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义贞烈传 第三十六章黄阎罗救胞兄行踪诡异

作者 : 冯万鹏

楚穹飞被关在牢笼后慢慢地复原,想站起来,只是那囚笼过于低矮,直不起腰来。楚穹飞抱住囚笼的圆木使劲晃动,那囚笼却是与石墙连在一起的。楚穹飞晃了几晃纹丝不动。无奈,坐在潮湿的地上,闭上眼睛,听天由命。

突然,从对面的角落里传来一声问候:“楚公子,安然无恙吧!”

楚穹飞先是一惊,眯着眼睛仔细看,见一白须白发、满身白衣的老者被关在对面的囚笼里歪头望着他。楚穹飞见那人陌生,又觉得那人也能叫出自己的姓氏,心中更是奇怪,于是便问:“敢问老人家是哪一位?怎就知道晚辈的姓氏?”

那老者正是刚刚被关在囚笼里的白发刁叟。自打他被关进笼子,心中好不寂寞!突然见楚穹飞也被关进了囚笼,就明白了七八分。于是,那老刁叟笑笑说:“别的你先不要问,我只想知道,那姑娘既然倾慕公子,却又为何将公子关在这里?莫不是公子曲解了人家的一片好意,恶言相向,这才惹得姑娘大怒?哎……这就是你的不对!”

楚穹飞闻言心中的愤恨又起,怒怒的大叹一口气。那老刁叟哈哈大笑说:“猜中了!老朽猜中了呀!”

楚穹飞心想:这老者太没道理,我这里满心烦恼,你却在那里大笑不已!多亏你也是被囚之人,反倒不知忧愁!想到此,便转过脸去,不再理会那老刁叟。

老刁叟也不管楚穹飞爱听不爱听,自己嘟囔道:“想必是这公子信守男女授受不亲的信条,而那姑娘却是依照山里土著人的规矩率直求婚……因此上一个人觉得另一个人不知羞耻,过于轻浮;那另一个呢,却又觉得这个人竟然是榆木疙瘩,不通人情!于是,这个人自然也就成了那个人的阶下囚!可是那个人呢……”老刁叟一脸地狡黠,接着说:“谁又敢说,那个人就忍心将这个人关在囚笼里不闻不问?于是,那个人便又心疼起来,于是,悄悄隐藏着……暗地里观察!”

楚穹飞心里烦闷,也没有心思去琢磨白发刁叟的话,干脆闭上眼睛休息。这时他又听到老刁叟扯着嗓子干咳了一声,说:“那个人听着吧!你不要偷偷模模暗地里窥视楚公子,赶快给老朽送酒来呀!”

楚穹飞像是听梦话一样听老刁叟唠叨着,不知是真是假,刚一睁开眼,就见那冉薇很不情愿地从一个屏风后闪出身,十分不高兴地对老刁叟说:“用你多嘴!”然后看了看楚穹飞,脸上竟然挂着几分羞涩。

冉薇又转身指着老刁叟对身旁的随从说:“快给他酒喝!这老者也真是讨厌!”

随从将酒碗递给白发刁叟,老刁叟小心接过,立刻一饮而尽,叫着:“好烈性的老酒!”说话间,一连饮下三大碗,已经觉得有些头重脚轻。

冉薇走向楚穹飞,脸色通红却故意板着脸问:“你也喝一些吗?”

楚穹飞根本不愿与冉薇对话,鼻子里哼了一声,瞥了冉薇一眼,气狠狠地转过头。

冉薇原本绯红的脸色逐渐变得惨白,咬牙说:“公子既然不识好歹,那就别怨我心狠!”冉薇说着,心里一团乱麻,不知该怎样才好。突然,她见老刁叟在笼子里头重脚轻,不住地晃动,顿时来了主意,指着老刁叟说:“既然公子不愿应下这门亲事,那我便杀了这个老者,将罪孽记在你的头上!”

楚穹飞闻言大怒,断喝道:“你好无耻!我与他素不相识,你却以他来要挟我,简直可笑!也罢!要杀你便去杀,与我何干!”

老刁叟体内那迷药的药性虽然已经缓解,但多少还会有些残余,几碗烈酒下肚,与那残存的药力汇入一起,便加重了醉意。正当他迷迷糊糊地就要倒下时,听到了冉薇要杀他、而楚穹飞不仅不管,却还在激怒冉薇的言语,心中不快,便对着楚穹飞叫着:“你好无情,竟然见死不救!你可知,我与那剑霞女儿……寻你寻得……好苦……”说着,酒已涌了上来,就地一躺,呼呼大睡。

楚穹飞听到老刁叟说出‘剑霞女儿’四个字,心里一愣,惊异中想仔细问问那老刁叟。可是,尽管那楚穹飞连声呼叫,那老刁叟依然是睡得很死,没有任何动静。楚穹飞心急火燎,头上已经渗出汗水。

冉薇走近楚穹飞,咬牙问道:“你究竟是答应不答应!若说出半个不字,我就立刻将他斩首!”

楚穹飞终于慌了神。刚才,他明明听到那老者提到剑霞女儿。此时,尽管楚穹飞还不知道那剑霞女儿其实就是薛剑霞、也就是曾经救过他的那个红衣女子!但是,就凭薛、楚两家多年的交往,就凭他曾经有个童年的伙伴叫薛剑霞,楚穹飞听到剑霞两个字时,也难免怦然心动。他当然希望那剑霞女儿就是薛剑霞,所以一定要追问一下那剑霞女儿究竟是谁!因此,反而担心那冉薇会在盛怒之下杀了那老刁叟。不过,楚穹飞也明白,那鸀毒女的目的就是用老者逼婚,要想保住老者的性命,除非自己答应了那女子的要求。可这对楚穹飞来说,却又是万万不能!

