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有冷香 酒醉轻吻

作者 : 鸳鸯大字

说来元碧容身子不好,昨晚又闹了一场虚惊,隔日却强撑着要去晨醒,接受二夫人的敬茶。玺珠劝过却没得到应有的效应。

但她记得清楚,昨夜自个守了长姐一夜,倒是华云川陪着她挨到天亮,华禹浅却始终没出现。搀扶着长姐去正厅,反倒被华禹浅冷眼注视地头皮发麻。

她没得罪阁主吧。

元碧容含着笑,端坐在一旁,恰好春桃端着一盅茶跟随在宋清妤身后进来。一身扎眼地喜红色,青丝绾起盘发。堆云砌雾的发髻间以银器精美发簪固定,额前一枚白玉环,盈盈步履间闪出夺目光泽。

她本生就美,如今好生打扮起来叫人惊艳。

玺珠白过去一眼,鼻尖溢出冷哼。

元碧容下意识伸手拍了拍她的衣袖,示意不要胡乱又惹是非。宋清妤行至正前蒲团,跪下,接过春桃递来的茶盏,交给华禹浅。

等下一杯茶盏递过来给元碧容时,她笑着说:“大夫人请用茶

元碧容点头,噙笑要去接过,指尖方触及温热茶盏边缘,对方却恍惚一晃,未完全盖住的茶盖里突兀洒出热水,烫了元碧容一手。

感觉到烫手,元碧容下意识缩手,茶盏应声落地,破碎,溅起几缕细小碎片险些割伤脚踝皮肉。在场人皆吓得一跳,莫名瞧着这边。唯独宋清妤突然哭咽起来:“姐姐这是嫌弃清妤的茶吗?我一个孤女,的确是讨人嫌弃的

元碧容有些哑然,顿时手足无措起来,只能瞧着四周人的眼色里带些嘘唏。华禹浅始终坐在一边,不怒不言仿若这件事和他没有半点关系。玺珠有些上火:“你别胡说八道,分明就是你心思不正,故意打翻的茶盏!”

“元二小姐,我没有宋清妤一张脸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地摇头为自己辩解。

“你有!我瞧你是纯粹来示威的!”玺珠边骂边准备撸起衣袖上去大干一场的架势,可这番下来宋清妤整个人都哆嗦起来,始终哭着摇头。

元碧容觉得心闷,拿手捂住胸膛位置,摆手:“罢了,只当敬过

长姐这样忍气吞声,实在叫她难过,便也顾不得多少扬声吼:“不行,既然是当了冷香阁的二夫人就必须什么事都照着规矩来,敬茶是礼数便不可以随便就乱了。宋清妤,你端不稳茶盏,就一直跪着端茶盏,直到稳稳放在我姐姐掌心!”

“珠儿元碧容小声唤她名字。

“宋清妤,你敬不敬?”玺珠正是火气缭绕整个脑门,瞪着眼一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的倔样子。终归什么事摊上自家长姐,她永远没有分寸。

华禹浅沉气,终于开口:“散了吧

玺珠有些不可思议地瞧着他,这分明就长姐处在被欺负的档口,他没帮就算了,竟然还要说这种话。分明就是在纵容宋清妤的无法无天。

一时郁闷到点,也顾不得面前的人是一向自己最怕的阁主,喝道:“阁主!你怎么可以事不关已的样子?我姐姐昨晚重病吐血,你在哪里?”

元碧容苍白着脸:“珠儿,不要说了

“你就这样喜新厌旧,把结发夫妻晾在一边,连起码地探望都没有!还是金屋**,忘记了昔日的情分……”玺珠话未完全说完,只感觉一耳光扇下来,左脸火辣辣地痛。等缓和下来回头看,不敢置信地瞧着长姐气得铁青的脸,扬着手,带有颤抖。

姐姐……

玺珠张了张嘴,最终说不出一个字来。

华禹浅惊讶地瞪眼。

“珠儿……”元碧容意识到自己一时冲动下作了什么,伸手要去拉她,却被猛地拂开。玺珠倒退两步,眼底蓄泪转身就往外头跑去。

元碧容急得心焦,唯独跪在地上垂首的宋清妤唇角扬起抹笑,阴沉古怪。

一路冲出院门,就没头没脑往街上撞。自幼都没挨过长姐的打,唯独顽劣倒是被阿爹暴揍过几顿。如今为了一个宋清妤扇了她耳光。

不明白,姐姐到底在维持着什么?

等跑过几条小巷,纷乱的心绪才算缓和下来。回望四周,倒是有一家酒馆。地处晏城,她又爱酒故此这一代的酒馆掌柜都是认得她的。

玺珠一进屋,掌柜是个中年女子,笑得一脸和善:“珠儿,怎么又偷溜出来买醉?”

