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才到承德宫门口,刘大海就迎上来,边请安边向我低声道,“主子,太后娘娘也在正和殿内哭着呢。”
“哦,”我脚下一停,“太后娘娘也来了?”
先帝驾崩后,太后悲痛过度,身子早熬不住了,偏又要为新帝登基的事强撑着,好容易忙完了这件事,她就垮了下来,每日里只能在荣寿宫内对着承德宫遥遥一拜,根本不能过来的。
刘大海亲自扶着我踏进承德宫门槛,边向里走,边道,“太后娘娘一早儿就过来了,说先帝马上就六七出殡,再不过来拜,她就只能等到自己去的那一日,才得见先帝的面了。”
这话听起来实在伤感,我忍不住就落下泪来,拿帕子点一点眼角,“太后娘娘和先帝鹣鲽情深,实在叫人叹服,如今先帝先去了,徒留太后一个人,纵是金尊玉贵,也不过是一个伤心的未亡人罢了。”
“谁说不是呢,”刘大海就道,“老奴虽只是个奴才,可是瞧见老主子伤心,奴才这心里也是跟被油过了似的。”
说话间,已经到了正和殿门口,我抽回手对刘大海轻轻点头,就扶着迎秋向里去,心里却凛了起来,太后不比凌御风,为人最是严苛无情,刘大海方才刻意的告诉我她到了,无非就是提醒我心里有数。
想到刘大海,我心里就有些酸,自我成了越王侧妃后,可怜的老父亲就再没有过安稳的日子,他日夜为我焦心,先帝尚未驾崩,父亲就开始为我在宫中铺路,唯恐我进宫之后无人照应受了别人的算计。
刘大海常年侍奉先帝,和父亲并不陌生,他的靠山是先帝,先帝去后,他就免不了成了无主的孤魂,而我身为即将登基的越王身边位份最高的那个女人,皇后之位十之**就是我的,这样的高枝儿他原就是想攀的,如今父亲既白送了机会给他,他自然要牢牢的抓住,如此,他和父亲竟是两相得宜。
正和殿里,太后跪在当头第一个位置上,正哀哀的哭得伤心,我也不敢惊动,就寻了自己的垫褥跪了下去,目光流转中,就见顾云若伏在地上正哭得花枝乱颤,其悲痛更比往日更甚,嗯,才说她蠢,她倒又聪明起来,知道太后是册立皇后的关键人物,当着太后的面,煞是会装乔。
只是如今她既已有了身孕,若是回给太后知道,这立后的筹码岂不又多一重!
想着她要太医保密,我只觉得好笑,都说非常时期非常手段,小心不为错,可若是太过瞻前顾后就是失策了。
顾云若,你的心虽然狠毒,决断上却到底差了一筹。
如果觉得这个文还行的话,帮忙收藏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