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见他。悫鹉琻晓
入眼的是他那双翟如星石般的黑眸,圆滚滚的小脸上带着两个小梨涡,尤为可爱乖张,那密长的睫毛在他眼下打上一道暗影,随着呼吸忽闪着,他一身金色龙纹衫都没穿好,扣子七歪八扭,一头短发竖在头顶上有些搞笑,他胡乱抓了两把,在众人惊讶的目光踏了进来。
天帝的嗔怒瞬间转为欣喜,三步两步跑过去就将他抱入怀中:“朕的儿子,好样的,怎么不好好休息,这就跑出来了?”
墨唯逸揽着天帝的脖颈咯咯笑着:“父皇父皇——”他这一声声喊的天帝心都要酥掉了,应的好不欢快。
多么让人后怕呀,就在不久前,他还差点把自己的儿子给杀了。
“父皇你们在干嘛呢?为什么不陪皇儿玩?”墨唯逸撒娇撒够了开始左顾右盼,小眼滴溜滴溜的。
天帝神色一变,看看门口道:“你的育仙呢?父皇先送你回明皇宫好么?”不把墨唯逸送走,这里怎么继续下去。
可墨唯逸却不肯,顺杆儿从天帝身上爬下来,小脚步一下就蹦达到了宁轻陌旁边,仰头吃力的看着她,拽了拽她的衣袖,晃道:“姐姐,抱抱。”
宁轻陌只觉得后背一热,整个人都发麻了。
这小子搞什么名堂,这是什么时候什么地方,竟然一下就逮住她让她抱。
小子?可还记得前世天牢里的宁轻陌么?
真心是好想问一声他。
可瞧他那小眼神,和天帝一副我儿子让你抱那是你的荣幸,你要再不抱着让他站着受累我就弄死的表情,宁轻陌还是选择蹲子一把将他抱起。
好软的身子,还透着一股女乃香,果真是香喷喷的,新鲜出炉的小龙呀。
墨唯逸勾着宁轻陌的脖颈,总算能和在场的所有人平视了,他笑嘻嘻的眼睛看到哪,哪都是一片肃静,逍遥夫人的脑袋是死死低着,恨不得低到裤裆里头,但龙月焉却高高的昂着脑袋。
“咳咳咳,咳咳咳。”墨唯逸忽然很很咳嗽起来,倒在宁轻陌肩头好不虚弱。
天帝看着心疼,不免问他:“皇儿是哪不舒服么?还是快回明皇宫歇着去吧。”
墨唯逸眼神瞬间变得可怜兮兮,捧着宁轻陌的脖子哼唧道:“也许是我没在龙蛋里头待好,之前不知是在哪呆着总觉得被人踢来踢去的,头都踢晕了,可是我又出不来,好不容易出来了还被伤了,父皇,我的心好痛——”他憋着粉红的小嘴巴,捂着心口说的那叫一个情真意切。
宁轻陌不禁唏嘘,小子,感情很丰富呀。只是你能从我身上下去么,可重了你。
好似是听到宁轻陌心中的嘀咕,墨唯逸一下就倒在她肩头:“姐姐,我难过的站都站不住了。”
那意思就是,你再让我挂在你身上挂一会吧的意思么?
宁轻陌狂汗。
“之前,你不是在逍遥府待着的?”天帝不会放过墨唯逸任何一句话,狐疑的看向逍遥仙尊一家。
逍遥仙尊不明所以,逍遥夫人却双腿开始打哆嗦,实在是没忍住,噗通一下跌了下去。
天帝眉头一皱。
逍遥夫人害怕的不能自已,忽然眼前出现一双明黄色的长靴,抬头一看,天帝冷冽的脸放大在眼前,她哎呀一声,使劲往后爬。
“逍遥夫人,你在害怕什么?难道朕的皇儿在你逍遥府过的不好?”
