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妻成瘾,总裁好霸道 111 喝酒

作者 : 码字码不够1

他要补偿她,拿出真心。ai悫鹉琻只要她在这里,他就不走!

打定主意,贺擎天也走了出去。

杜子鸢面容平静的走出了房间,院子里一片安静,杜子鸢知道秦傲阳是专门给她喝贺擎天制造机会,他真是个好人!

深呼吸,将所有的表情完美的压抑下来,杜子鸢如同什么事情都不曾发生过一般走出去找秦傲阳。

贺擎天也跟着走出去。

看着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来,秦傲阳挑眉。

“秦大哥,进去吧,外面天热!”

“嗯!”秦傲阳又瞅了眼贺擎天。

贺擎天面容也恢复了平静,似乎一下子安静了下来,难道是原谅他了?秦傲阳嘀咕着,心想杜子鸢也心太软了吧,可是贺擎天却对秦傲阳道:“我走了!”

“走?”秦傲阳错愕。

“这里不欢迎我!”贺擎天沉声道。

“你怎么能走呢?你们没谈好?”秦傲阳错愕。

可是贺擎天已经径直朝自己的车子走去,看都没看杜子鸢一眼。

“我们进去吧!”杜子鸢也不看贺擎天,但是眼睛的余光看到他根本没看自己一眼,她的双眸,明亮清澈,却夹杂了些许哀伤,随后对秦傲阳笑笑:“秦大哥?”

贺擎天进了车子,视线锐利的一眯,看了眼这小院的周围,这地方是H市的老街,隔壁也是一个同样布局的平房院子,贺擎天的眼里闪过一抹奇异的光芒,唇边也勾勒起一抹志在必得的笑意。

杜子鸢从冰箱里拿出冷饮,端到秦傲阳的面前,打开容器,用勺子盛了一碗,给秦傲阳。

“先吃点吧!今天天气很热!”

秦傲阳还在狐疑着,贺擎天居然就那样走了!

真是该死,该死的贺擎天!

秦傲阳心底咒骂着,他居然轻易放弃了。

可是依照他对贺擎天的了解,不该啊!他是那种不达目的誓不甘休的男人,雷厉风行的霹雳手段多的是,怎么可能放弃呢?

难道是缓兵之计?

秦傲阳思索着,吃着东西,凉凉的感觉入口,入胃,带来一阵舒爽感。“味道真好!”

杜子鸢笑笑,她的笑容带着一丝恍惚,像是在走神,雨里雾里一样,让秦傲阳感到心仿佛被针刺般疼痛,走神也是为了贺擎天吧!

秦傲阳心里叹了口气,将杜子鸢的样子,定格在自己的脑海里,一头漂亮的长发,白色的T恤,宽松的麻布裤子,娇小的脸蛋,带着柔柔的笑意,很平静。

这个女孩,很美好,可惜不是他的,因为从来不是,所以未来也不是!

所以,就算他很努力,很努力,也不会是!一切就像是一场梦,他只是在做一个梦而已。

凝眸望了她好久好久,叹了口气,秦傲阳低头吃着东西。

杜子鸢像是被石化了一般,好半天都晃神,不知道想些什么!

“咦!?难道是小阳来了?”姨婆惊讶的声音从院子里响了起来。

“哈!姨婆果真是神机妙算,没进屋就知道是我!”

秦傲阳从屋里高声喊道:“是的,我来了,来你这里呼吸下新鲜空气!”

“臭小子,什么神机妙算,你以为我孙猴子啊?你那么风sao一红色法拉利停在我门口,我又不是瞎子,能看不到?”姨婆说着就进了房间,“臭小子,下次你再来,开个含蓄点地车子,你停在我门口,小贼还以为我多有钱,半夜来光顾我家就惨了!”

“怕什么?姨婆,要是有小贼来,你就尽管让他拿,有什么给什么,只保命,完了我养你。他拿你多少,我加倍给你多少!不让你吃亏!”

“臭小子,就会穷大方!”姨婆娇嗔的瞪他一眼。

“姨婆,您回来了?快喝点冰水,祛暑降温!”杜子鸢递了一杯水过去。

“哎!真好!有人伺候真好啊,回来就有人给端水,这是共产主义社会啊!”

姨婆开着玩笑感叹:“人生如此,还有什么可求的呢?”

“姨婆,你也太容易满足了吧?”

“呵呵,知足常乐!”姨婆笑着点头,又瞅了眼秦傲阳,语带暧昧的问道:“往常你小子一个月来一次,这一周都二次了,真是稀罕啊!”

“姨婆,你就别取笑我了,我这不是来给你和杜子鸢送点吃的嘛!”

“好!不取笑你,今天是周五,别走了,等周日晚上走,把大门打开,车子开进来,我这里多日不热闹了,你也陪陪姨婆!”

“这——”秦傲阳视线不由的转向杜子鸢。

她也笑笑,有些尴尬,感觉自己的到来让秦傲阳都不能随心所欲了,立刻道:“是呀,秦大哥,在姨婆这里,看看花,拾掇一下花草,真的能让人心情平静好多呢!”

“那我就住下来?”

“客气啥?臭小子!”拍了下他的肩头,姨婆眨眨眼睛,小声道:“小子,我可是在给你制造机会,你好好把握!”

秦傲阳一愣,也压低声音道:“姨婆,你误会了,我跟子鸢是好朋友!”

“没出息的,出身未捷身先死!”

“姨婆,你别整这么深奥的句子,我听不懂!”

“没出息,好好女孩是要抢的,不是等的,等来等去,都是人家的了!”

“姨婆,我觉得是我的,就一定是我的,不是我的强求也求不来!”

看着两人直嘀咕,杜子鸢摇头叹息,去收拾秦傲阳买来的东西了。

吃过饭,过了几个小时,大门口突然传来敲门声。“请问,这里是不是有位杜子鸢女士?”

三人在院子里的树下乘凉,都为之一愣。

姨婆去开门,杜子鸢和秦傲阳都来到了门口,杜子鸢就看到送货车停在门口,是一辆四轮货车,集装箱货车。

车门上印着几个字——心灵城堡。

呆了呆,杜子鸢一时没想起来,直到送货工人说道:“请问哪位是杜子鸢女士?”

“呃!我就是!”杜子鸢连忙回道:“你们是?”

“哦!杜小姐您好!是这样的,我们是顾先生吩咐来给您送无公害食品的,顾先生听说您怀孕了,他说最近食品安全是个问题,以后呢,您的一日三餐,吃的喝得都由我们心灵城堡来负责。我们会在早中晚三次给您送来新鲜蔬菜和水果,还有山泉水,以及牛羊女乃!顾先生让我们转告他对您的祝贺,祝贺您要做妈妈了!”

“啊——”杜子鸢惊愕。

秦傲阳也被唬住了。

“我的乖乖!”姨婆更是错愕。

“顾先生?他是不是顾东瑞?”杜子鸢猛然想起来,上一次贺擎天带她去过的那个城堡了。

“对!”

“他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杜子鸢小声道,不用想也知道是贺擎天了,一定是他要求顾东瑞这么做的,这个贺擎天,他不声不响走了,原来,原来是捣鼓这个了!

杜子鸢真是哭笑不得。

“有我的份吗?”姨婆惊愕后问那个工人。

工人笑笑:“有!我们送的分量够十个人吃了!您如果吃不了,可以送给邻居的!”

“能送多久?”姨婆又问。

“顾先生说,要送到杜小姐生下孩子为止!如果杜小姐打算第二胎,第三胎的话,他也会足量供应的!”

“我的神啊,杜子鸢,你生吧,生完这个,再生个,一直生到姨婆我归天,那我以后就不用担心没吃的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天上掉馅饼?”