楚穹飞心烦意乱、如芒在背,真恨不得挣月兑囚牢,挟持那昏昏沉睡的老者一起跑开。那冉薇看出楚穹飞如坐针毡的样子,紧逼着问:“公子,可曾想好?小女我已经没有了耐性,再不答应,就要将这老人家拖出去行刑了!”说着转身,一挥手,身边就过来了几个喽啰。

楚穹飞慌忙之中大喊一声:“且慢!”冉薇闻声,马上转身望着楚穹飞问:“公子,莫非回心转意了么?”

楚穹飞急中生智,说:“且慢…….容我一天时间,让我仔细考虑后再说!”

冉薇不知楚穹飞是在用缓兵之计拖延时间,以为楚穹飞内心里已产生动摇,心中窃喜,恨不得那楚穹飞立刻就答应了这桩婚事。可是,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又不能操之过急,只好答应了楚穹飞的要求,给楚穹飞一天的时间慢慢考虑。

鸀毒女冉薇依依不舍走开,楚穹飞眼看着老刁叟呼呼大睡,心里焦急,一次次呼唤,也不见回应,心中好不气恼!

突然,竹楼顶上轻轻飘下一人,那人落地悄然无声,落地后环视了一下四周,几步走到老刁叟的囚笼前,探身模了一下老刁叟的脉搏,暗自叫道:“我当是何等手段,原来只是雕虫小技耳!”说着从背后取出一个葫芦,将葫芦里的丹药倒在手上几粒,一手伸进牢笼,托住老刁叟的后脖颈,另一只手将手中的丹药放进老刁叟口中,在脖子上捏了一下,那老刁叟便将那几粒丹药吞下。

那人站起身,对囚笼里的老刁叟说:“胞兄,岁月如梭,你我已入暮年,多年来积于我内心的怨恨早已荡然无存。今日小弟救你,却不想与你相见,胞兄保重!你已服下小弟的药物,那女娃就是有再毒的药物,又能将你如何!保重吧,小弟去也!”

楚穹飞仔细看过,见眼前的老者看上去也有七十来岁的年纪,身材不高,瘦骨伶仃,尖尖的头顶鬓发稀疏,一张蜡黄的脸上,皮肤闪着光亮,竹楼里光线黑暗,却能看到那人的双目中泛着一种鸀色的微光。楚穹飞心里纳闷,不知此人是何方人士。正在观望中,那人一纵身,跃上竹楼的楼顶,身形一晃,已不见了踪影。

楚穹飞正在感叹那来者好快的身手,突然闻到一股血腥之气,心想:此人身上带有血腥之气,面色蜡黄,身手敏捷,莫不是江湖上人称“黄面阎罗”的蒋卓?可是,他却称那白发老者为胞兄,莫不是囚笼里关着的这位老者也姓蒋不成?楚穹飞前思后想,琢磨不透。其实,他哪里知道,这白发老者就是白发刁叟东方岩,那黄面奇人正是黄面阎罗蒋卓!如今这二人,一人单姓一个蒋字,一人复兴东方,却恰恰正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而且,两人之间还有着一桩令人心酸的往事!

楚穹飞正在琢磨,那白发刁叟已经醒了,他并不知道黄面阎罗的出现,大叫着:“好酒!好酒!再舀些来,舀酒来!舀酒来……”

冉薇闻声急忙赶来,见老刁叟已然醒了,心中好不奇怪,走向近前想看个究竟。那老刁叟不停地呼叫,令心急火燎的冉薇内心感到厌恶,又怕那老刁叟不停地闹,搅乱楚公子的心绪、毁了一桩好事,便想让老刁叟再昏睡一会,于是,将两个酒葫芦塞进牢笼。老刁叟接过,放在身边,又叫道:“这酒还是少了些,何不再舀些来,让我与那公子对饮!快!再去舀来、再去舀来!再去舀来……”

冉薇见老刁叟得寸进尺,心里厌恶,趁着老刁叟不注意,悄悄地向老刁叟投了一把迷药,没想到那迷药像一团雾一样撒到了老刁叟的脸上,老刁童用鼻子闻了闻不仅未被迷倒,反而叫道:“好香的气味!”大喊之后依然是吵闹着要酒喝,竟然是没有任何中毒的迹象!

冉薇心里一沉,又将另一种更烈的药粉抛入牢笼中,没想到,那药粉对老刁叟已经是不起任何作用!

冉薇心生疑惑,将手中的药粉用身边的随从试了试,那随从即刻倒地昏睡不醒。冉薇大惊失色,料定情况有变,恐有不测,也不再提要斩首老刁叟和向楚穹飞求婚的事,吩咐手下人严加看守之后,便匆匆退出竹楼。

冉薇一走,随从也紧跟着离开,只有一人却走向楚穹飞的囚笼。楚穹飞仔细打量那人,见那人身形高大却相貌奇丑,面上恰如螃蟹的背壳一样凹凸不平。那人看了看楚穹飞,才紧跟着众人一起离去。

楚穹飞心想:此人面如蟹背,身材高大,似有千钧之力!却不知他心怀何意,我要警醒一些,看看这蟹面郎究竟要对我怎样!于是便不再言语,坐在地上,环视四周。

老刁叟见冉薇匆匆离去,知道再喊也没什么作用,便拔开酒葫芦的塞子,嘴对着葫芦口,不紧不慢地饮起酒来……

老刁叟这里饮着好酒倒也清闲,可他哪里知道,此时此刻,那薛剑霞为了他早已经急得是坐立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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