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生和何香坐在包厢里,悠闲地听着李秋生手机里播放的一首轻音乐,那种旋律就如他在喝醉酒时的那种感觉。他的一只手紧拥着何香,令他们仿佛回到初恋时的情形。何香只要李秋生紧拥着她,她的心里总有一种幸福感和激情澎湃的欣喜。何香就是听到李秋生说一句话,也会像少女似的羞红着脸,或如闻天籁之音似的心情激奋。女乃油似的杏花脸,是那样柔润而纯美,那笑,是那样的圆润柔和,听着如甘霖沁入心田。只要她不管说什么话,脸总是羞红着,说话也是轻言细语。尽管何香已是三十五、六的中年女人,但从她身上所表现出来的那种纯真与她本人的特有气质,就像是二十六、七岁的成熟少妇。李秋生就像一个大哥哥爱护小妹妹一样的爱护着他的妻子。此时,他们并不是在欣赏音乐,而是沉迷于彼此的爱意之中。然而,这时,走廊上响起了比较拉杂的脚步声,李秋生心里估计可能是刘佳他们来了,于是,他把何香扶正,自己也非常自然地坐在餐桌边的椅子上。果不其然,富态的刘佳领着四个人出现在门外。李秋生夫妇马上站了起来。当刘佳走进包厢的时候,立即和李秋生夫妇握手:“对不起,让你们久等了,来,我介绍一下。”说着,她转过身,指着跟在她后面进来的一对很有气质和涵养的中年夫妇介绍道:“这是我堂哥、省委常委省宣传部长康永明。这是他夫人,省妇联主任游丽。”李秋生马上握着康部长的手:“幸会,幸会,我拜读过您很多作品,非常敬佩您的才华与气质。”接着又和非常娇小的游丽握手:“坐,大家请坐。”何香也起身和大家一一握手。这时,康部长和他夫人望着何香,感到非常惊奇:“李总,这是你夫人?我真不敢想象,世界上竟有这样美丽的女神!要不是我亲眼所见,我总敢相信?”何香被康部长夸赞得羞赧得满脸通红。游丽也惊诧地望着何香:“确实,如果不是今天我亲眼所见,我是绝对不会相信这是实事。”李秋生赶紧歉意道:“部长,我们可是土包子,没有见过什么世面让你们见笑了。”接着便开始上菜。在交谈中,李秋生和康部长都有着一种相见恨晚的感慨。很少喝酒的李秋生,今天陪着康部长,总是频频举杯,他们的话题,总是围绕中国乃至世界的文学名流与流派、风格以及对社会的影响和对人类的贡献这些话题。他们的交流甚至到了忘我的境地,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他们。李秋生和康部长都已经喝得脸红耳赤,但谁也没有注意其他人已经放下饭碗,仿佛这只是他们两人的世界,他们继续在高谈阔论,互相敬酒。真正到了忘我的境地。何香看到刘佳似乎有话要说,便在桌子下用手拍了一下李秋生的大腿。李秋生才抬起头来,见大家都望着他,他才咽下一口菜说:“哦,对不起,怠慢大家了。”这时刘佳站了起来,没等李秋生再往下说,就说:“李总,不好意思,我要去上班了,我儿子也要上课去了,你们慢慢吃,我们走了。”李秋生站了起来,与刘佳和李老师握手道:“好的,你们慢走。”于是,刘佳和李老师跟大家招呼着走了,并且,刘佳在走出门后回头对康部长说:“永明,我把钥匙给你,等会你吃过饭你们就去我家里休息。”她便随手要把钥匙丢給游丽。然而,就在这时,胡书记领着县里的几个领导来了,他们笔直走到康部长面前,胡书记说:“康部长,你回家了怎么也不通知我们一声啊?要不是贾县长从省里回来给我们说,我们还不知道呢。”康部长摆摆手:“不要搞得那么夸张,我只是回家看看,不要惊动大家。”贾县长马上接着说:“康部长,你回到了家乡,也应该认我们尽一尽地主之谊啊?今天我去你家拜访你,才知道你回了家,我才急急忙忙赶回来的。”这时,李秋生对胡书记和县委领导说:“胡书记,要不大家喝一杯怎么样?”胡书记仿佛刚看到李秋生:“这是洢水镇的企业家李秋生李总吗?幸会幸会。我们刚吃过了,要不你晚上就和我们一起陪陪康部长?这一位是你夫人吧?真是一位大美人啊。”这时何香羞得脸通红。康部长也劝道:“秋生,你就留下来吧,我们好好叙叙。”李秋生想了想也就点了点头。刘佳看着来了县委领导,也就走了。
