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驻市,江大帅脑子就转个不停,卷烟吸了一根又一根,烟头丢的满地都是。////
江大帅在第八师的内部建立党的各级组织,排有党组,连有党支部,营、团设党委。连以上有党代表,负责党务工作和士兵的政治思想工作。从而,确保了党对军队的绝对领导。与此同时,江大帅在部队中广泛推行民主主义,一方面连以上设立士兵委员会,另一方面制定各项民主制度,切实维护士兵的权益。
“老板!”一个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毛人凤走进来:“汉口刚刚来消息吴佩浮到了汉口了。”
江大帅把烟头往地上一丢:“这是个好消息!”
……
一艘冒着黑烟的火轮船慢慢的停靠在码头,戴着五色徽军帽,穿着整齐的黄呢制服,穿着皮靴的北洋军士兵们排成了队,陆续下船。然后才是身着中将军服的吴佩孚下船。
只见码头上站着数以千计的各界欢迎者。曹锟的幕僚熊炳琦、王毓芝、刘镇华、马连甲以及湖北省政fu要员郑万瞻、王右篯、张春霆、屈佩兰等也来欢迎,向吴佩孚等一一握手致意。经过简短的仪式后,大家纷纷登上汽车,向曹锟的总司令部——刘家花园驶去。
来到号称汉口奢华第一的刘家花园大院,曹锟和湖北督军王占元早已在台阶上迎迓。
“老帅!”吴佩孚快步上前,行过军礼,然后与曹锟紧紧握手寒暄,十分亲热。
“哈哈,子玉,英雄!”曹锟眉开眼笑地:“劳苦功高的大英雄!”
“恭喜恭喜!”王占元见了吴佩浮满脸堆下笑来,“子玉在前方立功,不愧为大将之才,佩服佩服!”
“哪里哪里!”吴佩孚心头咬牙切齿,一边还要谦虚地:“多蒙前辈厚爱,实不敢当!”
着,众人进了客厅。大家殷殷话旧,笑语盈声。少顷,差弁报告酒宴备齐,请大家入席。
曹锟、王占元陪着吴佩孚一左一右进入宴会厅。只见山珍海味、美酒佳肴早已摆满七八桌。
酒过三巡,王占元笑道:“今个儿真个快活。如今战事又起,每军务繁忙,累得浑身抽筋儿。凑这么一热闹真不容易!我的好三哥,把你家里的戏班子叫上来,唱几出听听!”
曹琨笑道:“正合我意――老七!”他叫过自己的七弟,“去叫姨太太出来个唱曲儿!”
曹老七地答应一声便去了。这里众人依旧笑打诨儿。
不一时,曹老七带着个人进来,正是曹琨在款待江大帅那晚收入房的梦瑶。她朝上施了礼。然后斜坐右侧,将琵琶试调几下便勾抹起来。
清泠之声沁人心脾,王占元端酒呷了一口,大声笑道:“未成曲调先有情,好!”
吴佩孚本来很厌恶,但是为了拍一下老上司的马屁,也丢下节操点头道:“果然是好手,这一套正宫调《叨叨令》,只怕是京师少有人及!”
“正如王老弟的,如今战事又起,每军务繁忙,大家都累得浑身抽筋儿。凑这么一热闹真不容易!”曹琨满脸堆笑,摆着手,以极其亲切的语调:“子玉呀,连日来我辗转难眠,食不甘味,想得很远很多,早就切盼与你推诚相见,研究一下我们的对战方略啊。”
“谢老帅抬爱。”吴佩孚四十多岁,紫棠色脸,络腮胡了剃得溜净儿,只在上唇留下一撇胡须,两只眼睛黑如点漆,不怒亦威,吴佩孚替曹琨倒了门杯,然后才道:“子玉也正有一些想法,愿意就教于老帅。”
“我现在很犹豫,有点理不清白了。”曹锟夹了一口菜慢慢嚼着,沉吟:“老段有个如意算盘,一个月攻湘,三个月平定两广,半年统一中国。可现在四五个月过去了,除我第3师在军事上屡有突破外,其他战线均不景气。尤其张怀芝的二路军,在湘东连连败北,其在山东地位不稳,害怕鸠占鹊巢,借口‘旧病复发,鲁匪告急’,叫嚷着回山东。张敬尧下蛋不行,占窝倒快。你在前面打一处,他在后面占一处。南北战线,从汉中到潮汕绵延两千余里,地域包括陕、川、鄂、湘、赣、闽、粤七省,而湖南地处交战中心,支撑危局者只有我军,这个仗对我们来,完全是赔本儿赚吆喝的买卖呀……”
王占元的目光从美人儿身上撤下来,望着吴佩孚,而吴佩孚望着曹琨没言语。几个曹琨的幕僚见冷了场,忙过来劝酒夹菜。
吴佩孚想定了,方道:“老帅所言甚是。段祺瑞居心叵测,分明是想假手于人,肥自己腰包。我们不可不防啊!”
