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成长记 非常计谋

作者 : 最爱零食

女圭女圭对姑姑的做法确实不以为然,但她不忍开口指责,也无力说服她执拗的荒谬的处事原则。这样的女人是封建社会的必然产物,她们的思想不是女圭女圭这样的“穿越”女子能理解的。在没模清姑姑内心深处的心思之前,她不敢贸然开口,以免弄巧成拙。时候不早了,女圭女圭服侍已瘫软身子的姑姑歇息,自己则拉出琼儿选了一间空木房打地铺。

女圭女圭问琼儿对这事怎么看?琼儿难得露出庄重的表情,认真答道:“小姐,奴婢钦佩姑小姐的勇气,这不是一般女子能做到的洒月兑,只是,只是……”

见琼儿犹豫,女圭女圭鼓励道:“但说无妨。”

“只是,这样做有点自私的,咱们女子的使命就是相夫教子,做个贤妻良母。这样跟个男人私奔,有,有些轻浮,不过想来姑小姐也是一时冲动才失足成恨的,她现在为自己的过错吃斋念佛十五年,也算是功过相抵了。”

“你的意思是说姑姑做的没错?”女圭女圭不确定的再问一遍。

琼儿闻言,急得结巴道:“小,小姐,好歹她也是您的姑姑啊!虽然这样苟且偷生有些可耻,但蝼蚁尚且偷生,何况人呢!只要您不说,我不说,这事就这么过去吧,让他们在这儿过完余生吧。”

女圭女圭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再次确认道:“你的意思是说就让姑姑这么着了?”

见小姐有些被自己说动,琼儿更加恳切道:“小姐啊,您冰清玉洁见不得这样的丑事,但是家丑不可外扬哦,您,您就忘了此事吧,赶明儿咱们就离开这个是非地吧!”

女圭女圭不信邪的再问一遍:“琼儿,你是说我们明天就离开,然后就任他俩在这儿自生自灭?”

琼儿真急了,提高音量:“小姐,平日里您虽然古灵精怪,但还是很善良的,怎么到了自己人这儿就变得冷酷无情了呢?您,您还真要逼死自己的亲姑姑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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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圭女圭无话可说了,这就是古代女子的悲哀啊,在畸形的封建礼教熏陶下,逼死个偷情的妇人好像是天经地义的,而放过她,却反而像做亏心事一般要偷偷模模遮遮掩掩。

女圭女圭感慨,连出身江湖的琼儿都是这样的观念,就更别提被女诫喂大的名门闺秀了。按这个时代来衡量,姑姑还算是个勇于冲破礼教枷锁的巾帼英雄了,只是就像那些农民起义一般,虽因为民心的进步而起义反抗,却仍然因不够进步而以失败告终。想到这里,女圭女圭对姑姑多了份理解,姑姑追求真爱没错,她用惩罚自己的方式赎罪也正说明她善良不够自私。这样的女人,可悲可敬亦可恨!

第二日天蒙蒙亮,琼儿还在睡梦中,女圭女圭悄悄掩门出去,穿过梅林,来到昨夜黑炮男子留步的地方,四处张望。少顷,那男子无声落在女圭女圭身后,冷冷问道:“你找我?”

女圭女圭转身,甜甜唤道:“姑丈!”

姑丈一愣,嘴角,硬声问道:“你,你叫我什么?”

“姑丈,姑丈,姑丈!”女圭女圭连声叫道。

姑丈喜形于色,这对面部僵硬了十五年甚至有可能更久的人来说,突然的面部大动作会不会抽痉哪?女圭女圭有些担心。

姑丈柔声问道:“你找我有何事?”

“我是来帮你达成心愿的。”女圭女圭问道:“你跟我姑姑有过肌肤之亲么?”

姑丈一副见到鬼的模样,不回答女圭女圭也知道没有了,便自顾说道:“不是我说您,您这样就算一辈子都得不到她的。”

姑丈打断她的话:“这是个闺阁小姐该说的话么?谁教你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我跟你姑姑发乎于情止乎于礼,莫要再提这些龌龊事了,更别在你姑姑那儿提起,不然有你好受,听到没?”

女圭女圭撇嘴:“我这是帮你,你不知道,这女人都善变的,当年或许她一心向佛,可难保十五年后的今天,她还是相同心思啊。任何人都会因为冲动做过些偏激的事情,您能确定姑姑心里没有半点后悔么?她若有心后悔,你不主动求好,难道还要她一个女人家倒贴不成?”

姑丈迟疑问道:“这,这话她让你来说的?”

女圭女圭摇头:“这倒不是,不过我觉得她吃斋念佛十五载,再大的罪也该赎尽了,该是为自己而活的时候了,难道您不想跟姑姑举案齐眉如胶似漆,不想拥有自己的孩子?”

这话的力太大了,姑丈病急乱投医,请教道:“你小孩子家还能有什么好主意?”

