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发展远远超出了柳如云的预料,也让他明白了那句话: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悫鹉琻晓
“你那招式到底是怎么回事?”面对吴鸿良的威胁,柳如云没有觉得恐惧,反而加深了他的疑惑,另一方面,他用多年积攒下来的药性排解着身体里的眩晕和火热。但凡有征兆的东西就有解决的办法。
吴鸿良看到柳如云惨白的脸庞上露出痛苦的神色,心中不禁得意,一方面开心自己得手了,另一方面感叹赤焰堂的功夫果然了得,同是也不愧是昆山派的克星。“哼!想知道吗?”拳脚落在柳如云的身上,吴鸿良继续说道:
“刚刚那招叫做火地炫,攻势虽然不猛烈,但却属烈性拳法,瞧你这小白脸的模样,能招架的住吗?你以为仗着有昆山派的功夫傍身,就可以趾高气扬为所欲为了吗?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说着,吴鸿良突然想起了祝玉瑾清冷俏丽的面庞,他心中一悸,仿佛触电了一般,随即骂了一声:
“该死的!还有那个可恶的祝玉瑾!总是小瞧老子不说,偏长得细皮女敕肉又温柔可人,早晚有一天,老子要扒光他的衣服,看看他到底是男是女!”说着这话,吴鸿良的脑海里就浮起了一些不健康的画面,“哈哈!不管是男是女,都是可以享受一番的嘛!”
吴鸿良享受着短暂胜利带来的喜悦的同时,忘记了还有危险潜在的可能。他脚下的柳如云身体突然动了动。吴鸿良察觉到不对劲,脚部用力踩住柳如云,道:“想挣扎?想逃月兑?哦?!都不是!柳如云,难道你也喜欢那祝玉瑾?听到我说你喜欢的人心里不爽了是不是?难道你不想扒光他的衣服瞧一瞧吗?”语气里全是令人不爽的阴笑。
柳如云虽然心头怒火燃烧,但是并没有及时发作,他鼻息间闻了闻草地上已经枯黄发湿的草,道:“吴鸿良,如果我没说错的话,你是投靠了赤焰堂了吗?”
吴鸿良一愣,“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站错了阵营!”这话完,柳如云猛地起身,抓起地上的枯草猛力握在手中,那枯草瞬间碎的差不多了,他一扬手,枯草渣朝着吴鸿良的眼睛飞去,吴鸿良赶紧闭上了眼睛,趁着闭眼睛的空当,他朝着那枯草渣打出一拳,噌的一下竟有小火苗冒出来。
吴鸿良听到了小火苗的声音,只要有这个小火苗,他就能一举打倒柳如云,这次便不那么多废话,一举解决掉他!
但是柳如云怎么会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第二次呢?他在吴鸿良还没有睁眼的那一瞬,便从身上掏出几枚银针,朝着吴鸿良用力扔了去。实际上如果运出冰针飞过去的话,就能一举擒住吴鸿良,但是冰针是靠体内的内力运出,到了手上又要有足够的力气,这样耗费体力的冰针一个时辰只能发出几枚,多了就有可能伤及身体。
这几枚银针窜过火苗,嗖嗖朝着吴鸿良的穴道上扎去。吴鸿良听到了这声音后,急忙躲闪,但是再怎么快速闪躲,也难免中招,一枚银针扎在了他的左肩上,吴鸿良脸色顿时变得惨白,一下拔掉了那银针,瞬间,他觉得左肩就有些麻痹了。
“你……”吴鸿良吃惊的看着柳如云,万万没想到柳如云居然能反转局势,且此时他竟处于下风!他脑间快速运转着,既然用赤焰堂的功夫试了柳如云,结果也说明的确能克制住昆山派的功夫,这就足够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这样想着,吴鸿良便撒腿就跑,带他消失在雾里时,喊道:“柳如云,你觉得你赢了吗?哈哈哈哈,快去看看你的玉瑾怎么样了吧!”
穷寇莫追。柳如云本来就没打算追吴鸿良,对于吴鸿良的突然出现,最怕的就是其中有诈,果其不然,中了调虎离山计!目标本来就不是他,而是玉瑾!想着,柳如云想运起轻功,但是一提气,胸口传来阵阵痛意,解开领口一看,结实的月复部上一块烧伤了的痕迹。但是他没有再犹豫,一咬牙,运起轻功快速的朝着山下走去。
*
白衫棉缎袍,外衬青绒布,棉灰披风,万千乌丝随风飘扬,她的脸庞上写着满满的担忧,骑马很快到了土霸山。
小山头,也就是土霸山森林的入口处,有两个壮士的男子把守着,见到祝玉瑾骑马过来,便上前拦了下来,祝玉瑾说明了情况后,才由其中一个前去通报,过了一会儿才带着祝玉瑾进去,但是要在入口处留下马,以及搜身。当那男子要粗鲁的模她的时候,祝玉瑾道:“好好好,不用搜了,武器都在这里!”说着,她把身上的武器都扔在了地上。
这男子看了看祝玉瑾的脸庞,咽了咽吐沫,手还是想来模。
祝玉瑾脸色一变,道:“你试试,没有武器我也能把你的手弄断。”眉头紧蹙着,认真的模样让男子有些心底发寒,便停住了动作,给祝玉瑾指了指远处的木屋,道:“去吧,我们老大还有你的哥哥都在那里面。”
祝玉瑾点了点头,朝着木屋走去。天气阴沉,林子里显得有些压抑,十分的静寂,偶尔的鸟叫声非常的清晰。有股隐隐的不安自心底浮起,祝玉瑾不知道那是什么,目前的状况由不得她胡思乱想,只得往前走。
她先敲了敲门,纤长白皙的手,指节泛红。
“进来吧!”屋子里传来了一个没有感情的声音。
祝玉瑾在脑间想着在哪里听过这个声音的同时,推门而入,她甚至做好了瞬间攻下这个居然敢拿她亲生哥哥做筹码的首领时,有个震撼的场景映入了她眼帘——
空旷的木屋里,有一个大树桩,上面绑着一个男子,这男子头发散乱,衣服破烂,嘴角流血,脸上受伤的地方泛青色……这个是她的义兄、她的哥哥祝玉梁!
