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的几天,吕柘开始变的拘束起来,谨守着客人的礼仪,不敢表露出得意来,即使是和葱花,姜丝她们几个相处,也压抑着心中的情感,薄薄的门板根本就无法阻隔那肆意的欢笑和舒畅的兴奋,吕柘不想让这些声音刺激到年老体衰的天师.
天师也平静的面对着吕柘,只是两人的交谈日少,吕柘不愿在屋里多呆,他已经有些害怕和天师相处,宁肯一个坐在花园里,或者晨曦路边,想他的心事,这几日乌云笼罩天空,屋外变的有些阴冷,天师躲在屋子里也不出来。
其实也没有什么可想的,无非就是留在这里还是离开,留在这里,天师或许会将所有的一切交给他,但吕柘总是觉的心里不踏实,好像又回到了从前,把希望寄托在皇后娘娘或者是韩眐的身上,但离开呢,韩眐死了,皇后娘娘又和他化友为敌,回去了还不是一个被发配的官员,被人看管着,要靠着喝酒来打发时间。
正想着,突然觉的一个毛茸茸的东西在自己身边晃动,不由的吓了一跳,本能的向后躲闪,那毛茸茸的东西见他躲避,呲这牙吼叫起来,原来是一只獒犬。
正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听丫头轻笑着说道:“不要怕,它不会咬你的。”那条獒犬围着他嗅着,果然并不咬他。
丫头说道:“小流氓,一个人在这想什么,怎么不回去和你那些光的女人玩。”
吕柘知道他一向这样说话,虽然心里不高兴,但也只能默认了,说道:“屋里闷的很,我出来透透气。”
丫头指着土质堡垒说道:“我早就给老流氓说过,他那屋子那里是人住的,上上下下连个窗户都没有,就算是老鼠打洞还留着好几个洞口呢,他却只留了一个门,弄得跟乌龟壳似的,换了我,只住一天就要闷死了。”
吕柘附和的笑了几声,他对丫头的印象不是很好,也不愿和她多说。
丫头用鞭子指着自己的帐篷说道:“你看我那帐篷,建的多漂亮,出门就是草原,抬头就是天,夏天的时候我就睡在草地上,抬头数着天上的星星,自由自在的。”
天师把房子盖成这个样子主要是为了保暖,他有哮喘,见不得凉气,丫头把帐篷搭在草原上主要是为了放牧羊群,各有各的用处,本来也用不着比较,但吕柘听到她那句自由自在,心中突然感慨起来,自从穿越以来,先是受着夫人的约束,后来又是皇后娘娘的,就算是跟韩眐在一起,也要顺着他的倔脾气才行,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了穿越来的天师,可仍旧找不到那种自由自在的感觉。
丫头突然拉着他的胳膊,说道:“走,跟我骑马玩去!”
被她拉着手,吕柘连一点拒绝的挣扎都没有,顺从的跟着丫头跨过栅栏。两人纵马在草地上奔驰,惊扰的羊群四散跑开,四条獒犬欢快的跟在后面,虽然冷风阵阵,吕柘却感觉不到一点的冷,只觉的一颗心漂浮起来,所有的烦恼都离他远去,真有点天高海阔,自由自在的感觉。
两人跑的都是一身大汗,累的气喘吁吁才停下,丫头从帐篷里拿出风干的肉干给吕柘吃,吕柘也不拒绝,大口的咀嚼着,只觉的这肉干实在是美味的很。丫头吃了几口,突然说道:“你不是爱吃烤羊肉吗?今个我高兴,宰只羊给你吃。”
走进帐篷,拿着两把尖刀出来,将一把扔给吕柘,说道:“来,帮个忙!”走进羊群中,挑了一只小羊羔,牵到帐篷后面,也不捆住羊蹄,只用手扳住羊头,一刀割在羊的脖颈上,吕柘呆呆的看着,自从穿越到这里之后,他从来没有动手做过吃的,即使是兵败蔡州,食不果月复的那几天,也有胡三在旁边照料,此刻见丫头动手宰羊,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丫头将死羊扔在草地上,用力的将羊头切下,又刨开羊肚,将下水等东西连同羊头扔给几条獒犬吃,她手上沾满了血,看着吕柘愣在一边,将手上的血甩在吕柘的脸上,说道:“小流氓,没见过血吗?”