“姨婆——”杜子鸢无力的摇头。

“姨婆,别开玩笑了!”秦傲阳制止姨婆,狐疑的看着这一切,难道是贺擎天搞的鬼?

杜子鸢对他们说:“替我谢谢顾先生的好意,我不需要这些,你们拉回去吧!”

“这怎么行?杜小姐,我们顾先生说,要是送不到,我们就等着回家吧,您怎么能忍心看我们失业呢是不是?”

杜子鸢无奈的摇摇头,“我不想你们失业,可是我——”

“小姐就别客气了!快卸货吧!”司机对工人说道,两人都去卸货了。

无奈,一大堆东西,就搬了下来,新鲜的鸭梨,西红柿,黄瓜,青葱,恒温箱里是牛羊女乃,还有两大桶山泉水,牛羊肉!

“我的天那!”姨婆有感叹了。“这比超市还丰富啊!我可以不卖花了,开超市得了!这贵死了,无公害啊!”

“姨婆!”秦傲阳好笑的摇头,“什么跟什么啊,你都不知道这东西怎么回事?你也敢要?”

“难道有毒?”姨婆挑眉,突然眨眨眼睛,恍然道:“难道真的有毒,要害我们?害杜子鸢?”

“姨婆!”秦傲阳无力的翻翻白眼,只感觉沟通困难。

“那就是不可能了!我觉得也不可能,谁没事吃饱撑的来害我们啊?你小子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啊?真是的,我不管了,就算死我也得吃!你放心姨婆我每一个都先吃,不会让你的宝贝杜子鸢被毒死的!”

“姨婆!我和你沟通有问题,很困难!”秦傲阳无力的哀叹。

“那就闭嘴,去帮我洗洗这西红柿,我先试试有没有毒!”

杜子鸢慌乱的看着他们卸东西,越是不要他们反而越是卖力的卸下,最后她无奈,只好看着他们把东西搬到房间后,离开。

而这时,一辆送家具的货车又驶进了巷子。

姨婆皱眉,瞅了眼,那送家具的停在了姨婆的门口。

“难道是给我们的?”

三人都呆怔住。

这时,送家具的下车,抬着新床,新沙发,一些列家具朝里面,也就是姨婆的隔壁走去。

而这时,那个隔壁邻居打开了门,传来低沉的嗓音:“把这些抬进去,里面的统统抬出来,拉走,随便扔在那里都行!”

“啊——”秦傲阳惊呼,“贺擎天!”

他撒腿就朝隔壁那家跑去,果真看到了在院子里指挥的贺擎天,“我的老天,真的是你?!你疯了?”

贺擎天回头给了秦傲阳一个自信满满的笑容:“对,我打算在此住一阵子!”

“贺擎天,你这是赖上了?”秦傲阳在错愕的同时也深深的佩服贺擎天的行动和决心,果然时雷霆手段,只怕杜子鸢不是他对手。

“对!直到杜子鸢肯跟我回家!不然我就住在这里,跟她做邻居!每天守着我的老婆和孩子!”贺擎天沉声表明决心。

秦傲阳眉头纠结的抽了抽,无奈的笑着,拨了拨额头的刘海,看到姨婆和杜子鸢都走来了,又瞅瞅院子里的贺擎天。

“真的是贺擎天?就是传说中的那个景城富商?”

姨婆伸过头瞅了一眼,惊叹:“我家小阳就长得够妖孽了,这个更妖孽啊,杜子鸢,这就是那负心汉吗?”

没办法理会姨婆,杜子鸢拍了下姨婆的手,冲进去,看着贺擎天,低声斥责:“你这是做什么?”

贺擎天伸手抱住了杜子鸢,快速一躲,对那抬家具的喊道:“小心点,别撞到人!”

杜子鸢吓了一跳,刚才她冲进来,忘记了躲开人,险些被撞到,幸好被贺擎天抱走了,松了口气的同时也立刻离开贺擎天。

“子鸢,小心点!”贺擎天低沉磁性的嗓音里,此刻却满是谄媚的讨好,贺擎天一扫一贯冷酷漠然的姿态,x1ng感的薄唇勾着笑,大手直接的将杜子鸢拉了过来,小心保护着,甚至还撒娇的摇了摇她的手臂。

“你不跟我回去,我只好把这里买下来了,以后我们就是邻居了!”

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杜子鸢冷着眼神,她几个小时之前说的话,他当成耳旁风了吗?

“你立刻回去,你凭什么住在这里?”杜子鸢真是气坏了。

“我,我为什么不能住在这里?我买下来了,又不是抢来的!”

“你——”

“子鸢,你真的生气了,不气不气,小心我们的宝宝!”浑然不顾一旁姨婆呆愣愣的表情,和秦傲阳那见鬼般的错愕。

贺擎天继续的缠着杜子鸢,总是冷酷的脸庞此刻却显得温柔无比,那凝望的黑眸里,有着可以感知的温柔和宠溺。

“我神啊!这么痴心啊!这么痴心怎么会离婚呢?”姨婆惊呼着,直感叹现在没记者,要有记者拍下这深情款款的场面,不知道感动多少人呢!

“贺擎天,我们已经离婚了!”杜子鸢终于火大的爆/发出来,冷着声音,怒火冲冲的瞪着笑的很温柔的贺擎天,那份自信沉静的脸庞,让杜子鸢突然发现自己像是个无理取闹的女人,而他却是包容淡定的那一个。

“我们还可以再结婚,你知道我不是真的要跟你离婚的,我马上对外宣布,我们要结婚了。”亲昵的揉了揉杜子鸢的秀发,贺擎天深邃的目光里泛着笑意,似乎能这样的宠着她是多么幸福的事情。

“贺擎天,你到底想要怎么样?”被撩/拨的火气十足,杜子鸢倏地挥开贺擎天放肆的手,“你不要像个孩子一样耍赖!”

她可以面对他的冷漠,可以面对他的邪肆,可是当一个冷傲犀利邪肆的男人,突然如同一个孩子一般的撒娇时,她真的不知所措了,所以她火了,她发现怀孕后,自己的性子很容逸被点燃,遇到他就想发火。

“我就想爱着你,宠着你,陪着你,照顾你!和你一起期待我们孩子的出生!”为了弥补过错,他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可是眼神却是莫名的认真和坚定。

“我不需要!”

“怎么能不需要?你需要我,宝宝也需要爸爸!”他错了,追悔莫及,再也不会伤害她,再也不会放开她,他就要做牛皮糖,黏着她,直到她回到他怀抱为止。

杜子鸢突然沉静了下来,静静的看着贺擎天,冷声道:“随便你吧!”

杜子鸢朝外走去,挽住惊愕的姨婆的胳膊。“姨婆,我们走!”

姨婆回头看贺擎天,他黑色的头发氲染着夕阳的余辉,那双黑色如宝石的眼眸深邃,他紧抿的x1ng感薄唇,嘴角的弧度淡去,望着杜子鸢离去的背影,他的眸子更加深邃。

入夜。

贺擎天身陷在沙发里,听着隔壁院子里的笑声,他最深爱的女人在隔壁,还是不肯原谅他,他一个人守着这空荡荡的房子,这是第一次主动想喝酒,他一向自律,不贪酒色,今日却是真的想喝酒,心太疼了!

一饮而进,辛辣浓烈的哀伤穿肠而过,刺心入肺,愁绪不但不减,反倒愈发的浓重。

一杯接着一杯,他还是很清醒,索性一把捉起酒瓶,对着酒瓶直灌。

酒水顺着刀削般刚毅的轮廓缓缓流倘下来,那灼热的辛辣浇湿了一腔挣扎的愁绪。

他仰着头,笑得苍凉极了。

他错了!

