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声就在耳畔,洛云卿感觉自己爆炸了,四分五裂。最新更新:苦丁香书屋悫鹉琻晓
轿子已裂开,残肢坠洛,她亦往下坠落,急速地坠下去……可怕的失重感让她失声惊叫……
一束强光飞射而去,苏惊澜单臂应战,额头渗出汗珠。
因为强大气流的缓冲,她稳稳地落在树上,紧紧抱住树干,感觉三魂七魄已经飞离身躯了。
鬼面狐狸继续加大内力,感觉对手的内力慢慢减弱,便一鼓作气地使出内力旄。
气流汹涌如潮,苏惊澜气血翻腾,五脏六腑似已移位,剧烈地痛……
一口鲜血喷出来,如花雨散开。
“原来国师正是元气大伤的时候。嶷”
鬼面狐狸哈哈大笑。
洛云卿震惊,国师元气大伤,为什么?
苏惊澜收了内力,双臂急速地舞动,密密麻麻的银针漫射而去,犹如天女散花,又似流星群飞过夜空,美轮美奂。
鬼面狐狸忙于闪避漫天飞舞的银针,只要稍有差池,后果不堪设想。因为,苏惊澜的绝技除了“凌波幻影”,还有“一线针”,这“一线针”可救人,也可杀人于无形,是当今江湖数一数二的暗器。
苏惊澜趁此良机飞向洛云卿,抱起她就提气飞奔,手指间的银针往后飞去。
鬼面狐狸一边闪避一边狂追,冷寂的月夜,两抹影子一前一后地飞过。
洛云卿从未经历过高空飞行,吓得魂魄出窍,死死地抱着苏惊澜。
冷风拂面,寒意刺面,衣袍掠起。
她转头看他,他的脸美如玉雕,永无表情,淡定沉着的神色令人心安。是的,她不再害怕了,只要他在她身边,她怕什么?
疾飞数十里,苏惊澜忽然停落在一株参天大树的树梢,一片片碧叶裹挟着劲风飞去。
鬼面狐狸避开碧叶,却没料到,漫天匝地的碧叶忽然响起一声巨响,爆炸开来,烟雾弥漫。
待烟雾散去,人已不见踪影。
————
苏惊澜带着洛云卿疾飞百余里才停下来。
此处是悬崖,不知是什么地方,悬崖下方一丈处置放着一口金丝楠木棺木。
“鬼面狐狸会不会追来?”她忧心忡忡地问。
“难说。”
他望向来时的方向,俊颜沉静如水,好像凝神在听动静。
她不由得犯愁,这三更半夜的,在这野外、悬崖,夜风冷凛,不冻死才怪。
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她手足冰冷,抱紧自己。
忽然,苏惊澜捂着胸口软倒,呕出一口鲜血,洛云卿连忙扶着他,又担忧又紧张,“大人,你怎样?”
淡若琉璃的月辉落在他脸上,雪白的俊脸浮现一抹青白。
接着,他又呕出鲜血,虚软地坐在地上。
她抱着他,感觉他全身的重量都在自己手臂上,感觉他虚弱得快死了,忧心如焚,手足无措。
他竟然受了这么重的内伤!
也许,这两日是他元气大伤的时期,与鬼面狐狸大战一场,耗尽内力,又疾奔这么远,铁打的身子也会垮了。
想到此,她的心痛起来,有如刀刺。
倘若这时候鬼面狐狸追上来,他定是无法阻挡,怎么办?
“大人,怎么办?要不要找个地方躲起来?”
洛云卿见他打坐调息,担心地问。
苏惊澜掀起眼帘,站起身,行至悬崖边。
她往下望去,三魂七魄又摇晃起来。
这深渊不知有多深,摔下去必死无疑。此时,下面黑魆魆的,根本看不见什么,却似一个巨大的魔洞,一旦掉下去便尸骨无存,令人惊怕。
忽然,他勾住她的纤腰,纵身跃下。
她尖叫起来,心跳到了嗓子眼,他要跳崖?
