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如霜骑着好马,喝着好酒,狂奔在雪中。胯下的马却突然一个跟头栽倒在地,他单手一拍马背,身子跃起,看着跌倒的马摇头道:“看来你真的老了,这样的平地也会失蹄。”嘴上虽然这样说,他的眼睛却盯着雪中,似乎想找出绊倒马的东西。
可是找了很久雪中除了雪还是雪,根本就没有其他东西。他模着自己的下巴,看着爬不起来的马道:“唉,有些东西强留也强留不住,你还是走吧。”他在和马说话,难道马能听懂他的话,当然不会。可是马却突然朝着前方狂奔而去,白如霜骂道:“你真的走了,这样不恋主的马不要也罢。”
他转身准备离去,雪地中却突然跃出四人,四个黑衣人,四把黑sè的薄剑。四人将白如霜围在雪中,白如霜淡笑道:“原来是你们吓走我的马。”
“我们要的不是马。”
“那你们要什么?”白如霜似在沉思。
“要你的命。”
“哦,我的命不值钱,可是却偏偏有很多人都要我的命。”
“白如霜不值钱,那天下实在找不出值钱的人了。”
“你们真的要我的命,你们可知以前想要我命的人都怎么了吗?”
“不知道。”
“笨,当然是死了,否则我又怎么会站在这里。”白如霜像教训几个孩子一般。
“可是听说白如霜从不轻易杀人,杀的都是大jiān大恶之徒。”几人似乎有些害怕。
白如霜却开心的道:“是啊,可是怪得很,他们很多都是别人所杀。”
“别人?”
“是啊,他们的仇人。”
几人怔住,虽然白如霜不轻易杀人,可是你总不可以阻止人家报仇吧。白如霜抱着自己的剑,再看了看几人的剑,说道:“你们是来杀我的,是就快点,等一下我的马跑远了。”
四人面面相觑,同时点头,同时出剑,剑锋所指白如霜的四大要害。白如霜却痴痴的看着几人,剑锋已近,他的银霜剑终于出鞘,嗡嗡直响。剑光很快,一剑破四剑,四剑已荡回,白如霜乘胜追击,剑光变得虚幻,他的人却依然清晰的站在那里,只是他握剑的手似乎已变成无数只。嘭嘭几声,四人还没来得及反应,手中的剑居然被白如霜挑起,四人看着飞起的剑插入雪中。在抬头之时,白如霜已走出很远,他的剑还在他的怀中,四人呆住,他们实在无法想象刚才的剑光为何能如此之快。只听白如霜的声音远远飘来:“你们不是我对手,回去告诉你们主子,总有一天我一定会去找他的。”难道他知道他们的主子是谁,他当然不知道,只不过现在他为了霍休儿子的死暂时不能分心,既然四人的主子要自己的命,那就还会有以后的刺杀,总有一天他总能查出来的。
金刀门门前,白如霜饶有兴趣的看着大门,门上还挂着丧花,他在门前踌躇了很久。才慢慢走过去,敲开了房门,屋子中全是人,霍休满脸怒火的看着白如霜。
霍休吼道:“你来干什么,难道你准备现在就给我一个交代?”
“现在我还不能给你交代,不过我要看看贵公子的遗体。”
“放屁,他人都已经死在你的手里,你还要开棺。”
白如霜却一反常态冷冷的道:“再说一次,最后一次,贵公子不是我杀的,我要看看他的伤口。”
在场的人无疑都是霍休的好朋友,欧阳志和毒和尚也在,他们都默默按紧了自己的武器。霍休的金刀已横握在手,眼看大战一触即发,白如霜却依然抱着自己的剑,一步一步走向灵柩。灵堂里所有人都突然暴起,各式各样的武器朝着白如霜攻去。那一刹那,白如霜拔剑,剑光闪亮,如霜降大地,无孔不入。一剑毕,白如霜依然冷静的看着众人,地上全是他们的兵器。所有人都瞪着白如霜,他们当然知道白如霜剑法超决,只是没想到竟然如此快,如此飘渺。
白如霜道:“请你们大家不要逼我。”
所有人都没有说话,他们实在找不到什么说的。白如霜走过去,轻轻推开棺材,一个年轻人躺在棺材中,他很安详,白如霜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然后道:“打搅了,请安息。”白如霜转身离去,他就这样静悄悄的走。在场的人就这样看着他走,走的很慢,走得很疑惑。白如霜实在有些疑惑,只是有时候疑惑解决不了问题,所以他走进了酒楼,他在疑惑和开心的时候都喜欢喝酒,但凡酒徒都是这样。他坐在门前的一张桌子,端着酒杯斟酌,他的剑放在桌子上,那是一把看上去很普通的剑,可是有些东西越是普通越容易伤人,例如感情。世间只怕没有比感情更普遍的东西了,亲情,友情,爱情是世间每个人都有的,可是就是这些感情往往伤人最深。可是白如霜此刻当然不会是因为感情而疑惑,可是他的脸上居然没有笑容,他在生活中都在笑,如果一个爱笑的人突然之间不笑了,那必定是有什么事让他很疑惑。他仰头将酒杯中的酒饮尽,酒楼中人来人往,他却没有心思去观察。此刻酒楼中只有四桌人,连酒楼也不在,他看着手中的酒杯,眼角一飘,缓缓站起身。端着酒杯对酒楼中所有的人道:“各位,要不要喝一杯,我请客。”
四桌人突然站了起来,每个人都恶狠狠的瞪着他道:“你这样伪君子,也配请我们喝酒?”
白如霜却哈哈笑道:“伪君子?始终是君子。”
“是啊,君子,没想到你居然会做出那样的事。”每个人都带着一种鄙夷。
“什么事?说来听听。”
“你去过金刀门?”
“是啊,早上去过。”
“那不错了。”
众人说完,酒楼的门嘭的一声就关上了。白如霜实在不懂,他去金刀门怎么会有人知道,就算知道他又做了什么。可是现在众人似乎都是来找麻烦的,这些人会许不是什么名家,可是金刀门这样的世家一定会有很多朋友。白如霜慢慢的走到自己的桌子,坐了下来,他的右手此刻已按在剑上。他道:“我做了什么,你们不妨说来听听。”
“金刀门被灭门了,而且全都是一剑致命,天下除了你,还能有谁有这个能力?”
白如霜怔住,对方说的话的确很有道理,可是是谁要陷害他,从一开始就将所有事指向他。他在江湖中没有什么仇人,朋友却很多,他交朋友从来不问别人的出身,大到富翁,穷人,总之只要是人他都很乐意和别人交朋友,他也可以为了朋友做很多事。他安静的沉思片刻之后,慢慢走向酒楼的柜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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