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擦了擦眼睛看清是曾一骞,虽然哭得肝肠寸断,脑子还算清明,站起来就走。
他赶紧下车拉住她,“上车吧,你这样大晚上的容易出事。你没听过最近有女大学生晚上出门被强*奸的。”他本来说得极其严肃,看到她化了妆的脸,哭得五花六道,忍不住笑起来。
何处吸了吸鼻子,经过今晚这样的打击,分散了对他的敌意。鄙夷的看着他,没好气的说:“你就一强*奸*犯,我还上你的车!”又不是不知死活。
曾一骞被她这样说,自然气恼,“我看你哭得惨兮兮的可怜样,才好心送你,你怎么不识好歹。”
何处一肚子委屈没处撒,骂道,“亏你好心!我不稀罕!谁知道你狼子野心又安得什么心,被你害得还不够惨吗?闪一边去!”
看见他那辆风骚的小跑车,实在刺眼,想起网上的照片和评论,怒由心头起,一脚踹过去。她穿了双小跟凉鞋,太用力震的脚都生疼。
曾一骞气的脸都绿了,气急败坏的吼:“狗咬吕洞宾的丫头!你发疯啊?真是不知死活。”连忙拉开她。
这辆限量版的车,他等了一年多才提出来,开了不到半个月,竟遭到如此虐待。
何处一反这几天的颓败,得意洋洋的看着他,说:“你现在才知道!我就不知死活,怎么着?我爱哭就哭,想踹就踹!谁让你缠着我的!你还有什么本事,尽管放马过来!姐连退学都不怕了,其他的还有什么好怕的!”
她可从来没有认为自己是淑女。哼!真是活该!出尽心中恶气,然后扬长而去。
口袋里的手机响起来,何处掏出一看是萧逸的电话。刚压下去的酸涩又浮了上来,果断的摁了挂机键。没一会他又发了短信过来,写道,‘不要多想,今晚是场意外。我替阮阿姨向你道谦。’
何处咧咧嘴,眼泪不争气的又掉了下来。将短信删掉,心里更加恨恨,他凭什么替阮母道谦?又不是阮家女婿!
不是不相信萧逸,只是萧母的话让她无法消化,有些事情一旦牵扯到尊严,她就无法坦然面对,她需要时间冷静思考。
怕萧逸把电话打到宿舍或是葛荀那里,何处关了机,游荡着连宿舍也不敢回。
曾一骞检查完爱车,好在没事。何处个头娇小,再怎么着力气也大不了哪里去,气恼之余惟有苦笑。心想,这丫头看起来清清纯纯,娇娇弱弱,没想到这么泼辣野蛮!
曾一骞上车寻着何处走的方向追了上去。远远看到马路对面的何处闪进了网吧。待他到停车场停好车,进网吧却怎么找不到她的身影。
拔了她几遍电话,都是关机。这丫头转眼的工夫又跑哪去了。
曾一骞狠狠的骂了句,“他姥姥的!”郁闷不已。酒店里还有个大美人在等他,他却在为一个浑身长满了刺的丫头瞎操心。真是闲得无聊。
气归气,她的失魂落魄还是让他有些不放心。从网吧那里调了室外的摄像头,察看她的去向后,开着车追上去。
刚开过路口,放缓车速,不经意抬头,灯影处,何处的身影一闪而过。宁可认错也不可错过,此时也不顾车停的位置对不对,连忙刹车。
何处本打算进网吧消磨几个小时等时间差不多,宿舍熄了灯再回去。
进了网吧才想起自己的包不见了。一时也想不起是落在酒店的包厢里还是萧母的客房里。
走出网吧,没有人发觉她在无声的哭泣。最可悲的事情莫过于此,当彼此都为了爱情背负沉重的包袱,还不能把痛苦告诉另一方。这样的感情有多脆弱。
听见有人叫她,停步四处张望。曾一骞跑上去,见她拼命擦眼睛,忙问:“又怎么了?”仔细一看,脸上满是泪渍,黑色的睫毛膏被她揉得惨不忍睹。忙说:“别乱擦了,越擦越难看。”
何处被他拉着上车,竟然没反抗。柔顺的都有点不像她。如此脆弱的时候,纵然是对讨厌的人,她也愿意和他说说话。
曾一骞从抽屉里掏出一包湿巾,“用这个擦擦吧。”她接在手里,对着后车镜将脸上的残妆擦干净,露出一张白皙素净的小脸。
曾一骞柔声问:“为什么哭的这么伤心?”
何处抽了抽鼻子,没好气的说道,“我的钱全被你榨去了,没钱交学费了,下个星期我就被迫退学了。”
何处也是个说谎脸不红气不喘的主。何况她说的也是事实。
曾一骞注视着她发红的眼圈,鬓角还有尚未擦干的泪痕,笑着说,“我今天就是卡还给你的,你不是不出来嘛。”
何处冷哼一声,低头不说话。
曾一骞见她低垂着小脸,一脸阴色,不复刚才的张扬跋扈。不再追问她为什么哭,说:“你想去哪,我送你。”
何处柔顺的点点头,“我想喝酒。”声音软软嚅嚅的。
曾一骞知道她心情不好,于是带她到天上人间,大厅里人满为患,摩肩接踵。曾一骞一进来就引无数人关注。经理更是热情迎接。
看到曾一骞拉着何处,神色了然,露出暧昧的笑,也不再多做打扰。
虽然心情不好,何处还知道防着曾一骞,无论如何也不到他的专用包厢里。
曾一骞执不过她,就陪她在喧闹的迪厅里喝酒。伤心失意,何处三杯酒下肚,已经有醉意了。红着眼睛说:“我以为再也没有什么能让我伤心绝望的事了。”
曾一骞问,“什么事让你伤心绝望?”
何处不说。
曾一骞试探着问,“与你男朋友闹别扭了?”他估计,这丫头不会为他制造的那点挫折,痛哭掉泪的。
何处缓缓点头,又摇头啜泣,自语道:“他们可以不喜欢我,但为什么还要抵毁我去世的爸爸!侮辱我妈?我爸是世界上最好的人!他没有贪污!”
曾一骞抿了口酒,看来事情不是他想得这么简单。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丫头原来只是个没有父亲的可怜孩子。
神色了然。想了想转开话题,“何处你今年多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