一瓶酒很快饮完,又一瓶也光了,他一松手,酒瓶便掉在地上,哗啦一声。他感觉到头开始有些昏沉,但意识仍然清醒无比,站起身,身子晃悠了一下,朝外走去。

他不知不觉的来到了姨婆的门前,伸手,使劲的砸着门,扯着嗓子喊道:“开门,开门,开门!我要杜子鸢!我要我的子鸢!”

他究竟在做什么?

杜子鸢真的无力了,很尴尬,忙对姨婆道:“对不起,姨婆,吵到您了!”

“别,姨婆感激你还来不及呢,最近这么闷,姨婆就爱凑热闹,有免费戏给我看我开心还来不及呢!千万别对我说对不起,我最讨厌这三个字了。我跟着你沾光,吃那无公害食品喝那山泉水,我都没跟你客气,你跟我客气啥呀?”姨婆倒是很豁达,还一副看好戏的兴奋样子。

这下子,杜子鸢更无力了,她怎么觉得这姨婆到了六十多岁的年龄还和孩子一样,唯恐天下不乱呢?

“我去跟他说,是让他进来还是让他回他家?”秦傲阳站了起来,看向杜子鸢。

这贺擎天真是的,这大晚上砸门。

“秦大哥,你让他回去吧!”杜子鸢恳求着。

“好!我去劝劝他,刚才他挺成熟的,怎么又幼稚了?”

“开门!我要我的子鸢……子鸢……”

“来了,来了,疯子啊!砸什么门啊?砸坏了你还得赔!”秦傲阳打开门,一阵浓郁的酒味铺面而来。

“呃!该死,你这是喝了多少酒啊?苦肉计用上了啊?”

一开门,贺擎天直接扑过来,抱住秦傲阳,直喊:“子鸢……”

“拜托,你雌雄不分啊?我是男的,别抱我!靠,我不是人妖!贺擎天,你臭死了,滚回你家去!”秦傲阳骂着却还是搀扶住了他。

杜子鸢站在院子里,瞄了一眼大门口的贺擎天,他真是疯了,居然喝了那么多酒,她在这里都闻到了酒味。

强迫着自己收回担心的视线,他这个样子,让她感到了心里莫名的难过和辛酸。

明明不是小孩了,可是这样一个冷静内敛的男人,却用这样的手段折磨着自己的身体,难道他不知道借酒消愁愁更愁吗?

“呃——唔——”胃部绞痛着,直往上涌恶心感。

“去外面吐啦!”秦傲阳急忙抱住他,拖着出了院子。

外面传来一阵难受的呕吐声。

姨婆偷偷抬起视线,看了眼杜子鸢。“丫头啊,既然担心,就出去看看吧!”

“姨婆!我,我没有,我回房间了!”杜子鸢不想再去看一眼,转身,朝自己的房间里走去。

姨婆叹了口气,摇摇头,却什么都没说。

秦傲阳一整夜没回来,杜子鸢一夜无眠。

她想,也许秦傲阳陪着贺擎天,照顾了他一整夜吧。

杜子鸢终于在天亮的时候,用姨婆家的电话打了妈妈的电话,可是打过去后,她整个人呆了。“妈妈,你说什么?”

“子鸢,你爸爸的身体又严重了,突然再度脑出血,控制不住,整个人都陷入了昏迷里!”

“啊——妈妈,怎么会这样?”杜子鸢完全错愕。“妈妈,我这就回去,你不要哭,没事的,会没事的!”

慌乱之下,杜子鸢换着衣服,爸爸怎么又会脑出血?

不是都稳定了吗?抓起了包,杜子鸢朝外走去,哐当一声,撞上了姨婆。

“哎呦!杜子鸢,你小心点啊,你是孕妇,怎么能冒冒失失的?”

在看到杜子鸢一脸惨白时,顿时惊愕道:“杜子鸢,怎么了?”

“姨婆,我爸爸病重了,我要立刻回去!”杜子鸢解释道。“我先走了!”

“等等,让小阳送你!”姨婆已经扯开了喉咙喊道:“秦傲阳,快出来,快点啊!”

她隔着院子喊了几声,那边立刻扑腾扑腾开门声关门声传来,紧接着秦傲阳和贺擎天同时出现在门口。

“怎么了?”

“杜子鸢爸爸病重,小阳,你送杜子鸢回去!”姨婆吩咐道。

“突然病重?”贺擎天也吃了一惊,“子鸢,别急,我们一起回去!”

“我去开车!”秦傲阳立刻打开车门。

杜子鸢不看贺擎天,而是紧跟着秦傲阳,直接钻进了他的车子里。

“子鸢——”贺擎天有些受伤的看着她理都不理自己,早晨起来得宿醉感让他的头很痛,而杜子鸢不理会自己,上了秦傲阳的车子,更让他心痛。

姨婆叹了口气,去开大门。

贺擎天想也没想,直接打开秦傲阳法拉利车子的后门,钻了进去,“我坐你的车子!”

“你的呢?”秦傲阳挑眉。

“我刚醉酒,不适宜开车!”冷声丢给秦傲阳一句话,贺擎天视线望向前排副驾驶的杜子鸢,安慰道:“子鸢,一定会没事的,你放心吧!”

杜子鸢沉默不语,忽然就泪眼婆娑。

秦傲阳递过去一张纸巾,杜子鸢轻声道谢,接过去,抹着眼泪。

贺擎天瞧见杜子鸢红了眼眶,不知所措起来。

杜子鸢咬紧了牙关,车子还没开,胃里一阵翻滚,就突然打开了车门,跌跌撞撞地下了车。只是一下车,头晕眼花,感到胃里什么东西在翻搅难受,她狂奔到一边,吐了起来。

“子鸢——”贺擎天大急,下车去看她。

杜子鸢吐过了,理也不理他,又上了车子。

贺擎天只好跟着又上车,“秦大哥,走吧!”

“杜子鸢,一定没事的,现在医学这么发达!”秦傲阳盯着她的侧脸,安慰道。

杜子鸢默了下,一时没有说话,而后她终于开口,沉静一句,“我知道,会没事的。”

她跟秦傲阳说话,不理会自己,贺擎天一瞬间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但是岳父身体突然病重,他也没时间计较,拿出电话,拨打给继院长。

“继院长,你好,我是贺擎天!”他在后座打着电话,“我岳父杜安年现在什么情况?请立刻调集最优秀的医生给他治疗,我只要人没事,不惜一切代价抢救!你知道,钱不是问题!”

听到贺擎天打电话,杜子鸢和秦傲阳都安静下来。

秦傲阳跟姨婆说了句话,把车子开出门,一路疾奔朝景城开去。

在秦傲阳的记忆里,杜子鸢一直很安静,很坚强,无论对谁,她总是抱着一颗宽善温柔的心,但这次是真的跟擎在生气了。

可是这样不曾有过的她,竟让秦傲阳觉得更加心疼。

贺擎天还在打电话:“好,我知道了,你费心了!”

挂掉电话,贺擎天沉声道:“子鸢,你不要太担心,医生在抢救,你姐姐和安逸伯都在那里,你放心吧!”

杜子鸢不说话,只是表情一片凝重。

一路上,大家都没再说话。

到了医院。

已经是几个小时后了。

杜子鸢一路狂奔。

“子鸢,慢点,小心!”贺擎天在后面急喊。

进了电梯,一直到了住院部。

杜子鸢听到了哭声,一时间惊呆住,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难道是爸爸他?

“安年——你怎么能撇下我?”是妈妈歇斯底里的哭喊声。

杜子鸢心口又是一刺,更加慌乱。

“子鸢,别急!别跑!”贺擎天担心她滑到,自己紧跟其后。

可是,到了病房,他们都呆了。

白素心扑在床边呜咽着。

杜如慧也在哭。

而病床上的人,已经被床单盖住了整张脸。

“爸爸——爸爸呀——”杜子鸢泪不一下子便浮上了眼眶。

她激声喊着,声音凄凉中带着遗憾和懊悔。“爸爸……”

“怎么会这样?”贺擎天呆怔着,前几日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这样了?突然离世了!