逍遥夫人半张着唇,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她满头满脸的汗,哆嗦的恨不得躺在地上。
“没有,龙嗣在我们逍遥府的时候,我们全家都尽心尽力的去照顾他。”龙月焉打断了天帝对逍遥夫人的审问,天帝的注意力被带到了龙月焉身上,只看见她不卑不亢的站着,大有我一点都不心虚的架势。
“你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可真好,是不是对龙蛋拳打脚踢,辱骂相向就是你们逍遥府的待客之道呢?如今再看逍遥伯伯对我爹所做之事,我还真是能确定逍遥府都是一群粗俗之人。”宁轻陌冷嗤,心里没来由安心很多。
好似怀中的重量是一颗定心丸,让她更有勇气去面对一切是是非非。
“宁轻陌,你总是信口雌黄,侮辱我逍遥府是何意思,天帝,还请您对宁府严加审问定罪。”逍遥仙尊一个眼神示意纸鸢赶紧说几句话,纸鸢点头表示知道,就要靠近天帝。
“这位大妈,我好饿噢,你能去给我拿点吃的来么?这里好好玩,我还再待会。”
纸鸢步子还没动,墨唯逸一根小手指可不就是直直的指在她脑袋上。
“我?大妈?”纸鸢不敢置信的指着自己的脸,气得差点头发全部爆炸。
这小屁孩张口就喊宁轻陌姐姐,怎么到她这就是大妈了?
她分明比宁轻陌小好么?
没长眼睛吗他?
纸鸢心口剧烈起伏,一口气梗在喉咙口出不来。
偏偏墨唯逸不厌其烦的点头:“对对对,就是你大妈,我一眼就看见你了,长得太好笑了,你快去呀,要是把我饿死你就等着给我陪葬吧。”
哟呵呵。
刚出了蛋壳就会威胁人了。
纸鸢气得直跺脚,委屈的眼神看向天帝,希望天帝帮她说几句话。
可自家儿子在这,天帝哪里还看得上其他人,一挥手催促道:“还不快去,愣着干什么,要是皇儿饿坏了,你也别活了。”
纸鸢瞪圆了眼睛,这么狠心的话是那个之前和她缱绻缠绵的男人会说出来的么?
完全接受不了心理的巨大落差,纸鸢一扭身就跑开了。
徒留逍遥仙尊一家面面相觑。
纸鸢走了,那天帝谁来迷惑呢?
纸鸢离他越远,天帝越觉得脑中的清明。
宁轻陌看着纸鸢的背影,不禁觉得好笑,自古最凉薄的就是男人的心,更何况她从来没获得过天帝的心。
“姐姐,姐姐。”她正有瞬间的失神,耳边忽然一阵温热,对上墨唯逸笑歪了的眼睛,她没好气道:“怎么?”
墨唯逸正色道:“姐姐,我长大了一定是六界最好的男人。”
她心脏骤停,又猛然狂跳,而后脸颊莫名其妙飞上红云。
她——她竟然被一个小屁孩的一句话给搞脸红了。
最后只蹦出一句话:“你这么小,懂什么。”
墨唯逸也不再跟她争,就挂在她身上一阵开心。
蛋壳外面的世界真好,呼呼呼呼。
他是开心了,可天帝却觉得一阵头疼,手一伸凌空飞来一张椅子,他颓然坐下,扶着额头一阵申吟。
墨唯逸看了扯了扯宁轻陌:“姐姐,我要去父皇那。”
宁轻陌将他放下,他还依依不舍的牵着宁轻陌的手走到天帝身边,趴着身子看着他,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
“父皇,你不舒服么?皇儿给你呼呼。”说罢他就爬上天帝的身子,两手捧住天帝的脑袋一通乱喷口水。
脑海中好像有一根弦砰的一下就断了,天帝忽然睁大了眼睛。
墨唯逸弄了天帝一头的口水还不亦乐乎,见天帝怔愣的看着他,他露出两个小梨涡:“父皇——”
天帝本能的应着,眼神转而看向逍遥仙尊和宁远松。
“方才逍遥仙尊你说东海出兵,影军也去支援了?”天帝忽然问起逍遥仙尊。
逍遥仙尊有些心里没底,答应的也极为心虚。
“是你下的命令?”
逍遥仙尊一听这话不对头了呀,连忙噗通就跪了下去:“回天帝,老臣是想请示天帝的,可天帝始终待在明皇宫里头不出来,老臣想见您,可您不见老臣呀,事态又紧急,所以老臣才先斩后奏的呀。”
“难道你不知道影军从成立以来的职责就是保护天宫,你却下令将他们调离天宫,如果你说即令仙尊与东海私通要攻入天宫,那你,逍遥仙尊,不也是一位帮凶么?”
