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一心羡慕皇族,因为皇族地位至高无上,认为只要投胎投的好,成为皇族中的一员,那么这一生都会是无忧无虑,幸福美好。悫鹉琻晓
但是大多数皇族人却并没有过着那么美好的生活,从小就活在阴谋,暗杀和排挤中,对人心,甚至这世间的感情看得都比较透彻。
想要活下去,要么是一辈子碌碌无为,要么是苦心经营,成者为王败者为寇。
他们是出生在后宫之中,从还在娘胎里接受的就是宫斗的胎教,等到出生后又很荣幸的成为了宫斗的一员,就连吃个饭,说个话,生个病有的时候都不是出于自己的本意,一言一行背后都有许多特定的含义。
就算你快病死了,对手没有绊倒之前,你也绝对不能喝药,从小就是政治斗争的牺牲品,公主用来和亲,王子用来夺位,如果幸运生了个王子,你就算想隐居都困难,有的时候,斗争只是为了活命砝。
正因为如此,真情才在皇室显得弥足珍贵。
平常百姓的相濡以沫,长相厮守,进入宫廷自然而然就会耗损殆尽。
但是南宫绝和凝玉这一对,彻底改变了倾笑对皇室的看法,她不知道凝玉是否对南宫绝动了一点点心,但是南宫绝对凝玉的珍惜却是体现在方方面面,不是帝后,只是夫妻遘。
身为帝王,原本应该是多子多孙,后宫热闹无比,每几年就会有一次选秀,为的并不是自己,而是对得起祖宗,这在某种程度上称之为孝。
南宫绝的所作所为令天下无数有情人感动羡慕,但偏偏尴尬就尴尬在他必须繁衍后代,南宫绝只宠幸了凝玉,而帝王之中到了他这个年纪,还没有立下太子的,说实话真的不多。
提议要废皇后,重新壮大后宫的折子络绎不绝,堆得书房慢慢都是,就连书房门外跪着的都是以死进谏的老臣,磕头磕的头都破了,在烈日下不断呼喊着。
南宫绝心情烦闷,将自己困在书房中,所幸谁都不见。
内监们劝不了皇上,又劝不走大臣,只能唉声叹气地为那些大臣准备水和食物,以免他们出什么意外。
但是谁知道这些固执地大臣愣是滴水不沾,已经倒下了好几个。
凝玉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面容失色,赶到了书房,南宫绝看到她来了,皱了皱眉,在她开口之前就先紧紧抱住了她。
连日来的疲惫以及压力,一瞬间全都得到了纾解,年轻的帝王紧紧抱着怀中的人,面容疲惫,眉头皱起,外面的呼喊声络绎不绝,简直是鸡飞狗跳,就连一直礼佛的太后都跪在了门口。
屋内的气氛压抑到可怕,凝玉眼泪欲夺眶而出,她从南宫绝的怀抱中挣月兑,将头上的凤冠取下,放在了地上,跪在了南宫绝的面前,身子单薄的在颤抖。
南宫绝垂头望着她,很是不高兴:“你这是要做什么?连你都要来闹吗?”
叹了口气:“这些事你不用管,孤自会处理。”
凝玉则依旧倔强的不起来,她泪如雨下,嘴唇颤抖,紧紧拽住南宫绝的衣袖。
“绝,废了我吧,我不配。”
下一刻,凝玉就面色苍白的在南宫绝的面前倒了下去。
南宫绝从来没有如此慌张过,大脑一片空白,将太医院所有的太医全都唤了过来,凝玉躺在他的怀中,嘴唇失色,眼睛紧闭,睫毛上还残留着泪珠。
南宫绝抱紧她,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伸手轻轻擦拭她眼角的眼泪,吻上她苍白的嘴唇和冰凉的脸。
半晌,抬头,紧紧握住她无力的手指,放到嘴边轻啄着,低声道:“你要不醒来,我怕我自己会变成昏君。”
凝玉并不是假装晕倒,但也绝非是得了什么绝症,毕竟晕倒可以有很多种原因,虽然大多数的都不怎么好,但是也不排除会有好消息传来。
经过太医的诊治,凝玉终于睁开了眼睛,虽然还是觉得浑身难受,但至少不再昏迷了。
南宫绝端过太医端来的药,小心翼翼地喂到凝玉的嘴边:“太医说,你怀孕了。”
凝玉就着南宫绝的手喝下了一口药,听到这句话诧异的抬起头,正对上了南宫绝带笑的眼睛。
“别看我,先喝药。”
凝玉推开他的手:“你说的……是真的?”