原来,他是带着她跳到悬崖下方一丈处的棺木里。
这棺木的棺盖只关闭一半,躺下来后,苏惊澜用内力合上棺盖,只露出一丝缝儿透气。
洛云卿惊讶,这棺木并不拥挤,是寻常棺木的两倍宽,正好可让他们并肩躺着。
鬼面狐狸追到这里,应该料想不到他们会躲在悬崖处的棺木里。
天地寂静,只有呼呼的风声与野兽的嚎叫声,只有彼此的呼吸声。
棺木里昏暗,她往上看,正巧看见一颗光芒璀璨的星辰,似是遥不可及,又好像近在咫尺。
暗影中只有流泻进来的零星月辉,她看见他的脸俊美如削,线条冷峻,雕刻一般鬼斧神工。
为什么他总是面无表情、冷若冰霜?为什么他总是一副死鱼脸的样子?
然而,不知怎么回事,她就是对他这冷冷、酷酷的死鱼脸心动,就是忘不了。
鬼面狐狸连续两次抓她,他都碰巧出现,真的是巧合吗?
现在,他们挨着躺着,心却无法靠近。
顿时,洛云卿觉得惆怅不已。
“我们要躲到什么时候?”
“鬼面狐狸会不会追到这里?”
“这棺木不会掉下去吧。”
苏惊澜没有回应,鼻息匀缓,好像睡着了。
躺久了,骨头酸麻,她小心翼翼地侧过身子,凝视他。
这男人太美了,阴柔与俊朗完美地融合于一张脸,就连女子也妒忌他的美貌。三千银丝铺满了棺木,宛若深海缓缓飘动的水草,充满了灵性,缠绕着人的心。
洛云卿呆呆地看他,情不自禁地伸手,抚触他的脸。
指尖刚刚靠近,手就被他握住。
她又羞窘又尴尬,抽出手,换了躺姿,背对着他。
心,怦怦地跳。
下定决心忘记他、斩断情丝,为什么控制不住自己?
————
不知躺了多久,洛云卿睡着了,醒来时天色大亮。
彤红的朝阳将整个苍穹、人间妆点得流彩艳红、生机勃勃,云海变幻,气象万千,万丈霞光在半空流转,熠熠生辉。
棺盖移开了一些,她呼吸到新鲜的空气,感受到沁凉的冷风,听到小鸟的啾啾声,觉得大自然的清晨就是不一样,齐聚天地之精华。
过了一夜,鬼面狐狸早就放弃追他们了吧,他们安全了吧。
她侧头一看,苏惊澜双目半眯,不知在想什么。
“大人好些了吗?”
“嗯。”
“你为什么两次救我?”
他干脆闭上眼眸,无视她的问话。
洛云卿不罢休,又问:“鬼面狐狸一现身,你就出现,是巧合吗?”
苏惊澜清冷道:“即使鬼面狐狸抓的是小猫小狗,本座也会出手。”
好吧,算她自作多情。
她用双手推棺盖,棺盖纹丝不动,饶是她使了全身的力气也推不动分毫。
他单掌推,一下子就将棺盖往后推了一些。
她坐起身,晃晃脑袋,伸伸懒腰,突然,有奇怪的声音传来,咕咚……咕咚……
“棺木在晃动。”苏惊澜淡淡道。
“棺木为什么会晃动?会不会掉下去?”洛云卿全身紧绷,不敢再乱动,手足僵硬。
“你坐起身,棺木失去平衡,便会晃动。”
她慢慢躺下来,侧身躺着。
与他相处再久一点,有什么不好?
因此,她不问什么时候走。
只是,太安静了,静得可怕;太无聊了,无聊得发霉。再者,他不说话,这不是憋死人吗?
她灵机一动,抓起他一绺银发,把玩着,时而挠挠自己的掌心,时而用嘴吹吹,时而编织成麻花,还伴以夸张的表情,自娱自乐。
起初,苏惊澜视而不见,渐渐的就不淡定了,不耐烦地叹气,揪走了自己的银发。
她眨眨眼,“真小气。对了,你的头发为什么是银白色的?跟你吸人血有关吗?”
他再次阖上双眸,纤密的睫羽阻挡了一切。
洛云卿看着这张阴柔而冷峻的脸,情苗悄然生长……
凝视半晌,她情不自禁地俯首,吻他的唇……
不!不行!
决定斩断情丝,就不能再放纵自己!
在与他的唇仅有微末的距离时,她停住,慢慢远离。
陡然,她的后脑被一只手掌往下压,她的唇落在他的薄唇上!
