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家里的床上,而贱贱就趴在床沿边,似乎已经睡着了。レレ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难道是我做了一场梦么?
我挣扎着想要坐起身来,却感到脑袋一阵眩晕,而且刚将右手撑到床上,立刻感觉右臂一阵剧痛,我一时没能忍住,“啊”的大叫了一声。
这一声叫把趴在一旁的贱贱惊醒了,他猛地抬起头来,望着我先是一愣,随即才反应过来,惊喜地说道:“哥!你醒了?”
“我……我怎么会躺在这儿呢?”我脑子里一团迷糊,并不太记得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你都昏睡一天一夜了呢!你先躺着,我去喊我爸!”贱贱说着,迫不及待地冲出了屋,扯着嗓子大喊:“爸,你们快上来!哥醒啦!”
立刻便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不一会儿,黄一仙与翟伯一前一后快步走了进来。
我一看到黄一仙,心里不由一阵紧张,脑子顿时也清醒了大半,挣扎着便yu坐起身来,黄一仙一个箭步跨过来将我按住,轻声说道:“你别动,好好躺着
“师……师叔,我……”我结结巴巴地想跟黄一仙解释,他却摆了摆手示意我不要说话,接着二话没说,抓起我的手腕便替我把起了脉来。
过了片刻,黄一仙的表情微微一怔,嘴里喃喃念叨:“奇怪,真是奇怪!”
翟伯在一旁关切地问道:“老板,这小子的脉象如何?”
“他的脉象平和,好像已经没啥大碍了
翟伯脸上露出一丝惊讶的表情:“没啥大碍了?他可是被一条即将变成蛊jing的母蛊咬了一口,能保住xing命已算万幸,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恢复了呢!?”
“宇儿,你现在感觉怎么样?”黄一仙俯身问我,在我印象里,他还从未如此柔声细语的跟我说过话,心里顿时一阵莫名的感动。
我抬了抬被咬伤的右手,如实回答:“我脑袋有点儿晕……,这……这条手臂也有点儿疼……”
翟伯笑着说:“呵呵,你这条臂膀被那母蛊咬了,不疼才怪呢!”
“那……那我会不会死啊!”我忽然想起他曾经说过,母蛊的唾液中含有致死剧毒,心里不禁一阵担心。
翟伯笑道:“呵呵,你小子命大,去阎王殿转了一圈,阎王爷却不肯收你,要不然,就算你能保住小命,这条手臂恐怕也废喽
黄一仙又将我右臂上的伤口查看了一番,表情显得愈加疑惑。
过了好一阵,他才站起身来,对翟伯说道:“宇儿已经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你赶紧去把炖好的乌鸡端过来,给他补补
“哎!我这就去!”翟伯一瘸一拐地出了门。
黄一仙又扭头对贱贱说:“贱儿,你在这儿好好陪着你哥,他若是有什么不对劲,就立刻喊我
贱贱拼命地点了点头。
待黄一仙出去之后,我便赶忙问贱贱:“黄一仙是咋了,怎么连骂都没骂我两句呢?”
“你可别说,昨天晚上你昏过去之后,可把他急惨了,是他亲自把你背回来的呢!而且,他和翟伯昨天晚上几乎是一宿没睡
“究竟是啥情况?”
