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绝其实早就发现哪里不对,因为那块帕子看似普通,却是用进贡的上好金线绣成,在羽国,不是人人都有的。悫鹉琻晓
国库内一共就收到没多少,他回想了下记录,除了分给皇族其余宗亲,其余都留在了国库内,但是也有可能是那些皇族私下里又分给了别人,就这样传开了,多么的大方,皇族都是爱面子的,觉得不定期弄点赏赐就是对不起自己的面子,这是历史遗留下来的,已经根深蒂固,根本没办法改变,只能想办法将自己变的富有起来,好有资本散财。
倾笑回忆着,原来她曾经看到的那段故事,就是讲的这段。
那块帕子,是凝玉还在府上的时候,亲手绣的,南宫逸寿辰,她拿不出像样的东西,好在女红不错,就从库房选了最漂亮的线亲自绣了块帕子,希望那块帕子可以一直伴随着他,留在他的身边,但是之后因为发生了很多意外,南宫逸又开始忙着打点她进宫的事,导致那块帕子一直留在她的身边没有机会送出去,最后连自己都忘了它的存在。
倾笑看着他们俩相拥的身影,无语道:“南宫绝怎么说也是一国之君,居然还会跟一块帕子置气,那帕子有什么好的,皱巴巴的,一看就旧了,他就不怕用了丢了自己的身份?砝”
楚翊情叹了口气,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顿了顿:“那怎么能一样,对于他来说,什么都不缺,最想要的只是一份心意,男人大多数都希望看到自己的女人在自己的身上多花点心思。”
倾笑受益匪浅:“公子,你是不是也希望这样?那完了,以后你娶的女子一定要样样精通,什么都会,不然肯定满足不了你的小心思。”
楚翊情笑了笑,“那倒也不是,如果是我看上的女子,就算她什么都不会,我也不会嫌弃她。遘”
倾笑笑了笑,没有说话。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跟在楚翊情身边多久,更不知道他将来会娶一个怎样的女子。
其实她真的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能够打动要求极高的楚翊情的心,如果可以,她真想亲自会一会,长长见识。
如果只是普通女子,连她还不如,她可以正大光明的嘲笑楚翊情瞎了眼,想想就美好。
御花园中,摆了一张桌子,桌子上摆满了甜点,茶还冒着热气,凝玉坐在躺椅上,一边欣赏着园内的风景,一边绣着手上的帕子。
她好久没有拿针了,绣了很多都不满意,也不知道究竟绣什么好,之前提议过绣龙,可是南宫绝不要,思前想后,还是绣一对鸳鸯吧。
鸳鸯戏水,这是她最喜欢的动物,因为她喜欢鸳鸯的忠贞,其中一只死了,另外一只也绝对不会独活,比世人要纯净的多。
世人中别说你还没有死,你活的好好的,男人照样是三妻四妾,就算你哪天撒手人寰了,顶多赚到的是几滴眼泪和偶而的驻足。
皇宫更是如此,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好在如今后宫只有凝玉一个人,但是南宫绝从来就没有保证过永远不会纳妃,等这段新鲜劲过去了,说不定后宫又会多了许多的莺莺燕燕。
看到自家主子难得的这么高兴,贴身宫女都跟着高兴起来,宫女小翠十六岁进宫,之前做的都是粗活,总是受人欺压。
凝玉进宫之后,居然会选她作为贴身宫女,一下子晋升为一等宫女,简直就是从地狱爬到了天堂。
而且近来她家主子和陛下之间的感情特别好,小翠虽然没什么学问,但是“南宫绝”三个字她还是认识的。
花园向来就是一个适合偶遇的地方,所以说,南宫逸出现了。
小翠听到身后的声音,连忙行礼,南宫逸却一直盯着那个专注的背影,直到凝玉听到小翠的声音,才像受了惊吓一样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回过身:“南,南宫王爷……您今日也好兴致,来御花园赏花?我这儿有好茶,要不来一起品茗?”
