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月复心事的女圭女圭回房路过一个三岔入口,左拐是回她的留仙阁的,右拐是通往大伯房的,直走是去爹娘那儿的。女圭女圭想着心事没留神,便忘了打弯,待反应过来已走了十来步远了,本来大可回头多走十步路就回到岔路口,再回房的。可是今日不知怎的,竟懒得不愿多走那十步路,干脆错到底,往爹娘处去了。
爹爹不在屋内,娘亲高兴的拉过女儿,见她翘着嘴,担心的问道:“怎么啦,受什么委屈了?”
女圭女圭将走错路的事告诉母亲,娘亲听完,伸出食指戳了下女儿的脑门笑斥道:“越活越回去了,不就是为那十步路嘛,再说了,来看看娘有什么不对?人家的女儿都贴心着呢,就我命苦,生了个野丫头,整日里不知都跑哪儿去了,三天两头见不着人影儿。难得来一回,竟告诉娘来一趟是那般不情不愿,你存心来气娘的是不?”
女圭女圭扑到娘亲怀里撒娇道:“谁说才十步的?一来一回就是二十步了啦…”还想撒娇,那边弟弟见娘亲被姐姐霸占了,不满的哭闹了起来。
女圭女圭皱眉离开娘亲怀抱,跺到床前,恶狠狠的瞪着弟弟,弟弟缩缩脖子对着娘亲哭的更凶。娘亲上前要抱,女圭女圭赌气拦住不让,说不能再惯他了,自己坐在床沿上跟才十五的月大的弟弟耗上了,她倒要看看他能哭多久。
弟弟哭了一阵儿没等来娘亲,从指缝里偷看,发现娘亲趟在卧榻上绣花,而姐姐却坐在自己边上瞧好戏。也不哭了,自己玩起拨浪鼓了,女圭女圭收回目光,又胡思乱想起来。
正出神呢,脑门一痛,居然是弟弟揪她头发,见姐姐吃痛,乐得咯咯笑。女圭女圭怒,要教训他,娘亲忙跑来阻止道:“算啦,他才多大?他又不懂,你跟他计较个什么,当真越活越回去了?”
见弟弟得意的样子,女圭女圭敢打包票,他绝对知道抓头发会痛才那么干的。女圭女圭猛的扑过去拽着弟弟的头发,以其人之道还之其人之身,然后扔下惨哭的弟弟,对娘亲笑道:“现在,他就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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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圭女圭受不了弟弟的哭声跑回自己的留仙阁,换掉那身模仿姑姑的装扮,溜出府散心去也。街上依旧是人来人往川流不息,女圭女圭走在人群中没被淹没,反显得更出众了。
此时正是柳暗花明的三月天,春风暖暖却仍夹着丝冷意,女圭女圭一身简雅绿罗裙,粉颈上围着条雪白的狐裘,衬得她面靥更是娇美如花,凡路过者不论男女竟不去看那明媚晴光,成行花柳的春景,皆频频回顾女圭女圭。
途径一家药店,见那边人声喧哗有不少人围观,好奇心起,便上前看看是何事。只见一个公子哥模样的人正指挥两个药店伙计驾着个落魄书生将他扔出门外,嘴里还骂骂咧咧:“上次的药钱还欠着呢,还敢来赊,告诉你,若三日之内不还钱,本少爷就上门砸了你家铁锅。你个穷酸秀才,没钱还敢来丢人现眼…”
女圭女圭看那书生,鼻青脸肿,身上旧衣被撕破好多处露出瘀青,却仍然倔强的马上站起来,双目死瞪着伙计,看样子还想讲理。那伙计见他如此,提拳还想再揍。
女圭女圭认出这就是上次那个迂腐书生,便出声娇喝道:“住手。”
“是谁敢管大爷……”原来是个俏生生的小美人,恍惚间好似见到那天上嫦娥离玉阙,神魂飘荡,陡起婬心。那店主人变脸速度奇快,诞笑道:“小姐有何贵干哪?本店货品齐全价格公道,小生是这儿的少东家,我可以给您打八折。”见女圭女圭绷着脸,咬牙改口道:“打六折。”
女圭女圭暗恼无赖对她起色心,又气愤他方才毒打书生,打定主意要教训一下他,便眼波流转,斜睨着他,娇笑道:“奴家确实要来买药的,可是一时走急了,竟忘了拿银子了,这可如何是好……”
不等女圭女圭说完,那无赖少爷便故作大方道:“想来小娘子也是急着用药,不如这样吧,小生好人做到底,戴上药随小娘子走一趟吧。”
女圭女圭笑的更加花枝乱颤,含情脉脉看着他,娇羞道:“那就有劳公子了,公子可真是好人哪,奴家,奴家无以为报,得空定携母上门叩谢…….”