天帝一番话着实让逍遥仙尊没了分寸,趴在地上喊着自己是一片忠心。
“天帝,我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天宫,您要这么说他,等于是抹杀了他的一片赤忱呀。”龙月焉眼看事情不对头也开始有些急了。
“就你爹有一片忠心么?那我被困在阵法中的爹呢?忠心两个字谁都可以说,就连狗叫两声也可以说是友好呢。”宁轻陌看着在阵法中满眼宽慰的宁远松,冲他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
“你——”龙月焉被堵,气得咬牙切齿:“天帝——”
她就不相信,在没有人证物证的情况下,天帝看着那些信件会不相信他们。
“报——”
宁府外仓惶跑进来一个天兵,满身是伤。
“报天帝,天界的魔井封印全部被破,群魔出动,我们挡不住了。”
不过说话的那一时间,天界的天瞬间被一片黑色遮住,越来越快,群魔乱舞期间,彻底将天界的最后一丝光亮全部遮住。
天帝气得浑身颤抖,这是天界第二次被魔入侵了,然这一次,却是连影军都不在的。
整个天界如同一块小鲜肉直接暴露在魔口之下,天帝拖着墨唯逸的手,看了四周,无奈只能将墨唯逸交给宁轻陌,勒令道:“看好他。”
揽住那丝温暖,天帝一下就消失在了眼前。
逍遥仙尊从地上爬起来,看着漫天的魔,笑的无比猖狂。
“来的太慢了,太慢了,哈哈哈哈。”他眼神如同嗜血的恶魔,残忍的看着宁远松和宁轻陌:“天宫要完了,完了。”
“畜生,混蛋。”宁远松再后知后觉也明白了此刻是谁出卖了天宫,气得在阵法中一通乱放元力。
元力与阵法的碰撞激起一阵火光,头顶上的魔似乎嗅到了什么,齐齐朝这一边涌动过来。
那熏天的魔气与他们的仙体是相克的,宁轻陌只觉得浑身都好似被巨石碾压过,可再无力,自己的爹还被困在阵法中,他根本动弹不得,她一定要去破了那阵法。
想着就要冲过去,却被龙月焉挡住了路。
“想去破阵法?也不想想你破的了吗?就算你破的了,你过的了我这一关么?”
同样是仙体,可龙月焉却好像丝毫不受影响,她冷冷笑着,仰头看着那些肆意猖狂的小魔一寸寸接近,眼中迸射出的笑容越渐扭曲。
“那种小阵法是很好破的呀,你是在得意什么呢?”墨唯逸觉得困惑极了,手心一抬一挥,困着宁远松的砰然而碎,碎了就算,墨唯逸挥出的元力还扭了个头,直冲入云霄,将群魔围堵的死死的天空打穿一个洞。
群魔嘶吼,似是大受创伤,再要将那洞口填补起来,可速度却明显慢了很多。
龙月焉不敢置信的看着墨唯逸,又哭又笑:“当初就连龙漓都没这种本事,你刚出生倒是挺让人惊讶的。”
为什么?
成是这条龙,败也是这条龙。
墨唯逸困惑:“龙漓是谁?”
