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去吧。睍莼璩晓”花问青点头,凤三行礼后退去。
三日后,红衣门满门全灭的消息传遍了江湖,而那挂在红衣门大门前的亵衣更是成为传奇,那场大火整整烧了三天三夜,将红衣门往日的辉煌全部变成一堆废墟,不知道的,只当是红衣门惹了不该惹的人,知道的,自然便清楚,这是那女子在向自己挑衅呢。
马车在林间飞奔疾走,四周枯黄的枝桠在月色的照耀下张牙舞爪,狰狞无比,像是在嘲笑半夏等人的自不量力。
车厢上一盏昏黄的琉璃灯穿梭在林间,如同一抹游动的流火,凤一穿着蓑衣,带着斗笠,挡住了刺骨的风雪,马车旁,凤二,凤三,凤四,还有四喜四人策马狂奔,护在马车四周,树枝上,十二道黑影穿梭而过,如同深夜中的几抹幽魂,众人眼中都是一番冷戾,如果在这个时候,还有谁敢来阻拦他们前进的道路,那便是神挡杀神,魔挡杀魔。
半夏坐在车厢中,以水化开凤三配制的丹药,给处于半昏迷状态的连瓷服下,她痛的发白的脸色这才是微微缓解了一点。
恍恍惚惚中,连瓷睁开沉如千斤的眼皮,眼前的少女神色青郁,而她身后的男人不比她好,也是神色凝重。
“我这是……在哪儿?”几天来,连瓷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外婆。”见连瓷清醒,半夏急忙扶起她的身体:“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连瓷缓缓摇头:“没有,我很好。”
半夏心尖一颤,凤三配制的药丸不是没有副作用,虽说连瓷疼痛的时候服下便能缓解疼痛,可那只是饮鸩止渴,等到下一次再毒发,那便是双倍的疼痛加身,叫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一想到这里,半夏便无比痛恨那群人,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去招惹他们,可他们为什么就是不肯相安无事,放过自己。
“夏儿,你这是怎么了?”连瓷像是看出半夏心中所想,伸出乌青地发紫的手,握住半夏紧紧攥着的拳头:“外婆没事,你别生气,咱们这是去哪儿?”
知道连瓷是在安慰自己,半夏也轻声说道:“我们这是去雾尧山。”
“雾尧山?你带我去那做什么?”连瓷发紫的面色大惊:“快回去!不准去雾尧山!你知不知道那个地方有多危险!”
“外婆,我知道。”此时,半夏却是无比平静的抬头:“凤三说了,雾尧山上的冰棺能封住你的身体,控制住蔓延的毒势,外婆,我们才相认不久,你还未享受到拥有孙子孙女带来的快乐,夏儿不准你死!”此话说完,半夏已经是泪流满面,看着至亲之人在自己面前死去的感觉,她不想再承受了。
一旁的花问青看着也是难受,见半夏竟然哭了,他微微皱眉,擦拭着半夏湿润的脸颊:“你这老太婆,我家夏夏为了你连死都不怕了,你自己却还不想活,真是辜负了我家夏夏对你的一番孝心。”
“你是……”连瓷上下打量了一番花问青。
花问青仰起头,颇为骄傲的说道:“夏夏的未婚夫。”
“安王爷……”连瓷挑眉,缓缓笑开倒是个不错的夫婿,很疼自己的孙女:“我还以为你是个成熟懂事的孩子,怎地跟着夏儿一起胡闹起来了。”
“什么叫不胡闹?看着你死就是不胡闹了?老太婆,这雾尧山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雾尧山终年有积雪,荒无人烟,你们竟然还要去山顶,一个二个脑子都烧糊涂了是不是?”说着,连瓷又是狠狠一皱眉,浑身的骨头就像是被人一根根的强行拆卸一般,周身剧烈的疼痛蔓延开来,熬得连瓷眼睛都红了。
半夏见此,慌乱地扶住连瓷:“花问青,药,药呢?”说着,又高声朝着马车外大喊:“凤一,你快点啊!快啊!”
花问青从来没见过这么慌乱的半夏,他以双手强力按住半夏的肩膀,大喊:“夏夏!都这个时候了,你不能再乱了。凤三给的药有很强的副作用,不能多吃,否则只会让外婆死的更快,夏夏,你冷静点!”
