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晖琢这一次想到用些温柔的办法来祸害我。♀(百度搜索八?零?书?屋)
如此这般,我便打破了药碗才好。
可是,事情的后来,是我糊涂了,是我中邪了,我不仅喝了那碗药,还将剩下的药汁都舌忝得干干净净,又觉得回味甚是无穷,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我只记得他眉目如画,赏心悦目,看了之后可以治病那样的一般的如画。
心事缓缓经过阳光,渐渐被温暖。
温暖的结果就是我又中计了。
总之,很糊涂地我喝了药,抹了一把嘴巴,没用谁劝就爬上了床,睡了这么长的一大觉。
睁眼便见床头伏着一个人,想来,熬不得长夜漫漫已经睡得实诚。我弯下腰去对他的眉眼。一个刹那将自己吓了一跳,是晖琢,他这个造型,这个时间,这个……这个,竟像是守了我一整夜的样子。
我用了半晌的时光回忆整个事件。
事件的来龙去脉在这半晌中,只是从糊涂到糊涂。
难道我是真的病了。
又或者是病到深处不自知,就和迷路是一个道理。
时间被更正,我一连睡了三天。
我严重怀疑这件事情的真实性。
但杏月说,可以用大女乃女乃上吊三次请了三次御医来证明,况且这会子,御医还在府上,估计是等着大女乃女乃第四次将自己吊上能够来得痛快。
据说,大女乃女乃吊过两次后,最后一次便身手利落,硬是不用帮忙就将白绢甩上了高梁。于是大家都可以轻松推知,这第四次也必是无比利落,于是大家都得候在大女乃女乃的屋子外面寸步不离。♀
呃,我睡得脑子十二分的不好使,足足花了半晌才明白过来,她说的是什么。人命关天。要不我们也亲临现场。或者说我临危受命去劝一劝什么的。
我说出自己的感想。
有人面上立时破出一个笑来。不好表露出来,掐了掐手指,可是我睡得太清明了,一个动作我都没有看露,全看在眼里了。真是太过分了。
好心竟然被荒废。哼。可还不待我发急。他竟然点头同意了。这人竟然不刻薄了。
看这个样子,莫不竟是他病了。
可是,我跟谁说。谁又会真的信我,
我一颗心中立时充满对他的怨恨,真是不明白,他是怎么将我弄得这么不能让人置信的。恨得我,立时就想伸过爪子去将他掐死,直到看到他的两只黑眼圈,才有点犹豫。
那两团黑黑的东西出现在他的脸上,真的是因为我吗。
我已经对他构成了这么大的威胁了吗。
可我不是手不提,肩不能扛。手无缚鸡之力,五谷不识吗。就是将我放大十倍也不足以威胁到他。
我还在深思,却见他伸出手来。还不等反应就被他抱了起来。我明白过味来,他是要帮我穿衣服。我哪里有那么差劲了,我想一把夺过衣服,但是手却发软。
他淡淡说着。“那些花是有毒的。”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可是我又在怀疑他是在骗我,中了毒的我又为什么没有半分中毒的迹象呢。
他默了半晌,“这种毒叫做幻影,无色、无味。无症状。”
突然间,我觉得他说得像是真话。
没形迹的东西才最可怕。这种毒就是。随风潜入体,入骨细无声。
我回忆了一下,那些美丽得神乎其神的花丛,不是一般的美丽。也可以说是神乎其美。惧意并没有上升,我比自己能想到的要残忍得多,也许我早已经在心底劝服了自己,所以我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情绪。这与平时的我一点都不像。
说实话,他能这么待我,着实要比我能中的这种怪异的花毒还让我震惊。他的转变,让我从前的对他的认识一一改变,原来他也会如此,他也能如此。可是他为什么要如此。
想到一半,我就感到了厌倦,难道我真的是要死了,如果那成了一条最终的通径,我为什么不能人生得意需尽欢呢。
我们对抗着穿好了衣服。都是因为他偏要帮忙,我又不允他帮忙所以,就像是打架一样,这衣服穿得我很累。
走出去的时候,他又非得要拉着我。如果不被他拉着就不能去,我权宜了一下轻重,也只要任由他占了便宜。离着我那便宜大嫂的院子好远的距离,就已经能够听到她像是狼外婆一样的笑声,其实那是哭声。我的心里忽然就涌出了各种各样的害怕。我害怕见到那种选择离去的疏离面孔。若她已不再求生……中了毒之后的我,还是如此的宅心仁厚。可见我就是一介好姑娘。无论是中毒了,还是中彩票了。脑子猛然一钝,什么是彩票……使劲想了想,还是不知道,就放弃了。
我挤到了院子外面,我在人群中苦苦寻巡视了好多圈也没有瞧见大爷的影子。都到了这一步,他也不再来了吗,我忍不住叹息,心里又在默默称是,是了,他们是什么人,征战沙场的将军,连生死都惯见,如何会在残有半分的柔情,就算,也不会如何的长久,人的情感其实都是一脉相通的,我总是不相信铁血的人会如何留恋于情感。
我看着那张与大爷像足了八分的脸,月兑口而出,“他真的就这么绝情吗?”