他……他……他……
那她就不客气了。
洛云卿发动攻势,以秋风扫落叶之势席卷他性感的薄唇。
苏惊澜张唇,直闯她的蜜口,时而与她的灵舌追逐嬉戏,时而紧紧吸着,不让她透气。
她也不甘示弱,蹂躏他的唇舌。
呼吸骤然急促,体温飙升,这个热吻愈发狂野不羁、激情四射。
原来,他是那种表面一本正经、内心禽兽的闷***男人。
只是一个吻,洛云卿就觉得全身燥热,似有一***的热流不断地刺激她的感官神经,酥酥的,麻麻的,很过瘾,很舒服,却又令人难耐不安,想要更多的抚慰……
棺木再次晃动起来,越来越剧烈,她沉迷于情爱里,没听到,但苏惊澜听到了。他推开她,想让棺木平衡、稳定一些,但已来不及,整个棺木滑落,坠入万丈深渊……
————
在棺木里和喜欢的男子共度一晚、激情一刻已是令人无法接受的事,因为动作太过剧烈,致使棺木坠入深渊,更让人羞愧得想死。
只是,洛云卿想不通,以苏惊澜的本事,怎会没有察觉有危险?或者为什么没有预料到?
或许,只有一个原因可以解释:太过动情,以致忘情。
坠落万丈深渊的过程中,苏惊澜抱着她,她也死死地抱着他,死也要死在一起。
峭壁上有树,他脚踏树枝,借力打力,缓缓坠落,也没有被树枝割伤。
“嘭”的一声,他们落入碧潭,沉入潭底。
洛云卿被碧潭的水流冲得脑子发晕,且潭水冰寒刺骨,刺激得她的脑子转不过来,半瞬才回神。
苏惊澜漂浮在不远处,四肢飘动,双目紧闭。
糟糕,他不会是元气没恢复,方才用了内力,体力耗尽,昏厥了?
她拖着他奋力地向上游,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他拖上岸。
他平躺着,脸庞白中泛青,鼻息若有若无,再不施救,只怕命不久矣。
怎么办?怎么办?
先看看体内有没有积水。
她心慌意乱,很害怕他醒不过来,很害怕,但她仍然娴熟地按压他的胸口。接着,她给他做人口呼吸,往他口中吹气。
苏惊澜的眼皮微微一动,眼珠子滚了一下,眼眸露出一条缝儿,可是又闭上了,她忙着给他吹气,并没有看见。
施救良久,他还是毫无动静,洛云卿越来越慌,越来越怕,紧张地按压着,口中念叨着:“你不能死……你是国师,无所不能,怎么能死……你体内流着我的血,你是我的人……没有我的准许,你不能死!”
说着,哭着,泪水滴落在手背上。
她不放弃,一直为他施救……她不相信他就这么死了……即使他真的一点反应也无……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他吐出一口水,她惊喜若狂,又哭又笑地叫:“大人……大人……”
然而,他只是掀了掀眼皮,又闭上了。
怎么会这样?
洛云卿抱着他,泪流满面,喃喃地叫着他。
心痛如割……
心,碎了……
忽然,一个念头闪过,她想起来了,他元气大伤,内力耗尽,就要吸血。只要他吸了她的血,他就能恢复元气!
她在草地上找了一块小石子,咬着唇,划开左手腕,鲜血涌出来,流入他的口中。
剧烈的痛折磨着她,令她头皮发麻,心房紧缩。
鲜血汩汩流出,眩晕一阵阵地袭来,终于,洛云卿撑不住了,晕倒在草地上。
————
一挂瀑布从半空飞流下来,一汪碧水寒潭清澈见底,鱼儿自由自在地游来游去。
碧潭四周是草地,不知名的野花色彩缤纷,奇香阵阵。
这个山谷风景优美,环境清幽,真乃世外桃源,犹如仙境。
苏惊澜苏醒后看见的便是这幕奇景,接着,他看见洛云卿倒在身旁,她面色苍白如纸,左手腕鲜血淋漓,草地上还有一摊血,触目惊心。
原来她割脉让他吸血,难怪他觉得元气恢复了不少。
他采了三种草药,嚼烂后覆在她的伤口上,包扎好。接着,他用内力为她医治。
医治后,他静静地看她,她仍然昏睡,宁静的睡颜宛若一朵玉洁的白莲,悄然绽放。
棺木里,他们火热的狂吻;方才,她吻他,往他口中吹气;她还割脉让他吸血……这一幕幕,在他脑中回荡……
他缓缓伸手,拇指轻抚她雪玉般的腮,目光清冷,隐藏着不易察觉的、一丝丝的怜爱。
忽然,她的眼皮动了一下,苏惊澜立刻坐好,打坐调息。
洛云卿睁开眼眸,看见他好好的,欣喜地笑,“大人,你没事了?”
