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缺拿出隐身斗篷,对怀瑾喊道,“过来斗篷里面吧。这斗篷有隐身之效,能隐去周身气息,途中海兽众多,以免过多麻烦还是稍作掩饰的好。”
怀瑾闻言爽快钻进了炼缺的斗篷之中,二人并行直往灵蛇岛赶去。
这一路又是十来天,终是远远见到了灵蛇岛。
炼缺遥指一处海岛,道,“前面就是灵蛇岛了。”他话刚落音,远处海面突然炸起数十丈高的海潮,朝灵蛇岛涌去。
“出事了!”炼缺眉头一紧,急急往那边赶去。
那道海潮如同一道巨大屏障,将灵蛇岛隔绝其中,炼缺飞身过去,他心系仍处在灵蛇岛中的碧瑶和尤夏,不知发生了何种变故。
潮头之上盘坐着一名白衣女子,她嘴角挂着一缕鲜血,手中飞快的拨动琴弦压制着越来越高涨的潮水。
炼缺远远望见那把赤红色的冰弦便知白衣女子定是碧瑶,忙唤出瑶光,重叩琴弦,奏出《九羽霓裳曲》,与潮头之上的碧瑶应和。两人携手弹奏,《九羽霓裳曲》中的迷幻神魂之力增强了数倍,将推起海潮的三只海兽圈禁在音波之中,那三只海兽皆相当于修士的金丹后期修为,与碧瑶相争时勉强还能有个胜算,现下炼缺横、插进来,战力倍增,同时发起音攻,它们哪里消受得起,不消多时因耐不住神识重创,纷纷晕厥过去,怀瑾见机挥出一道黑色利刃,将那三只海兽绞杀。
海兽一死,被掀起的浪潮便消退下去,碧瑶因与这三只海兽交战了一天一夜,早已灵元不济,一个不慎从空中跌落下来。炼缺冲上前去,将她接入怀中,见她脸色煞白,不安道,“姑姑,你还好吧?”
碧瑶扶着炼缺的手全然忘了自身的伤,欢喜道,“炼儿,你结丹了?姑姑只是气息不稳,调息一阵就好了,你莫担心。”
“那我先扶你回洞中歇息。”
说着,炼缺唤上怀瑾,三人一同朝洞府中飞去。
到了洞府之中,炼缺将碧瑶扶进卧房,自从碧瑶来到灵蛇岛之后,留云当初开辟的那间卧房就让给碧瑶用了,炼缺问道,“姑姑,大哥哪儿去了?怎留下你一人独自对付三只海兽。”
“尤夏前几日被海兽打伤,还在养伤。”
“那我先过去瞧瞧他去,姑姑你先休息吧。”言罢,炼缺轻声退出了卧房。
停在门口的怀瑾听到二人谈话,凑过去轻声问道,“那个尤夏也在这儿?带我去瞧瞧他!”
炼缺领着怀瑾转身去了洞府深处另一侧的石室,石室被尤夏设下的禁制封闭着,炼缺正欲传音给尤夏,怀瑾却急不可待,伸手一抓,将尤夏设下的禁制撕毁,径直往室内走去。
炼缺这些日子见惯了怀瑾的急性子,无奈跟在后头步入石室之中。
石室内端坐一人,好几年不见,男子清俊了不少,唇色苍白脸颊凹陷,显然受伤极重,还未痊愈。
炼缺小声唤道,“大哥……”
尤夏缓缓睁开眼,扯起嘴角勉强笑道,“炼弟,你来了?”他欲起身,奈何身体实在太过虚弱,竟支不起腰身,无法起身相迎。
炼缺忙冲上前去扶住尤夏,关切道,“大哥,你这是怎么了,怎伤势这样严重?”
尤夏靠在炼缺肩上,龇牙咧嘴道,“还怪海中突然冒出来的三只海兽,趁我不备,攻我要害,若不是碧瑶前辈搭救,现下我已没命在这里陪你聊天了。”
“海兽为何突然攻击你,莫不是你冒犯了它?”怀瑾操着手不轻不重地从旁插了一嘴。
尤夏循声望去,疑惑道,“怀瑾姑娘,你怎么来这里了?”
