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盐酱醋大概至少半年没动过了。”汪甜玉从橱柜里捧出一个篮子,深深得吹了一口气,一层灰尘翻滚下来。
“你从来都没做过饭?”杜辰枫把刚刚买来的一些食材放在简陋的灶台上。
“就是因为做过…效果实在太糟才说不会做的嘛。”汪甜玉撇撇嘴:“这个小地下室我住了一年多,主要是担心干扒手被人盯,所以才不敢回孤儿院。一开始也想过自己学做饭的,弄出几次黑暗料理后就放弃了——”她拿起油瓶和盐包看了看:“应该还没过期。”
杜辰枫不置可否,径自去抓塑料袋里的活鱼。
鱼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不到万不得已谁想被烧了煮成菜呀。
呲溜一声,华丽丽得掉在地上。
“不是说鱼离了水就会死么?”杜辰枫试探性得用脚踩住:“这都半个多小时了,为什么还活着?”
“动物的生命力都是比人强悍的。”汪甜玉敲破了几个鸡蛋放在刚刚洗干净的碗里面:“你确定要这样踩着它…直到踩死么?”
“否则怎么办?”杜辰枫眉头皱了一下:“难道要用刀…砍…砍死?”
“没有那么恐怖吧,好像是…在肚子上划一刀…”汪甜玉揪着鱼尾巴把它放到盆子里,递给杜辰枫一把快要生锈的菜刀:“你不是说开膛破肚得最在行了么?”
“可是——”杜辰枫一手按着滑溜溜的鱼身,看着它一张一吐的鱼嘴。心里倒有些惨然:“我都是救人,又没有杀过人…再说哪个人的肚子这么滑?它扭来扭曲的,不好下刀。万一划破大动脉什么的,可是重级医疗事故——”
汪甜玉在锅里放了些油,唰得一声把鸡蛋液倒了进去。只听得一阵噼里啪啦,油星四溅。她惊叫一声,一下子逃到几米远外。
“我最怕用油了!你…。你帮我…翻一下!”
“翻?”杜辰枫往灶台上看了一圈,然后把菜刀伸进锅里搅了搅。
“喂!你怎么用菜刀去搅!”
“难道用手啊?”
汪甜玉几乎缺氧,冲过去丢给他一个锅铲:“笨蛋!用这个啊——”
“这是啥?”杜辰枫惊讶:“我还以为这是扁桃腺扩张器呢。”
两人就这样眼睁睁得看着一坨鸡蛋逐渐月兑水变黑,最后散发出惊恐的糊味。
而杜辰枫手里的鱼,就这样被他闷死了…
硬着头皮划开鱼雪白的肚皮,杜辰枫抬了下眼睛:“有手套么?胶皮的那种。”
“怎么会有那种东西。”汪甜玉垂头丧气得把一坨焦黑到完全看不出原始形态的鸡蛋从锅子里丢出去。然后把番茄弄弄碎丢在煮好的清水里:“我们只能吃番茄汤了。”
“不好意思,我只是不太习惯徒手摆弄内脏的质感。”杜辰枫埋头清理鱼肚肠。汪甜玉几乎看傻了眼——只见他一条条一块块,把那些内脏整齐得码在砧板上!
“杜辰枫你是变态么!还不快扔掉?”
“呃…我忘了,”男人用手背抹了下额头:“我还当要做无菌消毒后再塞进去…。”
终于处理掉了这条死不瞑目的鱼,汪甜玉帮着杜辰枫把一些不晓得过没过期的香料填在鱼肚子上。接着看到男人脸上的表情呈现出处女座一般的纠结和强迫。
“杜辰枫!如果你想说要用针线把鱼肚子缝上的话我绝对抽死你哦!”
“哦…”
等到鱼下了蒸锅,杜辰枫似乎憋了好大一番勇气得说:“其实我真的觉得,缝上的话心里会好受一点。我真的不习惯,让人家开着膛离开我的手…”
“我觉得咱俩的职业习惯都得改改了,”汪甜玉叹了口气,红着脸把杜辰枫的钱夹从口袋里模出来还给他。
“你!”
“不好意思哈。”汪甜玉挠挠头:“刚才在市场看你钱包在裤袋外面漏了个角——当时就没把持住…。”
当番茄汤已经呈现出血浆一样的浓稠,清蒸鱼也表现出脑死亡的前兆。两人手忙脚乱得把瓦斯关掉,兴奋异常得把这顿处女餐端上了小小的茶几。
汪甜玉从锅里捞出来一坨几乎能称得上面团的面条,用酱油拌了拌撒上一点女敕绿色的葱花。
“虽然看着不怎么高端,但填饱肚子总没问题吧。”汪甜玉还是颇有自信的。
然后两人尝了下汤,眉头情不自禁得皱起来。
“酸死了…”汪甜玉想吐。
“还好,焦糊的味道太重,你刚才没把鸡蛋的残渣洗干净。”杜辰枫又尝了一下鱼,直接就吐掉了。
“为什么这么腥!”
汪甜玉用筷子拨了拨鱼身:“你好像…没有去鳞的样子啊。”
“啊?鱼还要去鳞?”
“废话,你家的鱼没有鳞么?”
“可我一直以为…煮熟了以后鱼鳞就化了…”杜辰枫的表情不像在开玩笑。
化了…汪甜玉觉得自己快要石化了。
最后,两个人只能靠着半碗多酱油拌面…面疙瘩果月复。吃到后来,连脑神经都要短路了。
汪甜玉像只猫儿一样看着杜辰枫:“喂…对不起啊,都是我太冲动害得你跟我一起过这种狼狈的日子。”
“傻瓜,说这种话干嘛…”杜辰枫把碗盘收捡出去:“其实,我才觉得对不起你,今早发生那种事——我挺奇怪的,你怎么一点都没跟我生气,一点都没怀疑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
“我也不知道,”汪甜玉凑到杜辰枫身边,看着他把碗盘分好摆放:“就是想要相信你呗。其实就算你真的做了什么,我也不在乎——我家男人占了便宜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你这小丫头,脑子里都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啊!”杜辰枫搂着女孩的肩背,满溢的幸福感映上眼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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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了晚上了…要睡觉了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