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滚!”
黎青业现在需要钱,地下赌庄将他追债都要追疯了,他当然是知道这个外甥女是不待见自己的,但是一个赌徒,他还剩下什么尊严,他还能知道什么叫做尊严吗?
“你今天要是不给我拿钱,我就不走了,我过不好,这个年,我也不让你们过好,到时候追债的也会追到你们这里来,我看你们怎么办。悫鹉琻晓”
黎青业也拿出了死猪不怕开水烫的与样子,一副我就是不要脸了你耐我何的模样。
裴烟的手指颤抖的指向门口,浑身都在颤抖,她真的是被气的不行,早上的好心情也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她现在只想将眼前的这个男人赶紧的扔出去,不想再看见她,原来人还可以不要脸到这样的地步。
“裴烟你也实在是没有良心了一些,我可是你的舅舅。”黎青业是真的没有想到裴烟的态度是这么的强硬,此时站在那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走了,外面还全都是追债的,不走,裴烟也未必会给自己拿钱。
他也算看明白了,自己这个外甥女算是一点旧情都不会再给自己念了,与其这样,自己也豁出去了,也不再和裴烟说什么表面上的话,一副破釜沉舟的样子,索性在台阶上一坐,就不打算走了。
裴烟一时之间,哭笑不得,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傅亦辰冷眼看向坐在台阶上的裴烟的舅舅,黎青业的目光在对上傅亦辰的目光的时候,只感觉自己的背脊一凉,浑身都激灵灵的打了个寒战,这个男人,果真是个人物。
也不知道裴烟是怎么抱上这尊大佛的。
傅亦辰的心中也泛起了一抹不耐烦,他作为一个男人,向来是看不上这种男人的,没有钱,就不要去耍钱,自己什么也不是,还在那里玩一些有钱人玩的游戏,最后做这些连脸面都不要了的事情。
傅亦辰也不好动手将那个男人就这么扔出去,虽然他现在是极其的想要这么干,但是还是忍住了,他最好庆幸,他还是裴烟的舅舅,伸手掏出钱包,想要抽钱给那个男人。
裴烟一手抓住傅亦辰的手。“你要干什么?”她的眼中全都是沉痛,傅亦辰看的心中一惊,又将钱包放进了裴烟的手中。“我看你不想看见他,他还是你的舅舅,我也不好给他扔出去,想着给点钱,就当打发了乞丐好了。”
“这钱,就是给乞丐,也不能给他。”裴烟的语气是那么那么的浓重,傅亦辰听的心惊胆战,他从该没见过裴烟这么浓重的恨色,好像眼前的人根本就不是她的舅舅,而是她的仇人一般,眼前的人在裴烟的眼中确实不再是她的舅舅,她没有这样的舅舅。
母亲死后,她在这个世上,就再也没有亲人了。
一个也没有了。她没亲人,所以她不会放任这些人在这里不要脸。裴烟看见黎青业一点也没有打算离开的样子。裴烟也不打算在维持自己的形象了,她现在就想要将那个男人弄出去。裴烟走到台阶上面,毫不留情的伸手去拽坐在楼梯上的那个男人。
裴烟伸手就去拽黎青业,眼看着就要将黎青业拽起来了,裴烟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力气,就好像不将眼前这个男人扔出去她就不可能甘心一般,确实是的,她现在不将眼前的这个男人扔出去她是绝对不可能甘心的。
傅亦辰是什么人,他是混迹在黑白两道,人情世故全部都练达纯熟的人,这种赌鬼,他也是见的多了,到最后倾家荡产的时候,甚至连自己的亲人都不认了,他们只认赌博,只认钱,不可能认自己的亲人。
他现在对裴烟的态度也是只认钱不认人了,裴烟现在对他的态度是对的。如果不能将他从裴烟的世界里面铲除的话,裴烟的世界就等于得了癌症,只会无尽的散发蔓延,到时候再想根治就难了。
裴烟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来的力气,竟然真的就将那么男人从楼梯上扯了起来。用力的推着他,将他向着门口推怂着,想要将他推出去。男人有些慌了,如果就这么被裴烟推出去,怕是以后再想进来就不容易了。
努力的甩开裴烟的拉扯,伸手将身后的把手紧紧的扣住,将傅亦辰紧紧的看着,好像生怕这个金主就这样跑掉了一般。裴烟也不知道他的心里打的是什么算盘,但是知道这个男人是一定没有什么好事的。
因为他,她全无理智,简直都快像是一个泼妇一样了,她已经因为他这么丢人了,怎么可能还让他继续丢自己的人,裴烟的心中第一次有如烈火燎原,再也抑制不住的愤怒。她从来没有这般失去过理智,好像一点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思想一般,控制不住自己的愤怒,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想法,整个脑袋里面都是一片乱糟糟的。
她现在只想将眼前的这个男人扔出去,狠狠的扔出去,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这个男人。
偏生这个男人就有足够的不要脸,也有足够的厚脸皮,不管裴烟现在是什么想法,他现在只想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他就是要钱,为了钱,他可以不顾一切。
