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方面,在一家小型超市里的书画店面前正将举行肖晴的记者见面会,这一笔相对于现在的肖晴来说不小的筹划金不得不由哲非来出,也是她第一次接受儿子的帮助。尽管到场的报刊杂志编辑和电台记者人数不太繁荣,但这些文化工作者也是冲着对肖晴始终不渝的敬佩和喜爱来的。对于采访稿的编写和新闻报道,肖晴相信他们能做到严于律己,敬忠职守。
肖晴打电话给哲非,叫他来我家把我带到记者会的现场,务必在下午1:30之前到达。哲非兴冲冲的来我家,什么也没说,提起我就走,似乎是将我丢在他的车上的。路过一家美容店,哲非停下车,伸出手为我理顺睡得凌乱的眉毛路过一家奢侈品专卖店,哲非伸出双手,连拔带扯地月兑去我大前天就开始穿上的已经枯萎得差不多的棉袄,扔在车的后座上哲非告诉我快到肖晴的记者见面会的地点了,我像是被自己甩了重重的一记耳光,被自己从尴尬、自卑、感激、无奈织成的茧里扔出。我终究鼓起勇气看向跑车的后视镜,,一头犹似春藤的卷发,一张犹似桃花的脸,一双犹似秋水的眼,一只犹似夏果的嘴,那迷离的雾气和颜色,性感地扑在我的脸庞上翘起欢快的脚,一遍一遍搅拌四季咖啡。我的确找到哥伦布的感觉——发现一个新的自己,如此的具有开发性。
电视剧里的那些从高档跑车里伸出的肤如凝脂的穿着名牌高跟鞋的脚,让所有男人的目光瞬间变成聚光灯,嘴巴变成台式话筒。我仿佛在拍一部真人版的《灰姑娘》,在我的脚上的GiusepeZanoti蓝反绒的高达9个毫米的高跟鞋触地的瞬间,不是鞋底延伸开的红色地毯和无数聚光灯闪起以及被保安拦住的骚动男人的口哨声,我有的只是自己看得见的彩色泡泡腾起,相互碰撞。哲非走过来,像英国绅士般优雅地朝我伸出手。哲非就是我生命里唯一一个的“神仙教父”,抑或是唯一一次。不知道我的华丽变身也是有所谓的“十二点”。希望吧,没有!
哲非用手抵开衣袖,定神看了看手表,离1:30只差30秒了,哲非提起我的手就跑去会场。我的双脚飘起,缀满水晶和亮片的白色礼服扬起,如注满生命力的蝶翅。我闭着眼,我在飞舞,在融化,在一点一点渗透进哲非的西装里,抓住他健硕的肌肉,成为壁画《天堂》里的一部分。
“很高兴有这么多一直支持我的记者朋友和画迷出席这次我复出的见面会”
我们还是来迟了,肖晴的记者见面会已经开始。但让我万分吃惊和兴奋的是竟让我听到了肖晴嘴里的新生焕发的“复出”,也就是她将用她的才华重新征服世界,书写她新生的人生篇章,比之前任何时间和空间的她更为耐读。没错,肖晴就是这么棒,她终于凭借她良好的表现从精神监狱里释放了出来。她不仅仅是救赎了自己,她也救赎了与她息息相关的上帝们。
肖晴看到了人群后面的我和哲非,从台上走下来,亲自把我们接上去。在我的全身上下好像只有满嘴尖牙的摄像机,咔嚓咔嚓地啃咬起我伪装得好看的**,我预料到,经这么多嘴巴的啃咬后可能在明天的报纸上只剩下我斑驳的灵魂了。
肖晴指着哲非说:“这位,名叫哲非,姓顾,是我的孩子,在我和他爸离婚的时候他才十几岁,站起来才到我的脖子旁。没想到八年多过去了,他长得这么优秀,刚刚硬硬的了。”肖晴的脸上露出缠上蜘蛛网的幸福笑容。
台下的某女编辑夸张地用扩音机咆哮着问起哲非的私生活,显然偏离了本次采访的中心,弄得在场的观众无一不目瞪口呆。躲在人群里看热闹的其编辑部主任摩拳擦掌,恨不能将她抽打成国宝级的人物。
哲非倒没怎么在意女编辑的问话和观众的反应,拉起我的手,握紧,然后从会议桌下举起来,顿时满地跳动起不同大小的眼球,还有可笑的下巴。我的心脏被衔在我的口中。哲非很大声地告诉所有人我就是她唯一的一个女友,肖晴突然在后面加上一句“这个女孩也会很快成为我的儿媳妇。”
肖晴上下挥动手掌安抚躁动的人群,“我今天还想告诉大家一件事,这件事已经困扰了我很多年,为此我多次想要解月兑掉自己,但在每次对自己下手的时候,我就想到我的儿子,我不忍他没有妈妈的活在世界上。”肖晴再次起身,通过哲非的背后走到我和哲非的中间,手轻轻地抚模了几下我的头,小声向我说了声对不起,又面向台下未知的庞大的世界严肃地交代道:“我未来的儿媳妇就是骆海宁的女儿骆子玲!”
