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狂徒已经走了,走了不是死了。
他告诉刘小凡,他受的伤不是箭伤,而是一个少年发出一束光芒打在自己身上,然后自己就人事不省了。燕狂徒觉得一定是自己产生了幻觉。
所以他要去找两个人,一个是带给自己幻觉的那个少年,另一个是被那个少年带走的杨月。
以前,或者说差不多在这次受伤前几十年的岁月里,燕狂徒对自己的《灭天八刀》很有信心,因为能完全抗下自己八刀的人,燕狂徒还没遇到过。
放眼整个天下,纵然有几个人是燕狂徒觉得惹不起的,但也不会有人能举手之间就伤到自己。
然而这次的打击对于燕狂徒来说,实在有些太大了。所以他教给刘小凡《灭天八刀》的时候,只是告诉刘小凡这套刀法叫《砍瓜八刀》,是自己昔年拿刀切西瓜时悟出来的
酒足饭饱之后,刘小凡觉得该给兄弟们演练一下新学到的《砍瓜八刀》。
刘小凡酒喝的有点多,走起路来有些摇摆。晃晃悠悠走到练武场中心,手中的宽刀一横,便开始舞动起来。
刀风呼啸,横劈竖砍之间,看起来有些笨拙,但却透着一股强大的气势。
二憨子等一干人,站在一旁,瞪大眼珠子,观看刘老大雄风。
不一会,众人就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他们的刘老大身上那些伤是怎么来的。
刘小凡在耍这新学的刀法的时候,每一式收刀,刀刃都会划在自己身上,留下一道或深或浅的伤口。
绷带缠绕的地方,被划破,又有一些血水,渗透出来。
终于在不久之后,刘小凡被刀身横拍在自己脸上,然后咕咚一声,仰面躺在地上。
众人都看傻了。
这是什么刀法,竟然将他们的老大,折磨成现在这个样子。
众人跑过去扶刘小凡,还没等众人赶到,刘小凡自己就从地上爬起来了,灿然一笑道:“怎么样,哥几个。我这套刀法威风不威风?”
众人忙不迭的点头称“威风!太他娘威风了。”
碰碰胡,凑到刘小凡耳边,准备说什么事。
刘小凡一把将他推开“什么事,鬼鬼祟祟的。”
碰碰胡满脸猥琐的笑容,小眼睛眨眨道:“刘哥,百花楼最近有几个姑娘要办梳拢大典,据说有十几个姑娘呢,各个国sè天香。刘哥有没有兴趣去看一下?”
百花楼是青楼。
虎阳城西有两条著名的烟花巷,一为下马巷,一为折柳巷。
下马巷全是窑子,折柳巷则是青楼。窑子与青楼虽统称jì院,但却有本质的不同。
下马巷的窑子是泻火的地方,是让那些民间苦力,和那些从内地流窜到边境的草莽流寇们下马,上床的地方。多是一些临街小屋,汉子们进屋不需要过多的客套,因为这里的女人,已经月兑了jīng光,躺在结实的床上。
折柳巷的青楼则不一样,整个巷子,有五十一家制式一样的三层小楼,小楼后面是三进三出的小院子,小院子里住的是每一家里,最出sè的姑娘。
青楼里的女人要讲究的多一些,虽然最终也是那一套锣鼓家什,但这里的女人会谈琴,会咏词曲,所以对客人也就挑剔一些,当然价格也会相对要高的多。
百花楼就是折柳巷里,姑娘最多的一家青楼。
梳拢大典则是青楼里为姑娘办的一种仪式,说白了就是开苞仪式。
姑娘的初夜,青楼里会办一个仪式,然后让等待开苞的姑娘们上台,众piáo客们要喊价竞拍,公平竞争。
“大哥,先养伤。”二憨子看着刘小凡满身伤痕,有些替他担心。
刘小凡虽然出生在好人家,但是他却算不得好人,吃喝piáo赌,虽说不是样样jīng通,但起码都是略知一二。在加上自幼习武,又有些诗词上的天赋,在虎阳城年轻一代的人里,算是出尽风头。
就连虎阳城城主的大少爷邵平,都要给刘小凡几分面子。
对于十八岁的少年,女人的诱惑力是致命的。身上有点伤和这次百花楼的梳拢比起来,实在算不了什么事。
毕竟玩女人不是耍大刀,玩女人只要自己身上有个地方能正常坚挺就好了,哪怕全身缠着绷带,这都不是事。
刘小凡觉得,现在自己遍体鳞伤,正是需要姑娘来滋润安慰的时候。所以当即就有了决定。
“二杆子,不用担心。我自有分寸。”说完,刘小凡眯起眼睛想象着这次百花楼梳拢大典的盛况。
碰碰胡见老大主意已定,瞪眼看着二憨子“憨货,梳拢这么大的事,咱老大哪能缺席。”
二憨子没了言语,心里开始想着李郎中的女儿
折柳巷百花楼的老鸨子红妈妈,最近特别高兴,因为她得到了一个美人坯子,是前几rì楼里负责外事的伙计,用五百两银钱换来的。
当红妈妈看到那个女娃时,就觉得五百两花的值了,红妈妈活了五十多岁了,见过的俏美佳人,没有一万,怕是也有九千,可以是说是阅人无数。但像这次收来的女娃一样娇艳美丽的,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以红妈妈从事这个行业三十多年来的经验看,红妈妈有足够的信心,未来折柳巷第一花魁,一定是百花楼的。