他的表情何其像他的哥哥,那么的平静,仿佛世间之事,何事不是小事一桩。直接绕过话题,将我身上的披风紧了紧,“这里是风口,我们不若去那边。”
“真是冷血。”我盯着他。
他还只是温笑,竟然满脸的不在乎。我说了这样的话,都没有触雷,我也很奇怪,他从来不是这样的。那个睚眦必报的李晖琢去哪儿了。
我一颗心,带着这奇怪的心事,跋涉了整整一大圈后,回来看他,他还是那样,静静的,与世无争的样子。并不恼人,有些吓人罢了。
我不再理他,挣月兑开他的手,冲向院子里。院子的门是闭合的,表面上是如此的只因里面的大女乃女乃是有吩咐的。众人只好伏在外面,静静苦等。
我抬头看了看明亮的天色,觉得这个时候,还是进去看看得好。于是,轻轻推开门,踏入院中,她的院子我只来过一次,这是第二次。
门前排着一溜的门海,里面游着跃跃浮鱼。忽然就显得说不出的冷清。
眼前的景色也果然是人心所化。给她这般的哭笑之声一衬俨然凄寒。
我回头望了一眼一路跟着过来的晖琢。我想,他还是不进去的合适,毕竟他那张脸像足了他哥哥八分。有了这八分就容易让他的嫂嫂一道痛恨。
我这也算是有良心还在为他着想。
可他不在乎,脸上全是不知所谓的表情。
我就是恨他这个样子,什么都不当作是一回事。
这可是他要去的,发生了什么后果自负,人家说,愤怒中的女人比老虎还可怕。
还有,我突然犹豫,我进去要说些什么呢?是劝还是……我听听身后如常随行的脚步声,有些想笑。或者说,我这次无论是劝还是助,都要身后这人吃瘪。这样子的话,真是让人产生兴趣。
帘笼之前,我略徊了一遍心思,想着,自己究竟要如何说呢,身后这人极有眼色为我打起帘笼,他不是要装相吗,我便给他机会,头也没回地迈入。我那便宜大嫂就坐在中堂,愣愣地看着我。视线所及时,我也不由得一愣,什么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什么是十年生死两茫茫,忽尔就让人有了时光如水,穿梭无常的感觉。那是什么样的脸色,泪痕犹挂却已现了自嘲的神情,可是眼底空空无物,似乎什么也没有想。
我忘了早备下的句子,忍不住,问道,“大嫂,你还好吧。”
她似有轻微的触动,但我不能确定那是不是我的错觉。其实,纳妾之事本是贵族门庭司空见惯的,有的大夫人往往还会以此标榜自己的贤惠得体,不生妒忌喝醋之事,用以显示风仪雅量。我不知道她为何会如此的抵触。也许是不同的经历和不同的认识吧。有些痛苦潜在心里有迹可循,一但相似的事情要发生,就会让人预感到痛苦。
我又向前近了几步,坐在她对面,只管看着她,她猛然抬起头目光却穿越过我直接看向晖琢。在目光落到晖琢身上的那一瞬,空空的视线里沾进了光亮,她一下子就聚精会神起来,只是那光来得甚快,去得也快,显然她认出了他,他不是他。他不会来瞧她的,她这一次要强就伤了他。也许是体无完肤的。
她慢慢转开视线,唇角微微挑起像是一个笑意。
可是,那笑确实笑得太久了,久到,我以为,那本就是她脸上表情的一部分,再也不会取下来了。她知道他心上的人在哪里,在做什么,可是她却不能将自己走到他的身边,好好地诉一段衷肠。但这些真的就值得悲伤吗?我突然产生了无比怀疑的感觉。
爱龄太长,难道是用以生恨的。她收住那笑的下一瞬,便有泪水弯弯流下,她不曾老去,却处处透露出沧桑的感觉。我记得我初见她时,她明丽动人,一笑生足百媚,然而时间何其惶惶,它在一个转身之间带走一切。
“他不会再来了对吗?”她问得分外平静,仿佛只想要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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