南宫绝笑了笑,将药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从怀中取出了一个小金锁,放到了凝玉的手中:“这是给我们孩子的礼物,先留在你那儿。”
凝玉疑惑地望了他一眼,灯光下金锁小巧可爱:“做工好精致……”
她端详着金锁,突然察觉到哪里不对劲,瞪着他:“为什么你不亲手交给我们的孩子?”
南宫绝笑了笑:“你猜猜看。”
凝玉摇头:“猜不到。”
南宫绝伸手,将她搂在自己的怀中,温柔道:“其实也没特殊的原因。”
她靠在他的怀中,听着他有力的心跳,“我觉得,孩子更希望他的父亲亲手送给他……”
他的手紧了紧,眼中闪过一丝阴霾,似有一丝忧伤:“我是孩子的父亲,以后好的东西多得是。”
她没有说话,静静地闭着眼睛养神。
他轻轻低头,吻上了她的发:“这个锁,是当年先皇送给我的。”
这是一个父亲给孩子的礼物,也是帝王给太子的恩赐。
之后的一切,就如史书上记载,南宫绝为了凝玉杀了无数人,一时间再也没有人敢说凝玉的坏话了,凝玉成了全羽国最幸福,最至高无上的女人。
倾笑为之动容,楚翊情却趁机教导她,看事情不能用眼睛,要用心和大脑,在皇室,表面上看上去越是美丽动人,背地里越是可怕阴森。
倾笑没想到,之后发生的事果然被楚翊情的猜测猜中了。
封后不久,南宫逸逼宫,却意外的失败了。而协助逼宫的,居然是凝玉。
南宫逸被流放,凝玉被关进了秘牢。
关押重要人的秘牢与平常的牢不一样,除了皇帝自己,很少有人知道,就是因为这样,所以被关进秘牢的人基本不会有人能救得了,是生是死都没有人知道,这就是秘牢的可怕之处。
那个时候,凝玉怀孕三个月,南宫绝对她百般照顾,凝玉却一直都是南宫逸的一颗棋子。
南宫绝不肯杀她,却也不想再见到她。
被关在秘牢中,她怀孕的反应特别大,几乎什么东西都吃不下去,整个人都消瘦了不少,她想尽办法将自己的消息传出去,她想知道南宫逸的近况,想知道南宫绝究竟准备怎么处置南宫逸。
她借着自己怀了龙种,不能出事,在小厮们送饭的时候晕了过去。
熟悉的熏香,温暖的被子,柔软的床,凝玉睁开眼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坐在床边的南宫绝,注意到凝玉的醒来,南宫绝站起来背对着她。
从床上爬起来,她走到了南宫绝的身边,小月复隐隐作痛,她捂住自己的肚子,抬头望着他,眼神说不出的冰凉,声音带着嘲弄:“我本来还对你有所愧疚,还准备陪着你一起死,原来是我多虑了。”
他偏过头,没有看她。
她笑道:“为什么不杀了我?难道还可怜我怀着你的孩子吗?”
他从袖子中拿出了一包药,扔在了地上:“你若嫌这个孩子碍事,就打了他。”
凝玉愣在了原地,难以置信的望着他,又低头看了看散落在地的堕胎药,身子晃了晃,冷笑道:“其实,你从一开始就对我是虚情假意,对不对?你只是想利用我,彻底断了南宫逸的后路!”
凝玉往后退了几步:“你从一开始就没爱过我,你知道我进宫是为了什么,所以将计就计,对不对?”