南宫逸似笑非笑:“好茶?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小翠,再搬个椅子。”
原本很小的亭子如今看上去更加热闹了,周围的宫女太监不敢多事,都是低着头走过的,南宫逸毫不客气地坐在小翠搬来的椅子上,望着对面的凝玉。
凝玉愣了愣:“小翠,王爷不喜欢吃甜食,你去御膳房看看有没有口味淡些的,若没有督促他们做几样拿过来,不能怠慢了。”
南宫逸转着手中的杯子,神色难辨:“娘娘倒是细心。陛下能娶到你,真的是好福气,我就在这儿先谢过了,还有劳小翠姑娘了。”
被王爷温柔的唤着名字,小翠脸色微红,垂下头,偷偷打量了南宫逸几眼,又害羞的垂下头,傻傻地行了个礼,紧张地结结巴巴:“王爷不需要客气,这是奴婢分内的事儿,何况御膳房并不远,拿些好吃的不碍事。奴婢这就去准备,但是不知道王爷有没有特别想吃的?奴婢好吩咐他们做。”
凝玉要到嘴边的茶盏顿了顿,然后又很自然的喝下。
虽然这只是一个眼神,但是倾笑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了。
南宫逸笑了笑:“随意就好,你看着办吧。”
小翠告退了,凝玉放下茶盏:“王爷刚才温柔的表情,我倒是很久没有看到过了,王爷今天心情很好?”
南宫逸将手中的茶盏摔在地上,滚烫的茶水在地面流淌,还冒着热气:“我一直觉得,就算全天下人都会背叛我,也绝对会有个人站在我身边,看来我是太高估自己了。原本是好心救了一条蛇,结果那蛇却要反咬自己一口。”
南宫逸抬起头,笑道:“凝玉,你好大的胆子!”
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凝玉诧异的抬起头,却感受到了南宫逸逼近的身影,他居高临下的冷冷看着他,将亭中唯一的阳光给遮挡住,世界陷入了一篇阴影之中。
“你在为谁绣帕子?南宫绝?哈哈!如今你得了宠,就忘本了?凝玉,我能把你捧上来,同样也能让你摔下去,你忘了我让你进宫是为了什么?不是让你来做你的娘娘的!你这种楚楚可怜的表情留着去骗南宫绝吧!我告诉你,我南宫逸不吃你这套!”
仅仅是一瞬的时间,凝玉刚想反驳,阳光又重新出现,面对一地的狼藉,她的心很痛,倔强地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很狼狈。
南宫逸转身走了几步,突然想到了什么,停住了,转过身,正对上凝玉含泪的眼睛,他的心一颤,自觉地自己做的有些过分,又走了回来。
“凝玉,相信我,南宫绝根本不像你表面看上去那么温柔无害,他并不是真的爱你,你不要被轻易迷昏了头脑,忘了我们的正经事儿。”
倾笑估模着,这南宫逸绝对是个贱人!以前凝玉在他身边,眼中只有他的时候,他固执地将她推到了另一个人的身边。
他原本可以抱得美人归,却一心只要那冰冷的皇位,如今看着凝玉与南宫绝相处和谐,又跟吃了**一样来闹事。
典型的得不到的才觉得珍贵,活该!
小翠拿着点心回来的时候,亭子中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凝玉早就自己一个人回了宫。
原本是心情很好,出来晒晒太阳,没想到会除了这么多事。
南宫绝不知什么时候来的,坐在房中一直等着她,桌子上堆满了奏折,眼神目不转睛地批改着,眉头微皱,专心致志,连凝玉回来了都没有察觉。
不知过了多久,一双巧手小心翼翼地帮他揉着太阳穴,南宫绝诧异地回头,正对上凝玉温柔的目光,一时间笑的竟然跟个孩子一样单纯,身为帝王,他却很容易满足。
因为觉得太想她了,所以一下朝就赶了过来,却没有见到她,听宫人回禀说是她去花园晒太阳了,他并没有将她召回,只是命人将奏折送到玉阁来。
凝玉进宫这么久,难得有那么好的兴致,他作为夫君,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去阻止?虽然没有及时见到她,有一些小失望。
南宫绝将手中的奏折一扔,孩子气道:“不看了。”
凝玉依旧揉着他的太阳穴,笑道:“为什么不看?我可不想误了你的国事。”
南宫绝愣了一下,伸出手,将她从身后拉到自己的身上,紧紧抱着她。
楚翊情叹息:“就算凝玉自己不承认,她也绝对有做妖姬的天分。”
倾笑被突然出声的楚翊情吓了一跳。
楚翊情打量了她一眼:“多跟别人学学。”
倾笑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凝玉,愤怒:“你不懂得欣赏。”
楚翊情无语。
倾笑知道,自己站在凝玉面前就跟一小女孩一样,但是楚翊情嘴巴真的很毒!偏偏要在她的心灵上插上一把刀。
楚翊情或许从来都没有考虑过,自己有的时候无意的一句话,可能会导致心灵脆弱的人羞愤自杀,他个以自我为中心的!