“当时情势可危急啦!”贱贱说着,向我讲述起昨晚后来所发生的事情来:
在我被那条母蛊咬伤了手臂,昏死过去之后,黄一仙便赶到了,他是和李长水等人一块来的,一瞧见那条母蛊,李长水等人立马便被震住了,站在篱笆外不敢入内,黄一仙一个箭步冲了过来,迅速从腰间抽出一把利剑,手起剑落,一剑便将那条母蛊斩成了两截。
斩杀了母蛊,他见我躺在地上,脸se发青,牙关紧闭,喊我也没有任何反应,便蹲下来查看,当他看到我手臂上的伤口时,脸se大变,赶紧拿出一把白se粉末敷在了我的伤口上,然后也顾不得跟李长水等人交代些什么,将我一把背起来,火急火燎地便往家里赶。回到家之后,立刻让翟伯准备药材,他则在我身上施起了银针。
当时,我整条右臂都已经变黑了,而且肿了一大圈,伤口还流出了好些黑血,十分吓人。翟伯熬了一大锅的药汁,他俩用这药汁帮我全身都涂抹了一遍,还灌了不少进我嘴里,又将药渣敷在了我的伤口上。忙活了一整晚,直到第二天早上,我的右臂才逐渐消肿并恢复正常肤se。不过,我却一直处于昏睡状态。就在我醒来之前,黄一仙还在犹豫,要不要送我去县人民医院看看,因为母蛊所表现出来的毒xing与某些剧毒蛇类有些许相似之处,他想着或许抗蛇毒血清能够起到一定的解毒效果。不过好在我命大,总算是醒过来了。
听了贱贱的讲述,我有些惊讶,我以前一直觉得,黄一仙只是出于同情以及师父的嘱托才肯收留的我,对我并没有什么真感情,却没想到他会如此在意我的生死。
心头不禁微微一热。仔细回想一下,这些年来,其实黄一仙对我还算不错,在吃穿方面从没寒碜过我,学习方面的花费也是一分不少,只是平ri里的零花钱稍微少点。至于对我的打骂,也都是事出有因,真正动手只有那么三五次,每次都是因为我确实闯下了大祸,比如有一次,我偷偷带着贱贱去水库游泳,害得贱贱差点溺水。那是我被打得最惨的一次,整个都开了花。
刚想到这,我脑子里忽然一激灵,心道:这次我闯下的祸可不比那次小,先是砍倒了镇邪的桃树,然后又带着贱贱去偷挖他埋在地下的避邪钱,险些害了我俩的xing命,可以算得上弥天大祸了,他又该怎么收拾我呢!?
我赶忙问贱贱:“黄一仙有没有问我俩为啥会在那儿?”
“没问!”
我心里稍稍松了口气,正寻思着该找个什么样的借口向黄一仙解释,贱贱又说:“不过那两枚避邪钱被他给拿走了
“啥!?”我差点没从床上坐起来,“你……你怎么把那两枚避邪钱交给他了呢!”
“不是我交给他的,是钱从裤兜里掉出来了,被他给瞧见了
“那他有没有说什么?”我赶忙追问。
贱贱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他当时一直都在忙着帮你上药,根本没顾得上
“这下完蛋了,避邪钱被他发现了,等我伤好一点,肯定会问我们是从哪里弄来的,不!不!他肯定已经知道我们是从那儿挖出来的了,我们还带着铲子呢!这可怎么办!该怎么跟他解释呢?”我一时心急如焚。
贱贱在一旁劝道:“哎,你就别想那么多了,先好好养伤吧!”
“养好了伤等着黄一仙再把揍我得半死啊!”我话刚说完,脑子里忽然冒出来一个主意:“诶,你说我若是继续装病下去,会不会躲过这一顿揍
“装啥病呢,你现在这样子还需要装嘛!我看你还是赶快好起来吧,再有三天可就中考了贱贱提醒道。
我一想也是,马上中考了,总不能为了躲过一顿揍,连中考也不参加了吧。
正想着,翟伯推门进来了,立刻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鸡汤香味。他给我端来了一大碗乌鸡,而且里面居然还有一条人参。
“这可是几十年的老山参,大补!老板一直没舍得拿出来,今天你小子可是因祸得福啦!”翟伯笑着说。
我闻到这股香味,心里的担忧立马抛到了九霄云外,挣扎着便yu坐起来,但身体却使不上力气,翟伯赶忙说:“你别乱动!贱儿,你扶着你哥,我来喂他
……
接下来的两天,我享受到了以前未敢想象的待遇,每天翟伯都会专门为我用老山参炖一只乌鸡,黄一仙也时不时地来嘘寒问暖,并亲自帮我换药,弄得我有点受宠若惊。
由于我身体太虚弱,黄一仙帮我跟学校请了假,便在家里复习功课,奇怪的是,他一直都没问我那天晚上的事,也未问及那两枚避邪钱,我不敢多问,心里却一直犯嘀咕,满脑子胡思乱想,书也看不进去。
到了周四,是中考的ri子,虽说我已经能够正常下地走路了,不过黄一仙还是不放心,亲自把我送到学校参加考试。
虽说出了这档子事,耽误了几天学习,不过好在我和贱贱平时的基础都还算不错,再加上这年头大部分人都考中专去了,考高中的人并不算多,竞争不大,我俩都顺利考上了高中,而牛胖子则因为学习成绩太差,再加上他也没打算读高中,便去上了县里的技校。
在考完中考后,没过几天我的身体便完全康复了,除了手臂上多了一个疤印之外,身体并没什么其他异常,但黄一仙却还是每天都会给我把一次脉,弄得我心里七上八下。当然,我最担心的还是他会让我交代那天晚上的事,我一直都没能想出一个好的借口跟他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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