龙月焉痴笑,这一出生就拜倒在宁轻陌美色下的小色龙,怎么会有出息呢,瞧他在蛋壳里头的时候,还不是被她当球一样踢来踢去的。
忽然她呼吸一窒,脸色惨白。
宁轻陌还没有反应呢,刚才还在她旁边的墨唯逸一下就到了龙月焉跟前,他根本没龙月焉高,可那双手却能深深钳制住龙月焉的脖子,眼中满是狠戾。
“我就知道是你。”他五指收紧,眼看就要把龙月焉的脖子给掐下来。
“焉儿!”逍遥夫人和逍遥仙尊惊呼就要冲过去救龙月焉,可墨唯逸不过一个眼神,他们全部飞了出去,狠狠撞在宁府的墙面上。
“你——”龙月焉瞪着双脚,眼睛直直凸出来,宁轻陌看的心里一阵冒疙瘩,忽然想起一件事,跑到龙月焉身边一阵乱模。
墨唯逸窘迫,这么严肃的时刻,她是在干嘛呢。
“找到了。”宁轻陌掏出封飒的内丹和逍遥夫人的生死符,大松了一口气。
龙月焉挣扎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两样东西被宁轻陌拿走,充满恨意的眼神直直射向墨唯逸。
“你还瞪我?信不信我挖掉你的眼睛当球踢。”就像她那样对他一样。
“把她留给我,我要亲自让她自食其果。”宁轻陌拦住墨唯逸,捏着那张符咒,拉开一抹笑。
“姐姐我会有奖励么?”墨唯逸一听立马将龙月焉丢的老远,一下就跳上了宁轻陌的身子:“姐姐,快抱着我,我不要站着。”
他跟个无尾熊似得直扭,宁轻陌无法只能将他抱着,刚才是多么严肃而又霸气的时刻,就被他萌歪歪的声音给打乱了。
“小姐——”
混沌中,萧如风从天而降,满目慌乱,直到看到宁轻陌好好的才松一口气。
“小姐,仙尊命我来保护小姐,小姐快跟我走。”或许是情况不容乐观,萧如风一时间忘记了和宁轻陌身份有别,男女有别,拉着她的手腕就要走,可手腕却忽然传来一阵疼痛,他痛呼,就对上了墨唯逸生气的大眼。
“这位是?”他先是困惑,而后噗通一下跪了下去:“末将见过龙子。”
墨唯逸气得鼓着腮帮,不满意的瞅着萧如风,嫌弃道:“去去去,在后面跟着,别碍事。”
萧如风还不知道自己怎么被讨厌了,只能和宁轻陌无奈的眼神对视一眼,直到他们走在前头才起身小心翼翼的跟着。
果真是那颗龙蛋里头出来的龙嗣么?
那么小却那么霸气,刚打他那一下实在是太疼了。
“萧如风,影军都从西海回来了?西海情况怎么样了?”没走两步,宁轻陌就回头等萧如风。
墨唯逸不满意的一回头,萧如风本能步子一停,不敢再往前面走一步。
“回小姐,帝后在西海奋力抗敌,着实是女中豪杰,东海纵然攻击的是西海的弱处,可就因为西海全军将士的勇敢,才暂时击退了东海,末将在西海整兵,并不知晓天宫之事,亏的仙尊一道符命来的快,末将才立刻赶了回来。”
萧如风说着激动,眼神一动不动的看着宁轻陌。
这本是件无心之事,看在墨唯逸眼中就不是那么个事了。
他气鼓鼓的看着这两人的对话,他却一句话都插不上。
“行了行了,姐姐有我就会很安全,你赶紧去帮我父皇吧,别在这站着了。”看来只有把萧如风赶走他才有机会展现自己。
萧如风尴尬的杵着,对上宁轻陌无奈的笑眼。
“你去把逍遥仙尊一家扣住,等天宫的事情结束了再说。”怀里的小东西不知道在生哪门子气,宁轻陌只能把萧如风支开。
“把那条蛟龙给我带过来。”可墨唯逸却好像很不解气,使唤着萧如风。
龙月焉倍感耻辱,恨不得就要咬舌自杀。
她虽然同帝后是亲戚,却只是蛟龙一族,和四海的龙族相比,地位也算低贱了,可也没墨唯逸这样的,直接就用蛟龙喊她。
龙月焉极为不情愿的被萧如风带到墨唯逸跟前,还很有骨气的哼道:“要杀要剐随你便,若我死了,五十万年后还是一条好汉。”
墨唯逸啧啧啧的直唏嘘:“你那么对我,还想投胎不成?”
