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昔在沈凉儿耳边说的话让她脑子中瞬间有了答案,而这个答案让她的心瞬间变得如刀子一般锋利。
当她找到鬼月时,开门见山地便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帮我两个忙,从此你就自由了
鬼月的神情怔了一下,忽敛起眸子,低问,“是什么?”
“如果有一天需要,帮我带一个人离开沈家!”她定定地凝视他的脸,同样的脸却给了人不同的感觉,她不懂冷昔为何选上他,但绝对是有理由,不过现在她不想过问。
“还有呢?”他没有直接回答她,只是直接略过了这个问题,而沈凉儿便直接将这种反应当做了他答应了。
“还有就是……”她看着他,唇边勾出诡异阴冷的笑容,吐出两个仿佛结了冰的字眼——“当鬼!”
即使冬天已过,可是初春的天气仍然让人觉得寒意逼人,再加上沈家的夜晚总是透着几分阴森,独自走在无人的小路那股鬼气就更加的森然。
他刚刚从二夫人的房里出来,全身都没了力气,女人到了如狼似虎的年纪实在是吓人,哪像秋香阁里那些十六七的小姑娘,个个娇女敕带香,到了那里他才能感觉到什么叫真正的男人,想到这些,他好像又有了力气,抖擞了一下精神,准备再到秋香阁喝上两杯,抱抱细皮女敕肉的小姑娘。
可是他刚走两步,便突然觉得身后好像有人,他赶紧回过头,可是身后漆黑一片,除了风吹着树叶的响声之外,什么都没有,他的心开始怦怦直跳,脸色发白,伸手抓住身边的一截花枝,却因为他用力过猛而一下子断了开来,他的身体也平衡不当而朝地面栽去,而就时候,他清楚的地看到眼前有一抹影子掠过,可是当他从地上爬起来看向四周时,又是什么都没有。
“谁?是谁?给老子出来!”他为了给自己壮胆大声地喊道,在这漆黑寂静地夜里闪得格外的响亮,并带着恐惧的颤音。
风——嘎然而止,整个空间好像只剩下他的呼吸声,他听着自己的呼吸声,感觉呼吸越来越难,越来越难,恐惧一下子好像被他的呼吸都堵住了似的。
“不要……不要……我不是故意的……都怪你……都怪你……是你自己……”眼前突然出现的一抹人影仿佛像是一个水库的闸门,刹那出现,他内心的恐惧便崩堤而来,蓦地蹲子,双手抱住头,好像这样就可以躲过一切。
“我什么都没有做幽幽的声音从他的头顶传来,恐惧让他根本无法去辨别这声音是男人还是女人,只是那声音里透出的阴森冷然的杀气就足可以让他肝胆具破,恨不得现在地下有个洞让自己可以躲进去。
“不是我,不是我,是二夫人怕你胡说八道的,是她让我做你,你去找她,去找她,不要来找我,呜……”他抱着头往地上趴,好像那样就可以更安全一些,空气中这时飘出异样的臭味儿,就站在他不远处的人轻轻皱了一下眉头,轻飘飘的一个转身,瞬间便没了影子。
风又起来了,周围的空气好像变得不再那么可怕,地上的他慢慢地抬起了头,周围除一片黑暗什么都没有,他再次喘息了起来了,过了好久好久,他才如梦初醒一般的站了起来,如鬼夜嚎一般的叫了一声,跌跌撞撞地跑离这一片漆黑的地方。
那个男人哀嚎着逃跑了,鬼月从暗中站了出来,这件事情再简单不过,可是她却说如果他为她做了,就放她自由,真是笑话,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什么时候轮到她说要放他自由了,可是——心里却莫名其妙地冒出被抛弃地悲凉感,这到底是什么狗屁感觉?
“真是见鬼了!”他捶了一下树杆,冷哼嗤一声,转身没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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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凉儿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却在她还没想到要怎么对付二夫人时,便看到小青慌慌张张地从外面跑进来,“小姐不好了,不好了
“什么事?”她站了起来,现在沈家正是多事之秋,每一件事可能都是大事。
小青进来喘了好一会儿,才定心神来,说道,“小姐,二夫人被抓起来了
“被抓起来?怎么回事?”沈凉儿愣了一下,直觉得认为这其中好像还有什么蹊跷。
“具体我也不清楚,我就只听别人说的,说三少爷带着人进的二夫人的院子,把二夫人给抓了起来,现在正在正堂审问呢,听说是二夫人和帐房先生通奸,污了沈家好多的银子小青将自己听到的全部告诉了沈凉儿。
沈凉儿低头沉吟了一会儿,沈凉儿立刻站了起来,“走,去看看
沈凉儿带着小青去了正堂,她并没有进去,而是在门外停住了脚,里面坐着的是大夫人与四五夫人,还有沈慕清与沈慕风,二夫人跪在堂中间,而那位帐房先生则跪在她的旁边,正在猛往地上磕头求饶命。
“三少爷饶命,饶命,这不关小的的事,都是二夫勾引小的,小的不敢不从啊,小的马上把所有的钱都还到帐上,求三少爷饶命啊!”
