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曾说过爱我是否你爱我后了悔便才如此对我”萧幕亦脸色瞬间冷却如飘零的冰花
念槿漠然答:“只愿此生从未遇见你”
“若你想要这条命便与你也可”他步履踉跄呈软倒之势却硬生生挺着将匕首拔出扔到地上发出兵刃与地面撞击的声音然而眸间却已出现涣散神情隐忍间口中吐出一口黑血终是不支倒地
地面上一团乌黑浓稠的血液他身上绛紫色的袍子刚经过水染又被浆红红艳艳的色泽内漂浮出紫黑之色却果然是中毒之象但见那红褐色的液体沿着他躺倒的身躯不断的往外流越淌越多一时念槿的眼角眉梢间尽是一片红黑之色
侍卫冲了进來时念槿已无力思考但见有人影在眼前晃动鼻尖闻到些气味便晕将过去
裙染榴花睡损胭脂皱;
纽结丁香掩过芙蓉扣;
线月兑珍珠泪湿香罗袖;
杨柳眉颦人比黄花瘦
吴侬软语的小调子走的偏偏是这样凄楚的悲情剧念槿执着白玉酒盏口中的桃花酿再温醇也抵不过胸口处空落落的空虚
游牧信步走进來眸如阳春三月的女敕阳不温不火的将她觑住那温软眸色见到她一心醉生梦死的模样终究被飘了片柔云遮住了那娇女敕的灿烂
“你何苦如此”游牧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却令人从他平淡的语气中感受到一丝**的不悦
念槿将最后一滴桃花酿灌入口中一时间竟觉周遭如同洒了漫天的粉红花蕊沁人的香味自鼻尖灌入
朦胧间那一身清华之气的身姿摇曳又笃定的朝他走來是一身黑色锦衣的模样望不见整个脸庞样子只见得一双如悬月般清冷又如桃花般灿烂的含情眸和那一方光洁干净的令人想用最温软的唇去触碰的下巴
耳边低醇的磁性声音同她道,“不要怕我会守着你”
桃花庵边那颗姻缘树上高高的枝头上悬着一颗红色许愿包那是她悬上去剖白的心
那人一双素白的手修长的手指莹润的迎着阳光折射出透明的光影轻巧优美的摘下來唇边就有了笑意
他俯身鼻尖对着她的鼻尖落下一吻他问“现在可觉得真实些了”
笑意盈盈如同盛满琼浆的白玉杯点点落在他眼中便如夏夜那一空的星子散落被月光清冷一照耀浮出破碎的光芒“我将是你夫君护着你乃我分内之事”
漫天的桃花灯大小成团攒簇成簇新的女敕朵阵阵嬉闹桃花意那人便在那灯火阑珊处明明暗暗间若隐又若现他在人群中隐沒又出挑
将军府后院的桃林里三两成群的秋千四季温暖如春的桃花素手便可做出一室绮丽风光他负手将笔墨挥执落笔处桃花人面相映成画心意如解锁丝丝扣扣都是情
这许多许多的画面总是如同更漏里不停流逝的细沙左右更替生生不息
倦怠的醉容只來得及睁开一双眼皮便复又沉沦下去庄生晓梦迷蝴蝶谁又晓得究竟是庄生梦蝶还是蝶梦庄生且在这醉生梦死中将那绑缚紧凑的灵魂放养
若痛若苦若咸若酸便如此过也罢了偏偏不痛只如被蚁虫蛰咬不苦只如生杏一抹涩味不咸只如眼角一滴清泪不酸只如未到时节一只青橘
如此不痛不痒不咸不淡的感觉犹如百爪挠心百感集汇生生令人不得安生
听说那个人已经陨逝黄泉路边采一朵彼岸花饮一杯忘川水划掉一笔三生石上的缘字从此他同她再不会有任何交集即便下一世下下一世任何世里再相见也只擦肩不相识
“你可是怨我怨我将那涂了毒的匕首赠你”游牧的声音似來自遥远的栾城偏僻长垣村中声音幽如子夜孤魂的悲怆“我怕你下不了手不仅不能杀了他还不能自保就是那样的怕的很你恨我也罢怨我也罢做了这个事情我并不后悔”
她将泪珠掩住迷蒙着一双醉意朦胧的眸“恨又如何恨怨又如何怨终归我许你的信任终于到尽头了”
游牧身躯如同被人狠狠击中般猛然顿住便听念槿继续着话语來“我这个人欠不得人情债欠了便在心中落个负担总想着法子将这负担卸下一些如今你算是令我彻底卸下你这根担子了”
游牧仍旧不说话只是心中却隐隐泛出苍白的痛意
