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的醉心楼上,金千万手中端着一壶酒,他靠在窗边,慢慢的饮着。他的眼中满是忧郁,他在忧郁什么?他是全天下有名的巨富,他什么也不缺,这样的人还有什么忧郁的。身处闹市,总是会发生一些奇怪的事,正如此刻闹市中有一群人围着看热闹,金千万本来很喜欢热闹,可是自然白如霜去了黑石镇之后,他就像变了一个人,只不过他的脸上永远都带着一种淡淡的微笑,这样的微笑居然和白如霜一模一样。
他此刻不想去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一口接一口的喝酒。他转过身不再去看那些热闹,只是他实在不像传闻中金千万,传闻中的金千万是一个不爱管闲事的人,而此时金千万虽然极力让自己不去管闲事,可是他已有些蠢蠢yù动,他的酒桌上居然放着一把剑。他不是从来不用剑的吗,而且也没有人知道他的武功有多高,只是知道他会武功,否则他又怎么会不要保镖。闹市中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他正重新端起酒杯,酒已到嘴边,他却突然翻身,从楼下跃下,一个踏步就来到人群中间。
一个熟悉的女人此刻正在被几个男人围在中间,这个女人竟然就是那天听雨楼上的月儿。她好像在被几个人调戏,她本就不会武功,刚才金千万听见她的声音,才变得如此急躁,可是他又怎么会急躁呢?难道他们也认识?金千万几个闪步就挡在了她的身前,笑道:“几位,可否给我个面子。”
一个彪形大汉道:“你是金千万,凭什么给你面子?”几人显然认得金千万,如果不认识那就奇怪了。可是几人却好像并不甩他的账,说罢,几人伸手抓向金千万。
金千万手一拉,剑光一闪,那是一道惨白的剑光,和他的手一样苍白。几人随即怔住,观看的所有人只觉眼前一闪,当他们在睁开眼睛的时候,金千万和月儿已经不在了。而那伸手抓向金千万的几人,觉得身上并没有什么伤,只是围观的人却哈哈大笑。他们的裤子居然全部掉在地上,露出里面的汗裤。几人不可思议的看着拉起自己的裤子吼道:“谁他妈的说金千万不会剑法的?”之后匆忙的消失在了人群中。
而酒楼上,金千万看着对面的月儿,他的表情有些怪异,好像月儿是他的爱人一般。他的眼中有一股灼热,就好像白如霜看着月儿时眼神一样。月儿一脸坏笑的看着金千万,她居然一点也不觉得紧张,一点也不觉得尴尬。
金千万端起酒道:“难道我的脸上有花?”
“没有。”月儿的声音很温柔,也很甜。
“那你一直看着我,我有些不自在。”他有些不好意思的饮酒,脸颊泛着淡淡的红光,也不知是有些醉了,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你好看啊,没想到你的剑法也这样好,只不过你的剑法有些熟悉。”
金千万又道:“你怎么跑出来了?你家里人知道吗?”
月儿道:“不知道,我出来是为了找白如霜,你见过他吗?”
金千万道:“他去黑石镇了。”
“他没有去黑石镇。”月儿果断的说,可是所有人都知道白如霜去黑石镇了,难道她不知道。
金千万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转过头,看着楼梯,他似乎在等人。月儿托着下巴,笑嘻嘻的看着他,一盏茶之后,楼梯上有人叫道:“玉箫公子。”一个身着翠绿sè的年轻男人,拿着一支玉箫,慢慢的踏上二层,他的皮肤就像玉一样光滑,他的身边依然带着两个婢女。他的身上还散发出一种优雅的清香,任谁看见这样的一个人,都会不知觉的多看两眼,特别是那些女人。可是月儿却没有看向他,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金千万,这实在让人很奇怪。她喜欢的人不是白如霜吗?现在怎么又这样看着金千万。
金千万哈哈笑道:“你来了,每次你来都会弄出这么大的动静。”
玉箫公子的手中此刻居然没有玉箫,他笑着坐在了金千万的对面奇怪的看着月儿道:“这位就是白如霜的红颜知己?”
