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黑骑士的周身甲胄,连同胯下那匹纯黑色的角马,如同出现时般又瞬间神秘消失了。花七猝不及防差点一头栽倒。
“小心!”
一只涂抹着艳红指甲油的手及时拉住了他,面前浓眉大眼身材窈窕的火辣美女,不是祖丽莎还能是谁?
还未等花七开口询问角马的事情,祖丽莎先一把拽过他,面朝自己在月光下仔细地端详了半天。验明正身后她满意地一笑,娇呼了声“阿七”,就一头扑进花七的怀抱里,丰满的胸前隔着外套还刻意用力压了压。
“这是什么鬼东西?”
啪!武正龙心急如焚地把一张绘有那匹古怪黑色角马的素描纸拍到玻璃茶几上:众目睽睽之下花七居然被劫走了?就这么从他市刑警队副队长的眼皮子底下被怪人怪马给劫走了?这事情只能用“灵异”来形容!
“武大队长,你知不知道现在究竟几点呀?”
无量道长打着长哈欠,无限哀怨地揩去眼角的黄色眼屎,小声咕哝着。
老道不敢大声,是因为前天买烤鸡时趁着店主背转身的工夫,想顺个鸡脖子啃啃,偏就被当场发现抓了个现行,又偏偏就被现场路过的武正龙给解了围。到头来他只好乖乖地拎着烤鸡带武正龙回去,还请这只人形大老虎吃了顿晚饭。无量道长现在回想起那满桌的鸡骨头,心就一抽一抽地疼哇!
无量道长眯缝着老鼠眼,对着灯光瞅瞅素描图,猛然一愣,把图纸推给旁边也被吵醒却双目清炯的小萝莉。
马廉贞看看图,又瞄瞄无量道长的面上表情,想了想才不确定地问道:“破军?”
十四的将盈明月已过中天。郊外护城河边,小荷池畔,这里的夜晚静悄悄。
“阿七,你看今晚的大月亮多好哇!”
祖丽莎撒娇地把头靠在花七肩膀上,乘势偷偷嗅了嗅男人身上和发梢的味道:还行,除了烟味儿,没闻到啥异味。看来他这号子蹲的还不算太糟糕。
“十四么花七安静地回答,胳膊在祖丽莎的紧紧搂抱下动弹不得,也不敢动——祖丽莎把他的胳膊紧贴着自己怀里的半球,随着步履走动,球体还颤巍巍地直晃悠。
花七突然冒出个很奇怪的想法:**老大祖龙要是看见了这一幕,会怎么想,又会怎么做?
“都说‘少女情怀总是诗’,那天回去后我望着月亮,也做了首诗。你想听不?”
祖丽莎仰望着花七的侧脸,从腮帮子一路到下巴,最后停留在了薄而坚毅的嘴唇上。
“念来听听花七心想:我要说不想听你能答应么?
丽莎酝酿了下情绪,深吸一口气,响亮地朗诵起来。
“床前明月光,一看没关窗。举头望明月,低头思花七!”
咳、咳咳、咳咳咳!
花七一下子没控制住,被口水狠狠呛到,剧烈地咳嗽着弯下了腰。他想趁机把胳膊抽回来,可惜没成功。
咳、咳咳、咳咳咳!
天上的大月亮也剧烈地咳嗽起来,小快步地冲进一团乌云堆里,往里一扎再不浮头,大地霎时笼罩在漆黑夜色当中。
癞蛤蟆咕呱了几声也没用,月亮它说不出来就不出来,你再喊“安可”也不出来!
“阿七,你听今晚的癞蛤蟆叫得,多有诗意呀
祖丽莎用软绵绵的鼻音哼着。接下来要怎么一鼓作气地把花七给煮了,不对,是生米给煮成熟饭?既然他现在号子里没机会泡别的妞,那今晚上正好就……哼哼哼哼哼!
花七听了一抖:妹纸你别再“诗”了成不?文艺小清新的路线明显不适合你呀!
“丽莎,其实我想说,咱俩彼此了解的并不多……”确实不多,连上今晚总共才见过两面。
“况且,我就快要走了,去个很遥远的地方上头已经决定,派他去另一个城市继续卧底。
“你还是把我忘了吧不然我的身份迟早有暴露的危险。
“阿七,就是了解不多才要抓紧时间深入了解呀手在模索外套拉链。
“你去哪儿我都跟着你。要不,咱俩私奔吧?”听说重刑犯的监狱都建在偏远地区,祖丽莎认真考虑起拐带花七亡命天涯的可能性来。
“我死都不会忘了你!”反正老爹在国外早买好了墓地,看你家也没什么钱,死了就葬在我家的地里吧。
——很显然,这对男女的思路,打一开始就跑岔了。
“啊……实在受不了啦!”
黑黝黝的树林里冷不丁冒出个人来,花七和祖丽莎都愣住了:光听说有人躲床底下偷听洞房的,怎么连私个奔都有人偷听,搞《窃听风云》么?
“受不了啦受不了啦!”
那人一出场就满地打滚,嘴里嚷嚷着:“还打算趁月白风清的跑树林子里蹲点抢个包,顺便劫个色随之害怕地溜了祖丽莎一眼:“没想到听了你俩对话,我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全身过敏反应痒得受不了啦!”
那人边嚷边拿后背在地上用力地蹭着,连手里的刀子都扔下了。
花七无言地望着那人,嘴角一阵抽搐:兄弟,你的感觉,我懂的。
祖丽莎显然错误理解了花七的沉默,面色一沉,放开怀里男人的胳膊,轻声呢喃着:“受不了是吧?姑女乃女乃这就来帮帮你回头又冲花七甜甜一笑:“阿七,你背过身去
花七默默地转身蹲下,手指头堵住了耳朵眼。
就听着背后好一阵噼里啪啦,那人的哀嚎声渐渐微弱下去,最后彻底收声了。
紧接着一声咕咚!水花四溅。
再就一声咕呱!癞蛤蟆的垂死呼号。
终于四下里又恢复了岑寂。
花七苦笑着松开手指头,心道:黄泉路上,至少有只癞蛤蟆陪你,不寂寞了。
祖丽莎拍拍手,满意地又拽过男人的胳膊:“阿七,走吧
“去哪?”
“私奔呀!”祖丽莎睁圆了眼睛:“刚不说好了么,边私奔边增进了解,以后你死了就葬在我家墓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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