继院长看到贺擎天,走过来解释道:“贺先生,我们已经尽力了,杜市长的身体很特殊,又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本来摇摇欲坠的身体一下子承受不住,导致多处毛细血管出血,陷入昏迷!但这不是直接致命原因,我们没想到止血了,却又堵住了心脏血管,他的血液粘稠度太高,止住血,却又堵塞了血管,最终又造成心脏猝死!”

贺擎天点点头,人已经没有了,他也相信医院做了全方位的救治,但还是没能救回来。

“子鸢……”贺擎天去抱她,杜子鸢却挣月兑他,扑到病床前。

“妈妈……爸爸他……”杜子鸢咬住唇,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大颗大颗的落下。

“子鸢,你爸爸他走了……走了……”白素心也是满脸的泪痕,母女二人抱头痛哭。

“都是我不好,我怎么就走了呢?我都没见爸爸最后一面……我不好……呜呜……我不好!”

“孩子……”白素心也哭。

杜子鸢哭了一会儿,趴在床边,跪在那里,颤抖着手掀开床单。

杜安年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脸上一片宁和,唇紧闭着,倒也看不出有多痛苦,可是杜子鸢的心却碎了。“爸……我是不孝女,对不起……对不起……”

最后一刻她居然没在身边。

杜如慧也哭,哭得满脸是泪,抽噎着,没有丝毫力气。

安逸伯从后面抱住杜如慧。“慧慧,别哭!”

秦傲阳也没想到会是这样,他停好车子,赶来时,见到的竟然是这样的场面。

杜子鸢哭过以后,变得愈发沉静。平时的她话就不多,此刻就更加孤寂了。

杜安年的葬礼在三日后,谁也没想到他会这么早离世。

更没有人想到,他的墓地竟然在贺齐翔的隔壁,贺齐翔隔壁有两个闲置的墓地,买了多年,左右各一,杜安年在左侧。

下葬的时候,贺主任赶来,按照杜安年早前的安排,把素堇的骨灰从另外的墓地移了过来,跟他葬在了一起。

直到亲朋们都走了,只剩下杜子鸢,贺擎天,白素心,杜如慧安逸伯和秦傲阳,还有贺君临时,贺主任解释道:“右侧这个是我的,中间是齐翔,我们三人约好了,死后葬在同一处墓地!我们曾是最好的朋友,也是最好的兄弟!他们已经走了,只剩下我了,君临,爸爸死了,就葬在右侧这里!”

贺君临哽咽着低喊:“爸爸……”

“人都会死的,不要难过!逝者已逝,让我们坚强点吧,让他们走的安心!”

贺主任又走到白素心的身边,“嫂子,节哀!”

“谢谢!”白素心也已经平静下来。

因为杜安年的突然离世,杜如慧的机票作废,一时没有走了。

“谢谢你们了,你们都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在这里呆一会儿!”白素心又道。

“妈妈!”杜子鸢有些担心她。

“我没事,子鸢,妈妈想跟你爸爸和你姨妈多呆一会儿,你和你姐姐先回去吧!”白素心拍拍杜子鸢的手,神色平静。

点点头,杜子鸢没有强求。

大家一行人离开了墓地。

只是刚到墓园的门口,迎面竟然遇到了手捧白色菊花一身黑色旗袍的李惠利,显然,大家都是一愣,而李惠利看到他们,倒也很平静。

“妈,你怎么出来了?医生不让你出院!”贺擎天走了过去。

李惠利看着他,冷冷的,又看看杜子鸢,再看看所有人,最后实现落在安逸伯身上,然后道:“安逸伯,我明天回东京,你确定你不跟我去吗?”

安逸伯认真点点头。“我不去了!”

“好!很好!”李惠利不再说什么,微微抬下巴,从他们身边走过。

杜如慧突然冲出来,一下子挡在她面前,尖锐的质问道:“你又跟我爸爸说了什么?你又刺激了他什么?你害死了我爸爸!”

所有人都惊呆住,贺擎天更是心里一惊,实现慌乱的看了眼杜子鸢,她也难以置信,“姐,你说什么?”

“我看到她又去了爸爸的病房,后来,后来爸爸就突然昏迷了,我不知道她跟爸爸说了什么,开始还好好的,突然就不行了……”

杜如慧的话立刻陷李惠利与尴尬中,但她似乎没有任何的表情,只是看了眼杜如慧,然后又看看大家。

“妈!这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又跑去了?”贺擎天神情略显烦躁,真的没想到,也不敢想象,如果这事和自己的妈妈有关系,那么他和杜子鸢该如何走下去?杜子鸢还不得恨死他?

“姐姐,你亲眼看到她去了爸爸的病房?”杜子鸢也难以置信,紧张的抓住杜如慧的胳膊。

杜如慧很认真的点头,眼角有泪。“我亲眼看到她从爸爸的病房出来,我跟她吵了一架,然后她离开,爸爸就突然昏迷了!”

杜子鸢听到肯定的答案,不言语,缓缓的抬起视线,望向李惠利,眼神中透着清冷,低声:“您和我爸爸说了什么?”

她的语气不急不缓,却透着极致的冷漠,有着不容拒绝的力量。

李惠利倒也平静,看着杜子鸢,挑眉反问。“你觉得呢?”

“你真的又去刺激我爸爸了?”杜子鸢本来沉重悲凉的心境,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

李惠利叹出一口气,在众人诧异的眼光下,异常平静说道:“我是和他说了一些话!”

“妈!你说了什么?你怎么又跑去了?你就不能消停一阵子吗?”

贺擎天真的是要呕死了,“为什么我跟你说了那么多你都不明白呢?爸的死跟他没有关系!”

李惠利微微一愣,沉下的眸子有几分黯然,半响没动作,只是看着贺擎天。

她面无表情,语声平静淡漠。定定的望住贺擎天的眼,眸子没有半点波澜,似是杜安年的死,根本就是一件无不足到的小事,根本就是与她没关系的。

贺擎天双眉一皱,心中突然就多了一丝怨怒。“妈,我对你真的很失望,这一切到今天,您又是何必呢?”

李惠利眸子一僵,抿唇,然后,问:“我是你妈妈,我在你心里就这么不堪吗?”

杜子鸢垂眸静立,到此刻,再追究李惠利也不会让爸爸回来了。

李惠利的问话让贺擎天无言,让杜子鸢沉默,也让安逸伯眉宇纠结,秦傲阳面容沉默,贺君临平静狐疑,贺书墨眸中浮现伤感,而杜如慧一双眸子狠狠地瞪着李惠利。

气氛蔓延着一种深沉的悲哀,天色也灰蒙蒙的,时间如指缝里的流沙,一点一点的逝去。

杜如慧第一个尖锐的指控:“你难道就是什么好人吗?你做了什么事情你自己心里清楚,还需要我们再说一遍吗?”

“人已经没有了,你满意了吗?”贺书墨也问了一句,“惠利,心中有恨的日子不好过吧?”

李惠利被贺书墨问得身子一僵,冷哼一声,“有恩不报非君子,有仇不报枉为人!”

“这么说你还是认定我爸爸是你的仇人了?”杜子鸢突然沉声开口,“所以你不无论如何都要报仇?即使你所谓的仇不过是一场闹剧,你也不肯放弃吗?你这一生活的有意思吗?唯一的儿子你也可以利用,所有一切,在你眼里都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可是你自己纵观一下,你身边还有人吗?难道你不觉得午夜梦回时你很孤独吗?一个心里只有仇恨的人,活得又有什么意义呢?”