“嗯。”他轻声道。
“太好了。”她兴奋道,却看见自己的左手绑着雪白鲛绡,这才知道他已为自己包扎好伤口。
咕噜,咕噜。
这声音也太大了,五脏庙唱起空城计了,她尴尬道:“你饿了吗?我去找点儿吃的。”
苏惊澜轻轻点头,“别走太远。”
她一溜烟地跑了,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才回来,两手空空,抱歉地说道:“这附近没有果树,也没有野鸡野鸭,找不到吃的。我去捉鱼吧。”
“你的手有伤口,我去捉鱼,你坐在这里烤火。”苏惊澜生了火,他们的衣袍湿透了,若不烘干,只怕会着凉。
“我正觉得冷呢。”
洛云卿坐在火堆边,看他捉鱼。
他站在岸边大石上,想下水,可衣袍过于宽大,很不方便。于是,他长身玉立,神态悠然,五指微转,碧潭里便有水柱喷溅而起,连带的鱼儿也飞起来。他再次转动手指,四条鱼便飞上岸,任人宰割。
她瞠目结舌,用内力捉鱼?可真新鲜。
可是,为什么她觉得头晕脑热、四肢冰凉,不知何处吹来的冷风侵袭而来,冰寒刺骨。
她抱紧自己,看着他仙风道骨般地回来,看着他将鱼儿插在树枝上,看着他优雅地烤鱼……好累啊,真想躺下来睡觉……好冷啊……
苏惊澜发现她的异样,模模她的脸,这么烫!
她染了风寒,身上发热。
这山谷有不少草药,唯独没有治风寒的草药。
洛云卿感觉触到了温热的东西,下意识地抓住他的手臂,靠在他肩头,渴求更多的温暖。
他将她抱入怀中,直至她苏醒,身姿没有变过。
————
冰寒刺骨……如坠冰窖……
洛云卿身子发颤,本能地钻着、磨蹭着,苏惊澜任由她在怀中不安地扭动。
冰寒散去,大火逼近,好热啊……熊熊烈火的炙烤令人想要月兑去所有衣物……
她眉心紧蹙,额头、脸上皆是汗珠,难耐地扯着衣衫,喃喃道:“好热……”
他将她放在草地上,撕下袍角,浸了碧潭的水,覆在她额头上。接着,他解开她的外衫,用浸水的鲛绡为她擦身,以此散热。
鹅黄的抹胸衬得她的身躯更为娇女敕诱人,香肌如玉,雪肤似瓷,暖光莹莹流转,却脆弱得随时会碎裂。
苏惊澜凝视她,俊眸深邃无底、黑若曜石,像是汪洋大海,平静的表面下,激流暗涌。
似有丝丝缕缕的情愫,缠绕。
半瞬,幽深的眸子轻轻一眨,归于冷寂。
折腾良久,她才安静一些,睡沉了。
洛云卿清醒时,已然不是在那瀑布飞流、碧水寒潭的山谷,他背着自己,一步步地走在郊野。
头不那么疼了,舒服一些了,热度退了一些,她想赖在他背上,可是他也会累的。
“我好多了,我自己走吧。”
他放她下来,她没想到自己太虚弱,双腿发软,差点儿摔倒,所幸他及时揽住她。
这一刻,她心甜如蜜,却又伤感不已,像现在这样亲密的时刻,以后都不会有了。
他揽着她的纤腰,扶着她走。
她细细地品味那种相依相偎的亲密感觉,唇角微牵,笑纹淡得几乎看不见……他的臂膀充满了力量,他的掌心贴在她的侧腰,很温暖,他们靠得这样近……假如,他们这样相携一生、执手到老,那该多好……
————
卧榻两日,洛云卿的身子总算痊愈。
这日,凤凰楼大喜,优惠大酬宾,素食、酒水皆半价。
喜从何来?隔壁的米铺装饰一新,纳入凤凰楼,因此,凤凰楼的经营面积是以往的两倍。
杨氏听闻此事,好奇心起,暗中吩咐人去打听。
原来,米老爷坚决不卖铺子,洛云卿去找米老爷,以双倍的市价租下米铺。如若米老爷要收回米铺,洛云卿绝不会说半个字,立马归还铺子。
这丫头还真挺有经营头脑。
凤凰楼招牌响亮,喜庆之日推出酬宾活动,客人纷至沓来,门庭热闹,客人络绎不绝。
洛正刚巡视了一圈便回府,杨氏却不回去,说今日要在凤凰楼宴请贵客。
她早就订了环境庄雅的雅间,贵客将至,她吩咐伙计上菜。
洛云卿自然知道杨氏在凤凰楼宴请贵客,对那神秘的贵客却不好奇,吩咐伙计和大厨徐勇好好伺候着,不要出任何差错。
半晌,秀娘匆匆而来,道:“小姐,二小姐来了。二小姐打扮得可真美,锦衣华服,穿金戴玉。”
“哦?”洛云卿心思一转,莫非杨氏要为洛云姝相亲?
