玺珠说:“以后你跟在我身边,谁都不会欺负你
二丫望着她,含笑点头,眼里满满都是感激。意识到自己忽略一点,玺珠想了会才开口:“原来那天你向我求救却并不开口,是因为……”
她没法把话说得太过直白,一个姑娘不会说话已经很可怜。
二丫仿若并不当是个伤心事,只是眯眼笑打消她沮丧的念头,做了手势示意没关系。
玺珠抛开这个in感话题,拉着二丫进屋,走得有些急并未瞧清楚拐过走廊往这边端茶水过来的素心,手肘磕碰到。
二丫抬手本能要去扶正摔落下的茶壶,举手一瞬间眸光流动察觉到暗处有人窥视,将已快托住壶底地手一缩,祥装没法接住。
呯一声后,茶壶应声落地,茶水溅起烫伤她的手背。
“疼不疼?”玺珠被吓到,察觉二丫蹙眉的模样才发现茶水溅了她一手背,红起来一大片。
素心自觉鲁莽,赶紧说:“我这就去拿烫伤膏
正待二丫摇头,躲在远处的华云川这才走出来,瞧着状况和玺珠一脸淤红满脸疑惑。最终目光落在二丫身上,不禁浅笑:“姑娘的手伤得不轻
二丫垂头,往玺珠身后退一步,显得怕生。
“你怎么来了?”玺珠果真像是护犊老鹰将二丫挡在身后,仰头问他。
这一举动恰好将整张脸的伤痕显得彻底,华云川有些错愕,又觉得好笑,憋好久才笑出声来:“你这一脸的伤,又是怎么回事?”
不说还好,一说就是来气。
玺珠动了动脸,惹得发疼,气恼更是一股子往脑门子上窜,近乎咬牙切齿:“宋清妤长得弱不禁风,没想到下手手劲挺大,生生被揍得一脸
“哈哈哈哈华云川再也憋不住,全然不顾及形象地大笑起来。末了拿手往她脑袋上敲了敲,满是无奈地说道:“你该不会不晓得,宋姑娘是会武功的吧
“什么?”玺珠一愣。
华云川笑着解释给她听:“宋家水路十八寨,门中女眷弟子各个武艺不凡。宋姑娘虽是体弱不能练些上乘功夫,简单小招还是会些的
——哈!
难怪打架时候,感觉被宋清妤后背一拍,浑身就不能动弹,原来是被点了穴道!
敢情她平白被揍得一脸四不像。关键华禹浅赶来,她还故意装出被她暴揍一顿的架势,还哭。这世界已经不是单纯的了。
玺珠想,会装也是一门美学。
华云川知道她一定不好受,唇线下陷扬出抹笑,去揉了揉她的发顶安慰:“记得下次,直接打她脸
“一定的玺珠握拳,恰有一番想要雪耻的模样。
身后的二丫也荡出抹笑,视线遇上华云川投过来的探究目光,赶紧敛笑规矩站一边不再多有半分动作。华云川本还在犹豫该不该送怀里的东西。
现下看来,非送不可了。
“珠儿,我送你一样东西,好不好?”华云川柔声,满脸神秘状。
收礼物,开玩笑,她元玺珠最喜欢收礼物了。闻言,脑袋一个劲地点头,像是捣蒜。一手已经摊开,等待华云川将礼物恭送上来。
他果真在怀里模索一下,掏出一柄打磨精致的小刀来。刀身镀金,刀鞘上镶嵌珍珠,纹路是两条锦鲤交错盘在刀鞘上,颇有美感。
这是姑娘家用的小刀,模样果真细巧。
瞧她喜欢的不得了,云川也算心安,不过等玺珠接过匕首左右端倪时,不忘提醒一句:“记得,这匕首是给你当防身用的,不到万不得已,不可拔下刀鞘伤人
“好,我答应你玺珠含笑点头。
这些天雪下得很厚,极目望去,屋檐连绵雪白亮得眼疼。天未亮,雪映着窗台竟让人错觉已是白日光景。玺珠最怕冷,几天窝着暖阁不愿出门半步。好在没几天,天色放晴,暖阳出来温度也升高不少。
华云川嬉皮笑脸来采菊院时,玺珠正裹着厚袍蹲在火盆旁取暖,冷得上下两排牙齿咯咯打架。他笑着说:“你一直躲着屋里,难怪要冷
“我不想动玺珠说完,将身子往火盆旁挨了挨。
华云川上前拽她起来:“屋外暖和多了,走,我带你去处地方
她不想去,话还没说出口已经被他推搡出去。连拖带拽才把她带来后院一处湖泊。连日的霜雪天气,湖水早已结冰,十分厚实。
虽然知晓冷香阁后院有一片湖水,但天气酷冷,便也没过来的过。今次被华云川拉来,才觉得十分新鲜。华云川最先跑上结冰湖面,朝她笑:“不想试试?”
玺珠拿脚点了点,觉得承受力可以,才走上去。几次三番拒绝华云川的嬉闹,到最后终于玩开,抱着一块厚冰就要去追他。
呲牙咧嘴地吼:“等我追上,给你脑袋砸一窟窿!”