怀瑾倚在石壁上哼哼两声,“就兴你来到这里,我就不能来了?”
尤夏自认争不过面前这个刁蛮的女子,示弱道,“怀瑾姑娘,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好奇你怎么随炼弟到了灵蛇岛?”
怀瑾得意的扬扬眉,笑道,“我是得了我叔公的差遣特意护送炼缺来灵蛇岛的,倒是你,你来此地作甚?”
炼缺忙道,“大哥特意来灵蛇岛助我寻爹爹的。”
怀瑾睃了尤夏一眼,刁难道,“哼,凭他?我看他自身都难保,如何替你寻人?”
“你!”尤夏被这一挤兑,弄得满面通红,他幼时虽说受了点苦,可进入玄丹门之后却是一路顺遂,何时有人如此赤、果、果的当面给他难堪,自尊心难免撑不住,急得一口气上不来,连连咳嗽。
怀瑾见状走至尤夏跟前,伸手按在他肩上,笑道,“唉!呆子!和你开个玩笑,这样着急作甚!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嘛,这样几句讥讽都受不住,能成什么气候?!”
“我——”尤夏气呼呼的甩过头,“懒得和你一般计较!”
怀瑾不理会尤夏的恶形恶状,捉住尤夏一只手,探入他脉中。
“你要作甚?男女授受不亲!”尤夏赤急白咧的喊道。
怀瑾轻吁口气,道,“你一个男人这样小家子气作甚,本殿只是替你查脉,又不是要轻薄你……”
尤夏梗着脖子道,“我本是玄丹门弟子,有病我自己会医!”
怀瑾冷笑一声,“你会医?!那你现在还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说罢,不待尤夏回嘴,探入真元查看尤夏的伤势。
这一查探,怀瑾也吓了一跳,尤夏体内经脉欲裂,真元在体内乱窜,伤势十分严重,不禁皱上了眉头,问道,“你到底如何惹急了那几只海兽,竟对你下这样重的狠手?”
“很严重?”炼缺忧心忡忡的问道。
“经脉欲裂,真元暴动,你说严重不严重?”
炼缺转向尤夏问道,“大哥,你门中擅长炼丹,你手中可有什么好的疗伤丹药?”
尤夏摇头,“我手中没有,回去师门倒是能求我师父炼制。只是受伤之后,岛上连连受到海兽侵扰,我和碧瑶前辈被困在此地,根本无法出行……”
“灵蛇岛附近海域一向平静,怎的突生了变故?”炼缺大为不解,“我与怀瑾途径望海岛时,路上曾遇到三名道友,听他们说起归墟海妖暴乱,可是最近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个我也不知,”尤夏不知外面情形,听炼缺讲起,也大为吃惊,“我与碧瑶前辈近一年很少外出,一直在等候你的消息,一月前突然有海兽频繁攻击海岛,弄得措手不及,才如此狼狈。”
怀瑾不耐烦的挥挥手,“好了好了!你们要叙旧情,多的是时间,眼下我看这呆子的伤势须得赶紧医治,否则,伤了根本,看你上哪儿哭去。”
“怀瑾,你有办法?”炼缺道。
怀瑾颇有些得意,“这点小伤,怎能难到我,本殿的母亲专修医道,我多少学了点。”
“那就请你替大哥治伤吧。”
尤夏因为刚才的争执,一时拉不下脸面,一声不吭的杵在原地不欲回应。
怀瑾如何能放过捉弄尤夏的机会,逗趣道,“小子,你就不求求本殿替你治伤?我可提前说了,你这伤要是再挨上十天半个月,就是神仙也无力回天了。”
尤夏死咬着嘴唇,心里纠结得厉害。
炼缺捅着尤夏的后背,好言好语道,“怀瑾,我大哥面皮薄,我替他向你借个人情了,你就赶紧替他治治吧。”
“算了,暂且放过你!”怀瑾占了上风,开怀笑道,“我这里有一枚母亲炼制的秘制丹药,你服了它,待我每日替你行功一个时辰,助你修补经脉,十日左右尽可恢复。”
炼缺支支吾吾,“可是,怀瑾你……魔修与仙魔毕竟不同,会不会……”
怀瑾瞪了一眼,恶狠狠的说道,“你个呆子!上回见面我不就说过吗,我上古魔族与现今世上那群魔修废物不可相提并论,我族人本是因天界道统之争才被赶至下界,原是通天教主门人,虽与玉清一脉殊异,却比你们这群凡夫俗子高明的多,自然有秘法可以替他疗伤,难不成还能害了他?你们这群凡夫俗子,以讹传讹,将我们魔族说得那样浪荡不堪,到底是少了些见识!”
