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白发刁叟自小集镇悄悄离开薛剑霞去寻楚穹飞,当薛剑霞发现白发刁叟留下的书信时,老刁叟已行多时。薛剑霞心中埋怨老刁叟,在为老义父的不辞而别心生不满的同时,更为那老刁叟的冒失而惴惴不安。于是,她急忙忙直追了十余里地,并不见老义父的身影,唯恐走岔了路,只好转回小镇,尽管是心急火燎,却没有更好的办法,也只有按捺住心中的焦虑,耐心等待……
薛剑霞是个急性子,哪能等得了那么多日子!当天傍晚的时候,薛剑霞已经是坐卧不安。薛剑霞心想,既然老义父已经告诉我要去峨眉山,我何不就追赶上去!于是,等到第二日天刚亮,就再也等不下去了!
薛剑霞收拾行囊,匆匆结了帐,离开旅店,出了小集镇,一路打探着,直奔峨眉山而去。
这一日,薛剑霞也就来到了老刁叟和楚穹飞被囚禁的那座碧云山上。而这一日也正是老刁叟被关在囚笼里的第五日。
说来也怪,自从老刁叟和楚穹飞被囚禁在牢笼里,那冉薇虽然多次口口声声要杀他们二人,可却只见闹得凶,并不见什么动静。几次过来,老刁叟反倒塌下心来,他不像楚穹飞那样焦虑,心里想:反正我走不了,这楚穹飞也走不了,有酒有肉的伺候着,呆在囚笼里等着吧,早晚那姑娘会将我放了!可楚穹飞却不然,他觉得这几日却漫长得犹如过了几年!就这样,老刁叟和楚穹飞各怀着不同的心情,在囚笼里一呆就是好几日……
单说那薛剑霞。薛剑霞行走在碧云山中,见山中有一大片竹楼虽算不上豪华庄严,倒也显出几分气派。薛剑霞看看天色,见天色已晚,又觉得月复中有些饥饿,便打算前去寻些食物顺便休息一下。
薛剑霞走向一间较大的竹楼,见那竹楼前有几个人把守在门侧两旁,不知是什么重要地方,心中好奇,便轻手轻脚走到近前,找一片灌木丛后隐藏了起来,仔细观看。
正当薛剑霞侧着耳朵想探听点儿声音的时候,那竹楼里传出白发刁叟的叫声:“舀酒来!老朽要酒吃嘞!”
薛剑霞大吃一惊,心想:天哪!老义父怎么会在这里吃酒?正想着,又听那老刁叟叫着:“快呀!舀酒来呀!老朽在这个囚牢里吃了你多少酒,将来我女儿会将钱还给你!不要小家子气!舀酒来!舀酒来!”
薛剑霞顿时傻了眼,她分明听到了老义父说他被囚在囚牢里!薛剑霞刚要发作,又一想:不行!地势不熟,情况不明,切不可冒失!薛剑霞想着,将饥饿早已忘记,矮形,潜伏在灌木中,等待天黑再作理会。
天渐渐黑了,薛剑霞仔细听那屋里的动静,老刁叟似乎已经吃足了酒,正在呼呼大睡,除此之外,薛剑霞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薛剑霞四处窥望,见四周并没有兵卒埋伏,便悄然起身,猫着腰走到门前的一个守卫身后,伸手向那喽啰脖子上一点,那人便瘫软倒下。另一人见状吃了一惊,还没叫出声,也被薛剑霞点了穴位,跟着瘫倒在地上。
薛剑霞又四处看了看,一闪身,推门进入竹楼。
薛剑霞进得竹楼,一眼就看到明面一处囚笼里的白发刁叟。那老刁叟已经大醉,昏昏然,头歪在一边,鼾声连连。
薛剑霞手起剑落,将那囚笼上的大锁削断,推开牢笼门,进入囚牢,俯躯,不敢出声,推了推老刁叟。
老刁叟翻动了一子,嘴里吧嗒了几声,又昏昏睡去。薛剑霞情急之下来不及思考,背起白发刁叟迅速跑出竹楼……
这一切,都被楚穹飞看在眼里。楚穹飞不知眼前发生的这些事情究竟是怎样一回事,也不便声张,正犹豫间,那薛剑霞早已将义父白发刁叟东方岩救走。
偌大的竹楼里只剩下楚穹飞一人,楚穹飞顿时感到这竹楼里冷清清。心想:那位将老者救走的女子,酷似当初在小松林中救我之人,如今又将那老者救走,也算得上胆量超群!难道她就是那老者所说的女儿?楚穹飞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心中好不奇怪!
