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衫从细女敕的肩上滑落下的瞬间,带起了一阵酥麻,慕碧环随着轻轻抖了一下。
那时酒醉,如何大胆张扬都迷迷糊糊的,分不清东西。只想着那流香酒,香甜醇厚,是从来未曾品尝过的美味,却不知越喝身上越是燥热,越是燥热,就想着依着身边透着温意,比流香更让人迷醉的气息。
如今,脑子里十分清醒,看得清他将自己衣扣挑开,撤去衣衫的每一个细节。瞅得见他脸上印着“欲”字的神情。
“喂……肉偿了,我们的债就两清了?”鼓了鼓勇气,算是用这句话说服自己,也似再一次确定自己不是送到他面前的白花花的肥肉。
呸呸呸,她才不是肥肉!
纤细得很!
“两清?”他似笑非笑地反问,若想这么容易就打发他,他还会是峥王?
“对啊对啊!虽然银子数量不少,上次……还有这次,也该两清了,所以本姑娘肉偿以后,不许带本姑娘去见官,更不准拿本姑娘给峥王还债!”慕碧环越说越心虚,那笔银子,足够买下十个青楼里的花魁娘子了,就两次……两清,怕他不愿意吧?
果然!
曲云峥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怔怔地盯着慕碧环,一双漆黑的瞳子里几近燃出怒火来,看着叫人感到有寒意从他那双瞳子里溅射出来,刺在背脊尖上。
“你经常给人肉偿?”
他明知不是如此,三年前那夜,船上留下的痕迹证明着她的清白,叫他心中暗暗诞了许多的欣喜,然而接连三年,找寻不找她的消息,又逐渐衍成了愠怒,到最后的希冀,和如今的欢喜。
“啪!”
曲云峥话音才落,慕碧环一巴掌就已经迎了上来,直直打在他脸上,得了个响亮。
“你把我当什么人了?若那人不是你,我慕碧环会如此下作?”怒极起身,扯了床上刚刚被他褪去大半的衣裳,转身就跑出了房,那速度,不论是谁,也难拉得及时。
曲云峥一阵愕然,自出生起,从未有人掌阔过他,就算是万人之上的九五之尊也不曾。
生平第一次有人敢尔,他竟然没有萌生起半分想要让她在这个世界消失的念头。想的只是,挽留!
回神过时,她早已奔出房间,烛光曳亮的屋子,除了空气里荡着一个人的孤寂之外,还氤氲着稠稠的胶着。
她。
说,因为是他,所以她愿意肉偿?
她。
喜欢他?
她。
哭了?
长身而起,薄薄的衣衫蔽体,也不曾从边上顺手拿过衣裳套上,直直走出了屋子,只为寻她。当年匆匆一别,已经成了三年的遗憾,如今,他是不想再回味那样的寂寞了。
这月色孤薄得凝了层霜,映下来的影子也透着股冷清的感觉,刚刚走出屋子的瞬间,曲云峥浑身就被这时的清冷凝了一下。
夜色正浓,她会到哪?
而她能到哪?
当年不过一见匆匆,他来不及了解她,来不及懂她。却在这样的夜色里,似有冥冥指引,带他到了峥王府里一隅偏冷的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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