女圭女圭凑近他的耳朵“如此这般”一番,姑丈不以为然道:“万万使不得,这样一来,你姑姑必定寻死。”

女圭女圭点头道:“这确实是个问题,所以你要特别留神,把可以寻短见的东西都撤离,然后寸步不离陪着她。”见姑父又想开口反驳,女圭女圭伸手制止继续道:“你之前就是太君子了,才失败的,要知道这烈女怕缠郎,贞妇这一套,防得了君子防不了小人。为了爱扮一回小人一点也不可耻,侄女我支持你。”

姑丈仍担心:“可防不甚防啊,没了剪刀匕首绳子之类,她还可以撞墙,从崖上跳下去啊,我每月还得下山一趟的,总不能带上她吧?”

“姑父啊,这么着,您那,先把好事得逞了,然后她要撞墙,您就说‘你撞我也撞’,她若要跳崖,您就告诉她‘你跳我也跳’,她要是解下衣带要上吊,您就也解下裤腰带宣誓‘你吊我也吊’。

姑丈轻咳一声:“这不是无赖么?”

女圭女圭一拍大腿叫道:“啊呀姑丈,您总算开窍了,就是要无赖,越无耻越有效。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拉不下脸皮拐不到媳妇啊。姑姑一直不接受您,多半是因为‘烈女不事二夫’的顾虑,您一旦来个霸王硬上弓,好事成都成了还能咋地?女人嘛,一哭二闹三上吊,您就陪她折腾几日,只要几次寻死不成,她就会认命的啦。”

姑父觉得这法子虽损了点,却也不失为良策,只是困惑道:“你这小丫头,打哪学来这套下三滥的?”

女圭女圭现在已经不怕他了,蹬鼻子上脸道:“您就省省力气对付我姑姑吧。哦对了,这事还得等我跟琼儿下山后再做,这女人都是死要面子的,若让旁人见到这样的事,说不准真会羞愤寻死,到时候就弄巧成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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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圭女圭回到木屋,琼儿已经起了,正焦急寻找失踪的小姐,女圭女圭带着她去向姑姑辞行。姑姑不便挽留,只叮嘱她们一路小心,亲自送到梅林出口处。梅林外等候的姑丈向姑姑点点头,便一手提一个丫头,一炷香功夫,便送到了山下。

姑丈从胸口掏出一枚铜牌交给女圭女圭:“这是擎天盟的令牌,现在的门主是我弟弟,他叫冷浩然,今后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找他吧。不过,你贵为相府千金,恐怕不一定稀罕此物。”

“谁说的?”女圭女圭马上藏好令牌,好像怕被抢回似的,口里念念有词:“擎天盟呢,门下从杀手到餐饮,只要能挣钱的买卖都涉足,可有钱哩!姑丈,这令牌让他们做什么都行吗?”

姑丈点头:“只要力所能及的,尽管要求。”

女圭女圭一时高兴得意忘形起来,鬼鬼的问道:“姑丈啊,您是不是打算用侄女我教您的方法收服姑姑啦?这令牌是您给我的报酬,对吗?”

姑丈板起脸,教训道:“没上没下,胡说八道个什么?你既然叫我一声姑丈,做姑丈的总要给份见面礼吧,再油嘴滑舌,令牌还来。”

女圭女圭一听,跳离三步远,连声讨饶道:“再不敢了,再不敢了,姑丈大人不计小人过吧。”

姑父转身正要离开,女圭女圭突然想到什么,出声叫道:“姑丈且慢。”

姑丈回身等她讲话,一向厚脸皮的女圭女圭竟有些难以启齿,吞吞吐吐道:“姑丈,您,您知道该怎么做的吧?您要是不懂,可以到集市买本‘春……”

话未说完,就被姑丈隔空点,再也吐不出象牙来了,可怜巴巴的看着姑丈。姑丈冷冷道:“看在你姑姑面上,恕你童言无忌,哑半个时辰后自会解开。”话音未消,人已没了踪影。

女圭女圭气的直跳脚,她是鸡婆了些,可那还不是为了姑姑将来的幸福嘛,你要真那么厉害,怎么还会等到十五年后我来指点?这过河拆桥的家伙,有种你就别用我的法子,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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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留仙阁,女圭女圭的哑正好自动解开了,琼儿追问小姐事情原委,女圭女圭靠在贵妃椅上懒洋洋反问道:“琼儿,昨夜是谁说离开那个是非地后,就再不提此事啦?”

琼儿受挫,撅着嘴为小姐打点洗澡水去了。

由于一夜地铺睡得都不踏实,女圭女圭擦干湿发便开始补觉,还不忘嘱咐琼儿也回她隔壁小屋小憩片刻。

可是因青儿是不是就是姑姑的孩子这个疑问困扰,没睡多久就待不住了,索性去看望小意青顺便探探伯母的口风。昨日几次张口想问姑姑孩子的事,又怕惹她伤心便硬是忍下了。

意青见是姐姐来了,高兴的扑了过去,挂在姐姐身上不肯下来了,他娘亲笑着要抱他下来,小家伙嚷嚷着不要。女圭女圭笑对伯母说不打紧,搂着胸前的小袋鼠坐到他之前躺着的卧榻上,问弟弟:“在玩什么呢?”