晚饭后,大家将康部长送到宾馆,胡书记留住李秋生:“李总,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是关于方站良那件事,你知道,方站良的父亲是老革命,对革命贡献非常大,我想,你有什么难处我们会尽力帮助你,你就不要告方站良了,再说,你告倒了他对你一点好处也没有,你要知道,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李秋生对胡书记笑了笑:“胡书记,这事我也不好办,不是我要告他,是别人要告他,我也不好帮别人做主啊。”胡书记说:“我知道,是一个叫小苏的,可是那是你厂里的职工啊,你好好跟她说她会听你的。”李秋生知道他今天不答应是很难的,他便敷衍道:“那我去试试,可我把话说在这里啊,成与不成我不敢打包票啊。”胡书记点了点头。
李秋生回到公司,看到康自和在办公室,便叫他拿了这几天的资料到他办公室来。康自和将公司重要的资料都找了出来,李秋生开始认真地翻阅起来。他看到了这个月的销售情况还是很可观的。但是也只能维持现状。他昨天从一份简报里看到了一则广告,农博会下个月就会在省城长沙举行,李秋生计划公司的产品在农博会推出去。于是他放下资料,站起来走到康自和的办公室,对正在整理资料的康自和喊道:“小康,你跟我来一下。”康自和一面整理资料一面回答道:“好的,我马上就来。”康自和将桌上的东西整理好,便到了李秋生的办公室。李秋生让康自和坐下便问:“我把农博会的方案交给你去办,你一定要帮我办好,同时我调小苏协助你。对了,小苏和黄嫂怎么没有看到人?”
“她们帮派出所破案去了。”康自和回答道。李秋生想了想,问:“今天是初几了?”康自和拿过日历:“今天是五月初二。”“哦。”李秋生“哦”了这一声,再也没有做声了。他便出了门,开着车到了镇上,在一个喜庆用品的店里买了一些钱纸香和一挂鞭子,又驱车到了朱姗的坟墓前,跪在朱姗的坟头,一面烧着纸钱,一面伤心地哭泣起来:“朱姗,我来看你来了,今天是你十六周年忌日,你一个人在那边冷冷清清,我是多么地牵挂着你啊,真是十六年生死两茫茫啊!我知道你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桃花,但是,我要告诉你,桃花已经大了,她已经十六岁了,下半年就要进入高中了,是一个大姑娘了,如果你现在还在的话,你一定会感到欣慰的,因为她也和你一样的漂亮、聪明。何香待她就像待如己出,为了桃花心里不落下阴影,我们都对她隐瞒了她的身世,朱姗,请你原谅我们啊,这同时也是你哥哥的主意啊,他尽管每年都来看桃花,但他坚决反对我和桃花去看你父母,他说,你父母一直对我怀恨在心,你的父母就一直认定你的死是我害的,他一直都在找机会想报复我,因为他也看到了何香对待桃花像对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他说,为了桃花,就是嘱咐我一定不要让桃花去她外婆家的。就是桃花到你坟上来上坟,我们也只好把你说成是她的一个阿姨。这十六年来,我的心里都一直隐藏着一种对你深深的愧疚,因为孩子是你的骨血,可是她现在仍然不知道她真正的母亲是谁。有好几次,我很想告诉她真像,可是,我们都害怕她无法接受这种残酷的现实!但我知道,这对你是不公平的。我总是回想起你咽气时看着桃花的那个眼神,是那样的无助与忧虑。眼泪就像断线的珍珠,哗啦啦地流下,看得我当时痛彻心肝!我也忧虑重重,当时怀疑自己能不能将桃花抚育成人。