李惠利心底一震,眼中的平静被剥裂开来。

杜子鸢又道:“我爸爸已经走了,他一定不希望我们为难与你,因为你曾是贺伯伯的妻子,可是也只是曾经,我们让你,是因为曾经我爸爸和贺伯伯之间的一点情分。但今天,你又有什么资格和立场出现在贺伯伯和我爸爸的坟前呢?您改嫁过,不再姓贺了!”

丢给李惠利这样几句话,杜子鸢握住杜如慧的手。“姐,我们回家吧!”

杜如慧本来想计较,可是听到杜子鸢说的话,也作罢了,瞪了眼脸色灰白的李惠利,跟杜子鸢一起离开。

杜子鸢没有看贺擎天一眼,像是没有这个人一样,贺擎天一下子好受伤。

李惠利垂下头,不多时又抬起来,看了眼他们,像是在思量什么,半天,她还是决定去墓地。

贺擎天望了眼安逸伯,而他无声的点点头,跟着李惠利而去。

贺擎天大步去追杜子鸢,疾步上前,追上杜子鸢,拉住她手,神情紧绷的开口:“子鸢——”

杜如慧见贺擎天追来,对杜子鸢道:“我先去车里等你!”

“嗯!”

“子鸢,对不起!”贺擎天很是难过。

听到贺擎天的话,杜子鸢缓慢的转身,看着他那双深邃的黑眸,杜子鸢只是平静的开口:“回去休息吧,别再跟着我!”

“子鸢——”贺擎天猛地抱住她。

“呃!”慌乱着,杜子鸢只感觉他高大的身子在瞬间压了过来,裹住了她娇小的身子。

“对不起!”沙哑着嗓音,贺擎天目光复杂的锁住杜子鸢疲惫的小脸,大手也在瞬间按上了她的肩膀,将她个人困在了自己的手臂里。

“我不需要对不起!”

闻言,贺擎天忽然无力的软下了身子,重重的将头磕在杜子鸢的肩膀上,闭上眼的眼眸,深处里有着痛苦在流转。

一瞬间,他的忽然靠近,让杜子鸢猛的一愣,僵直的身子没有动,而贺擎天却像失去了力气般依旧依靠在她的身上,高大的身影里有着说不出来的颓废和寂寥。

精致的五官纠结着,犹豫片刻后,杜子鸢还是困难的吐出话来,“回去吧!”

“对不起。”低沉而干涩的三个字,从肩膀处再度地传了出来,贺擎天忽然手上一个用力,紧紧的揽住杜子鸢的身子,巨大的压抑下,似乎要将她的身子骨掐碎一般。

已经僵直的身子再一次的紧绷,他的手劲好大,掐的她骨头都痛,杜子鸢无奈的看着远处,低声道:“你弄疼我了!”

“对不起!”又是三个字,比刚刚的语气要沉重许多,复杂里是愧疚,是悔恨,是连他都说不清楚的痛苦。到现在,他有什么立场和资格再站在她面前呢?

许久之后,杜子鸢还是任由他抱着时,贺擎天忽然松开手,深深的看着眼前的杜子鸢,复杂的视线落在她平静漠然的小脸上,一个转身,在瞬间向着远处行去,速度快的似乎像是逃避什么。

杜子鸢回了家里,客厅里摆放着杜安年的遗像,整个家里都是沉郁的气氛。

杜如慧在自己的房里。

而白素心也在她的房里。

杜子鸢就坐在客厅里。

接到夏美子的电话,杜子鸢心里一暖。“美子?”

“怎么回事啊?你丫的跑哪里去了?现在在哪里。我去看你!出这么大事居然不通知我,你也真够可以的,拿不拿我当朋友啊?”

杜子鸢接着电话,听着夏美子的质问,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美子,抱歉!”

“杜子鸢,节哀吧!”夏美子的语气软了下去。

半个小时后。

夏美子来到了杜家。

一见面,先红了眼圈,给杜安年上了香,对着遗像鞠躬后,上前抱住杜子鸢,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保重身体,亲爱的!你还有我!”

“谢谢!”杜子鸢也哽咽了,但更多的是心里感到温暖。

“阿姨呢?还扛得住吗?”

杜子鸢下意识地看了眼楼上的方向,点点头。“我和你出去吧,我妈妈累坏了!”

她怕说一些话,等下妈妈下来,会难过。而且这几天处理妈爸爸的后事,的确累坏了妈妈,虽然自己也很累很难过,但是和妈妈的心情还不一样。

妈妈用了多少年等待爸爸,好不容易在一起,却没有享受过夫妻生活几年,爸爸就走了!这就是人的宿命吧。

走出门,南宫里泽正倚在车门边,看到她们出来,南宫里泽走上前,沉声道杜子鸢道:“杜子鸢,节哀!”

“谢谢!”杜子鸢道。

“上车吧!里泽,你送我和杜子鸢去一个安静的地方吧!”

十分钟后,两人去了小区,杜子鸢打开门,两人进去,南宫里泽离开。

“你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怎么突然就离家出走了?”

“一言难尽!”杜子鸢犹豫着,却还是把这些日子的一切跟夏美子简单的说了些。

“这么说你爸爸突然离开是因为贺擎天的妈妈喽?”

杜子鸢摇头。“我不知道,她没承认也没否认!”

“那你打算怎么办?贺擎天也真是的,居然不信你,居然敢质疑你的人品,真是气死了!他还有脸去跟你道歉,这根本是原则问题,根本是不可饶恕的!”夏美子义愤填膺的咒骂着贺擎天。

“这个男人是头猪吗?为什么我发现越是成功的男人越是猪呢?南宫里泽也是猪,安柔那贱人有什么好呢?整日惦记着,连他家都有给安柔保留房间!还有那该死的顾宗奇,突然打电话疯了似地找我,跟我道歉!好马还不吃回头草呢,他以为他谁啊?”

“那你怎么办?”杜子鸢问。

两人坐在沙发上,被杜子鸢一问,愣了下,一时没有回神。“什么什么怎么办?”

“顾宗奇啊?”

“凉拌啊!难道他后悔了我就该吃回头草?”夏美子挑眉,嗤笑一声:“别管怎么样,我现在没结婚,他就算跟高笑笑离了婚,死乞白赖的找我,要跟我结婚,那他也是个二婚的,我凭什么委屈自己跟一个二婚的在一起?我有病啊!我?”

“南宫里泽也是二婚的,而且还带了个孩子!”杜子鸢一针见血的指出。

“呃……”夏美子有愣了下,“哎!我说你这是那一伙的?你怎么跟我对着干啊?南宫里泽是个二婚的没错,但他没得罪我啊!这不一样,你说我跟顾宗奇算什么?姐死也不会再回头了!顾宗奇和南宫里泽根本不可以同日而语。再说了,我和南宫里泽是互相利用,没感情,谁也不伤害谁!和顾宗奇那贱人,那是扯不清了,到现在也哆嗦不清楚了!姐不想胡里胡涂下去,快刀斩乱麻,一拍两散是最好的结局。”

即使心痛,即使不甘,即使遗憾,也不会再留恋下去了!

因为失去了就真的失去了!有些爱一旦错过就真的不在!

她用了十几辰的时间去年这一个人,可是这个男人从来不曾珍惜过自己,爱一个人多么辛苦?

爱情本来是两个人的事情,她一直唱着独角戏,戏再凄美,也有落幕的一天,即使很不舍,也要舍去。

哪怕是那种舍的过程像是在凌迟,也不能犹豫了,相反,要自己拿刀亲自割下心头的那块肉,即使残忍,即使心痛欲死,但也绝不让那个人再来一刀一刀割!

听见夏美子这样说,杜子鸢也微微一愣,然后道:“我没有你的潇洒!”

“你打算跟贺擎天和好?”

