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对视一眼,正想下碧潭寻人,忽然听见西侧有动静,那边的一处草丛好像有人,他们便迅速赶往西侧。悫鹉琻晓
这时,洛云卿拽着萧胤浮出水面。
糟糕,他昏迷了。
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他拖上岸,叫了两声,他没有回应,她便按压他的胸口,然后对着他的嘴吹气。
萧胤吐出水,正好喷了她一整脸,她呆愣住了龛。
还有比她更悲催的人吗?
他坐起身,低沉地问:“方才你吻我?”
“不是……我是救你……卿”
“下次吻我要在我清醒的时候。”他一把将她揽在怀里,在她耳畔低语,“你偷吻我,说明你心里有我。”
洛云卿懒得解释,站起身,“那两个杀手会不会折回来?”
萧胤双眼无神,“不好说。”
她担忧地问:“那怎么办?”
“你扶我回去。”
“有多远?”
“十几里地。”
“这么远!”
他中了毒,毒气慢慢攻心,走不动,她只能架着他。
走了一里地,他们看见一个可藏身的山洞,便进山洞歇会儿。
萧胤的气色更差了,双唇好似覆了薄霜,黑眸微睁,很累很累的样子。洛云卿扶他躺下来,“这毒要紧吗?”
“我封了几大穴道,暂时控制住了,但若四个时辰之内没有服解药,就会毒发身亡。”他有气无力地说道。
“那没有解药,怎么办?”
“你在乎我的生死?”
他轻握她的小手,眼里满是期盼。
洛云卿抽出手,“你先歇会儿。”
他侧身而卧,忽然,有一样东西从他的怀里掉下来。
她捡起来,是此前她刺伤他的梅花银簪。
她刺伤了他,而他将凶器贴身珍藏,一直带在身上。这份情意,咳……
萧胤夺回梅花银簪,她道:“这簪子是我的。”
“那日你没要回去,就属于我了。”他一本正经地说道,“我被这支银簪伤了,自然要好好保存,时刻惦记她带给我的伤痛。”
她不再多说,坐在一旁,让他好好睡会儿。
虽然他数次救她,可是,她就是憎恨他夺了自己的清白,就是不喜欢他,她喜欢的仍然是国师。
他做再多,牺牲再多,她也无法用“情”酬谢他。
————
许是太累了,洛云卿也睡着了,躺在他身侧。
半梦半醒中,她感觉到自己被紧紧地抱着,好像置身火场,大火包围着自己,热得难受。
她清醒过来,看见萧胤抱着她,身躯颤抖,好像很冷。
他病了,全身高热。
这可怎么办?
她想挣月兑,可是他的力气太大,即使是在睡梦中,也无法让他松手。
忽然,他翻过身,吻她柔女敕的唇,而他还闭着眼,似乎并不清醒。
洛云卿激烈地推他,他好似一座大山压着她,根本无法撼动。她费尽力气,只换来四肢绵软,任他为所欲为。
萧胤狂热得丧失了理智,像要吞下她的唇瓣和小舌,似要将她整个人吞入月复中……他看似胡乱地来,却又带给她无与伦比的震撼……半干的衣袍被他扯散了,他用力地吮吻她粉红娇女敕的花蕊,她抵挡不住那激烈的冲击,口中飘出申吟……
再这样下去,一定会重蹈覆辙!
她必须阻止!
他吻遍这诱人的娇躯,掌心过处,似有火苗燃起,可是,他忽然僵住了。
因为,她捏住他胸前的小草莓,狠狠地掐,往死里掐,让他痛入骨血。趁此良机,她猛地用力,掀翻他。
萧胤倒下来,蜷缩成一团,微微睁眼,满目痛楚,那无辜而痛楚的眼神,像是病入膏肓的小兽临死之际的眼神。
洛云卿心有不忍,却又不知道怎么做才能令他好受一些。
“萧胤,不要睡,保持清醒。”
“好冷……”他喃喃道。
她终究不忍心看他被病痛折磨,扶他起来,抱着他,“有没有好一点?”
他轻轻地点头,反而将她抱在怀里,相依相偎。
不知过了多久,她只觉得手足发麻,身子都僵硬了。洛云卿动了一下,他往后倒去,双目紧闭,面色灰暗,气息若有若无。
她心惊肉跳,会不会毒气攻心了?他要死了?
“萧胤……萧胤……”她叫他、摇他,他一点反应都没,如死一般。
“萧胤……”
此时此刻,她恐慌、害怕,不希望他就这么死了。
虽然憎恨他,厌恶他的纠缠,可是,她也不想他死。
与他相识一年多,期间发生了很多事,她无法定义他们之间的关系,他竟然就这么死了……
悲伤吗?