十六年,十六年弹指一挥间啊,仿佛你就在我的身边,你的音容笑貌,你的一举手一投足,历历在目:在医院当我从昏迷中醒来,我见你哭得像一个泪人。当你见到我醒过来,你激动地抓着我的手贴在你柔滑的脸上。晚上,你不饶不依地伏在我的病床边守候着我。在你的家里,你勇敢地站出来与你父母决裂我们只身回家。朱姗,今生今世我欠你太多太多!”李秋生越想心里越苦,他突然想起苏东坡的一首诗来: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断肠处,明月夜短松冈。”但正当李秋生想着这首诗,在痛哭流泪的时候,忽然从坟墓旁边的树林里串出一个人来,对着他蒙头盖脸地打来,而且边打边骂:“今天老子就打死你这个花心大萝卜,你还我女儿命来!是你害死了我的女儿,而且,这十六年来,你也一直不让我的外甥女儿来认我们,我的女儿死得好苦啊!”这时李秋生抓住打来的棍棒,定睛一看,是朱姗的父亲,他便跪在岳父面前悲声哭道:“爸,您误解我了啊,朱姗是我的妻子,我怎么能害她啊?大哥是知道我们两个人的感情的啊。桃花不来认你们,也是大哥嘱咐不想让桃花心里有阴影啊。”但岳父并不听李秋生解释,抢下李秋生握着的棍子又打,而且咬牙切齿地大骂:“你这个骗子,谁会相信你的鬼话?不是你害死朱姗,她怎么年纪轻轻就死了啊,老子今天不打死你,我对不住我的女儿啊!”李秋生看到岳父已是白发苍苍,而且也是一脸的悲情,便伏在地下任老人打去。他想,自己确实对不住老人,因为桃花是他的外甥女儿,但十多年桃花从来没有去看过她的外婆外公,这是无法原谅的过失!但是,老人毕竟年纪大了,打了一会,也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便坐在女儿坟墓旁哭泣起来。这时,李秋生站起来走到老人身边,扶起老人便说:“爸,难得你来看我们,走,到家里去。”但老人推开他:“我不是你岳父,你是我的仇人,我不会去你家!”但李秋生坚持道:“爸,您这么大年纪,老远的来,您总该去看看您的外甥女儿吧?”老人听到要他去看看他的外甥女儿,便站了起来。李秋生搀扶着老人,从坟山走到了他的车旁。李秋生打开门让老人坐到副驾驶座,自己坐上驾驶台,驱车就往家里赶去。;老头子坐在副驾驶旁,看着李秋生开车,心里想:这个人真是一个大傻瓜,刚才我这样打他,他居然还对我这样客气,朱姗的死应该不是他所为,看样子他也不是一个恶毒的人,就他这样的人,怎么能伤害我的女儿?而且,他还有这么好的小车,应该家里搞得很不错,我说不定在他那里还能获得一些好处,我怎么可以得罪他呢?如果他家里很有钱,我还倒不如认下这个女婿,何况我还比他大一辈,如果能在他那里得到一些好处,我就是喊他做爷又有什么要紧?男子汉应该是能屈能伸的。看看再说吧。他这样想着,车很快就到了李秋生的家里。当车驶进一栋豪华的别墅,老头子更是惊诧不已。他马上堆满笑容地对李秋生说:“姑爷,真的对不起,刚才我是太想我的女儿了,对你那么凶,我是真的老糊涂了,也是气糊涂了,你大人不计小人过。”他低声下气地说。李秋生泊好车,把老头子扶下来,并笑着对他说:“爸,你说什么呢,本来就是我的错,我一直没有叫桃花去看望你们两位老人,是我的不孝,你打是应该的,好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老头子下来又显得很为难地说:“你看,我两手空空,怎么好去见亲家母啊?”李秋生从车里拿出别人送給他的一对酒,对老头说:“走,爸,我这里有一对酒,你拿去当见面礼吧,其实你不要说这些不痛快的话呢?我是您女婿啊,你还客气什么啊?我知道你怕见了我父母,脸面上过不去。”老头高兴得有些轻飘飘的,“是啊,还是你懂我的心呢,我和亲家母他们十多年没有见面了,空着手我真的过意不去。”