倾笑庆幸,好在自己脸皮厚,心灵强,楚翊情爱怎么嘲讽就怎么嘲讽吧!
这话听多了,整个人都产生了免疫,对待这样的人就是要左耳朵进右耳多出,犯不着斤斤计较,不然觉得短命。
凝玉就那么坐在穿在龙袍的南宫绝身上,虽然早就对彼此很熟悉,但是第一次以这么亲密的姿势贴近彼此。
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心跳加速,连想说的话都忘了。
挣扎了几下,发现完全挣不开,南宫绝将头靠在凝玉的腰上,舒服的闭上了眼睛。
“谁敢骂你?我抄了他们的家。”
凝玉踩了他一脚:“胡闹!简直是胡闹!”
南宫绝哀嚎了一声:“你居然踩天子!”漆黑的眸子里却一丝怒意都没有,嘴角微微上扬。
“那又怎样?天子在我的面前,只是我的夫君而已。”她说的很随意,很单纯,这是她发自内心的真实话,不掺杂任何演戏的成分,话说出口的时候,她自己也有些惊讶。
南宫绝笑了笑,将她的身子摆正,望着她的眼睛:“你去哪儿了?”虽然他知道,不过还是想听她亲口说。
凝玉得意地笑了笑,从袖中拿出一张帕子:“答应你的,衬着天好,我去外面绣了绣。可是说好了,即便你不喜欢,也别当着我的面说,你可以事后偷偷扔掉,但别让我发现。”
南宫绝咳嗽了一声,抢过帕子,眼中闪着笑意:“谁舍得扔,倒是你,怎么会想起来绣鸳鸯?这让为夫欣喜若狂。”
凝玉瞥了他一眼,脸颊绯红,语气微微低了下来:“陛下你明知故问!要不是你不要龙,我怎么会绣这两只鸭子!平常人家,妻子都会送给丈夫这个。”然后等了他一眼:“你是不是觉得带鸳鸯太丢脸了?”
南宫绝笑意更胜:“嗯,你也知道。”
倾笑无语望天,这南宫绝的演技比起他弟弟简直是惨到爆了!有人会笑着说出这样的话吗?他当别人都是傻子吗?
这样的人在帝王之家能够活到现在,还真是福大命大。
可是凝玉的脸却垮了下来,“那我重修绣一个吧,这个还我……”
话还没说完,就被南宫绝堵上了嘴。
暖风吹进了屋内,南宫绝依依不舍的离开她的唇,望着她:“送给孤的东西,你以为你还可以要得回吗?不过我不介意你再帮我绣一个。”
凝玉望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内心在狠狠挣扎,白日里南宫逸的话突然出现在她的脑海之中,心情一下子便黯淡了下去。
南宫绝轻轻扶着她的脸:“我找个机会将薛妤妍送出宫可好?”
凝玉诧异:“为什么?”
