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我又给tony打手机,手机依旧关机。我又给李欣打电话,她依旧说不知tony去向。
我对玛瑞公司已经不再抱有任何希望。于是我打电话给杨俊。
“这个事情,应该是由你公司那个层面协调才对吧。怎么现在变成你个人的事情了?”他问我。
“电话里,我不想讲太多。现在你就看有没有办法帮到吧?那客人真的是非常可怜。如果不帮他,我也感到心不安我情绪低落地说。
“这个事情,我帮不了你。不过,有个人或许能帮上忙。但是我不能给他打电话,因为我打电话了,就变成是我求他了,以后事情就复杂了他说。
“是什么人?那我给他打电话我不知深浅地说。
“你真的要这样做吗?能不求人就不求人,你明白吧?我和他,其实也都不熟的。是有次我陪老板去他公司时,有和他换个名片。他或许根本就不记得有我这个人了。要不,还是算了吧杨俊万般为难地说。
“不要啊,我想打。我都已经答应客人了。如果有万分之一的希望,我都希望我能试试我央求着说。
“那好吧。但是你打电话,不要提我,也不要提我们公司。你就说是一个朋友介绍的,他愿意帮就帮,不愿意你也不要勉强,知道吧?他在a市跺一跺脚,黄浦江两岸都得颤三颤。你明白这里面的严重性了吧?”杨俊叮嘱道。
我当时一心想要帮助石总,根本没想过我要联系的会是什么人。
“喂,请问您是陈澜陈总吗?”我从杨俊那拿到了澜江集团总裁衬澜的电话后,旋即打了过去。
“您哪位?”一个沉稳有力的男声。
“喔,陈总,请允许我冒昧介绍下我自己。我叫韩琳,是一家货代公司的客服兼操作。我是,”
我忽然感到自己很卑微,也很荒唐。可是一想到石总那胡茬满脸的倦容以及我对他的承诺,我又不得不鼓起勇气地说。
“是您的一位朋友给我您的电话号码。我遇到了困难,您那位朋友说只有您能帮我。所以我冒昧给您打电话,是想……”
“哪位朋友?”他突然打断我的话,问道。
“哦,这个,您那位朋友说不让我同您提他的名字,也不能提他公司的名字。他说只让我以自己的名义问问您,您要是帮我就帮,如您不想帮我,他让我也不要再打扰您我委屈地说着。
“呵呵,那你的困难是什么呀?我也不知道我有没有能力帮你他轻笑着说。
“其实,我也不知道您是否有办法帮我。我公司这边有一客户,他们出运到伊拉克的一票货,因美国那边遭遇恐怖袭击,造成伊拉克国内感到紧张,收货人怕局势不稳影响经济,所以决定不要货了。我想帮客人找一个新的买家。如果找不到的话,我想找个公司先帮客人把货收下,等以后找到买家后再转卖。要不,那边收货人不提货,超过三个月就会被那边海关拍卖掉
后来,当我知道了陈澜的身份后,我感到自己无比幸运,因为身份显赫如他,却能耐着性子听我讲完这些微不足道得完全不该入他之耳的话。
“那你现在是希望我帮你找新的买家,还是希望我帮你收货他问我。
“都可以。我只是不想让客人损失太多。并且,我也不想失信于人我有些激动,看到了希望。
“这货值多少钱?”他问。
“八万美金我说。
“你前面说你是一家货运公司的,是哪家公司的?”他忽然说。
“这,哪家公司您就别问了。我公司是不愿意帮这客人的。是我自己看客人实在不容易,才想帮他们的。与我在哪家公司没有关系我犹豫了下,对他说。
“我一时也不知道我能不能找到买家接手。这样吧,我给你客人八万美金,就当他们把货卖给我了。你看行吗?”
他说得那样从容。在我看来他就是救人于危难的君子。
“陈总,您想清楚了吗?如果找不到新的买家,受损失的就是您了之前一直屏住未哭的我,此刻却忍不住哽咽起来。
“呵,我知道。不过,也有可能我卖的价格比八万美金还要高。说不定,我还赚了呢,呵呵
他越是如此大器,我却更加不忍骗他。
“陈总,你真的想好了吗?你要考虑清楚喔。假如你亏了,我是没有办法赔钱给你的,你明白吗?”我说着,泪奔。
“我知道。这个是你电话吗?我让财务打电话约你,他会把八万美元支票给你,你把提单交给他他依旧那样淡定从容。
“陈总,对不起。我没想过要让您赔钱。您再考虑一下吧,我不希望您后悔此刻的我,感动与残酷的泪水并行。我对陈澜除了崇拜,已别无言辞可诉。
“你要是再哭,我就会后悔!”他半开玩笑地说。“快去洗把脸吧。我财务马上就会给你打电话他和善地说。
“嗯,好的!谢谢您!”
我挂掉电话,长吁了一口气。我只为石总感到高兴,却并未意识到我已经遇到了我一生中能改变我命运的那个最重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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