走到家里,更让老头惊得目瞪口呆,简直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老头在心里想:我这个女婿真的发了财了,家里搞得这样好,家电空调什么都齐全,可是我的女儿为什么这样没有福气?要是她在那该有多好啊!那么我现在也享福了。但是,现在;秋生既然还认我这个岳父,我就要好好利用这个机会,说不定还能在他这里捞到一些好处。老头提着酒,小心翼翼地跟着李秋生走到李秋生父母住的房间里。老太太在看电视,他提着酒走到李秋生母亲身边:“亲家母,我来看你老人家了。”李秋生的母亲见到朱姗的父亲,心里非常激动:“是亲家啊,你这是做什么?还要你破费,坐坐,真是稀客,什么风把你給吹来了啊。”老头拉着亲家母的手,非常激动地说:“我很久就想来看你们了的,就是七七八八的事纠住了。你们还好吧?亲家呢?”老头问。李秋生的母亲道:“他刚才身体不舒服,睡着了。亲家母人好吧?”李秋生的母亲一面从冰箱里拿出西瓜来开,一面对亲家说:“刚才还好好的在这里看电视呢,一会他说人不舒服就到床上睡去了。人老了,身体大不如前了,经常三病二痛的。”李秋生听说父亲不舒服,就进父母的房间去了。老头一面吃着西瓜,一面打量着这个家:“你啊,养了这么一个好儿子,把家搞得这么兴旺,可惜朱姗没有这个福分,死的这么早,要是她在,也享福了。”老头说着,便伤感地流下泪来。老太也唏嘘道:“是啊,朱姗是一个好孩子,我一想起她,这心里就痛。为什么上天不长眼睛,这么年轻就把她收了去。”老太说着,更是泪流满脸。这时,李秋生走了进来,对老太和母亲说:“爸,妈,我爸病得不轻,我把他送医院去,您老到这里住几天再走,再说,桃花读书去了,您就安心到家里休息。”这时老头站起来也要跟着去医院:“我也去看看亲家,也可以帮你照顾一下亲家。”李秋生把老头扶到椅子上坐下:“不用,没什么大事。”说着便走到他父亲的房间,背起父亲就下楼,他把父亲放到车子的副驾驶室,驱车向医院而去。李秋生走后,秋生的母亲尽管心里惦记着生病的丈夫,但想到朱姗的父亲这么多年没有来过了,自然不敢怠慢。打擂茶、做饭,忙得不亦乐乎。因为,在她的心里,自始至终觉得朱姗是她最好的媳妇,尽管朱姗跟她生活只有不到一年的时间,但朱姗的音容笑貌总是铭记在她的心头,她的孝顺、她对秋生的爱。也许,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她对桃花的感情,转化她对朱姗的怀念。那种感觉是无法被别人替代的。抱着在襁褓中饿得哇哇直哭的桃花四处告女乃的时候,她不知哭过多少回,自然,对朱姗的思念与日俱增。特别桃花长大之后,更是活月兑月兑一个朱姗,时不时地抱着她撒娇,当她有什么病痛,桃花都要急得掉下眼泪,生怕她的女乃女乃有个三长两短的。冬天,在寒冷的晚上她要亲自为爷爷女乃女乃安排热水袋、或电热毯,这样还是不放心,有时还要帮爷爷女乃女乃睡热被子才自己去睡。很多次,她喊桃花的时候就喊出了朱姗的名字。她认为,桃花的各种优点以及她的漂亮,都是得益于她的母亲朱姗。尽管何香也十分孝顺,但在老太太的传统观念里,她总是和何香隔着一层:首先,何香是二婚,并不是李秋生的原配妻子,再说何香没有文化,与朱姗是无法比较的,尽管何香对她的话惟命是从,从来没有和她顶过嘴,但在老太太想来,这是何香软弱无能的表现,也是没有文化素养的体现,觉得何香是无法匹配自己的儿子的,只有朱姗才是她真正的媳妇,是最有资格进入他们家族的。所以,她深爱着朱姗,就像爱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爱着她,也深深怀念着朱姗,自然,她对老头子和朱姗的家人,也是十分的敬重。尽管朱姗的过世是一种天灾,是上天强加给他们的不幸,但她对朱姗的全家,怀有一种深深的愧疚感,因为朱姗是在他们家故去的,这是任何人都无法推月兑的责任。