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雪娆一下子将眉头皱得更紧了一些,忍不住用力将叶安平推开
捂着自己的伤口,傅雪娆感觉肩头剧烈地疼痛着。抬头间,直直地对上叶安平的红嘟嘟的眼睛,仿佛兔子似地朝自己,却是没有任何愧疚和懊恼的。甚至,那是想要将傅雪娆吃下去,野兽一般的表情。
“你……”又感觉到肩口一阵疼痛,也许这些日子以来,日子过的太平顺,傅雪娆失了防备。又或者,长久的相处,让叶安平在他心底变得实在太过熟悉。总之,这会儿,傅雪娆居然情不自禁地朝着叶安平抱怨着,“美Ren,你真是莫名其妙,无理取闹。”
如果是平时的傅雪娆,他定然不会用这样的字眼……因为,让女人舒服一直是他最擅长的东西。
如是平时的叶安平,能听着傅雪娆的声音,也便觉得足够。可是,今天,她却想被踩到了尾巴似的,猛然蹦起来,龇牙咧嘴地冲着傅雪娆哭喊着:“莫名其妙?无理取闹?是,是~我就是这样的,我从来就是这样的!可是,以前所有的人都不敢这般说我,没有人敢嫌弃我……你们现在只是欺负我没有人要了!”
是的,没人要……了。
曾经蛮华国最尊贵的公主,现在没有人在乎了。
“呜呜……”抽泣声先是压抑的,轻柔的,后来便变得越来越大声,几乎要吼出声来。好像这样的声音,才能将心底的痛苦发泄。
叶安平现在这般又哭又闹的模样,眼泪鼻涕混在一起的样子,实在有些滑稽。然而,傅雪娆却觉得有些不忍心了——是的,叶睿洛死了。
也许,得到了再失去,那比从来没有获得过,更加痛苦吧。所以,叶安平才会这般难过。
“别哭了,你这样……好丑。”傅雪娆微叹了一口气,上前一步,朝着叶安平轻喃一句。
正哭着厉害,叶安平抬头间对上傅雪娆,身体好像有了自己的意识似的,猛然扑上去,脑袋顺势靠在傅雪娆的肩膀上,眼泪“啪嗒”“啪嗒”向下掉。
“呃……”傅雪娆吃痛地呻-吟了一声,他只经历过汗水渗进伤口的感觉……第一次经历泪水渗进伤口的感觉——很痛。
真的很痛……叶安平的难过好像都要传给他了。
然而,便是痛到了麻木。
“雪娆,我不认识那个什么魅灵国新太子……我完全不认识!”叶安平一下子打开了话匣子,伴着眼泪在傅雪娆耳畔不停地轻喃着,“父皇以前不是说过我不喜欢的事情,没有人可以勉强我吗?他明明说过的……我很不喜欢离开这里,我很不喜欢嫁给什么新太子。可是,所有的人都觉得理所当然了。”
傅雪娆在叶安平耳边轻叹了一口气,却没有说出一句话。
“雪娆,我没有时间了……我没时间再等你了。”叶安平的身体一阵一阵地颤抖着,整个人仿佛被悲伤的情绪包围,“他们不会再让我等你……等你喜欢上我了。”
傅雪娆“嗯”地应了一声,嘴角轻轻一勾,苦笑着——没关系,反正他也没有多少时间了。
苏亦凌再次醒来的时候,大约是某一天的中午。
春天的阳光并不猛烈,红色之中伴着nSe的光芒柔柔的,暖暖的,让人感觉非常舒服——在这样的阳光下,万物好像都显得欣欣向荣,仿佛在庆祝什么。
然而,有什么好庆祝的呢?
苏亦凌推Ki房门走出去,却觉得眼前的景象刺眼得厉害,什么东西到她眼底都成了长了七个角,八个嘴的野兽,汹涌地往外冲。
“亦凌公主,皇上吩咐了,您若醒了,便先吃一些东西……”
懒懒地抬头,苏亦凌对上一张眼生的脸——这个侍卫,应该是刚被派到亦凌宫的。他的模样很虔诚,请安俯身的姿势甚至可以说优美,苏亦凌却依然觉得厌恶。
仿佛觉得整个世界都在改变,什么东西都变得不一样了,只有自己被遗弃了,丢掷在一个寂寞的角落里。
烦躁地抿了抿嘴,苏亦凌蹙眉抬头,视线在四周转了一圈——果然,亦凌宫里的侍卫已经被换走了大半。
厌烦的感觉越来越强烈,然后变成了烦躁的感觉。
“你们过来!”苏亦凌冷漠地朝着两旁的侍卫命令着。
“是。”整齐而沉稳的声音,与以前的侍卫相比,更上了一个档次。
“陪我练练手脚!”苏亦凌瞪了眼睛,表情认真地一字一顿着开口,“用真的实力,不然……我不会对你们客气。”
苏亦凌眼底因为焦躁的情绪而聚集而成的强势,让人无法将她的话当成笑话。
侍卫们面面相觑,不知道如何是好。
然而,还不等他们思考出答案来,苏亦凌的手已经有了动作——猛然地朝着眼前的侍卫就是一个拳头。
“呃……”侍卫避闪不及,感觉月复部剧烈地抽搐了一下,疼痛得厉害。经过训练的身体本能地想要回击,手出来一半,这才想到眼前的公主,想要缩回来,却已经晚了。
然而,苏亦凌灵活地闪了一***子,又是一个反脚后踢“来啊!就这么一点本事吗!”苏亦凌似乎很有精神,一个个地挑战过去,好像永远不知道疲倦。
高悬在天空的太阳如此明媚,苏亦凌脸上的表情却是越来越冷漠了。
等叶景辰下了朝赶到的时候,便看到那几个精挑细选来保护亦凌宫的侍卫此刻躺着,跪着,气喘吁吁地在趴在地上。
苏亦凌却还在一边跳着喊“来,再来”,一便不停地寻找猎物攻击。
“凌凌!”叶景辰蹙眉叫了一声。
苏亦凌身体微微一愣,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似的,猛然转过身体,冲着叶景辰虚伪一笑:“好,太子哥哥,下一个,你来!”
说完,又是用跆拳道的姿势向前一冲,直直地往叶景辰……踢腿!
叶景辰微微一怔,却很快反应过来似的,轻轻地闭上了眼睛——没有闪躲,他把自己交给了苏亦凌。
哪怕逃避危险和痛疼的本能在他身体里根深蒂固,此刻违背起来居然是如此轻而易举的。
“吼!”苏亦凌大吼了一声!
已经踢起的脚,却在叶景辰面前停下来——一切都显得如此自然,哪怕上一刻,她确实要攻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