怎么会这样?祝玉瑾四下寻找了一下,但是在屋子里没有看到任何人,她喊道:“你是谁?你在哪里?为什么要这么做?郡主在哪里?”一连串的问话,但却没有得到任何人的回答。
“玉瑾……小心……”祝玉梁有些艰难的抬起头,口中呓语道。
祝玉瑾没有听见他的话,于是凑到他身前,看到他全身受伤的模样,祝玉瑾鼻子酸酸的,带着哭腔说道:“你说什么啊哥哥,你为什么那么傻,别人要你一个人来,你就一个人来吗?”
“玉瑾,后面……”祝玉梁艰难的说出话来。
一种不好的预感,祝玉瑾迅速回身,刚想做出防备的动作,就被迎头一棒,打昏了过去。
冰冷刺骨的水突然打在了面庞上,祝玉瑾全身一个激灵,醒了过来。此时外面已经近黄昏了,屋子里到处弥漫着一种血腥的味道。祝玉瑾发现此时此刻,她也被绑在树桩上,身上的青绒布衫已经被月兑掉了,幸好她出来的时候束了胸,要不然被歹徒发现了是女儿身,事情会变得更加棘手。
“义兄!义兄!”祝玉瑾月兑口而出的喊着身旁的祝玉梁,但是祝玉梁并没有回应她,似乎是昏迷了,更似乎是睡着了。
祝玉瑾仔细看了看四周的情形,发现他们此时所在的位置应该是一个牢房,远处只有一个小窗子,略显昏暗的烛光在牢房中左右摇晃着。祝玉瑾又喊了几声祝玉瑾——
“不用喊了,他暂时醒不过来了。”一个声音替祝玉瑾做了回答,黑暗和烛光的阴影下,只能看到这个人一半的模样,但是那熟悉的轮廓,话中不经意的一种讽刺和折磨,也只有那个人了!
祝玉瑾睁大眼睛,难以置信的道:“你是郎寅?!”
“哈哈哈哈……。”一串笑声,带着一种阴霾,带着一种强烈的报复性,让这不明亮的牢房里充满了一种压抑。郎寅迈动步子,从阴暗的烛光的交接处走了出来,官靴踩着牢房地面,有轻微的咯吱声音。
“祝玉瑾,你想不到吧?我郎寅居然还会有翻身的时候,对不对?”说着,郎寅走到祝玉瑾跟前,轻轻拿起了一根烧在火炉里的刑法铁棍,前端已经被火烧的火红,只看着那火红的铁棍,就有一种深深的惧怕。“瞧瞧我现在身上穿的衣服,瞧瞧这官靴!瞧瞧这一切!祝玉瑾,这些都是拜你所赐呢!我今天请你过来,实在是想感谢你啊!”说着,他把烧得红火的铁棍印在了祝玉瑾的胳膊上。呲的一声,白色的烟雾升腾,好好的皮肤好好的肉遭受这样的罪,任谁受到这样的痛苦都无法抑制住尖叫。
铁棍的前端是一个不规则形状的形状,形似正方体,但是有点圆。
郎寅希望看到祝玉瑾痛苦的大叫,希望听到祝玉瑾绝望的声音,希望从她脸上看到一种恐惧,只有这样他的心里才会得到慰藉,但是郎寅所期望的事并没有发生。
她咬着牙,惨白的脸庞上滑下汗滴,清澈的眸子里是平和憔悴。“如果这个能够让你得到慰藉,那么我祝玉瑾宁愿承受这一切,但是希望你不要把其他人牵扯进来。”
“其他人?”郎寅愣了一下,褐色的眼眸仿佛野狼一般在夜中发亮,“对!其他人!”说着,郎寅重新把铁棍扔进了火炉了里,围着祝玉瑾走动着,仿佛是从没见过她一般,随后道:“我知道了,我今天才知道!你祝玉瑾不在乎自己,只在乎自己觉得重要的人,这也就是说明了你为何可以为了那狗皇帝付出自己的性命!”
