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长来了，校长来了啊……身后传来喊声。
不知是谁喊来了校长，他正急匆匆地从远处赶来。那焦急的架势，一度叫人误解成，他是个关心同学老师的好校长。
别打了，别打了，校长来了……身边的同学劝导。
就在校长走进办公室的那一刻起，那个数学老师停止了动手，做出一副挨打的可怜相来。
这一刻，白小七突然觉得恶心，无比恨他的虚伪，还有无耻。
住手，你想造反，敢动手打老师。校长大喊呵斥道。
他们终于被拉开了，万一只是恨恨地瞪着那个老师。
怎么回事？校长问道。
我给他办理休学手续，他开口骂我禽兽。那老师，一脸委屈。
万一始终没有开口说话。
真是反了，不好好学习，休学了还敢骂老师。校长严厉地批评他。
只见白小七激动地冲过去，双手推了一把那个数学老师，大喊道，你算是老师吗？你说说你是怎么羞辱学生的。
这是什么样子？女生也动手打老师。校长斥责她。
你们大人都口口声声教导我们尊师敬长，可是你，是怎么羞辱学生。还大言不惭地说，学生辱骂自己……白小七一口气说完这些。
你说说，怎么回事。校长问道。
是他先辱骂万一，他说万一耽误了他评优，就要逼着万一退学的。白小七摆出大呼小叫的样子。
空口无凭，你少诬陷我。那个老师，厚颜无耻地反驳道。
校长看着万一，不耐烦地问，你来说，到底怎么回事。
他先辱骂我……万一平静地说道。
你敢诬陷人。只见那个老师指着万一，质问道。
你……万一一脸鄙视地说，我靠，老子从来不诬陷人。
这一刻，白小七突然想起，万一是四川人，急了就给自称老子。
你们三个，到我办公室。校长翻一眼万一，说，满口脏话，哪像学生。
到办公室时，
谁知道，校长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尽是，你一个女生，一点修养都没有，敢动手推老师。
谁叫他冤枉万一。她不满地说。
你就是上次拿刀砍人的那女生？原来是你…校长一脸怀疑地问。
谁说我拿刀砍人？白小七叫到，那是削铅笔用的小刀，能砍人吗，怎么就是砍人了。
注意和长辈说话的态度。校长提醒她。
校长并没有问事情原委，只是批评万一说，你打老师的粗鲁行为，就够处分你。
还有，你，上次打架斗殴的事，加上这一次…校长说，再不管管，你们上天去了。
是他先动手打我。万一喊道。
他是老师，动手打你，你就能还手？校长问。
是老师就能羞辱学生？她问，再说，我们又没有翅膀，怎么飞上天。
我看，你也可以休学了。校长摇摇头说。
休学是你决定的啊？万一喊完，拽着白小七往外走。
你就退学吧。校长喊道。
你逼迫我退学，我就到教育局告你。万一转身说一句。
出办公室的时候，他却突然大笑起来。问，小七，你也够苦，背了个拿刀砍人的罪名，够牛。
你以为，只有你苦。她不安的说，你走了解月兑了，把我害苦了。
小七，这些风言风语，也没打垮你。他说，佩服。不是凡人。
才看出我不是凡人？她心里美滋滋的。
笑什么。他问。
你是第一个看出，我不是凡人。她回答。
口误。他补充道。
哈哈哈……她笑起来。
不过，你真不简单。万一感慨道。将来一定成仙。
我看你是走火入魔了，她笑说，不过借你吉言，能成仙也好。
小七，就此拜别。万一突然一本正经的抱拳说。
万一，你应该活在远古时候。她说。
我现在就去。他回答，不过我应该会很快回来的。
别回来了，她看着他温和的样子，放心的说。
现在想想，也没有什么。万一说，你一个女生，被冤枉拿刀砍人，不照样活得好好的。
我没有砍人，我就是拿刀戳了那人一下，铅笔刀，铅笔刀。她喊。怎么能叫砍。
所以，想想没什么。他笑了。
所以说，劝你回远古时候，单纯。她说。
人在江湖漂，到处都有刀。他叹息。
你还像以前那样，假装没有刀，就能一直飘，也不会中刀。她笑着说。
哈哈…真理。万一笑完了，说，你是死脑筋，也挺好，至少很执着的活着。
那些话说完之后，万一就再也没有说话，也没有再回头，大步地走出了学校门口。再也没有回过头。
后来，安老师赶来了。
白小七…安老师喘着气，问道，万一去哪里了。
他，已经走了…她失落地说，安老师，校长要让他退学，你帮帮他，不能退学…
