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征途是民国 第419章 天下穷人是一家

作者 : 光景

横街窄巷里,江大帅的车子使足马力也快不到那里去。////惊疑不定的江大帅也顾不得再问,抓紧时间往俱乐部赶。

杨文君脸色苍白,强自镇定了一下,勉强笑道:“老板,他们都没有当个兵的经历,忽然要离家上战场,情绪可能有些激动,哭一下,也许就好了。”

搞得同车的顾徵鸿有些尴尬的不知道怎么回答是好。

江大帅正在暗中着急,忽然看见杨文君那张杏仁脸上,虽然也急得脸色苍白,却努力的浮起两个浅浅的笑窝,十分迷人。他知道她是在提醒他这时候自己不要乱了方寸,就笑着:“文君,也许真是这样。在东洋人的刺刀面前都面不改色的顾徵鸿都有儿女情长,何况是其他人?”

杨文君也拿那双细长的眼睛灵活地扫了顾徵鸿一眼,被江帮主这么一提醒,忽然忍不住八卦的问道:“顾徵鸿,你和那个女孩是怎么相识的呀?”

凭着这迅速的、闪电似的一瞥,顾徵鸿看清楚了杨文君的细而秀长的眉毛。弯弯的,短短的,稀稀疏疏的,笼罩着无限的柔情和好意。

顾徵鸿感到非常的舒服,就很自然的回答道:“她……她就在医院一直照顾我护士姐。”

爱情在降临在刚刚经历过生死的人身上显得格外温馨。但就是顾徵鸿和护士浓情蜜意的时候,当顾徵鸿在上海滩的大街上奔走的时候,他听自己的老板成了新第八师的师长,正从工会召集失业的工人,准备出征湖南。他虽不知道湖南的战争与自己信仰的社会党有何种关系,但社会党向着战争的湖南吹响集结号,还是使他产生出一种冲动,他能够意识到的是:社会党此刻也许需要一个根据地,那么社会党也许又需要他这个勇敢的老党员了。

又走了一程,两旁的建筑逐渐稀少了,前面开阔地带就是俱乐部的露体育场馆。

江大帅一赶到俱乐部,就看到一个五大三粗的山东大汉站在台上发言:“俺是山东蒙阴人,爹给地主放了200多只羊,一年能繁殖150只羊,每只羊能卖两元钱,羊粪收入的钱就更多了,全归了地主,可地主一年只给我爹15元工钱……”

“这又是唱的那一出?”江大帅问道。

等在俱乐部门口的薛岳看到江大帅立刻迎了出来,报告道:“这次的人,五湖四海的都有,很多人都是无路可走的穷人,无奈才背井离乡,聚在一起,认到一个老乡,他们开始还挺欢乐,但是起家乡的事情,就变成了这样的一场诉苦大会,变成这种哭闹场面……”

江大帅皱起眉头,惊讶道:“……诉苦大会?”

薛岳忙:“老板,实在是属下无能。冲锋队的纪律是没话,但是另外招募的失业工人纪律实在太差。刚开始还好,可是您一直没来,那些新招募的人,无聊的就在这里聊打屁。咱们也管不了这么多人。……”

“防民之口,甚于防川!”江帮主一挥手,道:“我觉得你做的不过,让他们,有什么不可以的?”

“不!是我工作疏忽。”薛岳忙答应:“确实是我工作疏忽……”

“得!”江大帅却:“先去会场。”

心里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

竟然出现这种场面!

江大帅一走进会场,主席台上的人都起来了。

江大帅忙温和地笑道:“坐。大家请坐。非常过意不去,路上遇到了一件意外的事情,耽搁大家这么长时间,一直紧赶慢赶往这儿赶,看来我错过了不少精彩节目。”

在台上发言的山东大汉看到江大帅,也停了下来。现场几万人忽然安静下来,静静的看到主席台上的变故。

蒋志清立刻站起来向山东大汉挥挥手,示意他下去,然后对江大帅恭敬的:“先请我们尊敬的师座讲话!”

江大帅的俊脸一下板起脸,冷笑道:“还是请我们社会党的名誉主席瞿恩先生先讲吧。他讲比我讲管用。”

江帮主心里是希望山东大汉能继续诉苦,不过看在座的追随者都不是这样希望的。

已经在幕后闲置的发慌的闻言瞿恩赶紧站起来:“好。我先几句。一会儿大家都讲完了,再请江……江大帅做总结。首先,我要向大家明一个情况……”

这时,那个山东大汉突然又转过身来,满脸涨得通红地举起一只手,请求道:“能不能让我……让我把话完?”

瞿恩一愣。

所有与会的人都一愣。

主持会议的蒋志清担心现场气氛如此“炽烈”,再由他继续这么“诉苦”下去,会又出啥乱子,便凑近了山东大汉,低声地、却又坚决地、既用商量的口气、又带上吩咐的口吻道:“老赵,还是让瞿恩先生先讲吧?”