“不知夫人要为二小姐介绍哪家公子。”
洛云卿清冷地笑,“新来的掌柜如何?”
秀娘回道:“看着还行,老实本分,手脚麻利。小姐放心,我会盯着的。”
过了片刻,一个伙计来传话,杨氏让洛云卿去一趟。
洛云卿前往雅间,心道:若你想借机搞事,我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前几日,杨氏挨了二十杖,伤势尚未痊愈,便出来走动,宴请贵客,可见她为了亲生女儿的幸福可以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然而,当洛云卿踏入雅间的时候,愣住了。
贵客是三皇子萧昭?
搞什么名堂?
“卿儿,来来来,坐在三殿边。”杨氏热络地招呼,将她摁坐在萧昭身边的圆凳上。
“卿儿,你与三殿下的婚事就此作罢,我这当娘的,替你惋惜呢。不过,婚事不成,情义在,你与三殿下做不成夫妻,可当知己好友,是不是?今日凤凰楼大喜,自然要宴请三殿下。”她笑眯眯地说道,“三殿下不会觉得民妇唐突吧。”
“洛夫人客气了。”萧昭笑道,“既是朋友,那便无须拘束,随性便好。”
“好好好。”杨氏笑容满面,“早就听闻三殿下谦和有礼、平易近人,传言果然不假。”
“姐姐。”洛云姝落落大方地打招呼。
“二妹。”洛云卿含笑道。
今日的洛家二小姐与往日很不一样,上着碧霞孔雀纹锦衣,下系如意百褶罗裙,发髻上插着金钗玉簪,宝光流转,熠熠生辉。她五官秀美,肤如凝脂,精心描绘了美艳的妆容,自然与这身装扮极为相称,却令人觉得索然无味。
她本是个娇媚可人的美人,却硬生生地打扮成一个老了六七岁的妇人,失去了青春少艾的清新自然、窈窕跳月兑。
杨氏目光一转,笑道:“哟,看我这记性,三殿下,我来介绍下。这是我亲生女儿,闺名云姝,比卿儿小一岁,年方十七。”
洛云姝浓密的睫羽微微下垂,不胜娇羞地说道:“三殿下。”
萧昭笑道:“二小姐。”
杨氏像个青楼老鸨似的,口若悬河地说道:“街坊都说,我们洛家出了一对姐妹花,还美誉为‘洛家双姝’,让三殿下见笑了。”
洛云卿扶额,惆怅不已。
洛夫人,就算你想把亲生女儿推到三殿下怀里,也不要这么不知廉耻好伐?
“洛家女儿确是仙姿琼貌,谁娶了洛家女儿,是三生修来的福气。”萧昭笑得温润如玉。
“三殿下,菜都凉了,吃点儿吧。”洛云卿抢在杨氏之前开口。
“姝儿,为三殿下斟酒。”杨氏使眼色。
洛云姝走过去,为他斟了一杯酒,腰肢纤软,体态婀娜,行进间摇曳生姿;身上的女儿香清新淡雅,飘散开去,萧昭闻到了,从容地笑。
杨氏又要开口,洛云卿温婉道:“若三殿下要宴请友人、亲朋,定要光临敝店。我为三殿下打个八折,三殿下意下如何?”