紧紧的将傅亦辰看着,傅亦辰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他是什么样的人物,怎么可能忍受的了别人用这种眼神将他看着,心中更是不耐烦,刚刚这个男人和裴烟这么一闹,他的心中就已经是心烦气躁的,再加上这个男人这样将他看着,他也是在是忍无可忍了一些。原本想着,这些都是裴烟的家事,自己能不参与还是不要参与的好,现在,他觉得自己还是想错了,这个男人还是得寸进尺了一些。
“你娶了我们家裴烟,我们裴家可是还没有要彩礼呢,现在裴烟的父母已经不在了,我也就是裴烟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既然这样的话,你就将彩礼给我就好了,我也不要多,十万块就好。”
裴烟就知道这个男人不会想到什么好的东西,他一定是将傅亦辰当成了一颗摇钱树了,她讽刺的笑了起来,讽刺着世道人心的脏乱,也是讽刺着薄凉的亲情,竟然将自己当成了一颗摇钱树,如果自己不能给他带来什么利益,他怕是都不记得自己有这么一个外甥女了吧。
裴烟此时此刻反倒冷静了下来,脸上因为怒气而泛起的薄红也渐渐的消散了下去。她眼中的波澜也渐渐的消散了下去,就好像这一切都不曾发生在她的身上,她对这一切都已经不在乎了,她只是个旁观者,冷眼将这一切都看着。
裴烟冷眼将这一切看着,突然感觉自己的身体渐渐的寒冷了下来,从内到外的打着冷战,遍体生寒,她是真的冷,真的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和自己没有关系,可是心中却还是刺刺的疼,疼的遍体生寒,没有一处不难受。冷,真的冷,心都冷了,还拿什么来温暖呢。
裴烟冷冷的将那个男人看着,那不是自己的舅舅,也不是自己的亲人,她什么都没有,两袖清风,还哪里来的亲人。
她嘴角的笑,浅浅的勾勒开来,就像是一幅墨色的山水画,浅浅的晕染,点点的晕开,墨色中,眉如远黛,怎么看,都是一副大好的模样,秀美多情。
她总也是这么美的,生气的时候也是美的,发怒的时候也是美的,甚至是伤心的时候也是美的,不管什么时候,她从来都不曾抛弃过这幅笑容,原本她以为,月兑离了夜上海那种地方,也就等于是月兑离了她以前的生活,更是证明了不用再用这种戏子般多情的笑容。
但是今时今日,此时此刻,她才发现,原来,人生也是一场戏,不过是一场欢场的薄凉,也是要笑着一路张扬的走过去的。
她心如裂锦,细密的裂痕中带着撕裂的痛楚,却又有如藕断丝连一般的衔接着,非要留一口气,留给她苟延残喘一般,是如何的无情?
裴烟浅浅的笑着,缓缓的向着那个男人靠近。“你不是我的舅舅,父女击掌为盟方可断血亲,今天,我裴烟,在这里割袍,也算是断了你我这没有多深重的血亲。”
裴烟随手拿起客厅中的一把水果刀,就势在自己的裙子上一划,双手再狠狠的一扯,一声锦缎被撕裂的声音响起,她的裙摆就应声断裂,齐齐的被扯了下来。
就有如她心中最后的一丝柔软的念想,再也不存在。
她的心,也在这最后的一丝裂帛声中,变的坚硬冷清,谁是爱谁的,反正她知道,她唯一的这个亲人,并不爱她,也并不心疼她。
劈手指向门口。“滚出去,你如果再不滚出去,我会叫我的丈夫,调动西城的警力,将你赶出去,你也知道的吧,我的丈夫是完完全全有这个能力的。”裴烟冷眼将他看着,仿佛他就是一个无理取闹的流氓。
傅亦辰的心中一疼的同时也是一暖,她说,自己是她的丈夫,和她在一起这么久了,他一直想要听她亲口承认自己是她的丈夫,却没有想到,他第一次听见她说自己是她的妻子,他是她的丈夫,竟然是在这种场合和场景下。
没有想象中的雀跃和欢腾,除了心疼,还有愤怒,他是真的愤怒了,也不打算再去管这个男人是不是裴烟的舅舅,也不再去管,裴烟的心里究竟还有没有对这个男人的一丝一毫的情分,这所有的绝情和错处,都应该是自己来承担的,就算是到最后裴烟埋怨自己又如何,就算是裴烟将所有的不好和不是都归结在他的身上又如何,此时此刻他也是真的熬不住了,几步就走到了裴烟的身边,伸手将裴烟揽进了自己的怀里,冷眼睇向那个男人。
声音里也是阎罗一般的无情和绝情,他的眼神是不可抗拒的,好像现在谁现在敢违抗他的想法和命令,他就会立刻杀无赦一般,黎青业的胆子也确实发颤了,也不敢再说什么,眼前的这个男人,一看就知道是什么样的人物,也许自己再死皮赖脸的缠下去,两个人一生气,不知道还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黎青业的心中虽然还是有所不甘心,还是转身离开了,他也知道自己这么纠缠下去是没有什么结果的,只是这钱没要到,到时候自己的赌债可怎么办。
黎青业这边刚刚一离开,裴烟的脸色就一瞬间苍白了下来。再也站立不住,浑身的力量都好像被抽空了一般,她软软的向着身后靠去,傅亦辰一个愣神,竟然差点没能扶住裴烟,将裴烟稳稳的扶住,才看见她的脸上已经出了一层薄薄的细汗,细细密密的,全是冷汗。
不禁觉得自己不是一个好男人了起来,他竟然没有直接将那个男人扔出去,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想的。
黎青业站在裴烟家的大门口,狠狠的啐了一口唾沫。狠狠的回头将裴家的老宅看着,眼神中全部都是恨色,很好,简直是太好了,自己的外甥女竟然将自己赶了出来,此时他就像是一个走投无路的赌徒,走在街上,也能看出来那一副颓唐的样子。