恶少听的骨头酥了,兴奋道:“小姐不必客气,小姐要什么药材尽管开口,小生马上让人备上。”
女圭女圭对他福了福,娇声道:“奴家急需一支千年人参,不知贵店可有售?若是没有奴家就到别家去问问吧。”
恶少吹嘘道:“有,有,有,那千年人参价值一百两黄金,不是家家都有的,这京城大概也只有本店有售了。”说完让伙计去取,伙计迟疑道:“少爷,这千年人参不同凡物,那是本店的镇店之宝,您给打了六折,老爷回来会扒了小的皮的。恶少唯恐在美人面前失了体面,拍拍道:“还不快去,有事本少爷担着。”
女圭女圭检查人参成色,倒是上等货,便带着恶少回家,到了拐弯处,女圭女圭不小心一踉跄,那恶少正好来个英雄救美。女圭女圭娇气道:“哎呦,奴家的脚扭到了,痛煞奴家了,公子帮取张跌打膏药来吧。”
那恶少正因刚才抱得温柔满怀,喜的三魂飘飘,七魄渺渺,对美人惟命是从,屁颠屁颠取药去。女圭女圭拿出袖中刚才一招“火中取栗”得来的人参,收进怀里,去追落魄书生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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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圭女圭一直跟到一条偏僻小路上才显身,那书生见到她很诧异,施礼问姑娘有何贵干?女圭女圭正色道:“小女子家有一弟,才十五个月就顽劣无比,唯恐他日长成祸胎,想找一位才德兼备的良师早日教导他。小女子觉得依公子为人品学,是再合适不过了,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其实女圭女圭心里另打着小九九:我上哪儿找像你这么极品的迂腐书生啊,你若能把那小子教成第二个你,教的越酸腐就越就天下太平,越迂直越皆大欢喜啊。
那书生惊喜道:“如此甚好,实不相瞒,家母犯病急需良药,无奈家中一贫如洗,小生多日来为人书写家书得来几枚铜钱,可惜是杯水车薪哪。”
女圭女圭早看出他的困境,安慰道:“公子既然已答应做家弟的启蒙先生,便无须为药钱发愁了,小女子愿预先付公子半年月银,以解公子燃眉之急。”
书生抓到了救命稻草,感激涕零,一揖到地,哽咽道:“小姐菩萨心肠,小生无以为报,愿效犬马之劳。”
女圭女圭虚扶他起身,提醒道:“先生还是先请医配药要紧,家弟尚幼,不急这一时,等令堂病愈再提此事吧。”
一想到弟弟将来摇头晃脑满嘴“之乎者也”的样子,女圭女圭偷着乐,心情特别好,没等人家书生邀请,自告奋勇要陪他请医去,深受礼仪廉耻熏陶的书生内心挣扎了好久,终因不好拒绝人家姑娘盛情而妥协。
请了同仁堂的老大夫,女圭女圭用那根千年人参与他交换书生一家将来的一切医药费,那老大夫喜出望外一口答应。女圭女圭也正好轻松“销赃”,留下相府地址给书生,便告辞接着游玩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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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时分,女圭女圭月复中饥饿,便打算找家酒楼用餐,来到素称为美食一条龙的玉琼街,整条大街酒旗飘扬,显得非常繁华。女圭女圭本打算去她常去的那家一品香的,可瞥见不远处一面旗帜上的图案竟跟她新得的那枚铜牌非常相似,心里明白这一定是擎天盟旗下的酒楼。女圭女圭改变主意,向那家名叫楼外楼的酒楼行去。
楼外楼的规模跟一品香不相上下,唯一不同的是楼外楼开张不过五年,而一品香则是百年老店,有口皆碑。不过这生意到是比一品香还欣荣,想来应该有它自己地色吧,女圭女圭找了个位子坐下,叫了一桌招牌菜,引来多方侧目,大概都在疑惑这个娇俏小姑娘怎能消灭这一桌菜?