龙月焉一下就叫了起来:“我们一家要死要活那都要天帝来抉择,我们龙家为天宫奉献了这么多年,天帝不会让我们魂飞魄散的。”
逍遥仙尊和逍遥夫人此刻躺在地上是一动不想动了。
萧如风回来了,那墨唯逸又如此厉害,想必,与他们合作的人最后的下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吧。
眼看天上的魔气越来越淡,他们也明白,这一次的计划,算是彻底失败了。
千算万算,算不到这龙嗣,命这么硬。
“你们虐待我就算了还每天给我涂凤凰的大粪,那臭的我每天都碾儿不拉几的,这个气我非解不可。”
墨唯逸直在宁轻陌身上蹦跶。
“凤凰的大粪?”宁轻陌一个没忍住,原来逍遥夫人在他蛋壳外面涂的东西是凤凰的大粪调的呀,噗哈哈。
墨唯逸一下弯下眉眼:“你笑话我。”
他都可怜成那样了。
“是龙都讨厌凤凰的大粪吗?”眼下他们不需要除魔,在这宁府待着也着实是无聊的很呢,宁轻陌好像找到了一个很好玩的事情。
“那必须的,你快,去她家把多下来的凤凰的大粪全给我搬过来,我要给他们一家都浇上。”
他那根小手指一指,指的就是萧如风此刻如大粪般的脸。
他堂堂一个影军将军,瞬间就成了挑大粪的。
“好主意啊,太过瘾了。”宁轻陌举手拍好。
“宁轻陌,你不要得意,我不会放过你的。”龙月焉气得头顶冒烟,直冲着宁轻陌狂叫。
宁轻陌笑着:“你嘴巴这么臭,是不是出门的时候就吃了大粪了,要不要等下我在你嘴巴里头塞点大粪才好呢。”
逍遥夫人一听直接晕了过去,这浑身满嘴的凤凰大粪,还不如死了干脆呢。
“简直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啊,若是天帝知道了,必定不会放过你们的。”此刻天帝不在,逍遥仙尊被墨唯逸的力量压制着,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
“死老头,那我们就打个赌,如果父皇向着我,你就吃一碗大粪怎么样?”
逍遥仙尊胃部一个翻滚,差点吐出来。
“逍遥伯伯必定是有自信会赢的,不然他怎么会精心策划那么一个局陷害我家呢,逍遥伯伯不如就答应了罢,就算输了吃点大粪也没事的。”宁轻陌觉得过瘾极了。
如果不是墨唯逸,凭她的身份,是肯定不能这么作践他们一家的。
可是她有后盾呀,她面前这个杠杠的未来的天帝呀。
逍遥仙尊差点吐出一口老血:“你说的这么轻松,你吃大粪我看看。”
“不不不,我可不是龙族,对大粪没那种兴趣。”宁轻陌挥挥手,眼角一撇,看到一抹人影,立马丢下墨唯逸冲了过去。
“娘,你刚才去哪里了?吓死我了。”她忍不住红了眼眶。
兀那氏脚一软,倒在宁轻陌怀里,声音都还还是哆嗦的:“轻陌啊,你爹让我躲了起来,我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躲了好久都没个动静,这才出来看看,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呀?”
纵然什么都不知道,但她也知道不会是什么好事的。
宁轻陌听闻大大松了一口气,抱着她的肩膀,宽慰道:“娘,没事了,爹和我现在都很安全。”
兀那氏点了点头,看见逍遥仙尊一家一个坐在地上一个晕倒在地,一个背脊挺的直直的站着,问道:“他们是在干什么?”
宁轻陌想都没想的回道:“等着吃屎啊。”
“啊?”兀那氏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
正郁闷间,萧如风捏着鼻子冲了进来。
“回太子,都搬来了。”
还真不是一点半点的多呢。
墨唯逸立马来了兴致,一下就冲了出去,然后也捏着鼻子跑了回来。
“我去,那么多,都可以泡澡了。”
兀那氏指着墨唯逸:“他,他是?”
可待看清楚他的装扮,一下反应了过来:“是,是龙蛋?”