嗯，你先回去上课，我来处理。她说。
白小七并没有回去，悄悄地站在办公室门口听。
办公室里传来这样的对话：
万一不能休学，会毁了他的前程。安老师说。
他必须休学，因为已经影响到我上课了，那个老师说，昨天，他在我的课上带头打扑克。
你可以和他好好谈谈。她说。
谈完的结果，就是万一上课开始捣乱。那个老师说。
现在的学生很叛逆，不能直白的批评他们。安老师小心翼翼的说，我去找他谈谈。
安老师，你是文科班的老师，管好自己的学生就行了，校长劝解道，你们班那个上次砍人的女生叫什么…
校长，她没有砍人。安老师解释道。
你好好管管她，尽然动手打数学老师…校长说。
那，万一不能退学，这样会影响学校的名誉的。安老师说。，更会毁了一个学生的一生……
行了行了，你们都回去吧。校长说，这个学生太不像话。
可是，她还只是个孩子，他能有什么错，叫我们抛弃他？安老师失去理智一般，质问着。
小安老师，你这是对校长说话的态度吗。校长惊讶的问。
校长，他只是个孩子，不懂事的孩子。安老师激烈的说，我可以教育他，你把他交给我，我来管。
不是说了，你负责管好自己的学生。校长说，你这也管的太多了。
可他只是个孩子，现在高三了，不能休学…安老师说着。
校长一句责怪那个老师的话语都没有说。
那天，站在门外偷听的白小七，整个人，浑浑噩噩的，好像是大病了一般，没有了说话的力气。
就那样听着他们的对话，就像一个一个的飞刀，无情的插在她的胸口，遍及她的全身，叫她感到悲伤。
后来，安老师出来了，她看见站在角落里的她说，白小七，对不起。叫你看见不该过早看见的脏东西。
那时，她只是觉得，没有任何办法。
很快，整个高三，流传着各种各样的说法，有的说那个老师是校长的儿子，还有说是校长同父异母的兄弟…。总之是有亲戚关系的。
大家绘声绘色说。很有废寝忘食的样子。
这一刻，白小七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么多的学生学习成绩不好，因为大家太忙了，以至于无暇学习。
而且，看笑话的人，永远都有，无论年龄差距，大家都很热衷于看别人的笑话。
哎，你们知道吗。丁可问，听说安老师和校长闹翻了。
不知道。韦语成低头应道。
那你们知道吗。他接着说，下个月的评优，没有安老师的份了。
为什么。于净转身抓住丁可的胳膊，问。
哎呦喂，您轻点，轻点，掐死我算了你直接。他尖叫。
说啊，为什么没有安老师，每一年的评优都是她。于净喊道。
你松手啊，他再次尖叫。关我什么事，又不是我……
那你听谁说的，于净问。
我就是听说，他说，你们想想，上次安老师和校长闹僵了，还能有她的份。
那又怎样？白小七抬头，大声说，安老师最优秀，这个学校，只有安老师配得上评优。
你不懂。丁可摇着头说，他们大人最恶心。还口口声声教育学生。
丁可，你再说，我和你拼命。于净生气地说。
要不，我们四个打赌，赌一赌安老师能不能评上优秀教师。他提议。
拿什么做赌注，白小七问。
赌钱。丁可斩钉截铁的说，刚好，我没钱买烟了。
那次，白小七输了，整整一个星期的早餐钱。
后来的事实证明，丁可赢了。安老师破天荒的，落选了。
丁可，你和校长有什么勾当吧，白小七疑惑地问。
看来，丁可看问题很透彻。韦语成叹息道。
嘿嘿，我早说了，不要相信老师的鬼话，他们口口声声教育我们的唯一本钱就是，他们的年龄长了我们几岁而已。他骄傲地说。
至少安老师不是这样的。白小七倔强地说着。
安老师。丁可笑着说，她真是一个称职的教师。
自从安老师落选之后，白小七面临着，一个星期早上都没有钱吃饭。
真是禽兽啊，丁可。她叹息道。
愿赌服输。他不屑地说。
你就忍心拿着我的早餐前，买烟抽。她恶狠狠地说，不抽能死啊，抽死你。
那个，你太狠了，丁可补充道，抽烟和吃早餐一个意思。你说能不能死人。
怪就只怪，你太单纯。丁可笑着说，你以为，一切都是干净的。
这一刻，白小七盯着他看了很久，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身边良心不好的人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