她失控地喊着,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说到底你们都一样,我怎么忘了你们是兄弟?你们这些皇室的王子,流着的血都是冷的,心都是黑的。”
南宫绝沉默,没有回答她。
她从怀中拿出了金锁,扔在了地上,眼圈通红,死死盯着他:“你早就预料到会有今天,所以才早早就把金锁给了我。”
金锁砸在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那一刻,凝玉心中有什么东西也碎了。
南宫绝望了望地上的金锁,抬头看了看她,曾经带着温柔笑意的眼睛如今冰冷似雪,寒冷彻骨。
三个人从来就没有想到,结果会是这样,真是所谓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冰冷的脚步一步一步逼近她,他两只手捏住他的下巴,然后将一个小棕瓶内的药灌进了她的口中,冷冷道:“我给过你活路,可是你不珍惜,既然这样,那便我亲手了解你吧!”
这是凝玉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药水滑过嗓子的时候,她觉得好冷,似乎骨头都快被冻僵了,全身什么知觉都没有了,潜意识里她觉得自己该哭,可是似乎是哭的太多了,关键时刻一滴眼泪都没有。想笑,却听不见自己的声音。
那一刻,她想到了自己肚子里还没有出生的孩子,可能这辈子都无缘再见一次了。
她又突然想到,自己应该是要问南宫逸的近况的,可是在见到南宫绝的那一刹那,居然什么都不记得了。
迷迷糊糊之中,她觉得头好痛,痛的快要炸了,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大打她的头。
冰冷的雨水将她弄醒,她睁开眼,发现自己居然躺在宫外的树林内,居然没有死,而更可怕的是,她恢复了记忆。
她记起了自己的身份,记起了自己是商国人,记起了自己一直爱着的人,才真正是她的仇人,而南宫绝,并不是。
她冷笑着,从草地上爬起,感觉到滚热,有血流出来。
她忍着剧痛不停地奔跑着,她不能停下来,她不想再死一次。
一个月后。
“没想到皇帝这么痴情,居然和皇后一起服毒自杀了。将天下转手让给了自己的弟弟。”
凝玉以为她会恨南宫绝,可是得知南宫绝死了之后,她又想到了很多事。
想到了月夜下,南宫绝吹箫,她跳舞。
想到了南宫绝抱着她,跟她说:“谁说你是奴婢,你是我的女人。这天下最独一无二,最至高无上的女人。”
想到他吻着她的眼角,说道:“凝玉,我原谅你了。”
想到他固执地不让她喊他陛下。
……
然后她又想到了自己做的一切,即便南宫绝是利用她,但是却不曾亏待过她,就算最后他想要了她的命,但是却没有真正那么做。
她恢复了记忆之后,才发现之前的生活简直就是一场可笑的闹剧,南宫逸不是她的归属,南宫绝也不是。
她想,既然如此,就带着自己的孩子一起去见他的父皇吧……
她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但是南宫逸却不准她死。自从她再次醒来,发现身边照顾她的人,居然是南宫逸。
南宫逸派了太医天天为她把脉,甚至替她安胎。
凝玉不停地挥着爪子,又叫又闹:“我不要把脉!走开!!!”
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南宫绝的,她知道,若是将这个孩子生了下来,一定会被南宫逸控制,她不知道南宫逸为什么要她保住这个孩子,但是肯定没有什么好事。
太医在宫中模爬滚打了很多年,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事都见过,默默地把脉,默默的开药。
凝玉不肯喝药,不管南宫逸怎么灌,怎么哄,她都会想尽办法把药吐出来。
南宫逸登基为皇,得到最多支持是薛家,按照交易,她必须娶薛妤妍为皇后。
楚翊情摇了摇扇子:“戏也看够了,该是时候去办正经事了吧?”