黎青业的赌瘾在这一带也算是出了名的,以前裴家还没有败落的时候,他沾着裴家的光潇洒了一段时间,可是到了现在,裴家家道中落了,也没有人再去拿钱支撑他去赌钱了,他的日子也就过的一日不如一日,和其他的赌徒没有什么两样了。
黎青业战战兢兢的走在街上,一边走着,还得一边提防着四周,是不是有人跟着他,是不是有人会突然冒出来让他还地下钱庄的钱,就这么战战兢兢的,他一路走回了家中,气得不行了将外套月兑掉扔到了妻子的手中。
黎青业的妻子一看就知道自己的丈夫一定又是去赌博了,肯定又是赌输了,可是她也不敢问,害怕黎青业打自己,他现在的脾气变的越来越暴躁,说不上什么时候就会暴怒,两个人一言不合,他就会动手,她是害怕死了这样的黎青业。
黎青业有些生气的向着床上一坐,怒气冲冲的掏出兜里的赌债来看。一脸气冲冲的将妻子看着。“我今天去找裴烟那个死丫头了,现在都不认我是她的舅舅,原本还想从她那里拿点钱。结果什么都没拿到。”
黎青业的妻子原本嫁给黎青业,就是看重黎青业的姐姐是裴家的夫人,想着跟黎青业能够过上好日子,可是却没有想到,自己的好日子倒是没过多久,就开始了苦日子。在这种苦日子中,她丢尽了颜面,所以现在几乎是能够避免和外界人接触就避免和外界人接触。
也不知道外界是发生了什么,听到自己的丈夫这么一说,她的心中也忍不住狐疑,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自己的丈夫会这么说,裴家不是早就家道中落了么?她当年还是亲眼看着自己的丈夫将落难前来投靠的裴烟母女赶出去的。
“裴家不是早就家道中落了么?当年好像还欠下了一大笔的外债,现在裴烟怎么可能有钱?”他心中的狐疑问出来之后,可算是戳到了黎青业的话点,伸手扯了扯脖子上面的领带,颇有一副衣冠禽兽的模样。
“还不是裴烟那个丫头有本事,去了夜上海当了歌女,回来的时候竟然还能够带回来一尊大佛,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来头,不过应该是特别的有钱,不然不可能随随便便的就将原本的裴家老宅买回来送给裴烟了。”听到裴烟现在找到了这么有钱的一个主,黎青业的妻子也是微微的吃惊,心里暗暗思忖着,也不知道自己的女儿以后能够找到一个什么样的人,只盼望能找到一个好人才是,能够将他们母女,从这个苦难的地方带离开来。
然而黎青业说到了这里,自然也是想起来了自己的女儿,为什么人家的女儿就能给自己的家里带来财富和生机,自己家的女儿就像是一个米虫一样。养在家中,什么也不能给自己带来,还是自己家的一张嘴,还得供着她的吃住。
自己虽不指望着女儿能给自己带来什么太大的收益,只要能给自己解决掉眼前的危机就好了,那样自己也就知足了。黎青业的妻子看见黎青业这样的眼神就算是知道了他的心中在想着一些什么了,他在打自己女儿的主意,这样的男人简直就是一个禽兽。到了这个地步,竟然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不认了。
黎青业的眼神里透着一种疯狂,那是常年赌博的人才会有的疯狂。一种不顾一切的疯狂。
“你要干什么?”黎青业妻子的声音都已经颤抖了起来,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丈夫,这个男人,他就是一个疯子。他丧心病狂。
“你管我要干什么,别人家的女儿能找到那么一尊大佛,我也不求自己家的女儿能找到那么一尊大佛,只要能让我将赌债填上,我也就知足了。
黎青业的妻子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黎青业,这个男人简直是疯了,他就是一个实打实的赌徒,为了她的赌债,他竟然可以放弃一切。竟然已经丧心病狂到连自己的女儿都可以不要了。”黎青业,你不是人,你竟然将自己的女儿当成赚钱的工具。“黎青业妻子的肩膀都已经气到了颤抖,她是不能够相信的,自己的丈夫就这么一个女儿,难道就因为一些赌债,就要将自己的女儿搭出去。”你一个妇道人家知道什么,到时候地下钱庄追过来,你以为会有什么好事情,到时候,我们一家都不会好受。“听到自己的丈夫这么说,黎青业妻子的眼泪就噼噼啪啪的相继砸了下来,她现在是满月复的委屈,都不知道该往哪里说。”要你不要去赌,要你不要去赌,可是你偏生就是不听,不管什么样子,家里都成了什么样子,就算是你去地下钱庄去借钱,都要去赌,现在都头无路了,又想到你的女儿的身上,你到底是安的什么心啊。“
黎青业也懒得再去和这个女人去争吵,反正他的决定也是做了,这样的话,自己就要想想,怎么能够将自己的女儿弄出地下钱庄的那些价钱。
早就听说李家的二儿子天生痴傻,到了这个岁数了,也没有找到合适的媳妇,李家一门心思的就想给自己的二儿子找到一个媳妇,为了这个媳妇,李家可是下了大本钱,想到自己家的女儿的花容月貌,要是嫁到李家去,还不得得到一大笔的聘礼啊。
有了这笔聘礼,怕是地下钱庄的钱也不愁了,之后也就又有了赌本了,心中打着这么一笔算盘,也不再说些什么。转身走进屋子里面找吃食去了,跟裴烟这个一闹也是很费体力的,到现在,也有些饿了。
黎雨珊在房间里面也早就听说了自己父亲的那个算盘,心中颤抖着的慌,嘴唇也止不住的颤抖,浑身都在发冷,她止不住的颤抖,自己的亲生父亲,竟然要拿自己去换钱。
最开始裴烟去夜上海做歌女的时候,自己的父亲还在嘲笑裴烟的堕落,到了现在,他竟然说这是裴烟的出息。就因为裴烟现在在夜上海那种地方抱到了大佛了,所以自己的父亲就要这么对自己么?
