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兴福寺上香
南寨在东里岳村北约两三里地的距离,南寨寺在南寨村东北方向半里不到的位置。约过了半个多小时的车程,便来到南寨寺前。刘向林把车子停好,刘子阳扶爷爷nǎinǎi下车,带上了香烛贡品,一行四人便进了寺门。
南寨寺,不是这座寺庙的正式称呼。因在南寨村,所以被周围的人们称为南寨寺。南寨寺,现在的正式名字是:兴福寺,是一座千年古刹,距今已有1700多年的历史,属冀南名寺,是佛教自魏晋传入我国后最早的寺院,当时建筑群落巍峨雄伟,名僧云集,香火盛旺,是一个少见的释、道、儒三教合一的古老寺院,寺内镇寺之宝——晋代释迦牟尼佛中佛石像现在仍然栩栩如生供世人敬仰。
据寺院现存石碑记载,兴福寺原名仓门寺(又名祥梅寺),始建于西晋时期,由皇族司马氏建造,寺西有坑名曰司马坑,坑内有井曰司马井,现今仍有遗迹尚存。寺院经历两晋、南北朝、隋朝,至唐代开元年间由尉迟敬德奉命监工重修,当施工主体即将完毕时,因黄河南发生叛乱,皇上急调敬德前往平息叛乱,平息叛乱之后尉迟敬德突然想起曲周仓门寺,还未来得及建筑山门,情急之下就把山门建在河南周口一带,所以至今西华县境内有前后两个仓门村。
唐朝末年,饥疫并发,百姓尸殍遍野。黄巢等人聚集义军,起义造反。有一天来到仓门寺要拜仓门寺了空禅师为其军师,随军西征,并向天盟誓,蘸血题诗,诗曰:“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气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因了空禅师久遁空门,慈悲为怀,且年事已高,不愿再征战沙场,当黄巢起义祭刀时他独自躲藏于寺西一棵大柳树的空洞之内,黄巢斩树祭刀误杀了空禅师,懊恼之下,发兵西进,攻陷长安,“杀人八百万,血流三千里”成了真实的写照。有诗曰:“黄巢起义灭大唐,仓门寺内练刀枪,杀人总有八百万,血水滚滚奔大江。”至今该寺西边通往西域之路仍有“红大路”之称。另外,这一故事传说,在罗贯中的《残唐五代史演义》也有记载,后来被改编成京剧《祥梅寺》在全国广为传唱。因了空禅师德高望重,佛法高深,故该寺千余年来,一直设殿供奉。另有传闻说黄巢当rì兵败泰山,自刎乃是假死,隐姓埋名入了空门,直至善终。此后改寺命为兴福寺。
唐宋之后,明清两代,兴福寺名僧辈出,享誉中原。知名方丈有了空、老义、孝文、寥禅等高僧大德。尤为出名的是清朝光绪年间该寺的孝文禅师jīng通佛经,深通佛法,被选调到běijīng光华寺出任方丈。而宣统皇帝即位时由孝文禅师的徒弟寥禅抱着登基。寥禅大师则于民国二十六年(1937)年返回兴福寺出任方丈。
可惜,如此历史悠久,佛光普照的这一座名寺,在抗rì战争时期(1940年)毁于rì伪贼寇之手。所幸现存有晋代释迦牟尼佛祖石像,供桌大殿石基、大钟、石缸等文物,皆可谓稀世珍宝。有诗赞曰:
仓门古刹居民间,
千年沧桑灵犹存。
黄巢反了祭了空,
李灭寺村残唐赞。
香火兴隆久盛传,
孝文寥禅侍金銮。
今世兴福重辉煌,
再续古风佛光现。
不仅如此,兴福寺所在村庄——南寨,也是一个历史悠久的古老村庄,早在chūn秋时期已有文献记载,当时村名名叫“戴鲁庄”,村后也就是兴福寺东南有一处桑园,是古代美女罗敷采桑,著名京剧《桑园会》(又名鲁秋胡还家)的发生地,京剧名家梅兰芳、尚小云、于魁智等都曾主演过该剧,俗话中的“男儿膝下有黄金”便是出自该剧。据说这一故事源于汉代邯郸刘向的《列女传》一书中的“义节—鲁秋胡”篇。另外,唐代高适的《胡秋行》、李白的《陌上桑》都是对这一美丽传说的生动描写。元代时又被戏剧家石君宝改编为杂居传唱。目前南寨村仍有鲁秋胡墓的遗址。
话说刘子阳随着爷爷nǎinǎi进了寺门,可能是因为当rì并不是节rì庙会所以整座寺院人声稀少,只听到不远处传来诵经之声,并没有看到其他的善男信女前来上香。刘子阳一行四人来到天王殿,只见到有两位小沙弥在打扫卫生,看到刘子阳四人进来其中一人走了过来:
“阿弥陀佛,请问几位施主可是来烧香礼佛的?”小沙弥问道。
“阿弥陀佛,小师父,我们是来烧香还愿的,这是我家大孙子今年考上了běijīng大学,所以我们今天带着他一起来烧香还愿的。”刘子阳的nǎinǎi边说边把刘子阳拉到面前。
“阿弥陀佛,原来是刘施主,我们在电视新闻上看到过你了,恭喜恭喜啊,来这边请。”看来刘子阳考上běijīng大学的消息传的还是挺广的,连寺庙的和尚都知道了。
说完另外一位小师父也过来了,帮着刘子阳他们把贡品放好。刘子阳看着爷爷nǎinǎi还有他父亲手拿三炷香,对着弥勒佛俯身跪拜,嘴里念念有词,
“唉,既来之则安之,”刘子阳也学着爷爷nǎinǎi拜了三拜。
拜过弥勒佛、四大天王和韦陀菩萨之后,一位小和尚便引着刘子阳他们来到兴福寺正殿——大雄宝殿。来到门口还未进殿,便看到大殿之内有位老和尚身后跟着两位跟刘子阳父亲差不多年纪的和尚成品字形正在对着佛祖跪拜着。待他们礼毕站起之后,那位带路的小和尚便走上前去:
“阿弥陀佛,方丈,这四位施主是来礼佛还愿的,这位小施主就是今年考上了běijīng大学的刘子阳施主。”小和尚指着刘子阳一行介绍道。
“哦?”