楚翊情说的很有道理,倾笑也是这么觉得的。
那夜难得的晴天,倾笑从没见过那么明亮的星空,据说死了的人会化作天上的星星,不知道南宫绝是不是正在天上看着人间的一切。
楚翊情带着倾笑在人群中飞奔着,因为他们隐身,所以基本没有人看得到他们,他们必须要赶在薛妤妍出嫁之前阻止这一切。
倾笑变成灯笼的时候会飞,但从没有在变成人的时候飞过,楚翊情的轻功很是了得,就算带着她,脚下的速度也一点没有低下来。
倾笑本以为自己会难受的哇哇大叫,却没想到当楚翊情抱着她的时候,她会觉得出奇的安心。
倾笑可以变成灯笼,那么速度会更快一点。
但是楚翊情却忘记了这一点,一路上抱着她。
倾笑开始出现了眩晕的状态,感觉到了灵力已经开始一点一点透支,才想起来自己浪费了太长的时间。
因为看戏看的太久,差点忘了正经事,一旦灵力耗尽,他们或许会永远留在这个失控,永远也走不出去……
夜空的狂风不停地吹在他们身上,告诉的飞奔导致气流在他们的身上,脸上摩擦着,倾笑觉得嗓子痛的快被撕裂了,可是发不出声。
紧紧的搂着楚翊情的身子,大口地喘息着,灵力透支像在撕扯她每一寸皮肉,痛不欲生。
倾笑想,还好身边有楚翊情,还好有他愿意一直陪着自己,带着自己,环着他腰的手下意识地环紧,脸颊贴在他滚烫的胸口上,楚翊情身上的气息在她的四周萦绕。
她用手模了模他的胸口,感受到了他的心跳。
风声渐渐小了,楚翊情抱着倾笑,来到了一个府邸,四周都是喜气洋洋之色。
倾笑还在诧异这是什么地方,后来转念一想,这应该是薛妤妍出嫁前的府邸,而如今喜气洋洋,正是因为她快要出嫁了,好在他们赶上了……
倾笑在犹豫,见到薛妤妍的时候该怎么说?难道要说:“几年后的你托我把她的魂带来,放在现在的你身上,别怕,反正都是你。”
这样……应该会被打死。
楚翊情和倾笑模索着,找到了薛妤妍所在的房内,只见薛妤妍坐在梳妆台前,看样子正在打扮。
薛母帮她梳着头:“很快就要嫁给皇帝了,你就要是皇后了,可别忘了家族。”
薛妤妍笑道:“娘怎么这么看我?我成了皇后,你就是皇后的娘,以后可要多来宫里走动走动。”
“胡闹!进了皇宫记得谨言慎行……”薛母模了模薛妤妍的发:“关于皇宫里的闲言碎语,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是一件幸福的事。”
等到薛母离开,倾笑和楚翊情才偷偷翻进了屋子。
“什么人?”薛妤妍紧张的看着两个人。
倾笑笑了笑,朝楚翊情眨巴眨巴眼睛,楚翊情瞪了瞪她,倾笑继续眨巴眨巴眼睛,楚翊情忍住想要掐死她。
然后,走到薛妤妍的面前,对着她的脖子狠狠敲了下……
然后薛妤妍晕了……
倾笑啧啧赞叹:“不愧是公子!下手果断!迅速!不留一丝痕迹,不过,你也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
楚翊情忍耐……
倾笑将薛妤妍的魂魄放了出来,因本就是她自己的身体,自己的魂魄,所以得到了很好的融合。
只是因为还需要过度一下,所以薛妤妍暂时没有清醒。
倾笑和楚翊情将她移到了床上,然后顺着万丈华灯,回到了现实世界,相信第二天,应该有什么东西会改变吧。
回到现实世界,倾笑和楚翊情发现自己居然不在羽国皇宫内,楚翊情笑了笑:“看来你的确成功改变了历史,所以说我们周围的生活才会有了变化。”
倾笑撇了撇嘴:“别把我说的这么厉害,我自己会忍不住崇拜自己的。说实话,我一直有种不祥的感觉,你说如果我再这样篡改历史下去,会不会有一天,我把自己的爹娘给篡改了?要是哪天我的亲哥哥和亲姐姐携手出现在我面前,说他们要成亲了,你说我是打他们,还是打自己?”
楚翊情忍不住打断:“你亲哥哥亲姐姐在哪儿?”
倾笑吐了吐舌头:“打个比方。”她的亲哥哥和亲姐姐如果真如她所想那样出现,她第一反应一定是开心到哭,还打什么打。
楚翊情看了看她,然后提高了音量:“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刚才在奔往薛府的时候,有个人不停的在模我。”
倾笑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你不会在说我吧?我说,既然是你抱着我,那么我不小心碰到你再简单不过了……这原因都是因为是你抱着我啊……”
楚翊情笑了笑,可是那笑却带着一抹意味不明的杀气,盯着她:“倾笑,你该是时候变灯笼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