这话是客套话,但也是实话,她是商人,绝不会为了躲避他而拒绝他来光顾。
他笑若春阳,“你不说,我也会时常来光顾,谁让凤凰楼名满齐国呢?”
杨氏笑道:“这怎么行?三殿下不是普通人,三殿下赏脸来光顾,自然只收一半的银子。卿儿,是不是?”
“就依娘的意思。”洛云卿心中嘀咕,你这人情倒是做得好。
“我这两个女儿呀,各有各的好。卿儿外向,聪敏机智,尤擅经营之道,每日操持铺子里的事,与三教九流的人往来,也不知会不会有损姑娘家的清誉,至今无人上门提亲,我愁得夜不能寐。”杨氏徐徐道,一副忧心的模样,“姝儿喜静,总喜欢闷在房里,琴棋书画样样皆能。这两年,也有大户人家来提亲,不过我家老爷说姝儿年纪还小,不急。我怎能不急呢?过年就十八了,都成老姑娘了。”
“娘……”洛云姝娇羞道,面腮浮现一抹微红。
“二小姐才貌双全,知书达理,温婉娴静,假以时日,定能觅个如意郎君。”萧昭淡淡道。
洛云卿差点儿失笑,傻瓜,洛夫人相中的如意郎君就是你呀。
杨氏唉声叹气,“三殿下,俗话说,女子太过聪明,让人惊,让人怕。卿儿比姝儿聪慧,无人问津也就罢了,姝儿比卿儿笨,却比她美艳三分,为何无人问津?我都愁死了。”
萧昭面不改色地安慰道:“二小姐国色天香,宛若芙蓉,美丽华贵,姻缘之事,时机罢了。”
洛云卿佩服他的定力,更佩服他的圆滑。
这洛夫人,今日说的话大失水准,或许是她急于为亲生女儿寻个好归宿,以致失了分寸。
“三殿下,虽然卿儿没福气嫁给你,但情分仍在,往后可要常常走动。”
杨氏好像根本不知自己说的话多么令人想抽她几巴掌,只怕“三殿下,娶我女儿吧”这样的话已经在肚子里翻滚了好久吧。
洛云卿索性道:“三殿下,反正都是洛家女儿,且二妹比我貌美,若你喜欢二妹,便娶她为侧妃吧。”
这样说虽然很不妥,但是她就是想看看他有怎样的反应,想看看杨氏气死的样子。
萧昭惊愕地愣住,显然没料到她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杨氏期待他的回答,双目闪亮。
洛云姝则是低垂着头,脸上羞色分明。
“洛家双姝确是才貌双全、仙姿玉貌,至于哪个更美,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雅间外面传来一道漫不经心的声音。
四人转头看去,却是萧胤。
他步入雅间,着一袭雪青色银线绣流云纹锦袍,头戴一顶碧玉冠,翩翩而来,风流倜傥,狂妄不羁。
而一身白衣的萧昭,虽也温雅而尊贵不凡,但相较之下,萧昭多了几分圆滑世故,萧胤的棱角更为分明一些。
杨氏热情地招呼,请他坐下,“萧公子大驾光临,坐下喝两杯酒水吧。”
洛云卿思忖,这二人见面,应该不会闹出什么吧。
“今日无人光临龙渊楼吗?萧兄怎的有闲暇来此?”萧昭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想必所有人都到凤凰楼了,龙渊楼可考虑歇业一日。”
“不劳三殿下费心。”萧胤的目光落在洛云姝身上,肆无忌惮地打量,“洛夫人,方才说到哪儿来着?哦,对了,洛家双姝,哪个更美,是吧。”
洛云姝禁不住这样的注视,低下头,杨氏连忙道:“萧公子,尝尝这道菜,这是……”
他笑得风流不羁,“洛二小姐五官秀美,姿容艳丽,美则美矣,却少了几分韵味,且今日这妆容打扮,过于艳俗,沦为庸脂俗粉。洛大小姐姿容秀雅,妩媚中带有三分纯澈,秋水为神玉为骨,可媲美九天玄女。在我看来,洛大小姐更胜一筹。不知三殿下心目中,哪个更美一些?”