“安娘,我要一壶好酒解解愁玺珠哭丧着脸,抛下这句就往二楼雅间走去。那里安娘总会给她留一间,推开窗棂就能瞧见满街繁华喧闹。

像是画师笔下缠绵得景致。

安娘回了一声,忙去后院拿花雕,复又对着忙碌的小二说道:“晚些去冷香阁给二小姐报个平安

“好小二点头。

安娘酒馆里的酒都有些年数,喝起来味道极其上口,一不小心就会贪杯。玺珠就屡屡会贪杯,酒劲又大,便几次三番会醉倒。

安娘才会每次都给她预留一间房。

等玺珠喝得晕晕乎乎后,安娘问:“你喝的太猛,小小年纪哪来烦心事?”

不问还好,一问玺珠就觉得左脸上本消退的痛楚一下子重现,然后竟然哇哇哭起来。拉着安娘的手,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往她怀里撞。

左右扭着,生把满脸污秽擦了她一身。

安娘嫌弃地拿手将她脑袋推远些,孰料玺珠整个身子摇晃,轻微一推整个人就从凳子上滚下来。摔在地上,不哭不闹,竟然睡死过去。

安娘无奈,只得将她拎起来,往床上抱去。等盖好锦被,屋门外恰好有人进来。华禹浅一脸淡然悠闲迈入,安娘朝他施礼:“醉酒睡下了

华禹浅点头,徒步上前靠近挨着床沿坐下,安娘识相地退出去,阖上门扉。睡梦中的玺珠估模是做着不好的梦,双眉死死皱着,一脸挣扎。

左脸颊上尚还残余几缕嫣红,华禹浅想,那一耳光一定很重,她一定很痛。

“珠儿他推了推睡梦里痛哭的人儿,轻唤。

玺珠完全没能听到,只吱唔一声将被子往上拉盖过脑袋。华禹浅无奈,只得再唤一声:“珠儿,我们该回去了

见实在唤不醒她,只得月兑下自个狐绒大氅将玺珠整个人包裹住,伸手一揽将裹成一团粽子样的玺珠抱进怀里,往屋外走去。

元碧容那一耳光,肯定是伤到她。华禹浅寻了许久,都不曾见到人影时有些慌,幸得安娘托人传了消息来才稳下心绪。一来就瞧见这个小酒鬼,已经醉倒。

华禹浅记得,初次遇见她时。真是个小鬼头,偏生喜欢捣乱贪杯,吐了他一身。他素来洁癖,被气得当即就有想拿她往冷水里按的冲动。

世上人这么多,为什么偏生就她入了自己的眼?

元玺珠,这样普通。

屋外青顶马车等候,华禹浅抱着她疾步踏进马车内。将她小心翼翼放置下来,可玺珠梦里只感觉有一堵温厚的怀抱,双手死死抱着怎么也不缩手。

这胸膛的温度,让人安心。

华禹浅只得由着她抱着自己,维持着僵硬地姿势一动不动,可笑又滑稽。

等回到冷香阁,华禹浅直接抱着她回采菊院,素心和二丫见状赶紧去厨房打水、端糕点去。华禹浅由着她们忙,轻手将玺珠放上床榻,盖好锦被。

末了,黑眸认真观察起她的样子,贯来寡淡到面瘫的脸颊随着玺珠皱眉,吸鼻子的动作,挑眉弯唇。若然有第三人在场,必然会觉得不可思议。

他像是绝对权势遮天的男人,满目宠溺地瞧着床上的小人儿,近乎有种想要将她捧在手心哄着的感觉。那股阴沉冷漠的气息,荡然无存。

华禹浅伸手点了点她的小鼻子,玺珠便一痒,咧嘴骂骂咧咧几句梦话,惹得他差点笑出声。

屋子里的气氛静到都能清晰听到她酣睡的小呼噜声,带着几声砸嘴偷吃模样的声。华禹浅,本点在鼻尖的手指下滑,沿着人中下去,停顿在她红润小嘴上流连。

像是描绘一幅绝好的丹青,纤细指尖一点点抚上玺珠唇线,最后索性摩挲起来,瞧着手指按上去失了颜色,松开又恢复红色的唇,心头想被虫蚁密密麻麻啃食着,既痒又钻心。

玺珠感觉到唇上的动静,梦里的一番景致是,酒盏里的最有一滴酒顺着唇滑下。便模模糊糊,红润唇微启嘟囔:“好,好喝……唔……”

梦话未说完,只觉唇上一软有重力压上。

华禹浅瞧着她微启朱唇,眸色一沉,猛地倾身吻上去,堵住她胡言乱语。方才喝酒的缘故,隐约能尝到一缕清酒味,在唇瓣上弥留。

华禹浅舌尖轻探,滑过她唇缝,惹得玺珠浑身一颤。

两人暧昧身影尽数落入珠帘外伫立的元碧容眼里,惊得差点后退踩中裙裾摔倒。元碧容因惊讶,双目瞪大,拿着绢帕的手使劲捂住自己嘴巴,生怕会哭出声来。

怎么会?

爷……和珠儿……!

元碧容放轻脚步走出采菊院,整个身子虚浮起来,双腿软的险些失力。本听闻玺珠回来,急着赶来想要为自己那一巴掌道歉,没想到竟然撞见这个画面。

胸口猛地一痛,未等咳嗽,已是吐出一口血来。

珠儿,是她的亲妹妹。阁主怎么可以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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