龙蛋两个字她说的极为小声,在得到宁轻陌的肯定之后,她浑身都不自在了起来。
“唉哟,你个傻丫头诶,你怎么可以让龙嗣乱跑乱跑的,万一要跌了磕了可怎么办呢,快快快,快把他带到你院子里头去好生睡着休息着等天帝来。”
兀那氏是慌得手脚都不知道放在哪里了。
猛地对上墨唯逸的眼神,她一下就跪了下去:“臣妇拜见太子。”
墨唯逸潇洒一挥手:“起身罢。”
那帝王架势,丝毫不输给天帝。
这一会,宁轻陌才想起面前这个小家伙可是未来的天帝呢,她看见他可是要拜跪的,怎么刚才两个人就狼狈为奸得要给逍遥仙尊一家喂大粪呢。
“姐姐,好多凤凰的大粪呀,太好了,你,快把他们都扔进去。”墨唯逸莫名的兴奋,一股脑推搡着萧如风,她都不知道他是不是凤凰的大粪那刺激的味道给弄的。
“不要啊,我不要啊。”逍遥仙尊哭喊着,哪里还有之前的得意:“即令夫人,你救救我啊,快帮我求求情,我都是被人控制的,会骗的,我没有想要害你们的,我求求你了啊。”
他开始哀求这里心最软的人,他哭着拉扯着,就是不肯动一分一毫。
逍遥夫人晕了刚醒过来,一听这就要被丢到凤凰的大粪里头去了,立马白眼一翻,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又撅了过去。
唯独龙月焉冷着脸,大有视死如归的意思。
逍遥仙尊看兀那氏无动于衷,一把把龙月焉拉倒跪在地上。
“你个死丫头,你还犟什么犟,你真想去那堆大粪里头待着么?还不赶快给宁轻陌道歉。”
龙月焉时不时来的节操总让她处在尴尬的境界,她忘记了自己之前面对封飒的死是如何求生的,然此刻,在宁轻陌的面前,她却宁愿去吃屎,也不肯低下头。
“道歉有什么用?封哥哥会回来吗?”攥着手心里的内丹,宁轻陌堵住了龙月焉想要说出的话:“你敢说封哥哥真的是我杀的?你敢说封哥哥的死跟你没一点关系?”
龙月焉咬牙:“是,封哥哥不是你杀的,但也不是我杀的,可要追究起来,他就是为你死的。”
如果,当时宁轻陌跟封飒一起留在那,那那个人一定也不会放过宁轻陌,那一剑也一定会刺穿宁轻陌的胸口的。
只可惜,真可惜,宁轻陌走了。
“宁轻陌,有本事不要躲在龙子身后,我们堂堂正正比试一次,我就是不相信,你从小什么都不会,凭什么在封哥哥面前踢球赢了我,我可是他教了很久的得意徒弟,却一下被你打败了,我不服气。”在她心底她除了没宁轻陌好看,其他都应该样样比宁轻陌强,就算这一次注定是她失败,她也是败在没有人撑腰上,而不是本事上。
“姐姐别跟她比,真是不识好歹,让我教训她一顿。”墨唯逸揉揉手就要过去把她打成原形捏成一团踢到天上去。
宁轻陌却拦住了他。
“姐姐?”墨唯逸有些郁闷,这种人还跟她比什么,直接丢到大粪里头去不就行了。
“比么?宁轻陌。”龙月焉信誓旦旦,她有把握这一次一定要把宁轻陌给弄到粪堆里头去。
就算宁轻陌性情古怪变得不一样,但她也相信她不会甘愿被她挑衅的。
正等着宁轻陌答应呢,宁轻陌却摊开了手:“我觉得龙嗣说的对,我干嘛跟你比,降我档次。”
龙月焉得意的脸色都来不及转变就这么僵硬在了脸上。
“宁轻陌,你孬种。”她气急败坏,整个人都要抓狂了。
“你让我跟你比就跟你比,凭什么呢?”
她就不比就不比就不比就不比。
龙月焉瞧她那副模样真想跟自己的娘一样直接晕过去。
好你个宁轻陌,算你有种。
龙月焉横不得咬碎一口牙。
真可气呀,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真真是气死她了。
“丢下去。”墨唯逸一声令下,逍遥仙尊一家被齐齐丢到外头的大粪坑里头。
兀那氏一哆嗦,整个人都不好了。
“轻陌,你这么对你逍遥伯伯,天帝要知道了怎么办啊。”这简直是,大逆不道呀。
“娘。”宁轻陌拍拍她的手背:“我有分寸的。”
天帝也许会娇惯着墨唯逸,但未必会顺着她,龙月焉只要没被大粪熏死,都可以反咬一口是她怂恿墨唯逸这么对他们的,她也不是傻子。
留着逍遥仙尊一家在粪坑里头挣扎,宁轻陌抱着墨唯逸和兀那氏一起去南天门看看情况。
萧如风捏着鼻子蹲在宁府里头,好不郁闷。
即令仙尊不是说天界要失守了吗?