黎雨珊虽然不开心,却也不敢和自己的父亲说些什么,她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父亲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他就是一个没有了心的男人。什么亲情,恐怕到最后,能被他换成赌博的工具的话,他都是愿意换的。
裴烟的身体从黎青业走了只会就好像所有的精气神都被抽空了一般。早上的那份雀跃和欣喜也都消失不见了,裴烟软软的靠在傅亦辰的怀中,像是一个大病初愈的人,浑身都是绵软的。
刚刚的一切确实是都在考验她的意志力,她确实是崩溃了。再也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那个男人了。她所有的不堪疯狂就在刚刚,全部都一览无遗的展现在他的面前,那是自己的痛,也是自己永远都不想拿来见人的东西,那是她恨不能掩藏在心中永远永远都不拿出来的东西。可是今天,就这么一丝一毫都保留不住的展现在眼前的这个男人的面前。
她最不愿意让他知道的人,他偏偏就详细的知道了,她最想隐藏的心思,他偏生就看的一清二楚,她爱他,她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的不堪,她想要在他的面前永永远远的保持着那份骄傲,可是在看见这一切之后,这一切岂不是就是一个笑话。这是什么骄傲,只不过就是她强自支撑的笑话罢了。
裴烟此时此刻的状态,简直能够用狼狈来形容,刚刚最后一刻钟的那冷静,从容应对一切的状态全部都消失不见了。她缓缓的舒出了一口气状态才算好了一些,静静的将傅亦辰看着,忽然却扯出一个疏离的笑容,笑容中,疏远,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温情。
裴烟此时此刻的样子,更是让人心疼,就好像一个被摔碎过无数次的瓷女圭女圭,一次一次粉身碎骨的疼痛之后,却又让人用高超的技术,一点一点的拼接黏贴,将她黏贴成完好无损的样子,而开始到底谁知道她华丽的背后,有多少暗伤在密布,又有多少细细密密的疼痛。折磨得她辗转反侧,日夜难眠。
裴烟的话,好像是费尽了满身的力气才说出来这句话一般。”让你看笑话了。“她说让你看笑话了,在她的眼中,这是个笑话,让她看了去,是有损自己的尊严的,然而对于傅亦辰来说,这是一种将他当成了外人的做法,这种做法,会让他的心有如千刀万剐一般的疼。她竟然不想将自己不好的一面放在他的面前,这不是将他当成了一个外人,又是什么?
伸手抚模上裴烟的脸庞,她满眼的疼惜,这种疼惜,即是对裴烟的疼惜,也是对自己的疼惜,自己永远都住不进裴烟的心中,更是疼惜裴烟,既然有着那样的经历,为什么还要和自己的心中压抑着那么多的是事情却还要故作坚强。”裴烟啊,我什么时候才能住进你的心里面。为什么你的戒备,就这么的重呢?“傅亦辰也是有心的人,满心都是痛楚,他爱的女人,爱他,却不能和他坦诚相见,他的心情,又怎么可能会好起来呢?
今天的事情,自己最开始就不应该想着裴烟向自己求助,就不应该想着裴烟会依靠自己,裴烟是那么刚硬倔强的一个人,就算是爱着,也和别的女人的爱的方式是不一样的。
裴烟浅浅的笑了,也不再说什么,他怎么会明白一个落魄小姐的想法,她也曾高傲过,也曾站在云端过,如今却是从云端上面生生的跌落了下来,跌的身心剧痛,这中间,又是怎么样的一个落差,就算是她嘴上说不在乎,但是被人看着,被人用那种目光注视着,她还是一样的会受不了,她的心,也是有虚荣的,也许那不是虚荣,而是自己都受不了这前后的落差,虽然最开始自己的表现是那么的从容和淡定,好像永远都事不关己一样。
但是当这份落差落入别人的眼中,让被人看着她现在的不堪,向着自己曾经的骄傲,她还是会变的不知道该如何自处。
裴烟的心中也苦,裴烟此时此刻才发现,原来她和傅亦辰两个人在一起,不是没有不合适,现在表面上的合适,和这一切,都变了样子。只不过就是一个人的容忍,和一个人的不言不语。这一切都是两个人在彼此勉强,彼此迁就,这样的爱情还能在一起坚持多久呢?