现在已是掌灯时分,百花楼的生意开始忙起来,姑娘们个个梳洗打扮的如同仙女儿一样,慵懒的依偎着,等待大批主顾的到来。
伙计们也开始忙活着铺设彩台,摆齐桌凳,往桌子上放果篮、瓜子、茶水等一些零嘴。梳拢大典,无论对于哪一家青楼来说,都要算的上盛事。
皮蛋就是众多伙计中的一个,皮蛋十岁的时候就被父亲送进百花楼做了一个小龟公。仗着机灵的头脑,和一套独特的巴结奉承的本事,五年来在百花楼混的风生水起。
让皮蛋骄傲的还有一件事,那就是他认识刘小凡,而且刘小凡还答应自己,在虎阳城有什么事都可以找他。对于这一点,皮蛋并不怀疑。在虎阳城,几乎没有刘少爷摆不平的事。
现在,皮蛋就被特别派遣到后院,照看新来的一个叫乔兰画姐姐。
皮蛋见过的美丽姐姐实在太多了,但是乍一见乔兰画,还是觉得一阵眩晕。
她实在美的太不像话了,
皮蛋站在门口,等待屋里这位姐姐的吩咐。这位姐姐来了三天了,到现在不吃不喝,今晚还要参加梳拢大典,皮蛋现在的任务就是让这位姑nǎinǎi吃点东西,万一到时候昏倒在台上,就要闹笑话了。
红妈妈不会在意一个小丫头的脾气,既然到了这里,就是再刚烈的女子,她也有办法让其变成乖巧懂事的赚钱机器。
女人,在不知世事之前,大概都是想要做个贞洁烈女的。然而一旦知道了男人的好处,又有几个能把持的住。
所以红妈妈现在并不担心乔兰画暂时的别扭,过了今晚,一切都好说了。
红妈妈此时站在百花楼门口,亲自接待着前来捧场的客人,今晚注定是要发一笔财的。十六位姑娘参加的梳拢大典,这可是大手笔。
“哎哟,花少爷。您来了,快点里边请。”红妈妈扭动肥胖的腰肢,颠着颤颤的大迎上了,对面走来的一位二十四五岁的锦衣男子。
锦衣男子是花家唯一的公子,花淮应。花家掌控着虎阳城一半布铺的生意,这位花公子已经娶了七房姨太太了。
但是再多的姨太太,也不挡不住花淮应留恋青楼里的脂粉。
家花纵然芬香,却没有野花**刺激。花淮应如果说自己是浪里花丛第二人,那虎阳城里就没人敢称第一了。
对于这样的主顾,红妈妈哪里敢怠慢,笑的脸上的脂粉都簌簌掉了一层。
花淮应,左手往红妈妈胸口塞了一张银票。右手顺势捏了一把红妈妈肥肥的蛋子。
红妈妈故作娇羞状“没个正经的,我都这把年纪了,你还要吃这种老豆腐。”
花淮应浪荡一笑“老豆腐才有味,只要别是臭豆腐就行。”
“死鬼,快进去吧。里面的姑娘们等着伺候您呢。”
花淮应哈哈笑了一声,迈步走进了百花楼。
红妈妈继续笑脸迎接络绎不绝的客人。
下一刻,红妈妈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因为他看到了一个人。一个满脸yīn霾的少年,少年后面跟着两队卫兵,各个金戈裹身,杀气腾腾。
这少年不是别人,正是虎阳城城主的儿子,邵平。
红妈妈有些发愣。邵平并不是这条街的常客,或者说是,几乎没听说他来过折柳巷。
传闻中,这位少城主,不近女sè,酷爱武学,还带领军队打过一些不大不小的仗。虎阳城是边城,关外常有一些土匪马帮组织的不正规的临时军队,越境过来行一些抢掠的勾当。
邵平十五岁时,就带兵去清剿过马匪,杀过人。
杀过人的人,通常都一股莫名的杀伐气息。
红妈妈现在就感觉不自在,但却不敢不迎上去“哟,少城主,您能大驾光临,百花楼蓬荜生辉呢。”
邵平一言不发,只是盯着红妈妈。
红妈妈心里有些发毛,回头对这伙计招呼了一声“小毛子,快去叫姑娘们来迎咱们的少城主。”
小毛子,转身跑了回去。
邵平做了一个手势,身后的卫兵齐刷刷分两排在百花楼门口两侧站开。
然后,邵平再也没有理会红妈妈的意思,径直走进了百花楼。
百花楼门口站了两队卫兵之后,一些胆子小一些的piáo客,对于该不该进去,有了一些迟疑。
红妈妈心里也不痛快,隐隐有些不祥的感觉。
“嗨,红妈妈。想什么?”刘小凡身上的绷带还透着血迹,脸上的绷带已经摘掉了,露出一道道细小的伤口。
红妈妈看着刘小凡之后,慢慢瞪大了双眼,做出惊讶状“哎呀!刘公子,这是爬谁家墙头去了,搞的满身彩。”刘小凡是红妈妈见过的最没有架子的富家公子,所以爱和他开个玩笑。
“这叫满堂红。”刘小凡自嘲道,转而又指了指那些站在门口的卫兵问道:“红妈妈最近生意不错嘛,这jì院门口有卫兵站岗,这还是第一次看见。”
“咱们少城主来了。”红妈妈难掩苦sè。
“邵平?没听说那家伙来逛过青楼啊,这倒也是新鲜事。”
“刘公子,快点里边请吧。”红妈妈身旁的两个姑娘娇声喊道。
刘小凡刚走两步,红妈妈神神秘秘的追过来,在刘小凡耳朵边嘀咕了一句话“今晚,要耐住xìng子,等十六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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