说完后,郎寅拿着已经烧得通红的铁棍,朝着一旁的祝玉梁走去,并对祝玉瑾道:“你这样的人,傻得可怜!为了别人担心别人,可是到头来你得到了什么?比如那个小皇帝,你真心对他,他是怎么对你的?祝玉瑾,我本来可以在曹禄中面前揭穿你,但是揭穿了你就没有乐趣可言了!因为曹禄中会直接杀了你!而我,要慢慢折磨你!”说着,通红的铁棍按在了祝玉梁的臂膀上。
“不!”祝玉瑾大吼一声,声音经过鼻腔时她已经双眼通红,剧烈的挣月兑着,但是绑在她臂腕上的铁索十分的结实。
剧烈的疼痛感、灼烧感以及自己亲妹妹的尖叫声让祝玉梁痛苦醒来,他一双细长的柳叶眉皱了皱,瞬间看懂了眼前的状况,他惨白一笑,“玉瑾,我没事,你不要哭。”
他那哪里叫没事?明明脸色惨白的随时要休克而死。
“郎寅!你的仇人是我,砍断你指头的、羞辱你的都是我!有什么你就冲着我来!”祝玉瑾双目通红的说道,头发散乱到额前,盖住了她略显妩媚的眼角。
吴鸿良道:“你说得好!的确我的仇人是你!但是你像一个乌龟一样,怎么折磨你你都不喊不叫好没意思!况且,我可是受人之命折磨你的心灵的!怎么能遂你的意愿呢?哈哈哈哈哈……”
“你这个猪狗不如的东西!趁人之危不说,还设圈套害我们!不知道你们把曹郡主弄到哪里去了!但是无论如何,这次你们都是惹错人了!”祝玉梁隐约觉得外面天色已暗,随后说出了这样一番话。突然,祝玉梁发现祝玉瑾在给他使眼色,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便又对郎寅道:
“你说你是受人之命来折磨玉瑾的,想必你那个给你受命的人也是一个猪狗不如的东西!还有你,做了别人的棋子还洋洋得意,真是十足的蠢材!亏你还做过御前侍卫官,传出去不让人笑掉大牙!”
‘啪’的一下,未等祝玉梁说完,郎寅便一巴掌打了上去,“你给我闭嘴!”这一巴掌直打得郎寅手发抖,奇怪,为什么打上去像是打在了石头上?这个祝玉梁的脸是经过易容的吗?
正想着,郎寅突然听到有细微的铁链声响,突然一种寒意袭来,他一步往前,瞬间抽出腰间的刀,横在了祝玉梁的脖间,同是也看到了已经挣月兑了束缚的祝玉瑾,正一掌劈在他原来站的位置上。
郎寅笑了笑,“好家伙!这你都能挣月兑了!不愧是祝少傅啊!之前我郎寅可真是小看你了!”
祝玉瑾站好身形,微微俯身,“过奖了。”
“别以为我是夸你的!”郎寅怒吼一声,手上的刀又朝着祝玉梁的脖颈上用力了一下。
祝玉瑾心中一紧,脚步往前了一点,又顿住,她双目怒视着郎寅,“你胆敢动他一下,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唯有亲人的生命陷入危险时,她才会情绪激动无法保持冷静。
郎寅笑道,“祝玉瑾,我相信你的能力!但是我能拉着祝府大少爷陪葬,那真的是我郎某的荣幸!哈哈哈哈……”
祝玉瑾便不说话了,她一双眼眸盯着郎寅看,那眼神仿佛清冷月光下湖水中的光波一般,散发着深深寒意和不可测,让郎寅的内心开始咚咚打鼓,他知道,倘若再等一会儿,他有可能会被这个深不可测的人擒住,于是,郎寅道:
“你给我退后几步!我知道你想救你哥哥,但是这里只有一个办法可以解决!你若不听的话,那我们只好同归于尽!”
祝玉瑾退后几步,“什么办法?”
郎寅一笑,“上次你断我一根手指,把钢针插进我身上,这次,我要看你自断右手!那边有把锋利的短斧子。”说着,郎寅看向右边审讯台的桌上,一把斧子闪着寒光。
祝玉瑾想也没想,走过去,拿起了斧子。在她拿起斧子的那一刻,地牢里走进了一个男子。这个男子身穿粗缎布衣,眼眸闪烁十分有神,年纪在二十岁上下。
“你是谁?怎么找到这里的?谁允许你进来的?”郎寅警惕的问道。
男子回道:“本人叫李觅煌,土霸山人士。想进来便进来了。”这话说着,坐在了审讯台上,从背后拿出一个酒葫芦,喝了一口酒,道:“外面已经天黑了,我回来晚了,大哥就被人杀死了。”说完,看了祝玉梁一眼。
祝玉梁与李觅煌四目相对,随后李觅煌点了点头,又对仿佛惊弓之鸟的郎寅道:“放心,你搞完你的事,我再和你算账。”
好汉不吃眼前亏,郎寅知道了这个李觅煌就是他杀死那个土匪头子李咆哮的弟弟,但是也没放在眼里,他此时此刻就看着祝玉瑾怎样自断右手,还是用斧头砍下来,想想都觉得爽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