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11-07
“郡主,你……”那个声音赫然响起,掩饰不住的惊喜。请使用访问本站。
薛岩猛的抬头,看到他又回来了,眼睛正一眨不眨的盯着她手里的那抹亮色。她懊悔不已,只怪自己大意竟没有防备他会再次回转,同时又十分恼怒,怎么三番两次去而折返,好不折腾。这时有个念头迅疾的闪过,她故意装作受惊的样子一翻手掌让玉蟾顺利滑落。
眼看这件宝贝就要跟地面来个结结实实的碰撞,势必是要粉身碎骨了,赫哲渔一个闪身飞快冲上来接住了它,晃的笼子里的碧眼一阵扑腾。他端详着玉蟾,轻抚一番后递给她道:“郡主好生收着。”那满满的笑意让她看着很不痛快,又无法发作。
老大不情愿的接到手上,她没好气的说道:“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难道我这里还有宝不成?”
“哦!”他醒悟过来,压低了声音说道:“忘了最紧要的了,明晚子夜我来接你,千万记好了别误了时辰。另外,那些药都是真的,你要按时服用,这对你的身体有好处……”
子夜时分?那也太晚了!跟他出去妥当吗?而且凭什么受他指派?
她没了耐心,当即回绝道:“哎,谁答应你说要出去了!”
“郡主?”
“你快走吧,我要回去休息了。”她下了逐客令。
“你……”他踌躇着,最终说道:“好吧,去不去由你,明晚我依旧按说定的时间过来,你再想想。但是你若不去我敢保证你一定会后悔!”
“后悔?你唬我呢,你以为你……”
“好了,我还有事要先走一步了,郡主早些休息吧。”他竟然直接打断了她,迈开大步出了门,没再回头一下。
唉,这人……怎么说走就走了?她真想追上去揪住他好好理论一番,话还没说清楚呢,人又跑了!再一想,跟他争执有什么趣味,自己也真没出息,本不想与他有过多牵扯的。
她倚在门边上,看着他的背影消失了好长一段时间都没能理出任何头绪来,更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做才好。
该听他的吗?去探个究竟?会不会是个陷阱呢?
手心里还攥着那些小纸条,被她捂的汗湿了。上面的每个字句都散发着无穷的魔力,勾引着她前去探索。她真的很想去看看,可重重顾虑如影随形。另外,锦年一旦知晓她跟着赫哲渔私自出去会不会雷霆大怒?
可是……
内心做着激烈的斗争,有两个不同的声音在不断的吵架斗嘴,此起彼伏,不胜烦扰。
“漾儿姐姐,这花好看吗?还有这朵!”细碎的声音,好像是亭儿在说话。
薛岩探头望去,果然看到亭儿和一个小丫头正提着篮子在前边采菊花,不时抬头询问漾儿的意思。三人在风里笑的正欢,哪像她这般愁苦。
唉,还是她们自在!此刻她更觉得自己心绪难平,无法言说。聪明如漾儿也未必能开解劝慰到她吧。
独自回了房间,闷闷不乐。期间漾儿来敲了好几次门,都被她三言两语的打发了,只说想一个人静静。可叹她直到夜深了还没能拿定主意。
今晚将是一个不眠之夜吗?
这个时候锦年在做什么,还在马不停蹄的赶路吗?是否会时不时的想起她,就像她思念他一样。
“姐姐,还不睡呀。”漾儿披衣过来,看她直挺挺的躺着,双眼瞪的跟铜铃一样,忍不住摇头说道:“还在想着白天的事吧,姐姐不要怪我多嘴多舌,其实怎么想也没有用,咱们出不去的。”
“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懒懒的瞟了漾儿一眼。不用问,这丫头肯定听到了她跟赫哲渔的谈话,可是她没在意到话里的意思。
“姐姐当真忘记了吗?园子门口有王爷的贴身侍卫把守着,别说明晚子夜了,就是大白天的我们也没法月兑身啊。”
“嗯?”如梦初醒,她立即想到柏王爷为了阻挠她和锦年来往特意在灵定园门口加派了人手日夜看管,她怎么还可能像从前那样自由出入呢?该死,居然忘了这茬!
不免有些泄气,漾儿怎么不早些提醒她呢,白白的让她纠结痛苦到现在。当局者迷这话果然不假。还有那个赫哲渔,没事来招惹她做什么,讨厌!
咦?赫哲渔……赫哲渔怎么就给进来了?而且往返两次毫不费力。跟世子同来还情有可原,第二次来可是孤身一人哪?
漾儿解释说他手上有令牌,王爷指示但凡持了令牌才能过侍卫那一关。
听到此更让人愤恨,真是厚此薄彼啊,赫哲渔不过是个外族,再怎么对他示好也不该把自家兄弟看的如此清淡。可怜锦年见她一面还要靠西莫帮忙,心里定然很不是滋味吧。现如今锦年去了外地,柏王爷依然没撤掉侍卫,还是不放心的缘故吧,也许是怕锦年偷偷潜回来见她。
她苦苦的笑了,眼睛眨巴眨巴的盯着漾儿,突然又想到了一个出去的法子——偏门!不是还有道偏门吗?
