先生所作果然是将朕这行宫风韵描写的一览无余了,仿若一幅画,先生上了色彩,这才生动起来了。”
李白鞠了一躬,说道:“只要陛下和娘子喜欢,臣自然能吟出更多以为助兴。”
楚云裳警觉起来,莫非李白此次所作的竟然是《宫中行乐词八首》?
小小生金屋,盈盈在紫微。
山花插宝髻,石竹绣罗衣。
每出深宫里,常随步辇归。
只愁歌舞散,化作彩云飞。
柳色黄金女敕,梨花白雪香。
玉楼巢翡翠,金殿锁鸳鸯。
选妓随雕辇,征歌出洞房。
宫中谁第一,飞燕在昭阳。
玉树春归日,金宫乐事多。
后庭朝未入,轻辇夜相过。
笑出花间语,娇来竹下歌。
莫教明月去,留著醉嫦娥。
绣户香风暖,纱窗曙色新。
宫花争笑日,池草暗生春。
绿树闻歌鸟,青楼见舞人。
昭阳桃李月,罗绮自相亲。
寒雪梅中尽,春风柳上归。
宫莺娇欲醉,檐燕语还飞。
迟日明歌席,新花艳舞衣。
晚来移彩仗,行乐泥光辉。
水绿南薰殿,花红北阙楼。
莺歌闻太液,凤吹绕瀛洲。
素女鸣珠佩,天人弄彩球。
今朝风日好,宜入未央游。
皇上听了击掌叫好,一面命高力士唤人一一记录了,一面亲自走下来举起酒杯盛赞李白。
“朕能得先生,犹如得一宝。此乃朕之荣幸也。”
李白听他此言略想了想,赶紧屈膝欲行礼,被皇上给扶住了。
“陛下,臣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皇上正在兴头上,此时就算他说什么,他恐怕都不会反对吧。
“先生尽管说来便是。”
李白因想起落魄回朝的子木,于是说道:“忠武将军依然回朝,几次欲朝见陛下都未果。他担心打扰陛下雅兴,不敢贸然前来觐见,臣想他既然如此突然而归,必定是有所重大发现的,陛下意为如何?”
皇上一听,甚是惊讶,连连问道:“你是说,忠武将军?他回来了?什么时候的事?为何朕不知情?”
李白看了一眼旁边的高力士,面无表情地说道:“已是几日前了。”
皇上听闻后沉默半晌,说道:“明日回朝。”
高力士在心里暗暗着急,他要想办法将此消息通知给李林甫,让他在朝堂上也有所应变。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子木回来的消息,心里竟然一阵莫名的紧张感,或许还有一丝丝激动,她说不清楚,或许是因为广宁吧,这次广宁终于又见到自己的心上人了。也许她才是最开心的吧。
是夜,高力士服侍完皇上和太真安寝后,悄悄走到了殿外,伸手召唤了一个小太监,那小太监鬼鬼祟祟地接过一个东西后又点头哈腰一阵就领命去了。
小太监一路小跑,并没有走宫门,而是走了宫门旁侧很远处的一个小角门。他不知道,此刻他的身后跟着两个人影。
小太监出了角门,外面果然有一匹马接应。
就在他抓住缰绳准备上马的一瞬间,一个黑影一个跃身抱住了他,并及时用沾了迷药的布团塞住了他的嘴,不一会儿他便无声无息地晕了过去,然后黑影将小太监手中的信条取了下来,然后藏在怀中,二人合力将小太监抬起扔到马背上,然后用树枝使劲扎了下马,马一受惊,便一声长嘶往前撒开蹄子便狂跑了起来。
二人见他已经消失在夜色中,这才摘下面罩,相视而笑。
沉香殿。俞瑶焦急地来回踱着步子,像是在为什么事忧心忡忡。桑晴坐在灯下做着针线活,她只知道楚云裳有要事出门,俞瑶不多说自己也就不能多问。
过了一会儿,有人在殿外敲门,俞瑶一个机灵回过神来,桑晴早已经跑去开门了。
门一开,两个黑影便一闪而进,吓了桑晴一大跳,刚要张口喊有刺客,楚云裳赶紧拉下黑巾,捂住了她的嘴。桑晴一见居然是楚云裳和李白,立刻止住了声音。”奴婢见过李大人。”桑晴赶紧行礼。
李白略微一笑,然后回身关了门,几个人来到桌子前坐下。俞瑶兴奋地围过来,问道:“可有什么收获没有?”
李白见她如此心急,笑道:“果然不叫人失望。”说着已经从怀中掏出了刚才那个字条。
然后在灯下缓缓展开。
只见上面写着:
陛下回宫,当心忠武。
“当心‘忠武’?忠武是谁?”俞瑶不解地问道。
李白和楚云裳交换着眼神,桑晴想了一下,直言说道:“之前听闻主子说过,若奴婢没有记错,忠武将军,可不就是云裳和先生的结拜兄弟么?”
