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儿属于中原地带,冬天和春天仿拂没有过渡一般。昨天还穿着厚重的面衣,今天就穿上单薄的外套。褪去了棉衣,人都变的灵活了。五月的天气,大地开始复舒。山上满眼的绿。低坡上的桔子园是郁郁葱葱。看了让人喜爱。我已开始等待今年的桔子成熟,听说只要给几块钱,果农就允许你进园去随便采摘,只要你有力气背摘下的桔子下山。
山里的空气好清新,鼻子就那么一嗅,就闻到甜丝丝,暖哄哄得气息。经过寒冬那场大雪的隔阻,我觉着我和郝泉的春天真正的来临了。
我总是以各种理由打电话回家,说这个周末不能回去了。老爸唠叨不停:“你妈从昨天开始准备你爱吃的菜,炖了你爱喝的磨菇鸡汤,就等你回来呢。”我内疚的说不上两句就挂上电话,实在不敢面对那慈爱的声音。仿拂老爸下一秒就能透过电话破晓我的慌言。
想着早先回家抱怨在食堂吃着没有油腥的饭菜,以至到了回家的周末老妈就要兴师动众的往家买菜。这次,又辜负了他们的期望。
爸,妈。怎么办?这里有个人把闺女的心留住了,我再也迈不动回家的脚步。
作者/水墨格子
每天早上我会和小泉在路上不期而遇。一个东来,一个西往。我想着若是我和郝泉不能在这大山脚下小路相遇,这辈子再不可能在这世界任何角落遇上了。这就是缘。有位大师的话叫做“有缘千里来相会”在我俩身上很好的印证了。
我从未给他说过每天我是空着肚子去上班,但每天总能迎来一阳光灿烂的笑脸和一份美味的早餐。油条,包子,豆浆,鸡蛋。每天花样翻新。有天我忍不住问他:“泉,你怎么知道我是没吃早饭的”。
:“因为我肚子饿着,想着你也不饱”:“傻瓜,原来你也没吃早饭。以后买两份好了。"我得了便宜还卖着乖。小泉到:"没事,我看见你就饱了”。:“啊……”我一口包子差点喷他一脸花。:“你是秀色可餐,秀色可餐”。他的冷幽默可真不怎么地道。
又迎来了一个周末,这是我熬了五天盼出头的。就像小米说的:“你是苦熬五天,乐忙两天。你此阶段人生的意义都在恋爱上了。你怎跟人不搭调啊?人都是在校搞恋爱,在单位搞调动。大家现在都在为工作争取一个好地方好岗位。谁像你还在这儿一门心思的风花雪月”。
:“哦,是吗?我这会儿搞风花雪月不行吗?”
:“行,就是你看上去有点像非人类的高智商动物。十五六岁是少女情窦初开时期,你把这大好时光给错过了。现在与人背道而驰,我不能不说你是个有追求的人”。
:“扭曲的理论,以前我是眼光高,谁都瞧不上。现在终于瞅上了”。
:‘就你瞅上的。整个一个外来物种,活像东南亚移民过来的。黑不溜鳅”小米说
;“那又怎样,你就是忌妒。你小米这样的将来找个外星来客,我也不稀奇”。
:“好,我忌妒……你的东南亚男友来啦”。郝泉果然如期而至,我丢下小米和郝泉出双入对去啦。
那晚郝泉带我去一个废弃的水厂,此处已经搬迁了空留一个院子,可惜了这一院的花草树木。门口坐着一个干瘦的老头看院。支愣着两只大耳朵,宽大的老花镜架在鼻梁上,手上捏着报纸在看。突瞅见我和一郎过来赶忙用手拨离镜框挂在鼻尖,用他的肉眼负责的观看来人,生怕透过镜片看的不够真切。许是我俩不像破坏份子,他未加阻拦。只是我们进去老远,他目光还未收回在镜框之内,想起他的招风耳朵我再次回头观望正于他执拙的目光相撞,他好歹知趣的拿了报纸遮住脸和他那昏花的双眼。
我想他是失了老伴儿的鳏夫,何不去找新伙伴来厮守这一院的风光。
我和一郎并肩坐在石凳上。我打量他有些混血的脸问道:“小泉,你老家那里的?”:"湖南凤凰”;他说。
:“湖南,可是那个出土匪的地方。湘西缴匪是说你们老家吧?”我笑到。
:“对,我就是土匪窝出来的小土匪。你不怕今晚我把你劫了去当压寨夫人?”他作势来掠我。
我笑着躲开:“那敢情好……我只是觉得你长像不像国产的,以为你老家是东南亚的”。
:“我的相貌欺骗了你。我从小就特别黑。我妈叫我黑蛋,她说我是隔代遗传很像我外公。还没生我的时候,我妈就随我爸来到这儿。那是六几年,那会儿还没这襄渝铁路线。我爸是工程兵,是他们没日没夜的畅通了这条线路。我是随着这铁路线旦生而旦生的,从小没少到铁路边上玩,是土生土长的铁道游击队员。”一郎倒家底似的。
:“那你爸妈早年也算是背景离乡啦‘"我说。
“是啊,这是前生注定的,我们家辗转搬来此地。让我在这儿寂默守候二十年遇见你”。他以为开了很好笑的玩笑,开心的哈哈直乐。
我把头轻轻靠在郝泉的肩上,抬头看见月色正浓。想月亮上的常娥,你为什么孤单的守着玉兔。我宁可做天低下的凡人享受这人间温情,也不孤单的住在广寒宫做孤芳自赏的女人。
郝泉:“你以后叫我“一郎”好了,打小时候起家里人,包括院子里的爷爷女乃女乃们都这么叫”
:“为什么?”我奇怪。
:“不知道,可能我是家里唯一的男孩,我爸老家土语里好像管这叫作:一郎”
:那你有个哥哥该叫大郎啦”我说
“可能……也许吧”
:“幸亏你家不姓武……”我大笑:“否则该出个武大郎了”
我还以为他说出的爱称只有我才可以行使的呼叫特权,弄了半天连他妈妈也这样叫了,我心有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