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哪有甚要紧事,只是本王听说慕阳你精通歌舞音律,刚好今个晚上清月坊有一齣歌舞演出,本王过来是想问问慕阳你,可否赏光,与本王做个伴儿,一道过去?”
萧御钊语毕,两眼期待地瞧着他。
元墨寒一愣,须臾,淡笑开来:“慕阳不识,六王爷原来对丝竹歌舞,亦颇有兴趣。”
萧御钊闻言不好意思地模了模鼻子,干咳了一声,窘颜笑道:
“不瞒慕阳你说,对丝竹歌舞钟情的,实际上是本王的五哥。本王不过是作为陪同去了几道清月坊,觉得那弹琴的桃夭姑娘……咳,很有些意思,所以……”
看着他那欲言又止的神态,元墨寒顿时了然。
原来这厮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瞧上那位弹琴的姑娘了。
见他默着俊脸不表态,萧御钊收起面上玩世不恭的笑意,有些急道:“慕阳!本王……”
“王爷意思,慕阳明白。承蒙王爷瞧得起慕阳,王爷盛情,慕阳便却之不恭了!”
不过是陪看一场歌舞,今晚他也没甚要紧事处理,机会难得,他且去见识一下清月坊传说中的北麟‘双姝’又有何妨?
得到元墨寒的应允,萧御钊当下喜逐颜开。与其约定好了待会碰头的时辰,便转身离去。
待得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外,流霜自隐蔽处闪身出来,看着他离开的方向,拧眉不赞同道:
“主子当真要与六王爷一道出门么?六王爷他会不会……”
“流霜,你且记得,这北麟王室倘还有那么一个率直之人,那人一定会是他萧御钊!”
元墨寒无谓地摆手打断他,负手进了内室。
且不管他萧御钊立场上与谁殊途同归,与谁行道相悖,单就他那说一不二难得的耿直性子,便足够他元墨寒另眼相待!
听他说的这般笃定,流霜再次隐身暗处,不再多言。
……
夜色,已经暗沉了下来。
王都蛮癸,华灯初上。
胧月拢了隐花月华裙,端坐在铜镜前,打开妆奁,仔细地描绘着妆容。
毕了,对着镜子里头青丝半挽,容颜精致清绝,略合了一丝妩媚风华的自己,扯了扯唇角。
但见镜中女子容颜姣好,眼神淡漠无波,还她没甚感情的清冷一笑!
心,如被针扎,隐隐刺痛——
一个人的时候,笑,竟有这般难么?
眼神黯淡下来。
覆了铜镜,胧月叹息一声。取过搁在屏风的红绫千丈锦缠上手腕,打开门走了出去。
刚行至后台,发间步摇摇曳生辉的卿莲迎了上来,满意地打量一眼她素雅不失风华的着装妆容,很有些骄傲地点头道:
“你这丫头的小/嘴儿要是没那么坏,这安安静静的,顶好的一个美人儿啊!”
听得四周打杂丫头此起彼伏的闷笑声,胧月很有些哭笑不得,郁闷地嗔道:“我这坏嘴,还不是卿莲你给教出来的!”
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
想当初,她是那般骄傲正直的性子呵,别说坏嘴,就是稍稍不中听的话,都鲜少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