听到这句话,楚云裳的心里莫名的一阵难过,当年放浪不羁的子木摇身一变成了朝野纷议的忠武将军,她知道这不是他想要的,可是他想什么呢?自己又说不上来,或者自己根本就不了解他。
“没错,正是子木。高力士这封信定然是要送给李林甫的,我来之前子木将一切都告诉了我,此番巡查弊病百出,他本掌握了最重要的证据,却因为一时疏忽走漏了风声,这样一来,李林甫恐怕已经将他视为眼中钉了,高力士素来和李林甫走的较近,这次通风报信也是情理之中。”
楚云裳听他说完,沉思片刻,刚要说话,俞瑶已经嚷嚷道:“岂有此理,我早知道你们古代朝廷官员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之风很厉害,可没想到竟还真遇见了。”
俞瑶话没说完,就注意到楚云裳正没好气地瞪着她,俞瑶意识到自己嘴快,一时失言,赶紧自己打圆场说道:“我的意思是说,你们官场真黑暗啊,像我这么单纯的人肯定是玩不转的,幸好我是女子。”
楚云裳见她也知道自己的失言,也不再追究,横了她一眼,扭头和李白说道:“我听说,宰相和杨国舅关系日益紧张,那杨国舅虽然为人贪婪狡诈,但却是很惜才的,我想若是咱们放出风去,将子木英勇事迹吹到杨国舅耳朵里,不难他不注意到子木。这样一来,子木不但不会有危险,日后指不定还会得杨国舅庇佑,虽说杨国舅为人,我也不喜欢,但是眼下这是救子木的唯一办法了。”
李白皱眉思忖了一回,说道:“你是说,让两虎相争?但是以我对子木的了解,他断然是不会同意的。”
楚云裳又何尝不清楚这一点,子木太过于骄傲,从不认输。更别说依靠别人来苟活。
“我知道,但是为了他好,我会想办法说服他。”
“关于杨国忠这个人,我倒是了解一些,他原名杨钊,为人伶牙俐齿,巧为钻营,在宫内,他经常接近娘子,小心翼翼地侍奉陛下,投其所好;在朝廷,则千方百计巴结权臣。每逢禁中传宴,杨钊掌管樗蒲文簿,陛下对他在运算方面的精明十分赏识,曾称赞他是个好度支郎。不久,杨钊便担任了监察御史,很快又迁升为度支员外郎,兼侍御史。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他便身兼15余职,成为朝廷的重臣。杨国忠在与宰相李林甫的关系上,起初,二人一唱一合,互相利用。杨国忠为了向上爬,竭力讨好李林甫,李林甫也因为杨国忠是皇亲国戚,尽力拉拢。在‘倒亨’一事中,杨国忠等人充当打手,并积极参与其活动。他们在京师另设立推院,屡兴大狱,株连太子的党羽数百家。由于杨国忠恃宠敢言,所以每次总是由他首先发难。杨国忠与太子李亨的矛盾也由此愈结愈深。后来,李林甫与杨国忠由于新旧贵族之间的争权夺利产生了矛盾,主要表现在对待王鉷的问题上。因王氏的宠遇太深,本是李林甫和杨国忠共同嫉妒的对象。但是为了牵制杨国忠,李林甫则极力提拔王氏;当杨国忠陷害王氏时,李林甫又竭力为其开月兑罪责。我想陛下之所以如此信任杨国忠,除了于太真娘子之外,主要是借以牵制李林甫的专权。同时为取代已经衰老了的李林甫做准备,陛下虽然表现出一副对朝堂之事不再过问的散漫状态,但是在他心里还是很清楚的。眼下太真娘子的恩宠如日中天,杨家势力也是渐渐壮大,李林甫一把老骨头活不过几年,年轻有为又善于逢迎的杨国忠必然会取而代之。”
李白一席话,三个女子都仿佛如醍醐灌顶般,仿佛对这深奥的权力之争和官场险恶都有了更深一步的理解。
楚云裳沉默半晌才回味过来,只是说了句:“我知道在这个皇宫里生存很艰难,但是更艰难的还是官场,大哥二哥既然都已经卷入其中,我们就不能坐以待毙,任人宰割。亲近杨国舅不是目的,目的是我们要假以别人保护自己。”
李白听她这么说,苦笑道:“没想到云裳竟有这番志气。子木如今官至忠武将军,今后战场杀敌为国效力,自然是大丈夫施展宏图之志,而那些空有一腔报国热忱却得不到赏识的人,才是真正的悲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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