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是倪文俊早有了心上人,所以才拒绝君上的指婚?这样的疑问,程莲不宜问出口,只是转弯抹角的向小桂子打听。
“小的们也是这样想啊!可我家主子说了,婚姻大事关乎一生,他定要自己找一个情投意合两情相悦的,说只有这样的才能情意长久、携手白头。若是草草婚配,于男子而言倒是无妨,休妻再娶抑或三妻四妾均可,可却苦了女子。所以才拒绝了君上的美意说起主子倪文俊,小桂子跟打开了话匣子一般,口若悬河滔滔不绝道:“程姑娘你说,我家主子是不是也忒心善了些!这宁国上下的女子,无一不以能一堵主子风采为人生幸事,若能与主子说上几句话,那更是毕生之荣耀了。能嫁给主子,那更更是祖坟上冒青烟的大喜事,怎还会受苦呢?再退一万步讲,若真有眼高的瞧不上主子,那又如何?大不了再娶个满意的嘛,何苦违逆了君上的意思,你说是不是?”
小桂子滔滔不绝,程莲却是神游天外,如小桂子所言,倪文俊是个极有原则且还是一个忍心善意之人,择偶的标准与外貌无关,关乎的却是心灵的契合度,如此看来,今晨卸下伪装倒是自己弄巧成拙了!
将小桂子的话与倪文俊素来的言行相比较,程莲越发觉得今晨一吻之事是自己小人之心了。若早早知道他是这样的正人君子且又不易动心动情,今晨就应当索性趁他男性荷尔蒙充斥时将自己给了他,以他这样极有原则的作风,指不定还能迎自己出宫呢!
越想越是懊悔,猛然见眼前有手再晃,程莲惊觉,却听小桂子笑道:“程姑娘,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没、没什么,许是昨夜没休息好,有些儿没精神!"程莲胡乱的搪塞道。
"哦,宫门很快便到了,入了宫便先歇着。"小桂子道。
“恩!”程莲应下,心里却依旧想着倪文俊。
小桂子见程莲并未放下帘子,遂又继续念叨道:“主子虽说要自己找情投意合,但依小的看来,以我家主子这人品、样貌、地位,未来的夫人即便不是皇亲国戚定也会是名门闺秀,程姑娘你说是也不是?”
“是!”小桂子的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利刃,刺得程莲的心剧烈疼痛。也直到此时,程莲才猛然忆起自己的身份来。
一个是名声大燥天下皆知的将军,一个是曾沦为囚奴身子早已不干净的下等宫婢。
他和自己,本就是一个天上的飞鸟和海里的游鱼,莫道此时说爱与不爱还为时尚早,即便真的郎有情妾有意,怕也是这春秋乱世里的笑话。
笑话!
自己真真不过只是一个笑话而已!
尝笑玉珠痴心妄想,如今自己,岂非亦是如此?
程莲不觉苦笑,摇头散去那些不该有的痴心妄想,将车帘放下,随着马车的颠簸一路行向那座金碧辉煌但却无比寂寞的金丝鸟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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