可是喜悦的心情没能持续多久,漾儿告诉她已经无路可走——那扇木门被拆掉了,取而代之的是厚重的一道墙体,毫无空隙可觅。看来柏王爷此次确实费了一番功夫,铁了心的要她在园子里养病,哪里都不用去了。
她完全失望了,重复躺下道:“吹灯!睡觉!”才说完又气恼的捶着被子跳起来说道:“漾儿,是不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
“这话怎么说?”漾儿表示不解。
“我是说那个臭司莽,就知道闷声不吭的做事,临走就不能带个口信过来吗,让我们这样两眼一抹黑的瞎等算什么?真是气死人了。”
“男人嘛都是这样的吧。”漾儿忍不住发笑,知道她舍不得骂显郡王只能拿司莽撒气。
她自觉没趣,赌气似的说道:“算了算了!我睡觉了。”说罢拿被子捂住了头再不吭声了。
黑夜,深沉的漫无边际。辗转反侧了许久,终于在昏昏沉沉中找到了归宿,暂时月兑离了烦恼和忧愁。
“岩儿!”
声音似远非远,似近非近,是谁在搅扰她的清梦?还有那灼热的气息不断的轻拂她的脖子,耳廓,脸颊,痒痒的让她难以继续成眠。
“嗯……别扰我……”她翻过身,却被一双强有力的臂膀扳正过来搂在怀里,紧紧的,十分霸道。
“漾儿,是你吗?”她含糊不清的问,脑子还没有清醒过来。
没有人作答,只有清晰的呼吸声在她耳鬓厮磨,充满了魅惑。温润的嘴唇继续在她脸上探索,寻觅,暖暖的……湿湿的……
“锦年!”她一下子醒了,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脸,但是她知道他现在的表情一定是欢快愉悦的,就像她一样。她牢牢的抱住他,那厚实的胸膛,温暖的气息,熟悉的味道,都是他的!就在她身畔!
“傻丫头,我都认不出来了吗?再这么糊里糊涂的,小心我狠狠的罚你!”他开口说话了,调侃的口吻一如以前。
“锦年……我……”她高兴的说不出话了,柔情蜜意涌上心头,还有那呼之欲出的欢呼雀跃,怎么也没想到是他来了!
“是不是在怨我恨我,明明说好了的怎么又爽约了,心里一定骂我千回百回了吧?”
“哼!我有那么小气吗?”她揪揪他的脸他的耳朵不服气的辩解道。其实他说的没错,她真的抱怨过了,小女孩的性情一览无余,她本来就是个急性子嘛。可是现在她全都不介意了。虽然过了时辰,可是她感觉这迟来的幸福比那约定的还要美好。而且,他是个大男人嘛要做大事的,哪能天天围着她转,这个她心里清楚的很呢。
缠绵片刻,疑问慢慢浮现上来——世子哥哥不是说他去了蓝因城吗,这会怎么还在京城,难道是哥哥说谎,有意阻挠她和他相见吗?不,哥哥不应该是那样的人,以前一直都向着她的呢。
“我让司莽先去了,特意留到这个时辰过来见你,免得你生气嘛。岩儿,还是那句老话,你要照顾好你自己,不要让我担心好吗?”
“我不生气,我就是舍不得你走。锦年,能不走吗?”
“傻丫头,这是皇上的旨意,我也不想走,可是……若被上头发现我还滞留在此便是欺君之罪了。”他的声音沙哑,明显是疲惫不堪。
她听得心疼极了,为了她他要这么辛苦,而且他们又要分别了。她模着他的下巴,触到了他浓密的胡渣,轻轻摩挲道:“好吧,我听话,不任性不乱发脾气,按时吃饭睡觉。但是你也要答应我,好好保重身体,有什么事不要瞒我,要第一时间告诉我,知道吗?”
“嗯,知道的!小东西,让我再抱抱你,我一会就要走了。”他发狠似的圈住她,似乎用尽了全身的气力,难以割舍。
窗户纸上透射出微微的亮光,预示着天将破晓,而他也要动身了。
她哪里肯撒手,咬着牙誓死捍卫。
他安慰似的拍着她后背说道:“傻丫头,才说要听话呢。乖了,我会早去早回的……”
纠缠了好一会,知道耍赖没有用,朝廷的事身不由己。她叹口气说道:“那我送你出去吧,我想看着你走。”
他拒绝道:“不行,被旁人看到了就麻烦了,你快躺下吧,是我让你不得好睡了。”
旁人?他何曾惧怕过旁人?啊,对了,听漾儿说门口那些侍卫还在,戒备森严,他如何能进的来?到这时她才想起来,问他道:“那些侍卫呢?他们……你拿到令牌了?”
他哈哈笑了,继而轻描淡写的说道:“傻瓜,要那东西何用!只要我想见你,谁能挡的住我?来,乖乖的睡吧。”
想想也是,她跟着笑了,顺从了他的意愿平躺下来,安安分分的。
凭空一阵嘈杂,混乱声声,犹如山崩地裂风雨飘摇令人惊诧。就在这一刹之间,卧房的门剧烈的晃动起来,紧接着一记巨大的声响——“砰砰砰”!那扇银杏木门被野蛮的撞开了,一群人呼啦啦的涌了进来,瞬间便将他们围的水泄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