不是说急着要他回来保护宁轻陌的吗?
为何要留他一个人在宁府对着三个在大粪里头咒骂的人?
为什么要这么对他,呜呜呜呜。
南天门上,一片惨状,如果说在宁府上面看到群魔之色只是嘘叹,那此刻看到遍地的天兵伤员那才叫震撼。
兀那氏不停的在找即令仙尊,急的不知所措。
宁轻陌站着,忽然一个小兵凑了过来。
“宁大小姐——”
又是一个男的。
墨唯逸立马提高了警觉。
“宁大小姐,您是不是有个丫鬟叫琉璃的?”
那小兵伤了一只胳膊,还在咕咕流着血,他却好像丝毫感觉不到疼痛,焦急的看着宁轻陌。
“是有叫琉璃的,怎么了?”宁轻陌从心底涌出不好的预感。
那小兵哎呀一声:“魔井封印统统在那琉璃手上,我们赶到的时候她就傻不愣登的手里拿着封印站在魔井边上,现在被天帝下令关进了天牢中择日再审查,我虽然是个小兵但平日里颇受即令仙尊照顾,所以冒死告诉小姐这件事,待整兵完毕,天帝必定会对此事调查,小姐好自为之呀。”
那小兵小心翼翼的说完,跟宁轻陌点点头就混入了天兵之中,一下就找不见了人。
宁轻陌一下就愣住了。
琉璃——怎么可能呢?
“姐姐?谁是琉璃?”墨唯逸抓着宁轻陌的黑发放在鼻尖闻了闻,好似闲暇。
宁轻陌心情不甚美丽,一把将自己的头发扯了回来。
感受到宁轻陌的不开心,墨唯逸顿时没了声音。
“姐姐,琉璃是你一个很重要的人吗?”沉默了一会,墨唯逸觉得自己要先打探一下敌情。
难道那个琉璃以后会对他未来的宠爱造成威胁吗?
那他要——咩嘿嘿,除掉她。
不管那人是男的还是女的还是不男不女,统统除掉。
小眼神坚定着,却不小心看到宁轻陌眼中的焦急和悲伤。
他满心的小报复一下就灭了。
在蛋壳里头的时候,他就见不得宁轻陌不开心,如今她的悲伤就那么直接的在他眼前,他发现自己真的好难过。
只是他还太小,他才刚出壳,不然,他真想把六界最好最好的东西摆在她的面前让她开心,就为了她开心而已。
宁轻陌叹了一口气,冷不丁对上墨唯逸那含情脉脉的眼前,嫌恶的把他放了下去。
很多话她觉得他还小不能对他说,不过他那眼神也太恐怖了。
他才芝麻绿豆点大好吗?
那么深情看着她是几个意思?
墨唯逸还不知道自己的眼神已经让宁轻陌起了鸡皮疙瘩,还在盘算着怎么把那个琉璃从天牢里头弄出来呢。
既然琉璃对宁轻陌那么重要,听起来也像个女孩子的名字,那他就勉强,大方一次好了。
“你看看你,拼什么命,都伤成这样了也不知道往后退点。”兀那氏数落着宁远松往她这边走来。
宁远松浑身是血,应该是很疼的,却还在兀那氏面前极力扯出笑容去安慰她。
“瞧你急的,这点小伤算什么,我好着呢,没事没事。”
可兀那氏还是忍不住碎碎念,停在宁轻陌跟前,宁远松很是无奈道:“你看你娘大惊小怪的,天界养兵一日就要用在这一时,我不冲在最面前怎么行呢,我还是仙尊呢。”
“天界就你一个仙尊?就你修为高是么?”兀那氏就见不得他那副为谁都去冒死的傻劲。
即令仙尊嘿嘿嘿的,对宁轻陌摊摊手表示无奈:“对了轻陌,逍遥仙尊一家呢?”