方丈三人转过身来,看到刘子阳四人,而刘子阳也看着方丈:方丈看上去约有六十多岁的样子,身穿袈裟,红光头顶,举止出尘,气度不凡,最引人注目的是方丈的两条白眉足有三寸多长,虽然刘子阳不会识人之法,但也能看得出来这位老和尚绝非一般的和尚。
老和尚面带微笑说:“老衲清虚,见过各位施主。”
“拜见方丈大师。”刘子阳的爷爷nǎinǎi听说是方丈赶忙见礼。
见礼毕,只见清虚双目jīng光闪闪,两只黑sè眼球像是缓慢转动,在刘子阳四人身上一一看过。
刘子阳的爷爷nǎinǎi和父亲只感到一阵清凉,没有什么反应,而刘子阳有种被偷窥的感觉,却又不明所以。
而清虚看爷爷nǎinǎi他们三人时,并未有什么反应,待看到刘子阳时清虚脸sè一变,黑sè的眼球明显加速了起来。
突然,清虚看到一道刺眼金光从刘子阳眉心shè出,便连忙闭上双眼。过了片刻,清虚才睁开双眼,说道:“刘子阳施主,考上běijīng大学真是可喜可贺啊,今rì一见刘施主果然不凡,大有文殊菩萨风范。既然各位是来还愿的,空闻,你带各位施主前去各殿礼佛,中午请四位施主在斋堂用斋。”
“是,方丈,请各位施主随我来。”清虚方丈身后的一位和尚应声道。
刘子阳四人告别清虚方丈随空闻和尚来前往寺院其他大殿礼佛而去。
而大雄宝殿之内的清虚方丈一个趔趄险些跌倒,一旁的空见和尚眼疾手快连忙扶住。
“扶我坐下。”清虚方丈双眼紧闭指着不远处一个蒲团说道。
空见扶清虚来到蒲团前,还未开言,只见清虚趺跏坐,双手快速结印,而后双手食指中指并拢由神阙慢慢升至眼部,二指微微按在眼皮之上,浑身开始散发阵阵沁人心脾的檀香,同时脑后冒出月白sè的光华,即使现在已接近中午时分,圆圆的光圈依然清晰可见。一旁的空见和两个小沙弥都看呆了。良久,清虚大师脑后的光圈也渐渐消失,双手随着光圈的消失慢慢落下,清虚大师又结了几个佛印方才收功,双眼才慢慢睁开,只见两行红sè泪水缓缓留下,血泪在尚未着地之前便蒸发不见了。
“方丈,您的眼睛?”空见惊异的问道。
“不必惊慌,现在已经没事了,”清虚大师说道:“圆风、圆明你二人去找到你们空闻师叔,待刘子阳他们礼佛过后,把刘子阳的爷爷nǎinǎi和父亲请到客房休息,中午在斋堂用斋饭,请刘子阳到老衲的禅房一叙。如果问起为什么就说老衲知道一些高考的事情。”
“是,方丈。”圆风、圆明应声而去。
“阿弥陀佛,想不到老衲也有说诳语的时候,但愿佛祖能够原谅弟子。”清虚自言自语。
“空见,随为师到老衲禅房来。”说罢,清虚便出大殿往自己的禅房走去,空见依言跟在后面。
清虚方丈的禅房在大雄宝殿的西北方向,是个独门独户的小院。不消许久,清虚二人便来到方丈室,只见室中对门一副佛祖画像,画像前面有三个蒲团;西面一排书架,上面放满了各种佛经典籍;东面墙上写有一丈见方的巨大佛字,佛字下方有一尺多高的木制床榻,上面放着三个黄sè蒲团。进门之后清虚方丈在中间的蒲团落座,闭目不言,而空见大师恭敬的站在榻前一侧。
少顷,空闻大师领着刘子阳也来到方丈室。
“方丈,刘子阳小施主到了。”空闻大师禀报一声站在了榻前的另一侧。
清虚方丈闻声站起,走到刘子阳面前恭施一礼:“劳烦刘居士法驾,清虚实在过意不去,请居士上座。”清虚方丈指着榻上一个蒲团说道,看刘子阳坐好,自己也坐在另一个蒲团之上,两人中间隔着一个蒲团的距离。
刘子阳不懂得什么佛门礼法,不过尊老爱幼的中国传统还是知道的,既然方丈说了,也只好依言,当下便在右边的蒲团坐下。
而两旁的空闻、空见心里甚是吃惊,尽管两位已经皈依佛门多年,佛法jīng通,凡事都已修到心静如水,古井不波,但是清虚方丈的这一番举动着实让两位吃惊。要知道,清虚方丈刚见到刘子阳时自称老衲,虽属谦称但也正常,而现在清虚方丈以法号自称,并请刘子阳与自己一起坐下,这分明是平起平坐,平辈相交的意思。
“方丈今天是怎么了?”空闻、空见目光一碰,不禁自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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