特别是朱姗的大哥朱立,每年都要带着大嫂和他的女儿来看桃花,但是,不知为什么,朱立总是千叮咛万嘱咐他们,不要对桃花说出她的身世,也不要让她去认她的外公外婆,确实,何香对待桃花,比对待自己的亲生骨肉还亲,所以,桃花是快乐的,这也许是她的舅舅所要的结果?桃花的成长,朱姗的大哥没有少费心思,自然,这更让老太太对朱姗的父母深感愧疚。正当他们准备吃饭的时候,桃花和李文博回来了。两个孩子见客厅里坐着一个老头,李文博走上前去质问:“你是谁?怎么坐在我家?”老人正在看《梁山伯与祝英台》,看得正是心花怒放的时候,突然看到一个十多岁的小孩走来质问自己,显得有些不知所措。这时老太太端了菜从厨房走来,看到李文博在质问老头,便骂李文博道:“博博,不得无礼,这是你外公,来,桃花,快喊外公。”她把桃花拉到老头面前:“这就是桃花,你看跟朱姗是不是一个模样?”老头看到活月兑月兑一个朱姗站在自己面前,便老泪枞横地站了起来,一把将还在惊诧中的桃花拉到自己怀抱,大哭起来:“我可怜的孩子!”可是,桃花厌恶这个老头,而且,她对他们说的话也感到莫名其妙:“女乃女乃,你说什么啊?我怎么越听越糊涂?”桃花推开老头子。用疑惑的眼睛望着他。李文博也莫名其妙地望着大家。女乃女乃在围兜上擦了擦手,拉着桃花的手说:“孩子,是真的,因为小时候,我们为了能让你生活得愉快,我们都没有把你过世的母亲告诉你。你的亲生母亲叫朱姗,你的母亲读了很多的书,很漂亮,也非常贤惠的一个母亲,可是她生下你,就过世了,是女乃女乃抱着你到处讨女乃才把你养大。你还记得舒洁芬干妈吧?你是吃她女乃长大的,她就认你为干女儿。你知道,女乃女乃是非常痛爱你的。后来你爸爸跟何香妈妈结了婚,因为她把你当亲生女儿一样看待,所以,我们就没有把你的亲生母亲的情况告诉你。”桃花听到这里,突然大哭起来:“我不要听,你们都是骗我的,我的母亲就是何香,你们不喜欢我的母亲,就编一个谎言来骗我,我的母亲好好的,她没有死!”说着,桃花大哭着跑回了自己房间,砰地一声把门关上,并倒在床上伤心欲绝地恸哭起来,而且大家在外面还能听到桃花砸东西的声音。李文博也觉得这个陌生人不可思议,也默默地走到自己的房间里去了。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使老头子显得十分尴尬。桃花女乃女乃随手从桌子上拿起一包纸巾递给老头子:“亲家,这不是你的错,慢慢来,时间长了,桃花会明白的。”然而,这时家里的电话响了,老太太立即走去接了电话:“妈,是我,秋生,爸不行了,你和桃花他们都来看看吧,如果桃花他们还没有回来就到学校去请假叫他们赶快回来。”老太太放下电话,就朝桃花和李文博他们大喊:“你们两姊妹赶快去医院,你爷爷不行了!”桃花和李文博立即从房间里冲了出来,二话没说,扶着女乃女乃就往医院走去,老头子也跟在后面。桃花他们一行人来到爷爷的病床前,爷爷睁开眼看了所有的人一眼。但他没有看到何香,他的眼睛四处巡逡。李秋生似乎明白了父亲的心情,便附在父亲耳边说:“爸,你是不是在找何香?”他父亲喉咙里似乎在说话,但没有声音。李秋生便说:“爸,何香在县城负责超市还没有回来,我已经打过电话了,大概要俩个多小时才能回来。李秋生的父亲听了这话,喉咙里嘎嘎了两声,仿佛被垂涎堵住了一般,接着便咽气了。这时,所有人都跪倒在老人面前。但是,医院里来了很多邻居和朋友,大家七手八脚地将老爷抬到了车上。老爷很快就停放在家里的堂屋里。而且,白花、松门白纸对联挂满整栋楼房。爆竹声声、哀乐声声,弥漫整个洢水镇。亲戚、家人不断往回赶,楼房里穿孝服的大人、小孩极为壮观,真成了白皑皑一片,哭丧声和哀乐声,声声催人泪下。挽联和锦被挂满了灵堂。李秋生他哥拄着孝棍,带着李秋生和孝子们,每时每刻都在跪迎前来吊唁的亲朋好友。