月儿奇怪的问:“你怎么知道?”
玉箫公子兀自端从怀中拿出一壶酒,拔出酒塞,咕隆的灌了一口道:“那小子经常都给我们提起你,包括你的样貌。”酒香飘然,金千万一把夺过,也灌了一大口。
金千万抹了抹嘴道:“早知道你小子来了,我就有好酒喝了。哈哈。”
月儿的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过金千万,她一言不发的看着两人扯皮。一壶酒很快就尽了,玉箫公子和金千万似乎都还意犹未尽,金千万只好又端起酒楼中的酒,饮了一口问道:“怎么样?有什么收获?”
玉箫公子道:“昆仑,少林都没什么大事发生,只是崆峒的求剑听说是受伤了,至于是怎么受的伤就不知道了,我也没见到他。”
“看来根本就没有什么实质的收获。”金千万叹了口气。
玉箫公子继续道:“不过我听说在崆峒不远的一个土匪窝被人端了,每个人都是一刀毙命。”
“原因呢?”
“原因不详。”玉箫公子摇摇头叹道。
玉箫公子说的土匪窝就在韩如雪救下那个女人不远的山上,此刻他握着刀走在大道上,眉宇间有些疲累。刀上的红布似乎更红了,那窝土匪实在超出他的想象,本以为只是普通的土匪,可是他去了之后才发现,那里居然有高手坐镇,而且每个人都是用的是细剑,那种细剑居然就是当初伏击他时那几个黑衣人用的那一种。他本想留下活口,问一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奈何对方居然宁愿自杀也不愿意活着,他觉得实在有些奇怪。这不是巧合,世上没有这么多巧合,很显然当初冒充白如霜叫来伏击他的人和那山寨中的人是一伙的,从他们的剑法就可以看得出来。事情有些扑朔迷离,他本就有伤在身,并未痊愈,又消耗过度,所以他急需找一个城镇休息休息。他的步伐从未这样沉重过,他觉得这些事好像就是专门针对他展开的,可是又好像不是,总觉得迷迷糊糊。
rì头偏西,黑石镇口,白如霜和陈彪以往回赶,他们是三个人,还有一个居然是那个驼背的老头子,他说过不出黑石镇的,可是却不知为了什么,白如霜和陈彪要走的时候他又突然改变了主意。说是想去见见自己的老朋友,三人一路无话,或许是不知道该说什么,白如霜总觉得有些奇怪,但是又说不出来。三人骑着的是三匹快马,是从老头子的庄子中牵出来的。三人的快马在狂奔,总算在天黑之前找到了一个小镇,陈彪一路上都觉得很累,可是像他这样的硬汉不应该这么快就觉得累的,白如霜觉得可能是赶路的缘故。于是随便找了一个客栈住下,这个客栈不大,只剩下两个房间,没有办法白如霜和陈彪只好住一个房间。
夜过三更,这个偌大的小镇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中,连狗吠的声音也没有。客栈中,有一个黑影闪过,消失在了客栈的屋顶上。白如霜一下惊醒过来,看着睡得死沉沉的陈彪,他歪嘴一笑,随即躺下,又准备睡觉。可是他发现好像有些什么地方不对,陈彪睡觉时都会打呼,现在他居然没有打呼,而且连呼吸声也没有。白如霜的手心已渗出冷汗,他伸手按了按陈彪的脉搏,翻身跳下床,陈彪居然死了。白如霜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陈彪是他的好朋友,他一身横练硬气的功夫在江湖中已无人不知,普通刀剑根本就近不了他的身,可是现在陈彪居然死在了自己的身边,而且自己居然一点声响也没有听到,甚至没有察觉。屋顶上,突然一阵轻微的声音传来,那是有人在屋顶监视他们的人将瓦片放下的造成的。白如霜没多想,翻身上了屋顶,一个黑影已跃出几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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