他娘亲脸上笑着,嘴上却抱怨着:“这孩子顽皮的紧,一时半刻都消停不下来,还爱捉弄人,昨儿竟将一条毛毛虫塞进了瞌睡中的先生鼻孔里。先生气的甩袖离去,今儿也没来上课,只打发个下人来说身体不适要告假。唉!想必又得换夫子了。”

女圭女圭忙安慰道:“这也未必是坏事,我看那夫子成天打瞌睡,早该换下了。”

伯母一听也觉有理,可转念一想,神色黯淡下来,心酸道:“看着这调皮的小子,总让我想起他哥哥小时候,青儿多乖啊,安安静静的从不让人操心……”说到这里,声音开始哽咽了,女圭女圭忙柔声安慰伯母。

小意青也知道自己惹娘亲伤心了,老实安静下来放开姐姐,跑到娘亲怀里声气道:“娘亲不哭,不哭……”

此情此景,女圭女圭实在不忍心趁机打探青儿的事,软声细语宽慰好伯母便告辞了。

次日清晨,女圭女圭故意打扮的更像姑姑,去祖母处请安,祖母拉过孙女细细打量,感叹道:“几日不见个儿又长了好些,像个大姑娘了,也越来越像……唉,吃过东西没?”

女圭女圭见祖母转了口风,也不急躁,回答吃过了,接着故意连打三个哈欠。祖母笑话道:“大清早恁般犯困,昨夜没睡好?”

女圭女圭迷茫答道:“嗯,昨晚做了个奇怪的梦,醒后再没睡好。”

祖母皱眉关心道:“什么样的梦?若是恶梦需得请个神婆来,帮你压压惊。”

女圭女圭摇头道:“祖母放心,也不算是恶梦,我在梦中见到一个跟孙女很像,但比孙女年纪大些的女子,也不知是不是将来的芙蓉。”

祖母肃容问道:“多大年纪?”

女圭女圭歪着脑袋想了很久,迟疑道:“大约十六七的光景,孙女也不大确定,看不真切。”

祖母捧心喃喃道:“为何我老太婆没梦到?”

女圭女圭笑:“祖母,您说笑的吧?人怎能梦到和别人相同的梦呢?”

祖母拉起女圭女圭的小手问的有些急切:“告诉祖母,你都梦到什么了?”

女圭女圭为难道:“祖母,芙蓉记不清了呢,只依稀记得好像抱着个孩子坐在房中。”

祖母闻言哽咽道:“是了,是她…….”

见祖母失态,女圭女圭有些被吓到,正要出去喊人,祖母对她摇头表示无妨。女圭女圭止步,追问怎么回事?

祖母抽出锦帕拭去混浊泪珠,戚戚道:“那是你姑姑,呜呜呜……”

女圭女圭大惊失色:“祖母您糊涂啦,芙蓉只有一个大伯,哪来的姑姑啊?祖母您醒醒,别吓孙女啊!”

祖母抱住孙女哭道:“芙蓉莫怕,祖母没事,只是想起了你的姑……姑……”说着竟有些气喘起来,吓得女圭女圭急忙拍她后背。祖母顺顺气对孙女道:“芙蓉,我的宝贝啊,你其实还有一个姑姑的。”

女圭女圭困惑道:“可我从没听说过啊?”

祖母点头,带着哭腔道:“那是因为她死了,大家怕我老婆子伤心不敢提罢了,旧人不提,新人不知,这事恐怕连你娘亲都不知道呢。”

然后祖母向女圭女圭详细讲起了她姑姑的故事,具体到姑姑小时候爱吃什么菜喜欢什么颜色的衣服,连续讲了一个时辰也没见停。女圭女圭也认真听着,后来的事讲的跟姑姑说的差不多,只是祖母口中的结局是姑姑产后体虚,留下尚在襁褓的二皇子便撒手人寰。

女圭女圭仔细观察祖母的神情,相信祖母没有骗她,看来祖父并没有告诉她实情。她不知道姑姑未死,也不知道姑姑其实留下的是一对双生子。

女圭女圭不想祖母太沉浸在过去的伤痛中,便岔开话题道:“怪不得呢,那二皇子跟青儿哥哥那么像,原来是姑表兄弟呀。”

祖母感慨道:“是呀,前年宫宴祖母第一次见到他,也很吃惊,没想到这对表兄弟那般相像呢。”

女圭女圭又问祖母,为什么皇帝那些儿子们从不公开露脸,好像只有二皇子出现过一次?祖母也不大清除,只说好像后有刺客还未抓住,为了皇子们的安全,皇帝下令功夫未学成之前不得私自“出关”。那次皇帝生辰宴会,那些小皇子们都还在苦练不得外出,只有二皇子正好功成出关,所以赶来为父皇祝寿。而大皇子据说从小体弱多病,没有习武,所以没能出现。

这倒是有可能的,据女圭女圭所知,确实有刺客外逃,至少她遇到过的三个都仍在“逍遥法外”呢。如此说来,青儿自进宫后没再出现过的原因,从理论上倒也说得通。只是,青儿到底是陪着皇子闭关练武呢,还是他本来就是二皇子或是他的孪生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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