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怪他,但是她却强迫不了自己如从前那样毫无芥蒂的去喜欢他、去爱他。因为她知道,如果没有那一场突变,如今她可能已经是他的三嫂了。
正怔怔的看着水中残荷发呆,身后突然袭来熟悉的清雅竹香,程莲没有回头,即便不用看,她也知道,来的人一定是倪文俊无疑,因为天下知晓她喜欢月夜独坐的人根本就只有倪文俊一人,更何况这淡雅的幽幽竹香?
倪文俊在程莲身侧坐定,一言不发的将她揽进怀中。
程莲没有反抗,在心里,她已渴望这样的依靠好久,即便,这样的拥抱不是出现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即便眼前这个沉默拥抱她的男人曾那样让她失望过。
沉默无言相对许久,终是倪文俊打破了这温馨却显得尴尬的局面,他放仿似不经意地说道:“三哥大婚,才喝了酒回来
他没有撒谎,今日本就是赵普胜大婚的日子,更何况他身上,还有浓浓女儿红醉人的酒香味。
“欢声鼎沸长安道,得志当今贵豪。小登科接着大登科,播荣名喧满皇朝。今日,赵将军府一定很热闹吧?”程莲平静的问道,像是在讲一个与她毫不相干的别人的故事。
“恩!赵府铺红妆十里、置良田万顷迎三嫂进门,极尽一门荣耀不过仅仅只是“十里红妆、万顷良田”八字,便道尽了赵府迎亲时的繁华,程莲忽然想,柳慧娘她一定很开心吧,得偿所愿嫁得倾心之人,更何况还有这说之不尽道之不完的尊贵和重视。
“那赵大哥呢?”想起那首写在梧桐叶上藏头诗,想起他那样一个不通文墨的人硬生生模范的生硬用词,程莲的心,轻轻的抽痛起来。
倪文俊抱着程莲的胳膊微微有些僵硬,声音却一如开始时的平静:“三哥他,在竹林里舞了一个晚上的刀,直到醉得烂醉如泥
竹林?!
程莲能想象得到,新婚夜身穿大红吉服的赵普胜竹林中对月舞刀时落寞的情状,心,不由得重重的抽痛起来。
那是她与他正式见面的地方,倪府的幽幽竹林,天光云影,他不满她眼中只有倪文俊,连请安都不向他请。
她只道粗犷如赵普胜,决不会细腻长情如斯,可如今……
“柳慧娘是个好女人,她很爱赵大哥程莲淡淡道。
“那你呢?”倪文俊低下头,月光的揉碎在他漆黑的眼眸里,仿佛漫漫无边的黑色旷野中燃起的火焰,炽热得有些烫人。
“我?”程莲抬眸看着倪文俊,心下的失望一层叠上一层,他竟还是怀疑自己。
程莲从倪文俊怀中站起,整理了衣裳,平静却给人一种不能接近的感觉,道:“倪将军,从今后,我们最好还是不要再见了
“为什么?”倪文俊从地上站起得急,身子有些不稳,月兑口问道:“难道你、你真的对三哥他有意
程莲豁然回首,平静的眼眸中终于有一丝怒色:“你这样问我,是对我最大的侮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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