傅亦辰的眉眼中夜全是落寞,裴烟的眉眼中也是落寞异常的,彼此之间,倒也有那么几分神似,将两个人显得更加的匹配了一些。
裴烟此时此刻的样子,看在傅亦辰的眼中满满的都是心疼,但是傅亦辰的心中也是心疼自己的,自己一直对裴烟都是忍让的,不管什么事情都先是为裴烟着想,不管怎么样,都先去想裴烟现在的感受是什么样子的。但是裴烟呢,还是在心中有一道隔膜,就好像是有一道墙一样,总是将裴烟阻隔在外面,不肯将自己的心中所想,心中的难过向着他表现出来,这样的裴烟,自己面对着,又怎么可能不难受。
他虽然是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可是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要是会爱了,也会有一颗像水似的心,这一颗心,百转千结,全是围绕着裴烟,就想将一切的注意力全部都放在了裴烟的上面。裴烟此时此刻的模样,更是让他的心狠狠地转个个劲,疼痛的抽搐。
裴烟推开傅亦辰的怀抱,幽幽的上了楼,那背影实在是太过寂寞了一些,傅亦辰的心,疼的快要停止了跳动,第一次,裴烟落寞的时候,她没有陪在她的身边,因为,他发现自己的心也确实是伤痕累累了,他现在也需要自己一个人,找一个角落,静静的舌忝舐伤口,他就是爱了,爱的执念,爱的放不开,爱的百转千结,爱成了执念,即使自己一身是伤,一心是伤,也想要留在他的身边。
他是在刀口上打滚,却要笑着告诉她,我不疼,可是如何能够不疼。疼了也就是自己忍着。站在阳台上面,他拿着一杯红酒,红酒挂壁,摇曳生姿,看的人心神都摇曳了起来。
但是他的心中却是微微苦涩的,缓缓的呼吸着,满眼,满心都是裴烟的一颦一笑,浑身都难受的不行,他真的是太过难受了,这么多的人,他偏偏爱上了裴烟,他以为,这是上天给他的拯救,可是和她在一起,他才知道裴烟是自己的劫,自己就算是沦陷了下去,却也是愿意的,就好像从来都没有后悔过一般。
他确实没有后悔过,但是还是要给他一些时间,来让他缓那个一口气。他也会疲惫,就算是他是一个铜皮铁骨的人物。他也是会有疲惫的,累的时候。
裴烟进了房间中,静静的坐了一会,心中的浮躁也一点点的消散了下去,才暗暗的骂起来自己刚刚怎么那么傻,为什么刚刚傅亦辰就站在那里,只要她一开口,他就能够为她解决好一切事情,只要她愿意,不管怎么样,他都会为她办到,他想要办到的东西。
裴烟抱紧了双腿,自己刚刚将傅亦辰当做外人的那种态度一定是伤害了他了吧,不然他不可能这样对待自己,这么久的时间了,他从来没有试过将刚刚受过伤的自己扔在一边,或者是说将心情不好的自己扔在一边,任由她自生自灭。
裴烟从来没有受过傅亦辰这样的待遇,待她心情平静下来细细的想起来之后,就不知道该怎么样子面对傅亦辰了,他平时很是迁就自己,甚至都快要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不知道什么是天了,也就是将傅亦辰完完全全的当成了自己的后盾。
甚至都忘了要去考虑傅亦辰的心中所想,和心中所感,现在错已经铸成了,裴烟也已经受伤了,到了这样的时间,这样的时候。自己却不知道该如何低头去安慰她了。
裴烟赤脚踩在地上,蹑手蹑脚的在别墅中寻找了傅亦辰的身影,他现在心中这么落寞,这么痛苦,他会在哪里呢?书房没有,房顶没有,最后在阳台上,找到了斜斜的倚在椅子上面的傅亦辰,傅亦辰现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裴烟的靠近,他很少有这样失神的时候,人都已经快走到他的身边了,他竟然还一点都没有察觉。
他的眉眼,是出奇的落寞,平日里,他的眉头也是经常皱紧在一起的,那个时候,她也会伸出手去,想帮他抚平眉心的褶皱。她一直以来都是只注意自己的,没有注意过他的,此时此刻,她才注意到,原来他也是浮生寂寞的,只是她从来都没有心疼过。
仰仗着自己的心上有伤,就一味的让别人让着自己,如果不是他爱她,他又怎么可能会让着她,自己就是那种嗟来之食吃习惯了,竟然都忘记了感谢和感恩了。
伸手从背后将傅亦辰紧紧的揽着,将脸贴在傅亦辰的背后,她依旧能够听见她的心跳。每一下,都强劲有力,带着点点的心伤和心痛。
