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雨水较多,湍急的河流更湍急了,望着河水蜿蜒流去的方向,它会流到哪里呢?世界的尽头,那样,她是不是就可以回家了。
“老天爷,你终于给了所有人真相,却让我一无所有,一切都结束了,一场大笑话终于结束了。”她仰头望着天,失声高喊,泪水成串成串滚落。
“霄霄——”
“别过来,你再向前走一步,我就跳下去。”她漠然望着脚下的河水,声音淡漠得没有一丝温度。
“霄霄,我错了,我错了,霄霄,你回来好不好?”亓官九霄猛地停下脚步,戚戚地看着她的背影哀求。
“你的对与错,再与我无关。”
“霄霄,你怎样惩罚我都好,你先回来好不好?”他低低哀求,眼中渐渐凝成湿气。
所有人都赶了过来,默默站在亓官九霄身后,不敢上前刺激霄霄。
“霄霄,就算你没有了爹娘,没有了夫君,你还有我这个朋友,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不要做傻事好不好?”亓官飞宇焦灼地望着她的背影,柔声劝慰。
霄霄止住了泪水,慢慢转身望向亓官飞宇,柔柔浅笑:“飞宇,记得我早早就说过,如果有一天我从这里跳下去,绝对不是为了死,而是为了生。”
置之死地而后生。
涅槃重生。
否则,她永远都没有自由,赌,也要赌一把,哪怕以生命做代价,也好过苟延残喘地活着。
她的嫣然浅笑恍若一道迷人的炫光,摄人心魂,目光慢慢投向亓官九霄,声音变得冰冷:“该还的恩情,我还了,从此以后,我与韩家,与你亓官九霄再无任何瓜葛,你想报仇,就报仇;想弑父,就弑父;想娶自己的亲妹妹,就娶自己的亲妹妹,再与我无关,再与我无关,而我,终于自由了,自由了——”
最后一丝声音清亮得穿透夏日长空,一抹崇尚美好生命的笑靥绽放在她俏丽的脸颊上,羞煞了两岸的夏花蕾蕾,张开双臂,淡粉的裙摆迎风翩飞,恍若一只雨后翩然起舞的雨蝶,身子慢慢向后倾去,倾向那波涛汹涌的奔腾河流。
“霄霄——”
激流彻底冲毁意识的最后一瞬,她听到一片齐声嘶吼,岸上齐齐跳下两抹身影,一黑,一白,之后,再没了意识。
“霄霄,我求你醒过来,醒过来打我,骂我,惩罚我,霄霄,我求求你醒过来……”
好吵啊,身子也好沉重,**的感觉,到底怎么了,努力睁开眼睛,看到一个一身玄色锦衣的冷峻男子抱着她哭得伤心欲绝,一旁好像还有一个白色锦衣男子,长得很俊逸,眼圈也红红的,刚哭过的样子,他们身上都在湿漉漉地滴水,难道她落水了,扫视了一圈,旁边还有一群人,都在抹眼泪的样子,有什么好哭的,她死了也跟他们没关系啊,真是奇怪。
正在月复诽,忽地大吃一惊,禁不住“呀”了一声,不对呀,他们的装束不是现代的呀,拍戏啊。
“霄霄,你醒了,我就知道你不会死的,你还要惩罚我呢,怎么会死呢。”亓官九霄发现霄霄醒了,狂喜之下,眼泪又直直滚落下来。幸亏他和亓官飞宇跳下的及时,否则,霄霄就被湍急的河水卷走了,他们费了好大力气才把霄霄救上岸,好不容易让她吐出一口水,她却连眼睛都没睁开就晕死过去,任他怎样输入真气都不醒来。
这一刻,他才明白,没有了霄霄,纵然报了仇,得到了整个天下,又有什么意义,生命都变得没有意义。早在霄霄被莫名绑架那一次,他就明白不可以没有霄霄,却可怜到此时才懂得透彻。
这样冷峻的一个男人哭得有些狼狈,她的心莫名一阵柔软,又像被什么东西揪住,揪出丝丝疼痛,不知不觉伸手触上他的脸颊,拭去他脸上的泪水,轻声道:“一个大男人哭成这样多不好看,我又没死,有什么好哭的。”
“我不哭,我不哭,霄霄没事就好,霄霄没事就好。”霄霄没有怨怪他的意思,他一下子更欢喜了,一把就把她抱在了怀里。
亓官飞宇含着眼泪欣慰地笑了起来,其他人也终于长长舒了一口气,好在有惊无险,可惜,下一瞬,就被霄霄搞得一脸愕然。
“喂,喂,你别这样,被我男朋友看到又要生气了,放开我啦。”她用了半天力,才挣开了他的怀抱。
亓官九霄被她的话弄得一阵莫名,怔怔地问:“你说什么?”
“什么‘什么’呀?你们不是拍戏吗?否则穿成这样干嘛?”她推开亓官九霄,起身看了看一脸愕然的一众人,又看了看周围,不解地嘟囔:“怎么没有摄像机?”
“霄霄,你到底在说什么?”亓官飞宇拉过霄霄试了试她的额头,看看是不是烧糊涂了。
“喂,干嘛动手动脚的,我又不认识你,你怎么知道我叫什么?”她急忙推开亓官飞宇,向后退了几步,满眼戒备地看着他。
“霄霄,你到底怎么了?”亓官飞宇和亓官九霄互看一眼,神色迷茫,异口同声地问。
霄霄被他们看得愈发莫名,细想了想,想起前几天张俊是说过要带她去跑龙套,可是她不记得怎么来到这里的,而且她现在很不舒服,真的不想再继续拍下去了,不悦地道:“好了好了,我不舒服嘛,不想拍了,何况群众演员哪里没有啊,随便在大街上拉一个过来就可以了,别为难我了。”愤愤地撇了撇小嘴,问:“张俊呢?我现在很难受,要回学校,张俊哪里去了?张俊——张俊——”
亓官九霄忽地想起霄霄曾在昏迷的时候喊过这个名字,心慢慢沉了下去,低低问:“张俊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