杨氏美艳的脸立时冷凝,微笑凝结成霜花,嘴角抽了几下。
萧昭朗声道:“在我看来,二位小姐的姿容各有千秋,不分伯仲。”
洛云姝的头垂得更低了,双腮红得似要滴血。
————
龙渊楼有一间东主的雅间,挂着不少名家字画,弥漫着浓浓的书卷味儿,翡翠锦屏隔开了内外间,整个雅间清雅大方。
萧胤坐在桌前,洛云卿从容而立,清浅地笑,“公子等不及了?”
“过了这么多日,莫非你忘了?”他举起青玉杯,一饮而尽。
“别人的事可以忘,公子的事万万不能忘。”她微微一笑,“答应过你的,我定会做到。”
萧昭以温雅的手段逼她嫁,她没法子,唯有暂时答应,再想办法令他知难而退,取消婚事。
而她能利用的,只有萧胤。
萧胤答应帮她,不过条件是:她嫁给他,当他的女人。
这不是刚出虎坑、又如狼窝吗?
她没有答应,对他说:除了这个条件,什么条件都可以。
他提出两个条件,其一是:她陪他两个时辰,任凭索求。
她答应了,他便和她演那一出戏,让萧昭误会,认定他们真的私定终身。
“先陪我饮酒。”萧胤拉她坐下,“三殿下走了?”
“走了。”洛云卿为他斟酒。
方才在凤凰楼他为什么故意那么说?不过他这么说,倒是狠狠地扇了杨氏一巴掌。而他与萧昭的个性也充分地展现了,他言辞尖刻、棱角分明,萧昭圆滑世故、八面玲珑。
二人对饮,寂静无声。
萧胤唇角微斜,抹开一丝冷笑,“据我所知,三殿下不是那种轻易罢休之人。”
洛云卿轻然一笑,“三殿下说,在我嫁人之前,他不会罢休,要和你公平竞争。”
“公平竞争?有意思。”他笑了笑,“看来不止我一人志在必得。”
“公子另一个条件是什么,说吧。”
“我要你帮我找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不急不急。”萧胤轻握她的柔荑,眉宇之间布满了风流之色,“此时是男欢女爱的时刻,怎能辜负如此良辰?”
“不如我先跳一支舞为公子助兴,如何?”洛云卿斜睨他,媚眼如丝。
“你会跳舞?”
“定当令公子欲火焚身,不能自已。”她娇媚地笑。
他一边悠然饮酒,一边赏舞,唇角噙着淡淡的笑意。
翡翠锦屏隔开内外间,她背靠锦屏,脑中幻想房中流淌着动感的风情舞蹈音乐,慢慢舞起来。
她的身躯凹凸有致,是妖娆的S形,他只觉得她的身躯那么美,妖娆得无法用言辞来形容,一下子就抓住了他的心。
她摆动腰臀,后背和腰臀轻轻磨蹭着锦屏的梨花木骨。
她的藕臂随意地曲张,抚模自己的脖子、锁骨、胸部。
她时而隐到锦屏后面,时而露出半张脸,时而面对他。
她面对梨花木骨,摆动身躯,舞出勾人魂魄的性感动作。
那双美眸如烟似雾,迷离的眸光***蚀骨,令人无法抵挡。
萧胤目不转睛地看她,身子僵直,喉结上下滚动,体内的火种早已被她点燃,正熊熊地燃烧。
情潮汹涌,犹如惊涛拍岸,拍打着他的意志。
当真是欲火焚身!
洛云卿慢慢走过来,柔荑他的肩背,明着挑*逗他。
他一把将她拉到怀中,她的藕臂环上他的脖子,似笑非笑地看他,迷濛的美眸直勾勾的,似要将他吞了。
血液奔腾,欲火沸腾,他搂紧她,急切地吻她鲜红欲滴的唇,好似要将她柔女敕的双唇嚼碎了吞入月复中。
她任由他吻,配合地闭上双眸,做出一副***的模样。
这个激情四射的热吻,令他腰月复胀痛、血脉贲张,再也控制不住那***的浪潮。
他抱起她,直往内寝。
“我为你宽衣。”洛云卿柔声道。
萧胤迫不及待扒掉自己的衣袍,再扯开她的衣裳,将她压在榻上,吻她的腮、脖子……
**卿儿会被公子胤吃干抹净不?国师啊,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