南宫绝捏了一下她的鼻子,看着她不悦的皱起来眉头,又捏了捏她的脸:“太碍事了。”
倾笑就这样,很无语的见着薛妤妍在这场感情中又充当了炮灰的角色,但好在,薛妤妍本来就没有想留在宫中。
不知不觉,时间过得飞快,转瞬间,封后大典已经准备妥当,羽国上下喜气洋洋。
南宫绝找了神秘的高人选了个好日子,寓意帝后和谐。
南宫绝要给凝玉一个巨大的面子,他其实是清楚的,凝玉一直都有些自卑,潜意识里总觉得自己配不上他,总是明着暗着说要南宫绝纳妃。
但是好在南宫绝意志够坚定,只要是他看上的女人,他不在乎她的身份地位,在她的心里,凝玉就是全天下最美,最高贵的女人。
凝玉在羽国没有亲戚,没有办法来观礼,南宫绝为了给足他面子,特地请了全国所有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来观礼,其架势比之成亲那日,有过之而无不及。
朝臣们跪在两旁,凝玉在众人的瞩目下,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踏上了阶梯。
好不容易封后结束,凝玉见到了前来祝贺的南宫逸,南宫逸身穿朝服,站在她回宫的必经之路上,似乎等她等了好久。
“恭喜你,皇后娘娘。”
身后南宫绝跟着走了过来,见到两人之间的气氛,笑了笑。
对于自己的皇弟,他一向都是了解的,他的野心,他的眼中从来就没有臣服的表情,随岩他极力在掩饰,可是还是遮盖不住他的不服。
这是头一次,他们三个人聚在一起,南宫逸显然成了局外人。
凝玉望了望南宫逸,伸手握住南宫绝的手臂,笑道:“谢谢王爷。”
南宫绝捏了一下她的鼻子:“你应该叫皇弟。”
精致妆容下,一张小脸失去了血色,手指颤抖了一下,迎上了南宫绝带着笑意的眼神,心中一慌。
南宫逸笑了笑,眼中有什么一闪而逝,在一旁的倾笑觉得,似乎哪里不对劲,似乎要发生什么。
“皇后娘娘未进宫的时候,臣弟与她见过几面,也算是故人,所以特地来道贺,对了皇兄,前几日我去薛家,薛老爷跟我提起了当年薛妤妍跟你的亲事,你似乎没有处理好,薛老爷很是生气。”
凝玉拉了拉南宫绝的衣袖:“要不,你们聊?我先走了?”
南宫绝眼中闪过一丝不悦,急忙拽住了她:“别走。”
南宫逸笑了笑,从口袋中拿出了一个东西,递给了凝玉:“这是送你们的贺礼,上次大婚我忘了,这次补上。”
皇室之间有的时候关系很复杂,就算背地里再明争暗斗,表面上也要笑脸相迎,不然死的快,越懂得隐藏自己的情绪,越能明哲保身。
而且,南宫绝并不是昏君,他也知道,不能为了一个女人伤了自己和弟弟的和气,特别是凝玉才刚刚成为皇后,如果在这个节骨眼上,让那些古板的大臣抓到什么把柄,对凝玉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凝玉身份低微,已经有很多人不满她母仪天下,在这种时候,更不能产生一丁点有坏她名声的事情。
考虑到以上这么多点,南宫绝笑了笑,接过了南宫逸递来的礼物,打开盒子,竟然是一块宝玉。
南宫绝毕竟是有见识的人,也知道那块宝玉实属珍贵,女子戴着有永驻青春的功效,下一刻,便道谢,然后亲手将玉挂到了凝玉的脖子上。
凝玉却没有想到这些,本就在为南宫逸为什么好几天没有出现感到奇怪,今日她封后,再见到南宫逸,本以为他会想办法告诉她下一个任务是什么,结果是,什么都没有。
一切都变得很微妙,就像是已经被放弃了一样,凝玉只到南宫逸一直都在谋划着什么,但是凝玉对这件事的具体却什么都不知道。
只能说,南宫逸不信任她,放弃了她,她沦为了一颗弃子,余下的生活只能是留在宫中,做那什么该死的皇后,然后一点一点枯萎,等待着南宫逸将南宫绝推下,然后,她的死期也就到了。
早就做好了这样的心理准备,她知道,她在南宫逸的心中什么也不是,南宫逸几乎从来就没有爱过她,南宫绝……她看不透。
“臣弟告退。”
南宫逸的声音将凝玉拉回了现实,她紧张的望着南宫绝,“对不起。”
南宫绝望着她:“为什么?”
凝玉笑了笑:“我知道你不高兴了,你如果想现在废了我,也是可以的。”
南宫绝哭笑不得,不顾周围太监宫女的眼光,将凝玉抱了起来,凝玉吓得尖叫了一声,紧紧抱住南宫绝的脖子,紧张的说不出话来。
南宫绝这是要把她给扔河里了吗?!
他的声音轻轻回荡:“孤的确是生气,生气你居然要溜掉,让我跟一个男人聊天,所以,孤必须罚你!”
凝玉欲哭无泪,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