“是你对不对是你合伙严荞萝故意导出这幕戏挖好这深坑就等着我跳进去如此既能将严荞萝拉拢到你这边又能兵不血刃借刀杀人的除去萧幕亦是否呵呵”念槿笑道
她这一辈子也真是十分的惊奇难怪婆婆要她死守长垣村难怪婆婆拼了反噬也要出巫仙山救她她还真是长了一副招人利用的躯壳
如今这般被利用來利用去诚然不是她所愿却借了她的身躯身份被人利用了个彻底
“那个人影并非萧幕亦的是严荞萝命人假扮的虽然我不晓得你是用了什么样的诺许了严荞萝替你卖命不过如此一來北漠国进攻大秦国指日可待必要时候或许我还能够起些用处或者将我悬在城门前必然能够叫嚣将大秦国的国尊踩死在脚底板下你觉得会不会有人朝我扔臭鸡蛋毕竟我令他们失去了赖以保护的萧王替北漠国砍了大秦国一只臂膀是否尤飒闻二王子”
游牧身躯硬挺如千年不变的恒石“你什么时候晓得的”
“刚刚”她笑的嘲讽又自嘲“若不是方才你的反应我并未确定”
游牧或者说尤飒闻面色顿沉了几分“两军交垒胜者为王但对你我从未想过利用唯此一次也不过想断了你与他的情而已阿念若你愿意我即刻退兵我们从此再不问世事只如在长垣村一般可好”
念槿桀然一笑“你觉得如今你我还能全身而退吗”
时光悠悠把人负宁负春光莫负**
春花楼里咿咿呀呀灯红酒绿最是好风光这日子过得不晓今夕是何年只那弹弹唱唱的曲调一尘不变的软滑酥麻
热闹沾染酒色最是能填补空落的情思念槿挑着眼角以为甚好还是花楼最能排解寂寞
不用理会大秦国将是乱成怎样的一团不用想自己亲手断送的那条命然而越是不想越是深刻酒醉浓处总是他一张惊华从容眉目无处将歇
从前她怨他荏苒心事里都是他的狠心他的绝情他如箭雨般令人受伤害的过错
如今他陨在她手中她却时常想起他的好來真真叫人叹息柳绿花红声色犬马人群戏言放肆无僵她一双耳孔总寻着他的信息听取并非刻意胜过刻意
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尤唱**花
显然天下的商女都一样望都城的商女自然也如此红楼里歌喉未歇虽客流量清减了许多妓伶们却要更加的迈开嗓腔扭摆腰肢索性全城所有花楼景象大多如此并无异数鸨娘尽管吹眉毛瞪眼也只瞪瞪而已
萧王陨世举城同哀哀过之后不免有怨那狠心之人一把匕首要了萧王之命的那人若非亲信之人又有何人能够要了他的命他那样高高在上的命
念槿忆起他同她说的最后一句话“若你想要这条命便与你也可”…
他说“你曾说过爱我是否你爱我后了悔便才如此对我”
她回他“只愿此生从未遇见你”
今日再想起过往种种念槿有种身在梦中神游天际之感觉得呼吸的空气都是稀薄而苦涩的仿如坠跌进无涯的噩梦中挣月兑不开若是梦该多好沒有负心沒有被负这日子过得分分刻刻都似煎熬
北漠国终是出兵出兵前游牧哦不尤飒闻将念槿锁了起來隔着木质窗棂他声音如志在必得的缓缓道“你怨我也罢若能将你锁在我身边即便你心中无我我亦不悔”
大秦国失了战神主力这一战几乎毫无悬念然而世人猜的出过程和开始却未必猜的出结局熟料大秦国被迫迎战亦如有神助般打了个漂亮的胜战
战报传來尤飒闻只稍作惊讶便很快沉淀下來军中弟兄见主将并无慌乱也渐渐稳了情绪传战报的士兵正待退出军帐就闻一声高山般阔辽的笑声“我的好弟弟竟然连个女圭女圭都打不过真是可笑可笑啊”
來人不是别人正是尤飒闻的亲哥北漠国大王子尤飒康却说尤飒康自被尤飒闻夺了主帅之权无一日不盼着尤飒闻败北不想失踪了五年的尤飒闻如此不济竟然连个六岁的女乃女圭女圭也打不过输了败战尤飒康岂能放过这个讥讽他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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