正在这时,忽听竹楼外一声惊呼:“不好了!有人劫牢!”顿时,一阵喧哗,好似有众多喽啰一起跑来,吵吵嚷嚷,闹个不停。
楚穹飞心想,反正我也难以走月兑,索性安下心来,看看你们的热闹再说!想着,双手抱着肩膀,半倚半坐,靠在囚笼的圆木之上。
不大一会儿,鸀毒倩女冉薇在众人的簇拥下急匆匆赶来。冉微推开众人进了竹楼,见关着白发刁叟的囚笼已被打开,稍微愣了一愣,紧跟着便几步走到楚穹飞的牢笼前,她见楚穹飞依旧被关在牢笼中,便如释重负地长出了一口气,静了静心,走到楚穹飞跟前。
楚穹飞还是无心理睬冉薇,索性将头扭过去,看着囚笼后面的石墙。冉薇走到近前,问:“楚公子可知道是何方神圣救走了那位老人家?”
楚穹飞只做没有听到,纹丝不动,一声不吭。
冉薇心生几分愤怒,眯着眼睛问:“难道……楚公子宁肯一死也要与我做对不可?”
楚穹飞冷笑道:“在下何时曾与姑娘作对?我楚穹飞与你萍水相逢,你却无理取闹,百般纠缠,殊不知,男女有别,授受不亲?天下竟有如此荒唐、厚颜的女子,全然是不知羞臊、不顾廉耻!”
冉薇的脸色顿时由绯红变得惨白。她哪里经受过这等侮辱!自从她见到楚穹飞,便有心将自己连同这山中的一切都交给楚公子。因此她千方百计,打算让楚穹飞应了她这门亲事。没想到,楚穹飞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她,让她颜面尽失。冉薇虽心生悲愤却一次次地忍受,可是这楚穹飞今日竟当着那么多山寨里的族人,奚落了她,那冉薇岂能不怒!于是便气得双手颤抖,一手拍着囚笼的圆木问:“楚穹飞,我一片好心对你,你不领情也就罢了,何必口出不逊,逼人太甚!难道……难道你就不怕死么?”
楚穹飞转过脸,看着冉薇,笑道:“死有何惧!以死恐吓楚穹飞,那就错打了算盘!”
冉薇心头一冷,咬牙说:“既如此,就莫怪我冉薇无情了!”
楚穹飞没有言语,鼻子里狠狠地哼了一声,转身背向冉薇。冉薇忍无可忍,满面怒容,转身吩咐手下人道:“备断头饭!明日五更立斩不赦!”说罢,气哼哼顿足而去!
众喽啰一哄而散,竹楼里只剩下楚穹飞一人。楚穹飞空眼四望,仰天长叹!
夜深人静,山里起了风。刮得山林间的树木瑟瑟有声。楚穹飞睡不着觉,就坐起来,聆听那外面的风声。忽然,楚穹飞听到外面有人问了一声:“什么人?”紧接着一个压得很低的声音说:“是我!不要瞎咋呼!”然后听到几个人断断续续的打着哈欠的惊叫声:“蟹面郎,你……啊、啊……”楚穹飞闻声坐起身,警觉地望着门口。外面的声音却消失了。
楚穹飞正在纳闷儿,突然见竹楼的门被推开,一个高大的身影提着宝剑闪了进来。楚穹飞吃了一惊,心想:此人持剑而至,或许是要我的性命!我在这囚牢里连身都直不起来,看来是凶多吉少了!楚穹飞想着,侧身准备着应付那个高大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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