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搞文学创作人的思路,通常情节发展到这个时候,必然要出现一个**,所以我预感这个夜晚对我和苏温暖都是至关重要的一晚。
苏温暖自己艰难地坐起来,依旧蜷着身子,骨瘦嶙峋的身体,让往常尤为显身材的长裙看上去空荡荡的,苏温暖抱着膝盖,她说,“你知道吧,我爸就是这个病走的,所以当时我知道自己也得了这个病以后,我以为自己很快就会死,因为当年我爸走得很突然,让我真觉得天塌了一样。”
“苏洛,你命真好,可我以前只是羡慕你,你、唐果、云子悱还有尹惟安,没人像你一样,有那么完整的一个家,我是真羡慕你;后来,我嫉妒你,我往死里嫉妒你,你有爸妈,还有尹惟安,可我什么都没有,我爸老早就走了,我妈也不要我,苏洛,你尝过那种吃了上顿没下顿,总是提心吊胆,生怕哪一天就要挨饿受冻的日子么?”
我觉得这就是人的互相羡慕心里,在苏温暖眼里,我什么都有,所以她羡慕我;可在我眼里,苏温暖却比我耀眼得多,她漂亮、自立、成绩又好,她简直就是学校里,女性的一面旗帜跟代表。
“当时尹惟安为了救你,差点儿就搭上了自个儿,再后来,第三天我去病房的时候,尹惟安已经不在了,我问护士,结果你知道尹惟安死了的消息是怎么传出来的么?”苏温暖用力拥着自己,目光悠远,“其实当时死的是尹惟安旁边床铺那人,可我跟护士说岔了,就以为尹惟安是死了,我当时看着空荡荡的床铺,压根就没心思再多想,我一路哭着回学校,路上还被车撞了,然后我在学校看见你了,就告诉你,他死了”
“尹惟安后来又回来过”唐果晚上跟我提的时候,我还在猜疑,可现在,我完全能肯定,尹惟安在高考放榜那天回来过。
苏温暖轻轻点头,“回来过,腿上还打着石膏,也不知道他这一路是怎么回来的,苏洛,你没看见尹惟安当时的样子,虚的跟一阵风就能卷跑,腮帮子凹陷的,整个人都瘦的月兑了相,那是从鬼门关前头走了一遭,好容易被拽回来的”
我没有打断苏温暖,她现在需要的是一个倾听者,而我也想知道真相。
“我考的很差,因为我当时甚至没有想过,我能活到高考那一天,你知道么,苏洛,我觉着我一个随时要死的人,什么都不重要了;放榜那天,我看见尹惟安、还有你和云子悱,当时你笑得那么开心,尹惟安就只能在一边傻愣愣看着你和云子悱,那时候,我也开始恨你,尹惟安‘死’了才没多久,你怎么就能那么开心?你不是喜欢他么?”
我一时语塞,其实天地良心,那会儿,我不过是因为郁郁寡欢太久,觉得不应该再板着一张脸对关心我的人,所以才勉强摆出了笑脸,可谁知道,我当时的勉强到不行的笑,在尹惟安和苏温暖的眼里却是另一番解释。
现在,我终于明白尹惟安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他愤怒地说,“还是我一直都是云子悱的替身?”
我终于懂了,我们之间为什么会走到这步田地,我也明白了,我和尹惟安之间,究竟错过了什么。
当年的真相,现在通通都可以还原了,它其实应该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