炼缺拱手赔礼,“莫生气,我错了,就请你替我大哥治伤吧。”
尤夏闷哼了一声,嘟囔着,“真是个恶婆子!”
“你说谁?你说谁?!”怀瑾大吼着逼问道,她长到如今,有谁敢这样称呼她。
尤夏只装作没听见,板着身子就是不吭声。
炼缺拿这二人没法,干脆退出了石室,由着他二人闹去了。
石室里只剩下两人,尤夏被怀瑾逼视得生出了躲避之意,奈何他身体虚弱动弹不得,只得闭了眼图个眼不见为净。
怀瑾眼珠子一转,“就不信本殿治不了你!”她誓要挫挫尤夏周身的锐气,见尤夏虚弱不堪,一提气,抓过尤夏的肩将尤夏打横抱了起来。
尤夏觉出异常立马睁开眼,就见自己正横身躺在怀瑾怀中,硬憋出一肚子窝囊气,撕扯着喉咙破口大骂,“快放我下来,你这个疯婆子!”
怀瑾恶狠狠啐了一口,封了尤夏的哑穴,咆哮道,“我看你还能不能叫唤!死呆子!我告诉你!这世上就没有我怀瑾治不了的人!你给我老实待着!”
尤夏缩在怀瑾怀里,当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不过他愣死强装,虽被怀瑾抱在怀中,又口不能言,偏偏梗着脖子摆出一副凶神恶煞的面孔,誓要证明自己的男儿气概。
怀瑾倒是不在意,将尤夏安置到床上后,三下五除二解开了他的衣衫,手中化出一团暖融红光,轻轻附着在尤夏的胸口上,替他接续经脉。这一团暖流流进尤夏的体内,滋养他的丹田,体内的恶伤瞬间缓解了,舒服得只想申吟出声,好在怀瑾提前封了他的哑穴,否则,还不知如何尴尬。
他想到此,僵着的脸终于舒缓了,明白了怀瑾的用意,心知怀瑾并无恶意捉弄的意思,面上便有些过不去,望着怀瑾的眼神也放软了。
怀瑾见尤夏怒火平息,又好气又好笑,揶揄道,“怎么了,倔驴子,缓过劲了,知道本殿的好了?”
“这女人说话真不是一般的难听。”尤夏兀自在心里说道,“想要对她有些好感着实不容易……”
两人通过眼神你来我往,倒是生出些默契,都能读懂些对方眼中的意思。待行功一个时辰,尤夏渐觉比先才好了许多,见怀瑾消耗颇大,出了一身冷汗,腆着脸冲怀瑾善意的笑了笑。哪知怀瑾将他往身旁一推,解了他的哑穴,恶声恶气道,“本殿为你疗伤,倒把自个儿累着了!”
尤夏被这一推搡,差点撞到床柱子上,胸前的伤口抽抽的疼着,他哪知自己的善意竟换来他人的小性子,再一次认定了怀瑾的刁蛮,只得忍着疼痛龇牙道,“我堂堂男子,也不能得了便宜还卖乖,先谢过了啊!”
“还算你明白事理!”怀瑾哼哼两声满意的踱出了石室。
作者有话要说:起初不经意的你
和少年不经事的我
红尘中的情缘
只因那生命匆匆不语的胶着
想是人世间的错
或前世流传的因果
放在这里做个记号,我自己要用,嘿嘿
怀瑾和尤夏还有些小交集
起着推波助澜的作用?
我自己暂时这么设定
最近一直在纠结结局的设定
因为故事在我下笔之前其实是设定好的
但是我心里好多想法,在想怎么给每个人安放一个结局才表达完整了
容我慢慢想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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