吕柘这才走上去,按照丫头的吩咐抓住羊蹄,丫头说道:“老流氓对我不错,这张羊皮便宜他了。”用尖刀一点点的将羊皮剥下,吕柘看着熟练的剥着羊皮,不禁有些手痒,也学着她的样子用尖刀剥羊皮,弄的满手的血,却是十分的开心。
剥完了羊皮,用羊肉切成大块,丫头弄来木柴,在帐篷边点燃,吕柘学着她的样子,将羊肉穿在树枝上,放在火上烤。
火苗跳动,将外层的羊肉烤的焦糊,坐在草地上,吕柘大口的咬着,吃着自己烤的羊肉,一点也不觉的比曾柔烤的羊肉差,不由的心情大好,说道:“若是有些酒就更好了。”
丫头将羊肉放在木架上,说道:“你等着!”骑上马飞快的向天师住的地方跑去,她也不辨路径,打马跨过花园,马蹄践踏,将几株盛开的花踩得稀烂,曾柔正在屋前准备晚饭,看着丫头骑马飞奔而来,不禁有些害怕,丫头用鞭子指着她,说道:“喂,给我取些酒来。”
曾柔不敢怠慢,从屋里取了一坛酒来,那坛酒约莫有二十斤重,曾柔身体瘦弱,抱着十分的吃力,丫头却连马都不下,只一弯腰,就将酒坛抓在手里,双腿一夹马月复,疾驰而去。
回到帐篷边,丫头从帐篷里取出一个铜盆,两个瓷碗,将酒倒在铜盆里,舀了一碗一饮而尽,说道:“这样喝着痛快。”吕柘还是第一次这样喝酒,一手拿着烤好的羊肉,一手拿着酒碗在铜盆里舀酒喝,不觉间已是连喝好几碗。这种豪爽的饮酒方式虽然是第一次遇见,但面对的是一个女人,那个男人肯认输,连喝了七八碗,不觉略有醉意。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远处的山林中响起几声狼的嚎叫,丫头将碗一扔,说道:“走,跟我收羊去。”她说话从来都没有一点的客气,不过吕柘却觉的十分的亲切,好像是一家人说话那样,不带半点拘束,心中也多了几分亲近之感,大声说道:“好!”晃悠着站起来,爬上马背,跟着丫头向远处的羊群驰去。
这是每天必做的功课,连那几条獒犬都是轻车熟路,丫头骑在马上,把手放在嘴里,呼哨声响起,羊群仿佛听到了命令,自觉的往围栏里走,几只顽皮的羊跑到羊群之外,獒犬立刻扑上去,吼叫着将它们驱赶回羊群。
吕柘学着丫头的样子,将手放在嘴里,却怎么也吹不出那种声音来,丫头哈哈大笑,吕柘也不觉的难堪,与她并肩而骑,向她请教吹口哨的方法。他本就有些酒醉,在马上一颠簸,竟有些把持不住,突然一不留神,掉下马来。
丫头又是一阵大笑,丝毫没有嘲讽挖苦之意,只有让人愉悦的开心,吕柘从地上爬起来,双手抱住她的腰,说道:“你笑我吗,那你也下来吧!”手上用劲,想要将丫头拽下马来,但丫头在马上却异常的灵活,突然弯下腰去,抓住吕柘的腰带,说道:“还是你上来吧!”双手用力一提,竟然将吕柘放在了马背上,就好像是骑兵掳了一个女人一样。
吕柘喝了酒,倒也没有想到这一点,只是觉的趴在马鞍上十分的难受,抱着她的腰跨过马背,竟与她对面而坐,丫头突然脸上一红,说道:“坐稳了。”挥动手中马鞭,在草原上飞驰起来,吕柘反坐在马背上,将丫头抱的紧紧的,生怕掉了下来。
天毕竟黑了,丫头在草原上跑了一圈,便回到帐篷前,将吕柘放在火堆边,自己去关上羊群的门,吕柘端着酒碗,说道:“来,咱们比比看,到底是谁的酒量好。”他这会已经有些醉了,但在一个女人面前,总是不能认输。
丫头大咧咧的坐在他旁边,拿起碗舀了一碗酒,说道:“好,看看今天是谁把谁喝趴下。”
两人围在篝火边喝酒,吕柘醉醺醺的攀着丫头的肩膀,眼神都有些恍惚了,凑在她的耳朵边,含糊的说道:“我今天非要把你喝趴下不可。”
这一夜,吕柘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说了什么,只觉的无比的轻松,既不用谨小慎微的想着说话,也不用摆出一副教主的模样,心里怎么想,就怎么做,似乎真的找到了那种向往的自由自在,丫头似乎也喝醉了,陪着他胡说,四只獒犬守护在旁边,静静的保护着他们。
天亮了,吕柘悠然醒来,丫头侧身躺在他的身边,一条腿还盘在自己身上,酒醒了,立刻就发现丫头那张脸的平庸,心中有些懊悔起来,看看身上的衣服都是穿戴的整齐,这才略略心安,昨夜酒醉,估计也做不了什么。
轻轻的搬开丫头的腿,想要从地上坐起来,丫头立刻也醒了,看了吕柘一眼,突然脸带红晕的一笑,站起来伸个懒腰,说道:“走,跟我放羊去。”
吕柘装作酒醉的样子站起来,捂着头说道:“不行,不行,我这会头还疼呢!”
丫头说道:“那你就在睡一会,等你睡醒了,我给你煮羊肉吃。”
吕柘又揉揉腰,说道:“这地上坑坑洼洼的,咯的我腰疼。”知道她是想留住自己,可她那张平庸的脸实在让吕柘提不起兴趣来,一心只想着离开,见她走向帐篷,生怕她拿出羊皮褥子来,连忙说道:“我还是回去睡的好!”说完,扔下丫头,就往天师的堡垒走。
丫头站在帐篷边,一脸的失望,说道:“等你休息好了,咱们在一起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