山东大汉歉疚地看看这位光头蒋志清,然后又求援似的看看江大帅,道:“我……我……”

“老赵是吧?”江帮主立即顺势而为的应和道:“既然老赵有话要,那就让他先。老赵,你。有啥啥。放开了。”

蒋志清这个马屁精马上领会了江大帅的意图,也马上应和道:“好。老赵,你先。”

真要让他先,老赵一时半会儿地却又犹豫开了。

“谢谢大帅!……”几分钟后,他开始喃喃地道。会场上一片肃静。

“我刚刚讲到那里?哦,对了,我刚刚到地主一年只给我爹15元工钱,加上管吃,合在一起也不过30元,吃的都是豆腐渣,除了放羊,每要挑水干其他活,腰都累弯了,累得病倒了,地主还逼他上山伐树。伐到第2棵时就没劲了,一斧子砍在腿上……”

到这里,老赵就哭了,接着又:“俺爹昏过去了,当乡亲们把他从山上抬下来时,快要咽气了,想喝碗高粱面糊糊,但家无一粒粮。”

到这里,老赵抱头痛哭,过了一会,接着讲:“娘去地主家想借碗高粱面,地主婆:‘留着粮食喂狗还能看门,给你们吃有什么用’。……娘回来爹就咽了气,下葬连棺材也没有。……”

到这里,他有点不下去了。他是在家乡走投无路,才背井离乡,来上海滩谋生,最后走投无路的来参军,他的确心有不安。而对明的日子,他的确又茫然无数。忧愁和焦虑,忐忑和疑惑,不安和委屈,冲动和克制……这世界上但凡能把一个山东汉子折磨成蔫乎老头的那种种为难情绪,这时候全跟杂和面似的,揉混在一起,全部地涌上心头。老赵哭得再也讲不下去了。

老赵一**坐在了地上,双手捂住自己的脸,呜呜地哭了起来。

静场。久久的静场。

这哭声把所有在场的人都震呆了。

全军都低下了头,有很多人更是哭出了声!

正是这震撼人心的集体痛哭打开了皈依革命信仰的大门,熔铸了战士和部队的新的灵魂,使有些觉悟低、战斗力弱的菜鸟部队在很短时间转化成作风硬的钢铁部队。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江大帅忙上前劝慰:“老赵……”

老赵忙擦擦眼泪,勉强地笑笑道:“我***这是干啥呢?我下去了……”

接着,江大帅便领着大家举行公祭仪式,向死难的亲人致哀。霎时,空气都凝结在万分悲愤之中。默哀未完,不知是谁就呜呜咽咽地大哭里起来。这哭声牵动了许多人的心,大家都忍不住号啕大哭。

诉苦会并不是哭过就完了,非常重要的是趁热打铁展开热烈的讨论,启发战士思考广大穷人受苦的原因,产生反抗剥削压迫的意志。

江帮主忽然问道:“为什么你们又不喝酒,又不赌钱,干活还是这么穷?”

“我们命不好,那有什么办法?”有人回答。

“不好,有点灾慌,打的粮食就少。”也有人这么。

“为什么地主整年整辈子不干活,可是吃得好,穿得好,住的好呢?”

“人家当大官,大店十二顶轿出来进去,还没钱吗?”

“人家开大买卖,还没钱吗?”

“人家命好啊!祖宗……”

“除非我们去当土匪,可是我们又不会!”

“我们现在手里有枪有炮,”忽然,一个战士‘嗖’的一声拔出手榴弹,举得高高的,大声喊道:“有种的跟我来!找仇人算帐去!”

江大帅看到大伙有点控制不住情绪了,赶紧,“我们报仇也得有勇有谋,打敌人也得有个统一部署。可不能只凭自己的一腔热血去硬拼啊!”

这样会场局面才稳定下来。

江帮主诚恳地道:“今你们的很好,你们给我上了一课,给我的感受很深。今这诉苦教育的场面,真是惊地,泣鬼神。你不是简单的诉各人的苦,而是控诉整个人剥削人社会制度的罪恶!只要人人能吐出心中的苦水,便可汇成汹涌澎湃摧毁旧世界的革命洪流。你们诉出了穷人的心声。我们的这支军队,是由穷人组成的!把穷人的仇恨融汇在一起的部队!战友之间、军民之间,所有的穷人,一下融汇到一块了。下穷人是一家,联合起来打下!”

站在江大帅身后的顾徵鸿手颤抖着,眼眶里久久地转着泪花,半晌没出话来。他哺哺地跟着了两声:“下穷人是一家,联合起来打下!……”着,他眼眶湿润了,哽咽着,话怎么也不下去了……

同时,下面的军人都跟着江大帅喊起来:“下穷人是一家,联合起来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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