这里的菜味道确实不错,可是她今日就是要尝遍这里每一道菜,还得留着肚子尝下一轮呢。于是乎,每盘只吃一小口便赏给街上的乞丐们,怎么说她也是丐帮大小姐,好处还是得分给兄弟们的。
女圭女圭自己呢,又叫来一桌新菜,同样只尝一小口便又赏给乞儿们。如此换了十来次菜,每次十二盘,盘盘价格不菲,掌柜的虽有些担心这位小姐没带足银两,但见女圭女圭穿着富贵,身上随便哪样饰物都抵得过这些菜钱,便由她去了。只是担心这么多乞丐影响生意,没让小乞儿们进来,只派伙计端出去倒给他们。
女圭女圭吃饱喝足,大摇大摆要走了,伙计忙拦住赔笑道:“这位小姐,您还没付菜钱呢。”
女圭女圭无辜耸耸肩,无赖道:“我没银子。”
那伙计傻了,也不是没见过想吃霸王餐的无赖,只是还真没见过这么嚣张的女无赖,当下脸色就不好看了:“小姐您别开玩笑,您若是没带银子大可留下件首饰,回头来赎。”
“这样啊,那好吧,不知押上这个行不行?”女圭女圭掏出铜牌。
伙计见到铜牌脸色变了三变,恭敬道:“请小姐稍等片刻。”说完便跑去掌柜那耳语一番,那掌柜的边听边向女圭女圭这边张望,不用想也知道他们在说什么,这其实也是女圭女圭试探的目的,因为她想会会冷浩然。
掌柜的亲自将女圭女圭请进雅间,问此牌来历,女圭女圭不想跟小篓娄废话,指名道姓要见冷浩然。也不知他们是怎么个联络法,半个时辰后,女圭女圭见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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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女圭女圭正端着碎花细瓷茶盅,品尝上好雀舌,掌柜的恭谨迎进一白衣人青年,古铜色的肌肤,瘦高身材,满头黑发束起来,用一根白丝带齐额勒住,显得他的额角更宽阔,鼻梁也更显挺拔。再配上一双冷漠却黑白分明的眼睛,女圭女圭的评价是:又帅又酷。
眼前这人的身影与十年前的白衣少年重叠,透过他的眉眼,女圭女圭还想到了姑丈,这必是冷浩然无疑了。
女圭女圭绕着冷浩然一圈,从头看到脚,又从脚评到头,看的旁边的掌柜的冷汗淋漓,慌张告退,免得被门主发彪时的怒气波及,小命呜呼。
一个冷酷的男人,在被个黄毛丫头用挑剔的目光上下游移的时候,再厚的冰寒面具都会爆裂。冷浩然拳头收了又松,松了又紧,咬牙道:“你看够了吗?”
哈哈,这就是女圭女圭要的效果,首次交锋,自己胜啦!对于冰男人,你就得让他自己先破了冰层,否则他那副对你爱理不理的样子,绝对会把你气的内伤的。
女圭女圭料他也认不出自己就是当年那个被他嫌恶的小女圭女圭,心想这倒是个好机会报那一“扔”之仇。当下摆起臭架子,将手中的铜牌在冷浩然面前晃两下:“有人送我这铜牌,说有事尽管去找他弟弟冷浩然,只要力所能及必当从命。冷大门主,您说那人的说作数么?”
冷浩然的激动目光从铜牌移到得意洋洋的小丫头脸上时又恢复了冰点,冷然道:“自然作数。”
这是女圭女圭意料之中的话,理所当然的点头表示听到了,眼波流转,眸中闪过一道狡诘目光,抬头挑拌道:“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说话算话?”
冷浩然反剪双手于背后,免得一时按捺不住,一掌毙了“可爱的小姑娘”。承诺道:“擎天门一向视信誉若生命,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吧,只要不违江湖道义,不危害擎天门的事。姑娘但有所愿,擎天门上下定当全力以赴。”
女圭女圭摇头苦恼道:“我现下还想不出要你们办的事。”
“无妨,等姑娘想到时再告知冷某吧。”
女圭女圭眨着无辜的小鹿眼睛,气死人不偿命道:“我又不认识你,我还是不能确定你是否真的说话算话呀,万一到时候你反悔了,怎么办?”
冷浩然铁着脸道:“那姑娘有何高见?”
这话正中女圭女圭下怀,回他一个如花笑靥:“这样吧,我先提几个小要求试试,看你是否当真一诺千金,可以吗?”
见对方点头同意,女圭女圭提出第一个小要求:“我要到你们擎天盟参观一下。”
就这样,没过多久,擎天门不少属下见到一向不近,面无表情的门主,纠结着眉毛回来,后面跟着个乐呵呵的小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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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实在好奇的紧,只是惧于门主平日里的威严,不敢打听,纷纷拿眼瞟着杜总管。杜总管接收到兄弟们的暗示,打量着女圭女圭问冷浩然:“师弟,这位是……”
女圭女圭认出此人就是当年绑架她的大个子,白了他一眼,对冷浩然娇嗔道:“冷大叔,你们擎天盟里的人好没礼貌,哪有这样把人当猴赏的?我就算还小也是个美人啊,也不能随便唐突的。”
众人虽惊奇于这小丫头的“不自谦”,但更吃惊于她对门主的称呼,这丫头看起来不过十三四岁的光景,确实年幼。但门主也不过才二十二岁,被个半大姑娘叫成“大叔”,着实有些怪异的,都盯着门主的反应。
冷浩然其实心里也吃了一惊,面上却不动声色,再说他也不知道这丫头的来历,她要叫“大叔”就随她吧。众人见门主默认,大失所望,本来还以为会是将来的门主夫人呢,没好戏看了,各自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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