“还在宁府呢。”宁轻陌轻描淡写的带了过去。
宁远松深深叹了一口气道:“我以前念在他和我都是仙尊不愿意去相信他做的那些事,可他非要害我,等这里收拾好了,我定要跟天帝说清楚一切。”
人善被人欺,他不能让自己的心软害自己的家人。
明皇宫,天帝脸色沉重。
面前是臭气熏天的逍遥仙尊一家,众仙都忍不住要捂着鼻子。
墨唯逸是早就把自己给塞住了,此刻正儿八经的坐在天帝旁边,丝毫没有愧疚感。
宁远松眉毛抽了一抽,尴尬的别过眼。
好歹曾经也是威名赫赫的仙尊,此刻满身大粪着实太伤自尊了。
逍遥仙尊老泪纵横,噗通一下狠狠跪在地上。
“天帝,老臣自从位列仙班以后对天宫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今被人糟蹋成这样实在是太委屈了,求天帝明察秋毫,还老臣一个公道呀。”
逍遥夫人是晕了又醒了醒了又晕,这一会好不容易喘口气,连忙跟着逍遥仙尊一起哭诉。
“天帝,我们老爷辛辛苦苦搜集了即令仙尊私通东海的证据,您不定罪他就算了,还说我们老爷是帮凶,我们真是没法把心掏出来给您看,不然一定是满满的委屈啊。”逍遥夫人坐在地上翻滚着,举手投足间都带着满满的臭味。
众仙都忍不住后退好几步表示嫌弃。
逍遥夫人一下红了老脸,动作不敢再大点。
“皇儿都跟我说了他在逍遥府时被你们虐待之事,宁轻陌也上交了逍遥夫人你的生死符,你们还在这哭诉,是不是要把逍遥仙尊和你女儿的生死符咒一起拿下来给大家看看你们才肯认罪呢?”
逍遥夫人一听就跳起来了:“宁轻陌你竟然拿走了我的生死符,你简直是丧尽天良,没了生死符我以后可怎么葬在昆仑山,怎么成神啊。”逍遥夫人觉得自己要奔溃了。
“噗。”月下夫人一个没忍住笑了:“逍遥夫人还想着成神呐,我们都不敢说以后要成神,你倒是敢开口,成神有那么简单吗?”
简直是自不量力。
“谁不想成神,就你话多。”逍遥夫人恶狠狠的回了月下夫人。
月下夫人冷笑一声,别过脸不再理她。
早就看她不顺眼了,沦落成现在这样,简直活该。
“天帝——,宁轻陌拿走我的生死符也违反了天界律例,她也有罪的呀。”到死了了,逍遥夫人也要拉一个宁家的人陪葬。
“不好意思,我可不止拿了你的生死符。”宁轻陌话落,手心里陡然又出现两张生死符:“我还拿了逍遥伯伯和龙月焉的。”
“宁轻陌,你太过分了。”龙月焉淡定不了了。
没了生死符对一个仙来说是多大的侮辱和伤害,她还想着她娘没了生死符就算了,她至少还能凭着内丹和生死符要么超神要么重头再来一次,可现在,一切希望都没了。
宁轻陌耸肩:“你们还要生死符干嘛呢?真的还想成神么?别做梦了,有下辈子就不错了,至少你们的生死符还能给我们宁家一个交代,要留在你们身上,顶多算陪着你们一捧灰而已。”
甩着那两张生死符,宁轻陌的冷冽,多少惊讶了不少在场的仙者。
“你拿走她们的生死符就算了干嘛拿我的呀,真是作孽噢,作孽噢。”逍遥仙尊挥着手,已然无力再说什么。
“你个死老头子是几个意思?你的生死符重要我的就不重要吗?”逍遥夫人歇斯底里,一下扑到逍遥仙尊身上打他:“亏我跟了你这么多年,倒没发现你是这么个丧尽天良的东西。”
“你离我远点,浑身一股味。”逍遥仙尊躲着她,两人就在明皇宫殿掐了起来。
真是一出臭烘烘的闹剧。
天帝冷着脸,已然不想再看下去。
“都带下去,暂且关押到天牢。”生死符是六界最不会说谎的东西,逍遥仙尊一家是不可能再存在在天界了,天帝一口气刚松,而后就跟看向宁远松:“但是即令仙尊,你宁府的事情也不少呀,你们两个仙尊是不是在天宫待的时间久了,资格老了,事情就多了?”
宁远松还在唏嘘逍遥仙尊呢,这一下被天帝提起还不知所云。
“把琉璃带过来。”天帝往椅子上一倒。
宁轻陌眉头一攒,心道,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