年轻的帐房先生两句话便把所有一切的责任都归到了二夫人的头上,而二夫人好像一下子没了平时的嚣张,憔悴得好像老了十几好岁,没了平日的气焰,以前有她的贵妃女儿撑着,让她在沈家横行无际,如今女儿已经失宠,就算没有失宠,以她这等罪行女儿也没办法为她说什么,而让她最心灰意冷的是,身边这个填满了她每个空寂的夜晚,让她渐渐以为是可以让她依靠的男人毫不犹豫地出卖她,将所有罪行都推到她身上的那一刻。
沈慕清没有理那个男人,而是看向二夫人,“二娘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二夫人抬起头来,苍老无神的眼睛带着讥诮,“我说什么有什么用吗?如果我说这一切都怪沈岳山,你们认同吗?如果我说我是真的动了心想要离开这个家,你们会相信吗?你们告诉我,在这个家里,每一个人不都是各怀着心事,各有各的打算,你们敢保证自己的心里没有自己的小九九?”她的视线朝着上座的一些人看了一遍,唇角勾勒出她的冷笑,像是一把把小刀刺进每个人的心里,正堂内一片沉默。
“呵呵……进了这个沈家的大门,每个的灵魂就别想再干净,半斤八两的人们没有资格互相嘲笑审问,我今天之所以会跪在这里,只是败在我选错了人,我从不认为我做错了,若不是沈岳山我或许只是一个为柴米油盐操心的普通女人,若不是他舍下我娶了一个又一个,最后连面都见不到,我不会想要重新填补自己的人生。你们一个个拿着看罪人的眼光看我,可又曾想自己是否做过更缺德的事情来?”她侧过头看着那个彻底出卖了她的男人,眼底的痛仿佛像是海啸袭来,而尖冷的字眼刺得在座每个人的心里,但却换来沈凉儿门口的一声冷笑。
众人听到她的笑声,齐齐向门口看去,她也不再躲,迈着缓步,走了进来,她先是给上座的人施了一礼,然后转身看向二夫人,眼光由柔转硬,又温转冷,刹那间的变化让二夫人眼角一跳,心虚地别开了眼。
“如果像二夫人所说,您通奸污款不算是真正的大错,因为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那么凉儿我想问二夫人,杀人也是为了什么呢?也是为了金钱?或者是爱情?”沈凉儿凉凉的笑容直直砸向二夫人的眼里,看得她把头垂得更低。
沈凉儿不理,只是继续说下去,“我想一个六十多岁的女乃妈影响不到二夫人的财路吧?那么就是他阻碍了您的‘爱情’?”她视线转向那个帐房先生,缓缓地弯下腰,在他面前露出一抹浅得冰凉的笑,“昨天晚上,女乃妈来给我托梦,她很仔细地跟我说了杀她的人长的样子,我怎么越来越觉得像是先生你呢?”
帐房先生的肩膀剧烈地颤了一下,沈慕风在上位看着沈凉儿的举动不由得皱起眉头,“凉儿,这里不是你说话的地方,先退下去
沈凉儿蓦地转身,凉凉的眼神直直射向他,唇畔勾起一抹冷笑,“你们沈家的事与我无关,但这是我的事,请你们不要开口她的冷目一一扫过在座的人,除了沈慕清与四夫人之外,其它人都愣住了,平日那个软到随人捏圆是圆,捏扁是扁的丫头突然变了一个样子,能不让人惊讶吗?
沈慕风眼里已经有怒火,正待要发作,却被沈慕清给拉了回去,他笑着说道,“大哥,凉儿也是我沈家的一员,她有这个资格
沈慕风瞪着拦在自己面前的手,半晌,终于又坐了回去,只是眼底的怒火更加的盛旺。
而帐房先生听到了沈凉儿的话,再加上昨天晚上遇到的事情,精神一下子崩溃,瞳孔渐渐唤散,口中开始喃喃自语,“不是我杀她的,不是我,不是我,是她,是她,是她让我做的,你去找她,去找她他一把揪住跪在地上的二夫人,使劲地往前推,而二夫人这回好像彻底失去了灵魂,任她将自己推趴在地上,双眼无神地在那里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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