台下如同发生了一起世界大战,有一满头白发的年轻男记者举起烽火叫道:“骆海宁?是不是跟你暗地里约会,又和你一起私奔的那位?”
肖晴抓住欲想下台的哲非,对那位男记者点点头说:“你很聪明,骆海宁是我最初的情人,也是我最爱的一个。就像你们每个人心中有一个极其重要的位子,仅有一个。但和他约会并不是像现在的年轻人一样,更多的会发生‘0距离’的后续事情,我们只是聊聊,像知己一样,因为我知道我已经结婚,有了哲非,我必须做好一个合格的妻子和母亲,我会像要求自己的作品一样要求自己的做人方式。所以我没有对不起他们,对不起自己,对不起爱我的所有画迷们和哲非他爸离婚的那天,我就是孤独一人了,我有太多的悲痛需要诉说,于是我去找了海宁,他硬是要求我跟他一起离开这个地方之后我在他的手机里发现他的结婚照,还有他女儿的照片,那时他女儿,就是现在的这么漂亮的子玲,和哲非差不多大。在海宁出去办事的时候,我收拾好行李,留下一张纸条就独自离开了。”
“那您在纸条上留下了什么?”
“我爱你是因为你是一个有责任感的男人,要是我还继续和你在一起,那我就是爱错人了,我不想放这次爱情错误。原谅我!”
台下是热闹的掌声!肖晴,尽情享受你该得到的这些比金珍贵的炽热掌声吧!
“那,您知道顾海宁现在生活得怎样?”
肖晴沉下脸色,眼角的泪光在镜头前出现恐惧综合症,走回原位,支支吾吾地交代说:“现在,该我和《E画》杂志签约的时候了。”一直坐在肖晴身旁的《E画》杂志社的社长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合同恭敬地递给肖晴。当肖晴签下名,按上指纹,她就是大名顶顶《E画》的专栏画家了。
当台下所有的人离开会场的时候,我还在默默问自己我爸爸是谁?肖晴口中的他显得那样唯美,一个为了初恋抛妻弃子的可悲又可爱的混蛋,他有什么魅力竟然让一个传奇的名画家为了他甘愿做一个沾满灰烬的孤独山人?
哲非推推我,我立刻笑起来,用疑问的眼神看着他。哲非抓住我的下巴,酷酷地点了一下头,将我的脸转向台下。我看到超市的工作人员正在收拾座椅,打扫会场,就这样而已,什么也没有发生。好吧,我还是不能彻底忽略一个仍在在台下直挺挺站着的女人,她看我的眼神很奇怪,像我亏欠了她很多很多似的。
哲非叫我不要过去,说她很快就会走的。是吗?我不觉得晓雅会认不出我,她盯住我了,和我满脸精细铺开的粉末。我将高跟鞋鞋跟放在哲非的鞋面上,狠狠一踩,我的手指轻而易举从他的手心拔出,哲非倒笑得十分有个性。我向哲非小声打了个招呼,说我先陪晓雅回家。
我搂着晓雅的腰走出超市,在离超市较远的地方,晓雅把我的手从她的腰上拿开,满脸心事地把我从头到脚看了个通透,淡淡对我说了一句我很漂亮就兀自走了去。
我叫住晓雅,“你是不是听到刚才的事了?我想说的是,我配不上哲非,是他要举起我的手,我不知道你也在会场啊。”
晓雅装作没听见的继续走,我带着哭腔地再次叫了叫她的名字,她立即转身,发了疯地跑向我,紧紧抱住我,使劲捶打我的背,一声比一声绝望地哭道:“你知道我有多喜欢他,我都不知道怎么活得下去,我真的讨厌做一个有感情的动物。看你们那么亲密,我觉得活在你的世界真的像乞丐一样可悲。”
“别这样说傻话,你很优秀,要是没有我,哲非或许会喜欢你。”
晓雅一把推开我,眼泪说停就停,板起声带说:“祝你们幸福,结婚快乐,白头偕老,就这样。我会彻底消失的。”晓雅说完这句话已经走得老远了,估计听不到我的心酸了。
我依然抱着最后的希望,像是自言自语地说:“要是晓雅愿意的话,我愿意和她安静地同站在一个平面上,让哲非没有压力地作出理智的选择。”我说完这句话时,晓雅笑着站在了我的面前,闪烁着模糊的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