她不知道,或许有点吧。
————
洛云卿呆呆地坐着,脑子里一片空白,呆若木鸡。
萧胤死了,她怎么把他带回去?而且她根本不知道怎么回去。
直至这一刻,她才看清自己的心。虽然她喜欢的是国师,但她也将萧胤当作了朋友。
忽然,身边好像有动静。
她转头一看,他竟然坐起身,冷峻的脸庞漾着轻淡的笑意。
“你不是……”她惊讶不已,但更多的是惊喜。
“以为我死了?”他模模她的头,用宠溺的语气说,“傻丫头。”
“你故意骗我的?”
“我死了,你伤心、悲痛,是不是?”萧胤拭去她脸上的泪水,“你哭了。”
“我以为你真的……死了……”她窘迫地低头,没察觉自己哭了。
“你的心意,我明白了。”他愉悦地笑。
“你别误会,我只当你是朋友……朋友死了,自然会伤心的……”
他轻吻她的额头,她条件反射地避开,他笑道:“一会儿天上,一会儿地下,你可真会折磨人。”
洛云卿忽然诚恳道:“萧胤,你不必在我身上浪费心思了……其实,我已有意中人了,但不是你……这辈子,我不会喜欢你,也不会嫁给你……希望你明白。”
萧胤的微笑顿时僵冷,“你的意中人,是谁?”
“也许你认识,但我不会告诉你。”她敞开心扉道,“如若你真心喜欢我,请你成全我,请你祝福我平安喜乐、幸福美满,好不好?”
“可是,你想过吗?如若你的意中人介意你已不是清白之身,心中有芥蒂,即使你与他成亲了,但能幸福一世吗?”他提出一个尖锐的问题。
“他和普通的男子不一样,我相信他不会介意。”
其实,洛云卿拿不准国师的心思,国师看似心思寡淡、感情轻淡,好像对什么都不在意,但这样的人,往往让人模不透他的心思。不过,她已经不强求和国师在一起了,顺其自然吧。
萧胤默默地看她,目色深邃得有如万丈深渊。
她适时地转开话题,“方才你气息微弱,怎么现在又好了?你体内的毒,怎么办?”
他淡淡道:“暂时死不了。”
“那些蒙面杀手也是公主派来的?”
她总觉得那些蒙面杀手和之前用飞刀杀自己的那一批人行事作风不太一样,倘若两批人都是长乐公主的人,那之前那批人为什么不现身而只是射飞刀?
他目色沉冷,“蒙面杀手应该不是公主派来的。”
洛云卿惊震,“蒙面杀手要杀的人是你?”
萧胤颔首。
“你知道是谁置你于死地?”她想不明白了,他只不过是羽林卫副将,入职没多久,怎么这么快就招惹了政敌。
“不出太子和三皇子二人,也有可能是他们联手。”他的眼里浮动着一丝丝的冷戾。
她再次震惊,“他们为什么杀你?”
他忽而笑起来,“不如你代我问问三皇子。”
洛云卿瞪他一眼,心想,太子、三皇子完全可以招揽萧胤,收为己用,何必杀人呢?是了,必定是萧胤不肯战队,拒绝了他们的招揽。太子和三皇子担心他日后成为心月复之患,就动了杀机。
她将自己的揣测说出来,萧胤笑赞:“我的卿儿越来越聪慧了,一针见血。”
实际上,太子、三皇子杀他,是因为,他们担心他的羽翼日渐丰满,势力坐大,变成父王的左膀右臂,威胁皇室。
————
回到营地,夜幕已降临。
齐皇得知洛云卿和萧胤一起失踪,早已派人四处寻找。
见洛云卿平安归来,齐皇欣喜不已,拉她坐在身边,抚模她的小手,嘘寒问暖。
萧嫣看着父皇被这个狐狸精迷成这样,恨不得一剑杀了那个一脸迷惑人心的微笑的贱人。
而萧综、萧昭见萧胤没死,虽然不动声色,心中早已愤恨。
二十个高手还杀不死萧胤,可见他的武艺之高。
齐皇问他们为何失踪了几个时辰,发生了什么事。
萧胤答,他在附近巡视,看见洛云卿遭人谋害,便出手相救。没想到那些杀手不罢休,追杀他们,他们慌不择路地逃奔,逃了十几里地,被他们追上,激战一场。他受了伤,身中剧毒,昏迷了两个时辰,回来时已经这么晚了。
其实这番解释有诸多可推敲之处,不过齐皇对一切人事都抱着“难得糊涂”的态度,并不会深入地分析,长乐公主、太子和三皇子为了少些枝节,也没有提出异议。
萧胤和洛云卿就此蒙混过关。
齐皇让所有人退下,独独留下她。
“可有伤着?”他怜惜地问,摩挲她柔滑的小手。
“没伤着,只是受了点惊吓。”她楚楚可怜地说道,“陛下,这一整日不是逃就是躲,心惊胆战,全身酸疼,很是倦怠,我可否先回去歇着?”