裴烟静静的将傅亦辰看着,看见了只是他有些僵硬的后背,他的心,是不是疼了?”对不起。“她喉间有所哽咽,她是真的知道自己是做错了,也知道是自己的不对,自己不应该那样做,自己不应该仗着自己的心中是痛的,仰仗着他是爱自己的,就无法无天的去伤害他,就无法无天的,拿着自己的伤心,作为一把利刃,去伤他的心,她真的是一个坏女人,一个坏的已经无药可救了的女人。
还自以为是的清高,自以为是的以为自己出淤泥而不染,其实都是假的,都不是真的,这都是自己自欺欺人的她根本就不是一个好女人,她也会恃宠而骄,也会拿着别人的爱情无尽的挥霍,直到发觉自己挥霍的差不多了,才会害怕。
傅亦辰的背脊更是僵硬的不行,他想要的不是裴烟的对不起,自己是个男人,就算是自己的女人做的多错,自己都应该是包容的,怎么能让自己的女人卑微的去和自己说对不起,这种对不起,怎么可能这么简单的就由自己的女人说出来。
裴烟的倔强和执拗,也一样是他喜欢的,她是个倔脾气,不管什么样子,她就算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就算是她会出口伤人,就算是她会自私,只想着自己不去想别人,他还是喜欢那个女人,他还是想将她捧在手心里,他宁愿自己舌忝舐伤口,也不想听她说,我错了,我再也不会了,深深的叹了口气,他转过了身子,将裴烟揽在怀中,也不再去说些什么。
只是爱怜的将裴烟的发顶轻轻的抚模着,抚模着她的发顶,他有些无奈的将裴烟看着,怎么办,他现在是这么纠结的爱着,叫他拿裴烟怎么办呢?
裴烟看着傅亦辰现在沉默的样子,心中更是慌张,她真的害怕自己将他伤到了,从此以后,他就离自己,越来越远了。傅亦辰怎么可能舍得离开她,可是裴烟的心中原本就是没有安全感的,所以这样的情况下,裴烟就无尽的不安,不停的猜测。
傅亦辰的心中也是有些疲惫的,但是就算是再疲惫,他也是不可能放开裴烟的手了,都已经努力了这么久了,自己怎么可能会舍得,又怎么可能会这样轻轻松松的就放手呢?
傅亦辰有些心疼这样的裴烟,心中的疼痛也就暂且先放到一边了。只要裴烟开心了,她才能够跟着开心,也才能够把心中的不安和不高兴放开。”好了,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把心情放开吧,我可是到现在还没有吃饭呢,你还不饿么?“傅亦辰的眉眼一瞬间就轻扬了起来,也渐渐舒展开了眉头,就好像一切都放开了一般,如释重负了一般,刚才的一切都变的不再重要了,好像都成了过眼的云烟。
裴烟知道,都是因为爱自己,他才会这么做的,如果不是因为爱自己,他是说什么都不可能这么快的就放开了,他是什么样的男人,向来不会去忍气吞声的男人,更不会忍受自己受一丝一毫的委屈。但是为了裴烟,他竟然将委屈像是吃饭一样的咽了下去。
裴烟的眼眶湿润了起来,也浅浅的笑了起来,这一笑,犹如埋怨春花,一瞬间争相盛开,看的所有人的内心都是不一般的暖,裴烟的笑,永远都是带着勾动人心的魔力的,能够让人的心中感受到各种各样不一样的感受。
裴烟知道傅亦辰的心中现在也是结了疙瘩了,就算是结了疙瘩了,她还是想要将他的那个疙瘩打开,她也不自觉的佩服自己,竟然能够让这样的男人心中狠狠的结了一个疙瘩。
裴烟擦干了眼泪,眉眼含笑的将傅亦辰看着,就好像刚刚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般,俩个人在一起,就是要彼此迁就,迁就着迁就着,就发现,这一辈子,就这么过去了。
直到白发苍苍的时候,再细数曾经的点点滴滴,竟然也都是甜的。
如果就因为这些事情就分手了,那么曾经的一切努力不读相当于打了水漂了么?当初那么难都坚持过来了,怎么能因为两个人之间的小矛盾就放弃了呢?那是多么可惜。
裴烟和傅亦辰这边的风波算是告一段落了,但是还没有弄到钱的黎青业怎么可能就这么简简单单的放弃了放手了。他现在的主意都已经打在了自己的女儿的身上了,自己的女儿就是不能够像裴烟那么争气的了,但是将自己的女儿嫁到李家去,彩礼钱也差不多了,多了他也不求了,要份彩礼钱不还是简单的么?
