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既然能因长公主一事对凶犯做出“鞭尸”之举,如今事涉江山天下跟谁姓的问题,难保他不会迁怒倪文俊。
“贼相作乱,应、应该,与五弟没有关系吧?”程莲正怔怔想着,赵普胜却突然疑惑的看向她,问道。
程莲猛的一颤:这恰恰也是她最担心的。若倪文俊无辜,恐怕会为杜丞相之乱所累;若此次叛乱他也有份,那么,他们将彼此敌对……
“不会的、不会的。五弟虽然敬重贼相,但和君上的关系却是最好的,他又是公主师,又……”似再想不到多更多的理由推论倪文俊是无辜的,赵普胜皱了皱眉,不耐烦道:“总之,一定不会的
赵普胜这样信任倪文俊,若他知道这段时间一来他一直在装病不上朝,那有将如何的?
文俊啊文俊,你到底,和今日之事,有没有关系……程莲闭着眼睛,在心底一遍遍重复的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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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心中牵念的太多,以至昨夜几乎一整夜程莲都未能好好安睡,待终于累极有了些许睡意,却已是卯时。
柳家庄中多养家禽,卯时一到,雄鸡报晓声便此起彼伏起来。
庄子里的人素来夜里宿得就早、晨时起的也早,兼之又是盛夏时节,辰时一过便酷热难耐,一应农活只得在巳时前做,是以庄子里的人起的便更早了些。
屋外已有叮叮咚咚晨起时洗漱、淘水做饭的声音,知是宝嫂和柳慧娘起来了,程莲暗想这会子怕是睡不成了,只得也和着鸡鸣声穿衣下床。
昨夜在越秀河畔玩的带劲,长公主这会子还睡得香;赵普胜喝了药后也睡得正好。
程莲没有惊动他们,便掀帘出屋去了,见到程莲,柳慧娘朝她笑了笑,脸色有些苍白,眼圈还是红红的,显是昨夜也未能好好安睡。
“起来了!”
“恩程莲笑着应了声,自寻了木盆子打了水洗脸。彼时宝嫂正在灶前加柴,看见程莲,问道:“昨天那位兄弟,走了也一天多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宝嫂虽未明说,可逐客的意思却是显而易见的。
怕麻烦、怕受牵连,这是人之常情,更何况昨天赵普胜那一身的血、一身的伤,是人,见了都会怕。
“是啊,一天多了,按理,昨晚上就该回来了程莲要车夫前往龙山查探消息,要他不管谁胜谁负都及时回来告知,那车夫是赵普胜信任的,若无意外昨夜也该回来了,如此耽搁了这样久,不知……
程莲望向门外空旷的来时路,心中有些忐忑:若君上败了,这柳家庄怕也不是安全的所在,又何苦连累宝嫂和柳慧娘。
程莲倒了水,进屋瞅了眼公主和赵普胜,转而出门,对柳慧娘道:“柳妹妹,我有事需进城一趟,婷婷和赵大哥,就暂且麻烦你照顾了
柳慧娘微微一怔,问道:“什么事这么着急,非要现在就去?不能等赵大哥伤势好些再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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