耳边充斥着花问青浑厚的声音,半夏的狂乱跳动的心渐渐平静下来,眸中也从一开始慌张的变为了清冷,看了一眼痛极却死活不肯发出声音的连瓷,半夏重重一闭眼:“花问青,你来照顾我外婆,我要去外面冷静一下。”说完,半夏掀开马车帘走了出去。
“唉……”花问青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拾起地毯上被弄翻的药瓶,将连瓷的身体扶好,手掌靠着连瓷的背心,运起内功,以自己的内力为连瓷止痛。
出了马车,迎面而来的风雪打在半夏发热的脸上,迅速化为了水珠。
“小姐,外面风雪大,你还是进去吧。”
“你们都受得了,难道我就受不了了?”半夏站在马车上:“四喜。”
“小姐。”四喜策马来到半夏的身边。
“你进马车休息一下,把你的马交给我。”
“小姐……”四喜迟疑,不肯松开手中的马缰。
“给我休息去!已经有个病人让我不省心了,难道你也想让我不省心吗?”半夏低喝。
“这……是。”四喜一掌拍在马上,在空中一个翻身,半夏见此,也是纵身一跃,跳到了奔驰的马背上,而这时,四喜也刚好在马车上站定,只是她还是固执的不肯进马车,只是坐到了凤一的身边,目光却一直落在狂奔的半夏身上,神色间充满了担忧。
马儿不停的狂奔,寒风吹起半夏的披风,刺骨的寒意包裹着半夏披风下瘦弱的身子,让她在一瞬间清醒了不少。
马车内,连瓷额间布满了豆大的汗珠,她缓缓睁开眼,侧头对着身后的花问青轻声开口,语中带着淡淡的笑意:“你听见没,那丫头在说我不省心呢。”
处于运功中的花问青这时也睁开眼:“你觉得你很省心?”
连瓷一愣,不说话了。良久,她才缓缓开口,眉头紧皱:“雾尧山,我去过。”
花问青心下一动,追问:“你去过雾尧山?怎么回事?”
“哎……都是几十年前的事了。”连瓷深深叹气,整个人陷入了回忆之中:“那一年,我才十八岁,正是年少猖狂,春风得意的时候。”
夏花开满枝头,十八岁的连瓷还是混元宫的少宫主,一袭红衣,傲然于江湖,持剑看着四周倒下的弟子,她眉间带着一丝得意:“快起来啊,我还没打够呢。”
“哎哟……师姐,你怎么下这么狠的手啊,我的肋骨都断了。”其中,一个小弟子吃痛抱怨道。
“哼!技不如人,只能怪你自己。”连瓷收回手中的长剑,转身离开,红色的衣袂翻飞,在宫中师弟的眼中,那抹红色,是混元宫最恐怖的颜色,身为少宫主的连瓷,每天就缠着人斗武,不把人家打趴下誓不罢休,宫中众多弟子都在连瓷手中吃过亏,唯独混元宫中的大师兄,那个翩翩白衣行世上,嘴边总是带着一抹温润笑意,下手却是毫不留情的墨韩雅。
“师兄,我要去这里。”连瓷翻阅着手中一本古籍,随意指着上面的一行字。
“雾尧山?”墨韩雅停下写字的手,随意瞟了一眼那行字:雾尧之山,飞雪漫天,寒冰封道,所去之人,无一生还。
墨韩雅皱了皱眉:“你去那做什么?”
“你看。”连瓷指了指无一生还那四个字:“我生平最爱挑战,既然他们说无人生还,那我就要做那第一个生还之人!”
“小瓷,别胡闹。师父师娘肯定不会让你去的。”墨韩雅不赞同的摇头。
“他们不让我去,我偷偷去不就好了。”连瓷站起身,微微探出身子,倾城绝美的脸凑到墨韩雅的面前,伸手揉着墨韩雅那张绝美的脸:“师兄,你陪我去好不好?”
“这……”墨韩雅迟疑,却敌不过连瓷那恳求的眼神。心中暗叹一声,对于她的要求,他总是无法拒绝啊:“好吧,我陪你去。”
“师兄,就知道你最好了。”掐了掐墨韩雅的脸蛋,连瓷飞快地跑出书房,那抹摇曳的红色,模糊了墨韩雅的眼。
“那个时候,我太年轻气盛,却不知,雾尧山之行,差点成了一条不归之路,也就是在雾尧山上,我遇到了夏儿的外公。”说到这里,连瓷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像是碰到心里最深处的记忆,带着一种即厌恶,却又缅怀的情绪。
“后来怎么了?”花问青收回功力,从桌上拿起茶壶,给连瓷倒了一杯水,喂她喝下,将她扶着躺下之后,又为她盖上了被子。
连瓷靠着软枕,望着车内摇曳的烛火,再次陷入回忆之中。
连瓷向来是说走就走的个性,在决定去雾尧山之后,当天晚上就收拾好了行李,在闺房之中留了一封家书之后,撺掇着墨韩雅一同连夜策马离开了混元宫。
在离雾尧山三十里外,虽是夏日,连瓷却感觉到了一丝冷意,她与墨韩雅弃马步行,缓缓朝着那座高耸入云的雪山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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