李家听说黎青业要将自己的女儿嫁给自己的儿子,更是美到不行,谁不知道他家的二儿子是个傻子,一般家都不愿意将自己的女儿嫁过来的,所谓嫁女儿,不如说是卖女儿,他家开出的聘礼,已经很高了,可是还是没有人愿意将女儿嫁过来。
这是毁女孩子一辈子的事,如果不是走投无路的话,是说什么也不可能就将自己的女儿嫁过来的。黎青业要将女儿嫁过来,可是高兴坏了李家,这是个赌徒,这就等于是将女儿卖进他们家,他们家不缺那一点钱,就是花钱给自己的儿子买一个如花似玉的媳妇,也是合适的。黎青业和李家谈好价钱,拿着前期的预付,就美滋滋的回家去了。
黎青业的妻子看见黎青业拿着这些钱回家,心中猛然就是咯噔一下子,心中更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这是将自己的女儿卖去了哪里,去哪拿了这么大的一笔钱回来。
黎青业将手中厚厚的一打钱在妻子的面前晃了一晃,美滋滋的催促媳妇去让自己给自己做点好吃的。”快去给我做点好吃的,看见了吗?钱,还是你丈夫我比较有先见之明,知道怎么样子能够拿到钱。“
黎青业的妻子听到他说这样的话,不仅没有动,反倒站在原地静静的将黎青业看着,当初还真的是自己瞎了眼睛,竟然就因为他的姐姐是裴家的夫人就和选择和他在一起了。
到最后自己什么也没有得到,反倒还搭上了自己的女儿,这个禽兽。”你将我的女儿怎么样了?!“她有些歇斯底里的将黎青业摇晃着,恨不能将眼前的男人摇散了,他怎么能这么做,等待着自己女儿的又是什么。
想到这里,她的心就止不住的发寒,发冷,那可是自己的女儿啊,怎么能够就这样将自己的女儿放弃了啊。她虽然也是爱慕富贵虚荣的一个人,但是她还是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够过好,这是任何一个母亲的心啊。”我这是给她找了个婆家,她也这么大了,也应该找个人家嫁了。“黎青业的妻子听见黎青业这么说,心中更是不可置信,不敢相信的将黎青业看着,她怎么可能会相信,自己的丈夫就是给自己的女儿找了个婆家,就能拿回来这么大的一笔钱。
黎雨珊贴在房间的门上,听着父亲和母亲的争吵,紧紧的攥紧了拳头,她也算是听明白了,自己的父亲是给自己找了个男人,将自己卖掉了。看着样子,不会是什么好人。”你是给女儿找了一个什么样的婆家,什么样的人家能够就这么简单的给你那么大的一笔钱,来当做聘礼。你说,你到底是将女儿卖到什么人家去了。“听到了自己丈夫这么说,她的心中也是咯噔一下子。自己的丈夫是干出来什么事情了啊。
黎青业是被眼前的这个女人墨迹的烦了,自己只是给自己的女儿找一个归宿而已,至于这么女人这么絮絮叨叨的了。”只是跟那边的李家谈了一门亲事而已,你也知道李家的条件的,女儿嫁过去怎么可能会受苦呢?“
他就是一个赌鬼,为了拿到钱,其他的东西,他都不会去想,现在说的这些也只是安慰自己的妻子罢了,他只是被墨迹烦了,不想再被自己的妻子继续墨迹下去了。
黎青业的妻子听到他将女儿许配给了李家,心中也是咯噔一下。愣愣的将自己的丈夫看着,他就是一个魔鬼,她竟然就这样将自己的女儿推向了火坑。伸手颤抖的将自己的丈夫指着。她的浑身都气的颤抖了起来,接受不了现在的状况。”你,你,你明知道李家的二儿子是个傻子,你还将女儿许配给他们家,你不知道这是在坑我们的女儿么?“任是谁,都不可能这样的将自己家的女儿这样许配给别人家。自己还是个母亲,同时自己也是一个女人。自己女儿要是知道这个样子的话,不知道还会怎么想。
黎雨珊现在也已经知道了,她就紧紧靠在门上,将父母的对话听的清清楚楚,父亲竟然要将她嫁给那个傻子,这个样子的话,自己怎么可能就这么简单的接受呢?她根本就没有办法接受自己的父母安排的这个婚姻。
自己的父亲是不可能就这么简单的放过自己的,就为了那笔钱,自己的父亲就算是强行押送,都会给自己押送过去的,现在就是冲出去去和自己的父亲理论,自己的父亲也不可能就这么简单的放过自己的。她也是很聪明的,知道和自己的父亲用蛮力是不可能的。
她的心中思想了半天,终于是想到了办法,其实也不能算是一个办法,只是一个笨拙的办法罢了。她不能再再这个家中待下去了,再待下去的话,也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哪天就将自己送过去了,可是自己一个弱质女流,就算是跑出去了,有能靠什么生活呢?总不能够靠着裴烟那样的工作生活下去吧。
可是就算是像裴烟那样活着,她也不要嫁给一个傻子,生生的毁掉自己的青春,她不能这么任由摆布,她要离开,想到这里,她就真的回头去收拾行李,她就要离开离开这里。黎青业的妻子进来也是打算将自己的女儿送着离开的。
但是黎青业的妻子一进来,黎雨珊的手还是那么狠狠的抖了一下,将手中的衣服都好像要抖了出去。她生怕自己的母亲将自己的行李抢下来,不让自己离开,这样的话,自己这辈子就算是毁掉了。黎雨珊也不敢说什么,将收拾好的行李将身后藏。”你知道你父亲做了什么了?“黎雨珊的眼泪再也受不住的噼噼啪啪的掉落了下来。她的父亲是个赌鬼,这也是这个女孩生命里面的创伤,也是她不能启齿的痛。”我不能嫁给一个傻子,妈,你知道吗?我不能嫁给那么一个傻子,你也是一个女人,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嫁给一个傻子的痛苦呢?“黎雨珊的眼泪噼噼啪啪的掉落下来。她在求自己的母亲,求自己的母亲放他走。她一定要离开。
黎青业的妻子来到这里的想法和念头就是为了要让自己的女儿赶紧逃开,不能让她就这样嫁给一个傻子,却没有想到女儿的想法竟然和自己想到一起去了。”我来也是要给你收拾行李让你赶紧离开的,这个家,是再也没有办法继续呆下去了,你也知道的吧,这个家现在简直就是一个地狱,你赶紧走,走了之后就不要再回来了。“黎青业的妻子帮着黎雨珊将这一切都收拾好了之后,将女儿抱在怀中哭。”今天晚上我们就将你父亲灌醉,给你父亲灌醉之后,你就快点离开吧。“黎雨珊点了点头,也不说什么了,自己走了,可是自己母亲却还是在自己的父亲的身边,字自己走了之后,自己的母亲还要过什么样的生活呢?