曹琨又替吴佩孚斟了一杯酒,自己慢慢吃着,道:“对,他想拉拢我,控制你,以便迅速进兵,为他卖命。他四处放言,许我副总统之位,让我出任两湖巡阅使,兼湖北督军,把王老弟挤走……”
王占元这才知道吴佩孚来汉口的真意,心里冷笑,口中却道:“这样正好,我现在正不想做这个湖北督军了,每都累得浑身抽筋儿。三哥,如果湖北督军你来做,我是一点意见都没有的!”
曹琨不动声色地听着,良久,突然扑哧一笑,道:“王老弟,我怎么会抢你的地盘?他段祺瑞以为这样做可以取悦我,离间我们兄弟,白日做梦!前不久,他颁布嘉奖令,授我勋一位,一等大绶宝光嘉禾章;授子玉勋二位,二等嘉禾章,还送来三十万元犒赏我军,原来是想堵住我们的嘴——子玉,你看这个……”
着,曹锟从上衣口袋拿出一封电报稿,递给吴佩孚。
吴佩孚展开一看,是大总统冯国璋发来的,上写:“……久戎于外,直隶根本之地未免空虚,倘有疏虞,便无退步。”
“我看冯大总统当初的话不无道理。”吴佩孚心里上了火,脸上却仍在笑,:“老段分明是使‘调虎离山’之计,他是想抢占直隶地盘儿啊!”
“他女乃那个熊!”曹琨立刻也觉自己失态,当着众人飙脏话,实在有失他现在这样显赫的身份,又笑道:“没那么便宜!子玉,你,怎么办?”
身为主和派长江三督之一的王占元听这二位当初的主战派,含骨头带刺地你一言我一语讽刺段祺瑞,早都捏着一把冷汗,难怪最近曹琨和自己亲近不少,原来是风向变了。
吴佩孚一路上早就想好了,不过先不,默默的灌了三杯酒,脸上泛起红光,然后才在曹琨和王占元望眼欲穿的目光中胸有成竹地:“第一,可以给冯国璋发电,告诉他放心;第二,前方消极避战,伺机回直隶;第三,老帅给他撂挑子,去鸡公山‘养疴’,或者干脆回保定;第四,继续壮大实力,再扩充四个旅,跟皖系早晚有一战。”
曹锟盯着吴佩孚,良久,突兀地一拍大腿,:“对,他不仁别怪老子不义。娘的,干吧——再叫混成旅怕不合适吧?你看谁来当旅长?”
“可以叫补充旅。”吴佩孚缓缓。
“怎么个补充?”曹琨问。
吴佩孚不禁一笑,道:“第一旅长龚汉治,第二旅长李殿荣,第三旅长彭寿莘,第四旅长王用甲。”
“这样可以,”曹锟沉静地道:“今冬明春筹建好,先买马后备鞍。每旅二团,每团二营,二二制,先把架子搭起来,枪械逐渐补充。还有吗?”
“卑职有一设想,不知老帅是否同意。”吴佩孚着便起身,笑问道。
曹琨听了不禁一怔,道:“你先,如果好,我自然会同意!如果不行,我当然也不会同意。”
吴佩孚撇了听得聚精会神的王占元,然后斩钉截铁的:“我们要留有余地,可与西南派暗通声息,互结盟好。”
“哎呀,这怕不大合适吧。”曹锟不禁吃了一惊,也撇了一眼王占元,怕得罪段祺瑞太苦,副总统好梦难圆,嘬着牙花:“步子迈得太大,老段他……”
吴佩孚早模透他的心思,委婉地赔笑道:“老帅呀,你还看不出来吗?老段之所以派张敬尧督湘,一是来抢地盘儿,二是来监督我们。光一个第7师不足虑,他又把范国璋、李奎元、田树勋等师,统归张敬尧节制。他为什么集重兵于一身?其狼子野心不是昭然若揭吗!他不但监视我们,而且觊觎直隶地盘儿,到头来我们是湖南得不到,直隶也丢了,两头落空啊!”
曹锟踱步沉思,权衡利弊。
吴佩孚接着又:“还有,老段正跟东北张胡子进一步勾结,把大批奉军引入关内,冯大总统颇受挟制。没有实力,就是当上副总统也是受制于人啊。只要我们有实力,做一个名副其实的大总统,那才风光呢。假如我们外结西南,内联冯大总统,无异于如虎添翼,将会大大提高我们的身价!”
“三哥!”王占元严肃道:“如果有您加入反战联盟,我们长江三督将鼎立支持您拿下副总统宝座!”
“好吧,就依你们。”曹锟终于下定决心,这才笑道:“不过要慢慢来,谨慎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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