这话还没应验,整个身子在急速的奔跑中猛地一轻,耳边有冰层破裂声,抱着冰块一下子窜进冰面上一大窟窿里。
玺珠估模,是有人在这里浣衣、捞鱼开的冰窟窿。
水带着侵略性往眼耳口鼻里钻,呛得玺珠胸腔堵塞。本是严冬,水温更是如同细密刀刃缠绕着全身,一寸寸割开皮肉得生疼。
好不容易挣扎冒出头,喊:“救……救命!”
掉进结冰湖水里,最糟糕。玺珠拼命挣扎企图爬上岸,身子一乱动,早就寻不到最初栽下来的窟窿,整个人被封在湖水里,怎么上浮都只能挨到冰层。
玺珠觉得,自己呛到好多水,难受到极点,整个人也在不断下沉。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天杀的华云川怎么还不来救自己?
正想着,腰际被人猛地抱住,华云川将她搂紧,翻手运气击碎湖面上的冰封。冒出水面时,空气争先恐后往鼻子里钻。她觉得自己像条搁浅的锦鲤,快要断气。
华云川抱紧她,蔓延泛红:“珠儿?珠儿!”
她很想说,没事。可全身发抖,整个牙齿都在打颤说不出一句话来。华云川急得不成样子,一把将她抱起往暖阁发现跑去。
玺珠听到他的低语,带着颤抖:“珠儿别吓我……”
华云川抱着玺珠跑进院子时,华禹浅正捧着佛经焚香,听到华云川一阵急促地喊叫声,眉宇紧皱推门出去。一眼瞧见被抱在怀里,浑身湿透,嘴唇发紫的元玺珠,心头猛地一颤。
“怎么回事?”华禹浅快步上前,瞪着云川。
云川喘气:“我一时疏忽,掉水里了
华禹浅余光里扫他一眼,月兑下肩头的狐绒大氅裹住瑟瑟发抖的元玺珠,伸手去抱:“给我
云川下意识松手,当真将玺珠交给他手里,慌乱情绪里并未在意太多。华禹浅紧拥住怀中人儿,朝云川冷喝:“还不去请大夫!”
云川经此一提点,赶紧转身跑出阁。
湿透衣物贴着身体愈发寒冷起来,玺珠抖得厉害,抖着说:“冷,我要冷死了……”
边说,边往华禹浅温暖的胸膛里钻,憋着哭起来,像是撒懒的猫。华禹浅边往采菊院走,边对着迎面手足无措的丫环逐个吩咐
烧热水、炭火、厚被……
比起云川的慌乱,他显得沉稳笃定地多。等丫环准备热水的功夫,将玺珠身上湿透的外衣褪去,抱上床裹住锦被。
瞧着玺珠一张发白小脸,发紫嘴唇,华禹浅皱眉去抹她脸上冷汗,放柔嗓音:“挺住
伸手握住玺珠手心,运气渡送真气过去,暂缓驱寒。
果真,玺珠的脸逐渐显红起来。
约莫不再发抖时热水也端来,丫环七手八脚倒进浴桶里,华禹浅要抱着她去沐浴,被素心拦下来:“爷,奴才来吧
“走开华禹浅冷眼撇过去,丝毫没有顾忌地抱着玺珠绕过屏风,靠近木桶。正待要去扯她衣襟,整个人一愣,惊得指尖都要发抖。
自己,是玺珠的……谁?
“帮小姐暖身吧华禹浅沉声说完,将玺珠交给跑来的素心,才绕出屏风外。站在外屋,瞧着晃动珠帘内的遮掩屏风,心绪凝重起来。
元碧容听到消息赶来,本在一起品茶的宋清妤便一同过来。一进屋,元碧容就拉着华禹浅,紧张地问:“珠儿怎么样了?”
“在里头暖身华禹浅微抬下巴,示意里屋。
元碧容拉起拖曳裙摆,疾步抬手撩开珠帘,进了内室。良久听到一声叹息,带着哽咽。宋清妤立在原地,垂眸打量华禹浅一身被水沾湿的白衫,突兀一笑。
华禹浅不悦地看她一眼。
“这么冷的天气,怕要冻坏宋清妤望了眼珠帘内不断人影晃动的屏风,掩着唇角笑。华禹浅负手而立,压根没理会她的话。
仿若不甘心,宋清妤挨近些,瞧着一身狼狈的华禹浅:“阁主素有洁癖,怎么不回去换身衣裳,还是担心二小姐?”
真是可笑,一向不喜沾染灰尘的华禹浅,竟为了一个毛还没长全的丫头片子,慌了手脚。本还在怀疑的心思,顿时得到印证。
云川恰好领着大夫回来,急着问:“珠儿怎么样了?”
“没事复又瞧了一眼,才发现华云川也是浑身湿透,跑着上街去请大夫。早就冻得鼻头发红,哆嗦起来。华禹浅深叹口气:“回去换身衣物
“好云川念念不舍望了眼里头,才转头出去。
宋清妤浅笑,眸光里撩过一丝深意。瞧得出,冷香阁二少爷对元玺珠,可也不一般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