齐皇不想这么早就放她走的,可见她着实累了,就让她回营帐歇息。
————
敷了伤药,萧胤包扎好左臂上的伤口,服了能解百毒的灵丹,倦怠地躺下来,他的下属收拾好秽物便退出去。
想起今日与洛云卿单独相处的点点滴滴,他不由自主地笑起来。
有人闯进来!
长乐公主萧嫣直奔榻前,眉目间布满了担忧,痴痴地凝视他。
他起身行礼,“公主有何吩咐?”
她连忙扶他坐在榻上,娇俏的小脸略有羞色,“你受伤了,我来看看你。”
“谢公主关心。”
“我看看你的伤。”
她的心很不是滋味,怒、悔、心疼与不甘交织在一起。派人去暗杀那狐狸精,受伤的竟然是他,那贱人当真命大。
萧胤冷冷道:“伤口有什么好看的。公主,时辰不早了,早些就寝吧。”
萧嫣没注意到他的神色,一个劲儿热乎道:“我传太医来治你的伤。”
“卑职尚能应付,无需麻烦。”他语声冷淡,“公主独身入卑职的营帐,很是不妥,还请公主尽早回去。”
“今晚我留下来陪你,万一你伤情反复,如何是好?”
“卑职只是一个粗人,无福消受公主的厚爱,还请公主移驾。”
她霍然站起身,幡然变脸,“你喜欢那贱人,是不是?”
萧胤淡漠道:“公主既已知晓,卑职就不否认了。”
萧嫣疾言厉色地说道:“那贱人千方百计地迷惑父皇,想飞上枝头当妃嫔,怎么会看得上你?她勾*引你,只是利用你而已,你千万不要被她那副楚楚可怜的狐媚样儿骗了。”
“公主万千宠爱,金枝玉叶,开口迷惑、勾*引,闭口贱人、狐媚,不知情的人会以为公主是毫无贵气可言的市井泼妇。”他这番话,微含讥讽。
“你——”
她怎么会听不出他的讽刺?她又惊又怒,咬着唇,胸脯剧烈地起伏,秀眸里的怒火好像随时都会喷出来。
萧胤再次下逐客令,萧嫣却慢慢平息了怒火,坐在他对面,放低了姿态,温柔而诚恳道:“萧胤,我从未喜欢过一个人……可是遇见你,我就喜欢上你了……你气宇轩昂,气度不凡,又温柔体贴……我真的很喜欢你……你也说了,我是金枝玉叶的公主,我哪点比不上她?你不要喜欢她,喜欢我,好不好?”
他倒是没料到这个骄横的公主会用这样低的姿态恳求自己,“公主,可惜你我相识太晚,恕卑职做不到。”
“你没试过,怎么知道做不到呢?你尝试着和我在一起,会发现我的好,会发现我比她好。”她握住他的手,可怜兮兮地求着,“再者,她是父皇的女人,你和她没有结果的。我才是你最好的选择,你试着喜欢我,好不好?”
“公主,强扭的瓜不甜。”
“不是强扭,我只是希望你尝试一下,倘若试过了,你努力了,还是不喜欢我,我不会怪你,好不好?”
“即使我与她没有结果,也不想欺骗公主。”萧胤语重心长地说道,“快刀斩乱麻才不会让公主越陷越深。”
萧嫣面色骤变,冷冽如冰,“说到底,你就是喜欢她!无论我怎么求你,你都无动于衷,是不是?”
他不作声。
然而,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她抛下一句重重地话,就怒气冲冲地走了。
“你不要后悔!”
————
擦过身,洛云卿就歇寝了。
野外的夜晚充斥着风声、树叶的沙沙声和各种猛兽的嚎叫声,不过她睡得很沉,不受任何干扰。
摇晃的枝影映在营帐上,凌乱而诡谲,令人毛骨悚然。
一支木管伸进帐帘,烟雾袅袅,渐渐弥漫至寝榻。
睡梦中的洛云卿毫无察觉,睡得更香了。
不一会儿,两个男子进帐,用秀被将她裹起来,送到另一个营帐的寝榻上。
浓浓的黑暗,终于被明媚的天光驱散。
洛云卿慢慢睁开眼,一夜无梦,睡得好舒服。
忽然,她觉得怪怪的,好像身边有人,而且她紧紧挨着一个人!
啊……
这个人忽然转过身,手臂搭在她身上,长腿也跨在她身上。她看见了一张熟悉的俊脸,惊得魂飞魄散。
萧昭!
她用力地推开他,他苏醒了,乍然看见她,也吓了一跳。
“你怎么在这里?”
他们不约而同地问。
就在这时,有人进来,而且是不少人。
太子,长乐公主,萧胤,还有齐皇,都瞪大眼睛看着寝榻上的奸夫婬妇。
洛云卿和萧昭震惊不已,面面相觑,一个念头同时浮现在脑海:他们被陷害了!
**亲爱的,金昌公主这个封号太俗气了,偶决定改成长乐公主,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