“不知道!我觉得我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我不知道路在何方?我舍不得我这个孩子,我要生下他。也许,没有孩子的话,我就毅然决然的离开贺擎天,和你一样潇洒,但是有了这个孩子,让我不知道该怎么走下去了。”杜子鸢为此感到迷茫,如果自己一个人带着孩子自己可以,但是孩子怎么办呢?孩子能健康成长吗?

“那你得好好想想了!”夏美子也给不了什么假设性的建议,正因为自己无法想象以后的日子,所以才会打掉那个孩子,每个人的想法不一样,受得教育,家庭背景都不一样,所以自然处理问题的方式也不一样,这种大事,她真的不好说什么。

“是该好好想想!”杜子鸢安静的说道。

“我要去日本一阵子,散散心!”夏美子又道。“你不会又来个突然消失不见吧?”

“不会了,我会跟贺擎天讲清楚的,我需要安静的一个人像很多的事情,现在不想见他,见了也不理智吧,我想他也需要想很多!”

夏美子离开小区时,杜子鸢并没有走,她想静静,想想心事。

下了楼,才发现时间都三个小时过去了,和杜子鸢谈了太多,也没给南宫里泽打电话,却没想到一下楼,他的车子就停在楼洞口。

夏美子错愕了一下,南宫里泽已经下车,“谈完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走了吗?”

“觉得你们应该聊的差不多了,来接你!”南宫里泽沉声道。

夏美子抿唇,深深地望了他一眼,跟着他上车。从来,顾宗奇从来不曾等过她,从来都只是她等顾宗奇,没想到,居然还有男人肯等她,这一刻,夏美子觉得心里温暖极了。

海边。

一个美丽妖娆的女人在海滨入口下了车,在黑色无肩短裙的衬托之下,那feng腴的身姿惹火的可以勾动任何一个男人的,更不用说她有一张美丽而妩媚的脸庞,描绘精致的青眉之下,一双杏眼闪烁着魅惑人心的光芒,白皙的面容,嫣红的唇角勾着动人的笑容,给人一股成熟妩媚的气息。

女人下了车子,直接朝海边走去,在看到远处布加迪身边的身影时,整个眼睛里充满了贪婪的气息。

“擎!怎么想起来约我了?”妮可儿接到了贺擎天的电话,那是欣喜若狂,直接打扮好赶来了。

一刹那,虽然没有言语,可是贺擎天在看到妮可儿时,他的脸上露出的森冷气息,却还是让人感觉到他情绪的变化。

“擎?”妮可儿一靠近他,就感觉了不对劲儿,僵直了下表情,没敢太靠近,问:“擎,你找我来是?”

“有事!”这才惊觉自己情绪变化,贺擎天不由的皱了皱眉头,强迫自己平静。

“什么事?”妮可儿问得小心翼翼,这两日她都没联系到妮茶茶,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老担心出问题,尤其是上次贺擎天在这里说的那些话。

贺擎天抬眸看她,然后道:“你不是想来看星星吗?今天我陪你看星星!这海边的星星,够你看的吧?”

“真的呀?”妮可儿受宠若惊,细弱娇软的嗓音靠了过来,贺擎天却不着痕迹的躲开,妮可儿一愣,也不再勉强,而是道。“擎,你真好,终于想起来人家了!人家好想你哦!”

贺擎天实在看不习惯这女人的矫揉造作,但还是耐着性子道:“是吗?你是想如何算计我吧?”

“擎!”妮可儿抬起头,微异道:“你约我来不是看星星吗?怎么说我算计你呢?你是大老板,我怎么能算计的了你呢,是不是?我们看星星吧,能和你一起看星星,我真的觉得很幸福!”

贺擎天看了妮可儿一眼,冷笑,“不过还能做点别的!”

“讨厌!这是海边啊,你不怕人看到啊,你真坏!”妮可儿大概是会错意了,以为贺擎天跟她打ye战咋滴?居然说出这么恶心的话来。

惹得贺擎天眉头一拧,直接开门见山道:“呵呵,我是很坏,我给你带来个人!也许,这个人比较喜欢跟你做点别的!”

妮可儿微微一愣,眉头紧蹙,错愕。“带了别人来?谁?”

贺擎天眸光一闪,淡淡道:“你的老相好啊。”

这时,他拍了下手,布加迪车门打开,妮茶茶颤抖着身子下了车,看到妮可儿,妮茶茶颤声道:“妮小姐,我让你害死了!现在全城的医院都不肯聘用我了,我也被开除了,我失业了……”

妮可儿一看到妮茶茶脸色渐渐发白,急忙道:“你谁啊?我不认识你!你胡说八道什么啊?”

“真的不认识吗?”贺擎天轻笑一声,黑眸一沉,剑眉微蹙。

妮可儿立刻做出神色委屈状,低低抽泣道:“我就是不认识他嘛!”

“妮小姐,你——”妮茶茶呆怔住,眉头皱成一团,低声道:“我们都亲密到luo相见过,你居然说不认识我?”

妮可儿诧异道:“你少含血喷人,我妮可儿是那种人吗?你不要诽谤我,擎,他在诽谤我!我怎么可能跟他……”

贺擎天目光锐利,冷冷道:“妮可儿,你似乎忘了,可是我一手扶持起来的,现在成了圈内知名的经纪人,而你也是因为我的介绍去了旗下,没想到你居然这样不珍惜,那好,看来你是不到黄河不死心不见棺材不掉泪了?”

妮可儿昂起头,泪水突然落了下来,看上去十分柔弱:“擎,我……我承认,我是跟这个人有过一ye情,我认了!”

贺擎天眼中浮现一冷意,“除了一ye情,你还做过什么,现在说吧!”

“我没有了,什么也没有了!”

“贺先生,是她,是她要我那么做的,那份报告我本来不想换的,但是她威胁我,她是第一次,她说只要我不按照她说的做,她就告我qiangj1an罪!”

“第一次?”贺擎天嗤笑。

“妮茶茶,你也太幼稚了吧?为了这个你居然不顾职业操守,就为了这个破鞋女人?”

妮可儿柳眉一紧,哀哀凄凄的说道:“擎,那的确是第一次嘛!”

“哈哈,那跟你同居过的设计师,还有长期同居过的大学同学又是怎么回事?难道你想告诉我,那些男人都不举?从来没跟你发生过关系?”贺擎天眸子紧眯,目光凌厉的望着她。

妮可儿垂下眸,紧咬唇瓣,哽咽道:“我怎么知道……”

贺擎天冷哼一声,拿出电话,当着妮可儿和妮茶茶的面,打了电话:“,我要你弃用妮可儿这个人,放出风去,妮可儿的操守人品有问题!其他公司若是敢跟她签约,那就是跟我贺擎天过不去!”

“啊——”妮可儿顿时脸色苍白,“擎,我错了,我错了,你不要这样!”

“我给了你最后的机会,你没有珍惜,我只是希望给我未出生的孩子积德,不想赶尽杀绝,但你,到了这个时候还不肯承认你所犯的错!那我真是没办法再放过你了!你害得我太太不肯原谅我,害的我有了孩子还要怀疑自己,这口气,我实在难以咽下!”

“擎——求你——”妮可儿扑过来抓住贺擎天的胳膊。“我错了!”

“晚了!”贺擎天轻舒了口气,眸中布满复杂之色,沉声道:“妮可儿,你要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

“擎——”

“贺先生,我怎么办?我没工作是会饿死的!求你高抬贵手,求你——”

妮茶茶说着又跪了下来,央求着:“我真的再也不会了,真的错了!”

这时,车门又打开了,杜子鸢下来车子。

妮可儿错愕了一下,指着杜子鸢。“她,她是杜子鸢?你们没离婚?”