晚上,黎青业的妻子坐了一桌子的好菜,说是要庆祝自己女儿的出嫁,要庆祝自己家的翻身,黎青业看见自己的妻子这么识时务,心情也是好了起来。
千叮咛万嘱咐的和自己女儿说,自己这么做都是为了她好,毕竟这个样子的她,嫁过去之后,不用吃苦受累,黎雨珊的心中是止不住的作呕,不知道自己的父亲现在怎么变成了这样的一副嘴脸,可是到了这个时候,自己也不想再和他说些什么了?自己现在就想赶紧将这个男人灌醉,好可以直接跑掉。”女儿知道家里的情况不好,也不责怪父亲的选择,我知道父亲也不是害我,一定是三思之后才做的这个决定,作为女儿的我,能为我们家现在的现状做出来一些贡献,我的心中也是十分的满足的,毕竟你们都是我爱的人。“
黎雨珊这一席话说的实在是感人,差不多都可以让人潸然泪下了,可是就算是这样,黎雨珊也知道自己这只不过就是想让自己的父亲多喝一些酒罢了,什么旧情,什么杂念,那些都是假的。她现在恨死了身前的这个男人。
黎青业听见女儿的这个一抬举,心中更是飘飘然不知所以了,觉得自己是这世界上最最识时务的父亲,一时间也真的就中计了,喝的飘飘然,满足的去了屋子里面就睡觉了。
黎青业此时此刻的模样,就像是一个赌鬼和酒鬼,黎雨珊的眼神中全是厌恶,出来了之后,就看见了自己的母亲,站在家门口,眼中含着眼泪将自己望着,这一眼,含着心酸和无奈,更是诉说着这世道的无情,也不知道该如何和自己的母亲告别。
她的眼中也全都是不舍得,眼中的泪水也再一次汹涌而出,虽然自己的家现在已经变成了这个样子了,但是就算是如此,自己的母亲还是满心都是向着自己的,一直以来都将自己保护的好好的,家中都已经到了这样的状况了,母亲不是先向着地下钱庄万一来追债了该怎么办?还想着先让自己离开。”妈,你也跟着我离开吧。这个家,你还怎么待下去啊,到时候父亲筹不到钱还给地下钱庄,可怎么办?“黎雨珊的眼泪噼噼啪啪的掉落,在夜色中,泪眼晶莹,入目心伤,月光盈亮的闪耀在她的泪滴上面,更是将她映照的楚楚可怜了起来。
黎青业的妻子眼眸瞬间就黯淡了下来,她怎么能够离开,虽然当时是因为一些东西才和他在一起的。但是毕竟在一起这么多年了,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两个人的孩子都这么大了,嫁给他之后也没有过什么好的生活,也没有做过什么其他的事情,这种生活,继续下来之后,才发现这种生活虽然并不是嫁给他之前想象过那样的生活,可是现在的生活,她过的也没什么不好的,就算是这样的生活,每天被赌债缠身,每天被地下钱庄追债,还有一个被赌博弄丢了人性的丈夫,就算这样,他们也在一起过了那么久了,这样的日子也已经习惯了,自己是不可能就因为这些东西就离开这个男人的。
毕竟这是自己一辈子的伴,就算是和他在一起不是很好,也是要和他一起走下去的,只要自己的女儿不在自己的身边,自己不用去担心女儿的好坏,不用担心丈夫是不是会有一天有一天将自己的女儿卖掉,只要自己的女儿离开这个泥沼了,自己以后就能够好一点了。没有牵挂,没有牵念,就能够活的安定一点。
也就能够毫无顾虑的走下去了。不管到最后自己会落下一个什么下场,一个什么样的结局,只要陪在他身边,他给自己一个什么归宿自己都能够坦然接受了。”我就不和你一起走了,我嫁给你父亲这么多年了,也过了这么多年了,不管结果是好是坏,最后是不是能够落一个好下场,他都是我的丈夫,我还是这辈子都要跟着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