“这和你有关系吗?”贺擎天反问妮可儿。

杜子鸢在傍晚时候接到了贺擎天的电话,他说要她去看真相。杜子鸢被他强拉着上了他的车子,车子又去载了个人,然后拉着她来了海边。

车子上,贺擎天不肯说什么,说让她自己看。

于是,她一直安静的在车子里,安静的看完他跟妮可儿妮茶茶的对话,却面容平静的下了车子,然后看着贺擎天。

“子鸢,这件事是这个女人和这个男人在一起陷害了我,是他们!”

“贺擎天,只是别人陷害了你,而没有你自己的原因吗?”杜子鸢冷声质问:“到今天,我觉得你都没有搞清楚咱们之间的问题所在,你不用再找我了,真的,我觉得太累了!”

杜子鸢丢给他一句话,转身朝海滨大路走去。

“子鸢!”贺擎天大急,追上去。“是我的错,我知道你生我的气!是我自己错了,我没有怪别人,是我自己的错误!”

看到杜子鸢不理会自己,贺擎天脸色更加的晦暗着,失落的凝望着杜子鸢,失去了往日的那股狂傲和犀利,此刻却是那么的脆弱,连同沙哑的声音都显得格外的落寞不安,“我知道一系列的事情赶在了一起,我想跟你站在一起,跟你一起承担,让我照顾你好不好?”

“我累了!真的好累!”杜子鸢苦涩的闭上眼,或许真的太累了吧,又是一阵眩晕。

“求求你不要找我了,我想自己安静一会儿!”

“子鸢——”

“别跟着我,我自己走!”杜子鸢冷声道。

“我送你!不安全,我送你回去!”贺擎天去开车子。“等我去开车!”

杜子鸢已经朝海滨路走去。

“擎——”妮可儿还在挣扎。

贺擎天只对妮茶茶道:“你先休息一个月吧,一个月后,你的工作再说!”

“啊,贺先生,谢谢,谢谢!”妮茶茶没想到贺擎天会放了自己,他兴奋的难以置信。

贺擎天上了车子,丢下两人,去追杜子鸢。

刚走出海滨,杜子鸢叹了口气,心里感到浓浓的悲凉,穿过马路,去打车。

而此时,一辆车子急速驶来,杜子鸢停下躲开,但那车子却在快到跟前时,一个转方向,朝她直奔而来。

杜子鸢大惊,立刻转身再躲。

“砰——”一声,伴随着巨大的声音,车子将杜子鸢撞飞了出去。

“不——”布加迪里,贺擎天转出来时就看到杜子鸢被撞飞的身影,朝着海滨绿化带的草丛摔去,成抛物线状落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子鸢——”

贺擎天感觉那一刹那,自己的心都碎了,整颗心提了起来,几乎是连滚带爬的下了车子,朝杜子鸢跑去,而那辆车子,也显然吓怕了,一停后,竟急速离去。

“子鸢,子鸢——”贺擎天跑到草丛里,看到了浑身是血的杜子鸢,颤抖着手,跪下来,抱住她。

“孩……孩子……”杜子鸢发出微弱的呼声,小手还护在肚子上,可是肚子好痛,温/热的液体顺着双腿留下来,热热的,可是却感觉不到热度,身体也渐渐的冰凉起来……

杜子鸢感到肚子很痛,很痛。

杜子鸢隐约感觉一股腥腥的热热的东西从体内流了出来,她想挣扎着起来却没有力气,她想叫却发不出声音。

最后留在她大脑中的影像是贺擎天,他抱着她,喊着她的名字,声音悲痛欲绝。

“子鸢,子鸢……我送你去医院,我们去医院,别睡,你不要睡……我在这里,我在这里……”贺擎天心头剧瑞的痛着,冷峻的脸色在此刻是压抑不住的悲痛和绝望。

“子鸢,别睡啊,求你别睡,睁开眼看看我……”贺擎天声音里压抑不住地颤抖,伸出手抚过杜子鸢惨白的小脸,千言万语在此刻只化为无尽的疼痛,曾经他以为他可以好好地照顾她一辈子,看着她幸福的生活,可是他总是做不好,总是伤害她。

“啊——我的天!”妮茶茶从海滨路跑出来时,就看到贺擎天抱着杜子鸢在嘶吼着。

“子鸢——别睡——”

妮可儿也从后面走着出来,当看到这样一幕,她也呆了。“天哪,怎么会这样?!”

“快,快救人!”妮茶茶疾奔过去。“贺先生,快救人啊,送医院,快点啊!”

贺擎天那一刻都懵了,彻底的懵了,他不知道怎么抱杜子鸢,好多血,从她的腿jian流出来,完全成了血人。

“我开车,妮可儿,你快去开车门!”妮茶茶看了眼布加迪的车门打开着,立刻跟妮可儿道。

情况太紧急,妮可儿也没有推辞,喊着:“擎,快点,快抱她过来!”

贺擎天这才抱起杜子鸢,抱着她上了车子。

妮茶茶吞了下口水,压下紧张,发动贺擎天的布加迪。“我们立刻送她去医院,还来得及,一定还来得及!我是大夫,你要相信我,她不会有事的!”

妮茶茶安慰贺擎天,他放了自己一马,他心存感激,医师的道德感回归了!

“一定没事的,擎,没事的!”妮可儿也安慰他。

贺擎天只是紧紧抱住杜子鸢,她已经陷入了昏迷。

医院急救室。

数不清多少次徘徊在这个门前了,安柔,夏美子,杜安年,妈妈,现在又是杜子鸢,为什么总是在医院里徘徊呢?

贺擎天浑身是血,手脚冰冷。

妮可儿小心的看了他一眼,犹豫了片刻,安慰道:“没事的,人一定没事的。擎,之前,真的对不起!是我太执拗,我真的不是想害你,我只是仰慕你……所以……”

贺擎天什么都没说,只是双手抱头,痛苦的难以复加。

悲痛着,贺擎天就这样一动不动地僵直着身子,那空洞而死寂地目光依旧呆滞地看着睁着,却没有焦距。

早知道会出事,他就不带她出来了!

早知道会出事,他就拉着她,硬拉她上车了!

可是人生最大的不幸,是在你做一件事的时候,永远无法知道这件事的后果!

那肇事车辆?!贺擎天忽然目光一怔,他只顾着去救杜子鸢了,根本忘记了报警。而拿车辆也跑了,他努力隐忍着悲恸的情绪,拿出电话,拨打着,先报警,然后通知秦傲阳和夏美子。

他害怕,他真的害怕,他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从来没有这样害怕过。

很快的,在第一时间,秦傲阳夏美子南宫里泽都赶来了,连安逸伯也来了。

看到贺擎天那个样子,夏美子连责备的话都说不出,她看到贺擎天的脸埋在手掌里,看到有水渍从他的指缝里流出来。

她不知道怎么再说他了,反而安慰他:“一定会没事的,贺擎天,你振作点,你是个男人!”

很快的,贺擎天振作情绪,当他拉下自己的手时,所有人都看到了他红了眼圈。

秦傲阳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喉结滑动了下,手在身侧握成拳,又松开,然后坐在椅子上安静的等。

“我去警局处理,立刻调出肇事者的车牌号,擎,你还记得牌子号码吗?”安逸伯问。

贺擎天努力回想着,那是一辆黑色的轿车,车牌号是多少他根本没来及看清楚,而且他那个位置根本看不到车牌号。“一辆黑色的XX轿车,车牌号我的位置看不到!”

“那我去调出录像,排查那个时候过路的车辆,会找到肇事者的!”安逸伯走到走廊尽头打电话安排着一切。

手术室的门一直紧闭着,时间滴滴答答的流逝着,每个人都觉得一秒钟就像是一辈子,等待的时间是如此的漫长。

杜子鸢的意识在半昏迷中。

她似乎精神紧绷着,她感觉自己在担心什么,她想去想,可是带着氧气罩的她,是如此的难过,她感到有什么东西穿过她的身体。

而此刻,医生正用纱布帮她止血,那些纱布要进ru身体,等止血后,才能再取出,她已经感觉不到痛了。

她只是感到不安,很不安。

像是在一团迷雾里,找不到路,依稀间感到,一个小小阳白女敕女敕的婴儿,在对她挥舞着胖胖得小手,那么可爱!

呃!她的孩子?!

她想到了孩子!

她突然摇着头,而手臂上,输着血液,有护士按住她,轻声道:“别动,我们在抢救你,别动啊!”

“我……”隔着氧气罩,她努力张嘴,想问她的孩子呢?

护士又安慰道:“你不要动,不要说话,你在zigong大出血,千万别乱动,会有生命危险的!”

她睁开迷蒙的眼睛,想要问她的孩子还在吗?可是护士一句zigong大出血,把她打入了深渊里。

她顿时泪流满面,痛彻心扉,宝宝,不要离开妈妈,不要丢下妈妈,宝宝,妈妈什么也没有了,求你不要离开妈妈!宝宝,别离开我!

她终于还是艰难的张嘴了,呼出一句话,那么费力,那么急促:“我的孩子——”

抢救她的医生道:“小姐,你出了这么严重的车祸,没有骨折是奇迹了,但是孩子是真的保不住了,请你振作,你还这么年轻,还能再生的!”

孩子没了?!

杜子鸢眼神绝望地看着那个大夫,眼镜片后的一双眼睛有着惋惜,“请你再说一遍!”

“保重身体!”大夫又说了一遍。

“不!”杜子鸢摇头,挣扎着,费力而疯狂嚷着,“凭什么把我的孩子弄没了?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呢……”

杜子鸢忘记了哭,疯狂地嚷着,她的情绪失控了,好像随时都可能有发疯的危险。

她多么的绝望,她曾幻想,如果是个女孩,长得像自己,文文静静的,如果是个男孩,长得像贺擎天,高大俊秀,气宇轩昂。

无论怎样,这个孩子都是她的希望啊!可是没了!希望没了!

她接受不了,她感到了好累,好累,闭上了眼睛,又陷入了昏迷里。

终于,在经历了三个小时的抢救后,杜子鸢被推出了手术室。

医生疲惫的摘掉口罩,像是松了口气般对门口的人说:“人稳定了,没有骨折,但身体软组织挫伤多处。出血止住,但胎儿没有保住,你们送来时,已经流掉了……”

贺擎天整个人一呆,孩子没了!心真痛!但是杜子鸢还在,杜子鸢在就好!他不知道如何去排遣心里的痛苦。

看着她那样苍白着脸色躺在病床上时,看着她那样脆弱的躺在那里,眼角有泪痕,他的心阵阵的抽痛着。

杜子鸢被推进了病房里。

所有人都退了出去。

昏睡中的杜子鸢美得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那么飘渺,那么苍白。

一缕黑发散落在额前,称得她苍白的脸庞,近似透明,她的睫毛很长,紧闭的眸上犹沾着泪珠,他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拭去她睫羽上的泪,抚了抚她苍白的小脸,低低一叹,哽咽道:“子鸢,你受苦了……对不起……”

秦傲阳透过玻璃怔怔地看着病房里的贺擎天和杜子鸢,忽然觉得自己真的好多余。

他转头,哀伤地笑,杜子鸢爱的一直是贺擎天,以后她还会跟贺擎天继走下去吗?

他想即使杜子鸢那么受伤,此时此刻,她最想陪在她身边的人,依旧是贺擎天吧?!他唯一能为她做的,就是安静地看着,然后默默离开。

“子鸢,是我不好……你知道吗?如果你没了,我一定不会活下去……你知不知道,看到你浑身那么多血,我好怕。假如今天……我失去了你,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活下去。”

想到她浑身是血的样子,他的心就整个碎掉,他流着泪不停地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他拉起杜子鸢的手:“子鸢,你打我好不好?都是我不好,你想怎样都行,醒来看看我,看我一眼好不好?”

杜子鸢不动,闭着眼睛。

听着病房里那断断续续的道歉声,夏美子瞅了一眼秦傲阳,他英挺的眉宇紧皱,担心的攥着拳头,却在极力隐忍着。

夏美子叹了口气,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别离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柔,只影向谁去?

情到深处不自禁,纵然有恨别具心。蓦然回首空追忆,余生何处觅知音?

南宫里泽这时接到了一个电话,让他的脸色瞬间惊变。“什么?再说一次?”

那边明确告诉他:“对不起南宫先生,您前妻逃离了我们医院,我们正在联系警方协助追踪,如果她跟您联系过,请及时通知我们医院或者警方!”

放下电话,南宫里泽还无法消化这个消息。

“怎么了?”夏美子发现南宫里泽的异常。

“安柔逃离了医院!”

“啊?什么时候的事情?!”

南宫里泽丢给夏美子一句话。“你自己坐车回去,我先走了!”

“嗯!”夏美子只能望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点头。

妮茶茶和妮可儿一直等在门口,后来见杜子鸢推进了病房,也离开了。

走廊里只剩下夏美子和秦傲阳。

“坐一下吧!”夏美子身体还没完全好,伤病后,感觉身体伤了元气,大不如从前。

两人坐在走廊的休息椅上,秦傲阳沉默不语。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夏美子感叹:“这就是人生!”

秦傲阳转头看了眼夏美子,点点头。“只是杜子鸢的人生波澜也太多了,对她真是不公!”

“也许经过这些,从此就一帆风顺了呢!”夏美子也从心里这样希望。

“希望如此吧!”两人在病房的走廊里守了杜子鸢大半夜。

直到半夜,白素心和杜如慧才知道消息,打杜子鸢电话,贺擎天才想起来,还没通知白素心,一方面担心她受不了,另一方面也害怕,自己没有保护好杜子鸢,心中的愧疚更深了。

白素心来时,看到杜子鸢那样睡着,怎么也不醒。

她不愿意跟贺擎天多说,握着杜子鸢的手低喊着:“子鸢,我是妈妈,睁开眼睛看看妈妈,我的孩子……”

为什么子鸢的命这么苦呢?从小就没有享受过父爱,从小就顶着私生女的名号,从小就不让她操心,为什么还要她这么受伤受苦呢?

杜子鸢睡着了,小小的身体缩在宽大的床上像只小猫一般惹人怜。

可是纤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湿漉漉的水珠,粉粉地小嘴向上嘟着,似乎还有天大的委屈要向人诉说。

她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不知道在手术室的时候吃了多少的苦。

贺擎天深吸一口气,只觉得心痛难当……

在白素心和杜如慧守着杜子鸢的时候,他退了出来,瘫坐走廊的休息椅里,抚起额头垂下头去。

秦傲阳和夏美子安静地坐在一边,贺擎天手指间的烟头燎燎燃起,将痛苦的他重重包围。

“你们回去休息吧!”许久,贺擎天红着眼眶抬起头来,累累地看向秦傲阳和夏美子。

夏美子一声不吭地看着贺擎天,不用猜看贺擎天这样,也知道他难过,而男人难过的时候应该是不喜欢被人打扰,所以、连半句安慰她也没送给他。

当然,她亦明白,贺擎天从来都是个不需要别人安慰的人,如自己一般一般的。

“保重!”夏美子最后丢给他两个字,去病房看了眼杜子鸢,又低声安慰了白素心,这才离去。

秦傲阳也看了眼杜子鸢,然后跟夏美子一起离去,他想,他也只能安静离开吧!

贺擎天起身,向着外面公共洗手间走去。

贺擎天打开水龙头,闭着眼睛,洗了脸。只是,当水拍在脸上时,脸上的肌肉也跟着抽搐起来,分不清哪是水,哪是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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